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醉》春意暖阳

1、缘起

　　“两百，再多我可就走了”中年谢顶的男人颤抖伸出两根指头，色迷迷的眼神将妮妮上下扫视一遍，最后停在妮妮刻意露出来的大半□□。

　　“哟~老板，这点连辛苦费都不值呢。”妮妮一手叉腰，特风骚的一扭腰，“四百，保你满意。”

　　“这…”男人看上去有点舍不得。

　　我穿着叉开到大腿根部的小旗袍，披着白色的小绒坎肩，就这样蹲在一边，抽着我的烟，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妈的四百都不想出还来找什么鸡，就你那恶心样，没加钱就算厚道的了。

　　路边昏黄的灯光打在那中年男人秃顶上，泛起一层油光，晃得我恶心。反正等到现在也没什么生意，我站起来，把抽了一半的烟仍在地上，用高跟鞋踩灭。冷眼看着妮妮还在和那个男人周旋，不断撒娇耍痴，眼中是参杂的谄媚的哀求。

　　妮妮她男人在工地上做事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一根钢筋从头穿进去从后背穿出，工头就打发了五十。妮妮把这几年做赚来的钱全搭进去了，现在她男人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生命垂危。

　　现在她，把自己当东西使，一个晚上好几个，几百元就能贱卖了自己。

　　今晚的风挺大的，冻得我转身就走。

　　可是脚步却放得很慢。

　　还是晃到等那个恶婆房东睡着了再回去，已经数不清有几个月没有交房租了。

　　侧过头，两旁亮着诡异粉红色的发廊窗户反射出一个神色疲弊的女子，她浓妆艳抹袒胸露乳。

　　她冲我笑了一下，我看到她眼角隐藏不住的，深深的鱼尾纹。

　　我记不清到底有几个月没有交房租，就像我记不清，到底有多久，再也没有客人上门。

　　风实在大的不行，尽管不情愿，我还是大踏步的往那个又小又破的出租房走去，至少那地儿挡风。

　　好容易走到了，我趴在隔壁门上听了一会儿，房东好像睡了。

　　然后才放心地取钥匙，开门。

　　并没卸妆，我在床上歪了会发现睡不着。便无聊的坐起来涂指甲，一边用劣质的指甲油把手指画的花花绿绿，一边等着妮妮办完事回来顺便给我带的早餐。

　　说实在的，妮妮这人还不错。以前我喜欢一个小白脸，喜欢的掏心掏肺，名表名牌衣服什么的流水价的送，甚至他说句爱我，我就把我妈留给我的套房子转到他名下。我们确实也热过一段时间，可后来我上了年纪，赚的开始少了，他对我就越来越冷，直到一个大冬天我提前收工回家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滚在一起，然后被他赶出来了。那时候冻得都快死了，是妮妮把我领回家，每天早上关早饭，前几个月还没要我分担房租。

　　好人真是没好下场，你看妮妮现在这惨状。

　　天还没大亮，就传来有人踹门的声音。很凶，一声比一声大。

　　怕把房东吵醒，我急冲冲的去开门，打开门，正想骂开骂，就被人一把纠住头发狠狠地甩了几个耳光。

　　这几个耳光把我打得天晕地旋，搞不清这到底是上演的那一出。

　　迷迷糊糊中有人从后面反剪住我的胳膊把我提起来，我肚子上重重的挨了好几下，直想干呕。

　　“妈的个婊子，欠的钱还不还。”有人恶声恶气的吼，然后又揍了我好几下。

　　原来是找妮妮的，我郁闷。

　　其实那天我只要好好跟他解释清楚我不是你你就可以了，但当时我脑子被打得发晕，居然冒出来的是：“不还你又怎样，欠钱肉还？”

　　那人捏住我的下巴使劲往上抬，我冲他微笑，这让我的鱼尾纹特别明显。

　　他嫌恶的放开手，“这种烂货白送都送不出去。”

　　我轻笑，就被一腿狠狠踢到肚子上。

　　“我真没钱还，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脑子一定是被打坏了，才会说这种话。

　　那人往我脸上唾了一口。他挥挥手，我后面那人就把我扔在地上。

　　然后那群人拿着钢棍往我身上打。

　　屋里很小，钢棍挥舞，将我那些瓶瓶罐罐打碎在地上，五彩斑斓，芬芳怡人。

　　真得很痛，我蜷成一小团。

　　在意识模糊掉之前，我最后想的是：我还没吃最后一顿饭呢。

　　妮妮买回来的早餐，真得很温暖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