《此去经身》林幽韶华

54、坦诚

　　夜里，郁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里，我把了些热水，让他先洗洗脸，然后，在他身旁，坐下，说：“你今天很勇敢。”郁繁听着我的话，只是默默的洗着自己的脸，一会，他把毛巾放下。
　　正视着我，说：“姐姐为什么要那样乱来？”郁繁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说：“因为当时你有危险啊！”
　　我不假思索的回着郁繁的话，只见郁繁在听了我的话后，反驳着说：“那样做的话，你也会有危险的。”显然，对于我那行为，郁繁是不满的，大概是他怕我会因此受伤吧，只是，郁繁虽有不满但更多的是担心。
　　我笑着回郁繁的话，说：“两个人危险总比一个人危险好啊！”郁繁听了这话，盯着我，说：“姐姐，你在跟我说什么歪理。”郁繁故意挑我的话头，我耸了下肩，表示无奈。
　　随后，我站起身，把水盆端到一旁，走回自己的床时，我回身弹了一下郁繁的额头，郁繁被我一弹，噢的一声，揉了揉前额，说：“为什么要打我？”
　　我扬起嘴角，想了想，说：“这一下是因为你打架了。”听着我的回话，郁繁撅起嘴，一脸的不悦。
　　隔天，下楼去大厅时，我们跟风熠在走廊上碰上了，风熠挡住我们的去路，看了郁繁一眼，勾起眉头，说：“你跟我出来。”
　　听着他来势汹汹的模样，我对着他，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解决。”风熠看着郁繁，对着我说：“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风熠一脸严肃的说着，这会，郁繁站到我身前，说：“没关系，姐姐，我跟他去。”说完，他便跟上了风熠，往院外的公园走去，我静静的跟着郁繁的身后，朝着他们走去的方向跟去。
　　来到公园里，风熠转身站在郁繁跟前，看着郁繁，说：“长大了嘛，小鬼头。”风熠语气甚是嘲讽的对着郁繁说，郁繁嗤笑了一声，说：“找我来做什么？”
　　郁繁以同样的态度回应着风熠，风熠僵住嘴角，说：“为什么要帮我？”风熠说起了昨天的事情，郁繁淡淡的回着他的话，说：“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罢了。”
　　风熠一脸困惑地说：“人情？”郁繁盯着风熠，说：“对，你帮我保护了姐姐。”原来这小子是为了这事帮自己的，风熠这下倒是明白了他先前的举动，我挑起嘴角，挑衅的看着郁繁说：“我从以前就看不惯你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是不是离开姐姐，你就活不了？”
　　风熠的话里带满了刺，只是，郁繁并不打算否认，他冷眼对望着风熠，说：“是又怎样，还有，你喜欢我姐姐？”
　　这下，郁繁倒是问的直接，而风熠微微一笑，不屑的看着郁繁，说：“是又怎样，我要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风熠一脸挑衅的模样对看着郁繁，这让郁繁不由的皱起眉头，而此刻，站在远处的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能从他们的举动里看出他们对彼此都不满。
　　而就在下一秒，互相看不上眼的郁繁跟风熠打了起来，站在这里的我，立马站起身，跟向他们，却靠不近此刻你一拳，我一脚的他们。
　　只见十岁的郁繁跟十五岁的风熠互不相让，非要打出个胜负出来，当他们把彼此都打倒在地上后，好一会，他们齐声放笑，坐起身来，对视一看，风熠开口，说：“不赖嘛！”郁繁同样回着话，说：“你也一样。”
　　这时，我站在了倒下的两人中间，静眼看着他们，说：“打完了？”听到我的话，他们齐齐看向了我，眼里露着心虚。
　　我等他们坐起身来时，拿了片创可贴，贴在了郁繁的嘴角上，另一块扔给了风熠，让他自己贴。
　　一切回过平常的模样时，坐在树荫下的我们，是那样的平静，随后，我问风熠：“那晚，为什么要跟我道歉？”风熠安静了，他看着我，目光没了以往的闪躲，正视着我，说：“因为我终于知道了你当时的感受。”
　　我疑惑的看着他，说：“当时？感受？”他点了点头，说：“对，被我欺负时的感受，被别人冷嘲热讽，孤立无援时的感受，还有就是没能了解你当时心情的感受，所以我要道歉。”
　　这样正经的风熠还真是头一次见，与当时那个轻狂小孩根本就是两个人，我看了看身旁的郁繁，对着风熠不以为然地说：“什么啊，那种事，我早忘了。”
　　说着，我站起身，拍拍屁股，转身一脸轻松的双手叉腰，面对着他们两人，说：“好了，该去给孩子们弹琴了，你们要去吗？”听着我的话，他们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说：“要去。”
　　听他们这样整齐的回话，我轻笑了起来，转身回福利院。
　　转眼，在福利院里呆过了三年，其间我们姐弟俩算是跟着风熠友好的相处了三年，满十八岁那天，我带着郁繁，跟着风熠离开了福利院，独自生活，院长修女从好心人那里给我们租了套房子，当然，租金是得由我们来承担的。
　　院长修女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不可以再成为她的负担，这天，我们搬进了公寓里，公寓是简单的两室一厅，原想让郁繁跟我一间房间，但，风熠却不乐意了，他站在房前，对着我说：“该让弟弟长大了。”
　　话里带着阵阵的酸意，听着他这话，我回着他的话，说：“你愿意跟我弟弟一个房？还是说你要自己睡客厅？”
　　我反驳了下他，哪知，风熠却一脸无所谓地说：“一个房就一个房，大男人的怕什么，就不知道你的宝贝弟弟愿不愿意了。”
　　风熠轻哼了一声，盯着郁繁，郁繁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不愿意，不过我要睡下床。”说完，也不等风熠答应，就直接把行李扔到了床上。
　　这种毫不客气的态度，令风熠深感无奈，看着他们偶尔争争，但还能勉强相处的样子，我不由一笑，转身，把整个公寓都清洗了一遍，好歹的把一切都做好了。
　　我把郁繁画的钢琴木板放到了窗台上，比了比位置，这会，郁繁走近我，站在我身后，说：“姐姐，你在做什么？”
　　听着他的话，我看着窗外的景色，说：“把最好的视线留给它了。”说完，我指了指窗台上的木板，郁繁看着木板，温情的看着我，低下头，把头靠在我的肩下，说：“我一定会买一架真的钢琴给你的。”
　　郁繁向我保证着，我反手摸着郁繁的头，说：“这个就好。”说着，从房间里出来的风熠，看着郁繁靠在我身上，一脸不悦地说：“郁梨，我们该出去了。”
　　听到话，我们回过头去，看到了风熠手里拿着报纸，我轻轻从郁繁的怀里退出来，走到风熠跟前，说：“走吧！”
　　随后，我让郁繁一个人看家，跟着风熠走下了楼。
　　走下楼，来到街，不远处看着巨大的显示器里出现了一个身影，风熠冷眼一看，随后便转身离开，我跟在风熠身后，一派轻松地说：“不认识她了？”风熠听着我的话，回过身来，看着我，说：“那种人爱干嘛干嘛，跟我又没关系。”
　　我无奈的撅起嘴，说：“好歹是你妈妈，怎么这么说。”风熠无所谓地说：“我没那种高贵的妈妈。”说完，便回身走自己的路。
　　看着他对自己的妈妈如此不屑的态度，我只能无奈的整理好臂袖，跟在他身后走去，毕竟，今天可是为了找工作出来的，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影响心情呢！
　　于是乎，走在路上，我们东问西询，不是以没经验，就是以福利院出身拒绝我们，一直找到晚上，累了一整天的我们，来到了一个公园，我手里拿着面包，站在风熠跟前，风熠坐在椅子上，丧气着嘴脸，发牢骚，我看着这副模样的风熠，对着他，说：“工作这种东西可不是光凭一张脸就能找到，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幸运的，与其在这里丧气，倒不如振作起来，继续找，因为如果你不为自己努力，是不会有人替你努力的。”
　　说完，我走到风熠身旁一坐，吃起自己手里的面包。
　　夜里，我起床到客厅喝水，走过郁繁跟风熠的房间时，无意间，我看到了风熠偷偷拿着医书在看，看着非常的入迷，以至于我站在门前，他都没有发现，看着他如此的用心，我心里泛出了一阵可惜。
　　想着，我回身走向了客厅。
　　隔天，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今天的我是自己来的，风熠有事，去了别的地方。
　　我看着霓虹闪烁的城市，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身旁车水马龙的公路，我转身走过天桥，在经过一家酒吧时。
　　看到了酒保对着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说：“梓哥，蜜儿说她来不了了。”只见这被叫做梓哥的经理皱起眉头，说：“快开场了，现在才跟我说她来不了，她是不想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