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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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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对垒,敌不动,我不动!
战狂的伤势已得到适当的治疗,对神族来说,只要不是一招致命,那么再重的伤也不至于会殒命。看着那方黑压压的魔界大军,战狂将牙关咬紧,不管情势再怎么恶劣,身为将军的骄傲都不容许他后退。所以,不管现在会不会就这么发动战争,守住镇魔门,就是他,他们的使命!
紧张的气氛一直徜徉在镇魔门,萦绕在每一位天兵、魔将的心头之上。
突然,天空划过两道金色光芒,是天界来人了!
文访和武劲本就在赶来镇魔门的路上,离此处还有几百里的路程时,感觉到天地异变,心知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不用多言就加快速度赶来。直到看到镇魔门封印被破,魔界大军集结在那一方,心中讶异。
两人落在战狂身边,文访注意到战狂的手臂断了,十分惊讶,“将军的手……”战狂的实力有目共睹,就九重天来说,也没有几个单打独斗能赢得了他,可现在他居然断了一只手臂?
的确,本来战狂不至于会断了这只手,尽管魔邪是曾经的魔尊,失去魔躯,实力大减的他其实不是战狂的对手。可以在打斗中,镇魔门封印被破一事是谁也始料不及的,大意之下,注意力分散,竟是被魔邪得手了。
好在这种事战狂不好意思说出口,却也不在意失去一条手臂,他避而不谈,只是将刚才的事简单解释一遍,末了,他又说道,“魔尊魔邪还活着!”
“什么?”
文访和武劲一脸惊讶,本来还奇怪,若是只有魔扇一人,无论如何她也无法避过大军的耳目打破封印,若是加上一个魔尊,倒的确可能。只是没想到,魔扇未死也就罢了,连魔邪也侥幸存活。若是今天不能将这两人永远留在这里,那今后,六界再也难有安稳之日。
遥遥望过去,站在最前头的是一名凡人,不,应该不是凡人,就战狂所说的情况,那是魔邪夺舍的身躯。他一双红色眼瞳直勾勾地望着这边,眼底满是跃跃欲试、疯狂的战意,魔尊魔邪果然一如既往,对争强好胜一事十分热衷,哪怕他已不是以前强劲的魔尊了。
是的,在魔邪自己看来,他生来就是为了与人战斗的,当他在魔界、妖界战胜了所有人之后,他对强劲的对手显得尤为渴望。对魔来说,没有对手,是一件多么可怕可怖的事。所以,他听从了老笺的建议,毅然决然地向天界宣战。可惜,天界不如它所宣称的那么强盛,单打独斗,也就刑炎能让他打得尽兴。既然,天界已不能满足他的欲~望,那么,就消失吧!弱者是没有必要存活在世的理由的。
就在天界即将守不住自己的地域之时,那个人出现了,天界帝君扉夜,出现在战场之上。魔邪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看出了他的强大,蓬勃的战意驱使魔邪,这一战,不可避免!
不,我还没战得尽兴,不~
魔邪从没想过自己会输,他明明是那么强大的魔族,怎么可能会输!当他身体无法动弹地躺在大地之上,他看着始终淡然的扉夜帝君,一股不甘心从心底涌上。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与他,再次一战!
带着这股信念,魔邪避过了扉夜的眼睛,在他将他的身体、灵魂彻底毁灭之前,把一丝魔魂悄无声息地封入了蚀月。自此,魔邪在蚀月之内,待了千年。如果不是感应到了妹妹魔扇的气息,魔邪可以耐着性子继续沉睡,直到某一天完全恢复,再站到扉夜帝君面前,与之一战。
不过……
魔邪红通通的眼珠子看着那一方,心中的兴奋无法抑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与扉夜帝君一战,他是否依旧那么强大?
“那个人,是魔扇喜欢的人吧?”魔邪手里抚着蚀月,眯着眼看向刚刚来的两名神族,拜良好的记忆,他记得那个穿着白衣的神族,是千年前妹妹看上并想要得到的男人,而且,没记错的话,这两名神族,还是扉夜帝君的徒弟来着?
魔扇没有说话。
“怎么了?”魔邪也有细心的一面,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疼爱的妹妹面前,注意到魔扇情绪不对,魔邪压抑着自己不满的情绪,轻声问道。
“他已不配得到我的喜欢了!”魔扇咬牙切齿地说道。
魔邪自然听出了妹妹语气中的伤心与愤怒,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那是针对文访的。在魔邪的记忆中,魔扇永远都是强盛、自信的,那该死的文访居然让他宝贝的妹妹露出这么受伤的情绪,果然该死!
“既然如此,就由哥哥为你出气,如何?”
“随哥哥喜欢!”决心不再对文访掏心掏肺,魔邪想为自己出气,魔扇绝不阻挠。
魔邪的视线瞟到身后站着的老笺身上,冷冷问道,“吩咐你的事,可是做好了!”
“魔尊的命令,属下自然是尽心尽力。”老笺神秘一笑,拍拍手让人抬了一个石棺,他垂首恭敬道,“请魔尊检查!”
魔邪手一挥,石棺板倒飞而出,露出躺在里面的一具无主身躯,因为这具身躯,没有灵魂。
如果文访他们看到石棺里的这具身躯的面容,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这明显是魔尊魔邪的模样。是的,这是魔邪吩咐老笺,以五百名魔族的生命为代价,利用残忍的手法,制作出的魔躯。虽然这具魔躯不能跟魔邪原本的身体相提并论,却远比一般魔人之躯强盛得多。
魔邪脱离凡人的躯壳,黑色的魔魂直接进入这副魔躯,下一刻,魔邪睁开眼,利落地跨出石棺。他活动着手脚,脸上是带着不满意的表情,不过,总算可以好好打一战了。
等不及魔魂和魔躯慢慢融合,魔邪将魔扇的魔魂从蚀月里剥离,用魔气包裹住放在了老笺手里。他等不及要教训那个叫文访的男人。他升空面朝天兵,对所有天兵视而不见,视线紧紧锁住文访,手一指,倨傲道,“你,和本尊打一场!”
魔邪浑然不知战狂、文访以及武劲的震惊,仔细看那在半空的人,竟是魔邪自己本人的面容。而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魔邪的魔躯,早在千年前的大战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帝君泯灭成灰了。再联系魔邪身上浓厚的血气及煞气,他们突然记起,的确是有一个相当邪恶的法子,可以制作出强悍的身躯,难道他就是用那个法子吗?
熔血化躯咒,用极为邪恶痛苦的手法杀死五百名实力强悍、身体健康的魔族,让他们的血一滴一滴融入一具用陶土捏成的身躯,辅以复杂的咒术,才能炼出。魔邪竟是为了这么一副魔躯,残忍杀害了自己的同胞吗?
早知道魔族不讲人性,却没想到,魔邪会这么狠。
见魔邪手指指向自己,文访早已没有了平时挂在脸上的淡笑,而是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手里握紧苗绵送的折扇,凛然上前。
“文访……”武劲却抓住了他,表情难过,眼神纠结,“不要去,你不是他对手!”
是的,文访不是魔邪的对手!重获魔躯的魔邪,周身气势十分强劲,也许他还没完全和这副魔躯相融合,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武劲可以断言,在场的任何人,没有一个是魔邪的对手,而明知道文访打不过,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好友去送死,魔邪心思狠毒,稍有不慎,下场将是万劫不复。
文访眼神温和却十分坚定地与武劲对视,表达了他非去不可的决心。他何尝看不出自己不是魔邪的对手?可是,他不能退缩,如果他不应战,天界大军的士气将会跌落至谷底,要再提升士气,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若他能侥幸赢了,那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他输了,甚至是陨落了,那么,他希望,他们也不要伤心,没有哪一场战争可以兵不血刃,不死一人?而若是他的死,能换来天界的士气大振,那,有何不可?
“天界的人就是烦,打个战都唧唧歪歪,怎么,你不敢应战么?”魔邪很不耐烦,对神族这种黏糊劲反感得很。
文访坚定地摆脱了武劲抓着自己的衣袖,轻笑过后,眼神凌厉,语气平静,他静静地看着魔邪,“有何不敢?”
武劲无力地看着文访一步一步靠近魔邪的背影,双手紧握,双唇紧抿,如果,如果他能更加强大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眼睁睁看着文访去应战了?可恶……武劲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弱小过。
谁都看得出来,文访在魔邪的攻击下,节节败退,他连招架防守都显得那么困难。是文访太弱了吗?不是。事实上,文访虽然是文臣,可本身实力却是不弱,何况他的师傅还是扉夜帝君。他不是魔邪的对手有几点原因:一是这里是镇魔门,魔扇为破封印,引来了天地间的灵气,不可避免地带来了污浊之气、魔气、邪气等,气息混杂,不利于文访灵力的补充;二是,熔血化躯咒熔炼出的魔躯虽不如魔邪本身的魔躯强大,却自带侵蚀功能,每每与之相触,文访的灵力就会被侵蚀掉一些。;三是魔邪是真正的霸主,他的作战经验可不会因为封藏千年就消失了,与他相比,文访就像没长大的孩子,根本不是对手。
天兵均是紧张地看着魔邪与文访的单打独斗,他们都看出了文访大人不敌,甚至看出了,那魔邪在戏弄文访大人,他却始终没有放弃。他们本来看到魔邪戏耍文访大人,怒火朝天,渐渐的,他们感到一股悲壮油然而生,明明文访大人的身影已是那么狼狈,可他依旧顽强地战斗:这,便是我天界的儿郎,我们,也是!天兵的表情越悲壮,他们的眼神就越坚定。
敌人再强大又如何?不放弃才是将士的终点!
战狂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熊熊燃烧,那是被文访点燃的战意!此时此刻,不论是他,还是他手下的兵,都不再畏惧魔尊魔邪的凶名。
武劲双拳紧握,意味不明地看着文访的身影,虽然他从小和文访一起长大,但他永远学不会文访那套拿捏人心的功夫。以前他不屑文访对人心的计算,今天却不得不承认,文访也是强大的,他从不做没用的事情!
所以这次,你要将自己的命也计算进入吗?
武劲闭上眼,心中一片茫然。
魔邪不得不承认,除开欺负了他妹妹一事,这个叫文访的神族确实有几分本事。他的确在戏弄文访,他暂时不想要他的命,既然他将魔扇耍得团团转,那么就该付出代价。可是,他居然能几次从魔邪的杀招中险险避过,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魔邪一边暂缓攻势,一边赞叹,“你,有几分扉夜的气势!”
“过奖……呃~”文访狼狈躲过,听得魔邪的话,下意识回了一句。就在他回身之际,注意到魔邪的蚀月居然不在手中,同时一股危险来临的预感让他警惕,可惜来不及提防,只能尽力避过要害,一柄剑穿腹而过,一口鲜血喷出。
蚀月穿过文访的腹部,染上鲜血回到魔邪手中,他漫不经心道,“可惜,依旧不如你师傅!”下一招便是要人命的时候。
“文访……”武劲拼着上前,他从没有用这么快的速度腾飞过,可依旧看到,魔邪的杀招一出,文访的身影被黑色的魔气包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