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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噩梦缠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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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若带着小白鸽到寺里看过彦月,可是寺里的和尚说那日她走之后,彦月就已经出门到城北义诊去了,现今还未回来。
她只好带着小白鸽百无聊赖地往入城的路走去,不能回家去打扰师父和师祖的二人世界,不进城那还能去哪儿?谁知才刚走到一半,又遇见了昨天那个太子。太子远远见到幽若,就带人拦了过来。
“姑娘,你我真是有缘,今日居然又在此得见。”
“呵呵呵……是太子啊,本姑娘有事要办,恕不奉陪啦。”幽若赶紧带了小白鸽就想跑,这样的人再看多一眼都要多恶心三年。
“诶,姑娘,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今日何不到太子府坐坐。来人,还不快请这位姑娘回去。”那些仆从听了太子命令后向着幽若就围了过来。
怎么有那么难缠不要脸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是想强抢仙女吗?!幽若气地得正想唤出灵犀剑教训教训这个凡间太子,却见太子身后急奔过来一个两手提着礼盒的人,挡在幽若和太子中间,“太子表哥,鈅瑄已把礼物采买好,我们还是动身到开宝寺吧,若是迟了,恐怕又不得见彦月大师。”
原来又是刘鈅瑄。
刘鈅瑄说完,偷偷示意幽若,幽若也抓住这个机会赶紧离开了此地。
傍晚出城回来的时候,幽若却在同样的地方碰见刘鈅瑄,他似乎是在等着她回来。
“刘鈅瑄,你是在等我吗?”幽若感觉到自己心里乐滋滋地。
刘鈅瑄一见到她却直接说:“幽若姑娘,你以后尽量不要在开宝寺附近出现,最近太子在等彦月大师,几乎每日都会来一趟。”
“是吗??他找月做什么?他要来我才不怕,刚刚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想打他一顿了。”
刘鈅瑄这才想起昨日空中见到的两个人影,幽若应该不是普通凡人,自己又为何要担心她?“是我多虑了,那幽若姑娘,鈅瑄就此告辞。”
“哎,你别着急走啊,你还没告诉我太子找月做什么呢!”幽若赶紧拦住他。
“月?”
“哦,就是你所说的彦月大师,呵呵……太子为什么要找月,他那样的人,估计找我的月就没什么好事,你快告诉我,我好提醒月防着他。”
“恕我不能奉告。”刘鈅瑄听到她叫彦月禅师叫得如此亲密,心头莫名滋长了一丝情绪。“你跟彦月禅师……”
“月就是我的月呀,不过,你昨天没见到他吗?要是你见到月,你一定会吓一跳,因为你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幽若说着还往他面前凑了凑。
刘鈅瑄见到幽若那种想把他吃了的眼神,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彦月禅师真的跟他长得那么像么?
夕阳渐渐西沉,两人一来二去,刘鈅瑄却一路把幽若送回了家,快到家的时候,幽若又建议到附近的湖边散步。刘鈅瑄从来没跟谁说过那么多的话,但对眼前的女子,既无半点防备之心,脚步还像生铅一样,一点也没有离开之意。
一下午,白子画静静在房中看书,花小骨在院外勤快地练剑,屋檐上几只云雀叽叽喳喳,院里长剑微鸣,练剑的人影随剑招起舞,花小骨一时感到特别安心,那么久以来,似乎只有今日,才是师徒的正确相处方式。
然而吃过晚饭之后,天渐渐黑下来,花小骨一颗心却越发紧张起来,白子画自在书房凝气养神,偶尔会听见她忙里忙外的一阵噗通声。
白子画房中,花小骨正围着一个巨大的浴桶,一边还跑到案桌上看了看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又跑回来把手中提篮里的皂荚、香料、花瓣等轻轻洒在桶里,探了探水温,一会又去准备各种衣物巾帕,望着那缥缥缈缈的水汽,花小骨挽起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水,但是小脸却比水里的玫瑰花瓣还红。
“下一步,去请师父过来……”花小骨念完书本上的一条规矩,立刻跑到书房把白子画拖回房中。“师父,快跟小骨到房里。”
白子画只以为她又做了什么吃的让他品尝,一路过去,终于看见自己房中的浴桶,不禁蹙眉。
“小骨,你又在做什么?”
“师父,小骨伺候您沐浴呀。”
白子画望了望水中飘着的玫瑰花,不禁扶额无语,此时却见花小骨跑到案桌上看了看桌上的书,又跑到他身边,望也不望他一眼,径自解开他的腰带,把他的外袍褪下,还未等白子画明白过来,花小骨就又已经跑到桌前,一边在念着什么……
“哈?!!”这时花小骨突然捂住脸,一把把书丢在一边,尖叫着跑出了房去。
白子画有些不明地把书从地上拾起来一看,但见这书名字叫做《事师礼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规条,花小骨翻到的那条正是“与师同住,弟子需伺候师父沐浴”,如下还标注了所有步骤,如有替师父准备浴桶、准备皂荚花瓣、试探水温、更衣等,还有搓背、擦拭?!
白子画看到这,瞬间明白了花小骨刚刚的举动,他又往前翻了翻,联想起她今日的所有行为,终于全了然于心,稍作思索,白子画就已经猜到是幽若那丫头的杰作,师弟收徒不慎啊!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却见花小骨又折返了回来,从白子画手中一把抢过那书,藏于身后,“师父,您请自行沐浴吧,小骨下去看书了……”说完转身跑了,留下白子画一人,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沐浴。
好一个幽若丫头,竟然敢欺骗师父!花小骨发觉被骗,正咬牙切齿在门外等着幽若回来。此时远远望见两个身影出现,其中一个是幽若,另一个人她还未看清楚,心里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骇然,连鸡皮疙瘩都莫名其妙地跑了出来。
“师父,我回来了。”幽若看见花小骨在门外等她,心中一片喜悦,但却见花小骨呆立着动也未动,双眼直直盯着跟她一起回来的刘鈅瑄。“师父,幽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刘鈅瑄,之前我还救过他一命呢。师父,师父……”
花小骨望见那张跟彦月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毫无半点善意的脸,心中更加莫名地惊骇,幽若拍了她一下,她才反射般地回答:“哦,是吗……幽若,我们快进去吧。”
刘鈅瑄望见她的脸,初时流露了一丝诧异,后来却平静下来。花小骨拉着幽若转身的时候,却真真切切地瞧见他嘴角微扬露出的一抹邪魅的笑。
回到房中,花小骨还止不住身子瑟瑟发抖,脑中不断回想着刚刚刘鈅瑄的那张脸,却始终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难道是因为彦月吗?直觉告诉花小骨,不是,那究竟是为什么?
“师父,你怎么了?”
“没什么,幽若,你的那位朋友是谁?为什么他跟小月长得那么像?”
“对吧对吧,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早就问过他了,他说自己是家中独子,没有同胞兄弟,况且,月不可能是他的同胞兄弟,这我最清楚了。”
“是吗?”
“天底下人那么多,有人长得像一点也不奇怪呀。”
“哦。”
夜里,花小骨梦见自己又被困在那个恐怖的空间里,周围的魂魄比上一次更多了,她一次又一次想逃出去,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正当她不断挣扎的时候,前方却见到一个朦胧的紫衣身影,那人乌发披散在眼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只狭长的眼睛,只见他手中提起一个人,张口就咬在那人脖颈处,片刻后那人就变成了一具骷髅,一缕孤魂从骷髅里飘起,往花小骨身上飞来。那紫衣人则立在一旁望着正被鬼魂纠缠的花小骨,口中发出一阵空灵尖锐的笑声。
“啊——!不要吃我!”花小骨从梦里惊醒,把沉睡在一旁的幽若也吓醒了。
“师父,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黑暗中幽若坐了起来,花小骨却没有看她,目光呆滞,依然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这时门外传来白子画的声音,“小骨,怎么了?”
幽若把灯点上后,开了门就见白子画闪身到了花小骨床边,拉起花小骨的一只手就要给她把脉,却见花小骨惊慌地缩回了手,尖叫着双手抱了头往床里退去,“不要!啊——!”
“小骨!”白子画立刻打出一道仙力想安抚她,却又跟之前一样,那道仙力被反弹了回来。
“尊上,师父刚刚做噩梦了!”
“我知道。”白子画望了望惊慌不已的花小骨,顿了顿,柔下声来开口道:“小骨,别怕,是师父。”
花小骨听见这柔和的声线,终于抬起头望了白子画一眼,口中喃喃:“师父……”
“对,我是师父,你刚刚只是做了噩梦,现在师父在你身边,不会有事了。”
花小骨终于平静下来,眼神恢复焦距,白子画见状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花小骨感受到这熟悉的清凉气息,渐渐回过神来,却爬过来,一下扑在了他怀中,“师父!”
“是,为师在这里,小骨别怕。”白子画一手抱着花小骨,一手轻抚着她后背的云发,继续柔声地安慰着她。
一旁的幽若见此情景,心中不由一梗,悄悄退出了房门在外守着,一手偷偷抹下滴落眼睑的泪痕。
不久后,幽若见房里已没有了声音,这才走了进来,见花小骨已经安静地躺在床上,只是一手仍紧紧捉住白子画的手没有放开。
“尊上,师父这是怎么了……”
白子画看了看她真诚而焦虑的脸庞,这才缓缓说道:“小骨神魂残缺不全,体内有一股真气支撑,但是每隔一段时日真气便会无故流窜,所以小骨容易坠入迷梦中。”顿了顿又说,“我暂时还没找到能治愈小骨的方法。”
“神魂残缺?!”幽若听到这几个字,差点又落下泪来,她想起了一百年前尊上亲手用悯生剑刺向师父的情形,后来师父躯体支离破碎随风消逝,所有人都以为师父已经魂飞魄散,当时那种肝肠寸断的心情,幽若每每想起都泪流满面,如今师父的魂魄还未全部聚回吗?
忽然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尊上,幽若求你,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师父,不要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白子画微微蹙眉,诧异地望了一眼幽若,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