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纹婚纱.汐颜》十三迷

16、第15章

　　因为你想得到的是无与伦比，所以就要学会承受撕心裂肺。

　　你在夜空洒一片星海

　　我们在流星下许愿

　　那么近，多么温暖

　　我贪婪的像个孩子

　　荡漾在你的柔波里

　　你把我宠成公主病

　　我肆无忌禅的相信

　　这就是爱情

　　可以手牵手一辈子

　　何其幸运

　　有一天

　　你告诉我，流星飞走了

　　所有的美梦碎成玻璃渣子

　　我笑着以为你又在编造悲情故事

　　骗我永远不要离开你

　　没想到你如此特别

　　连告白都别出心裁

　　情人节那天

　　我没有收到钻戒和玫瑰花

　　在自圆其说的谎言里

　　我为你辩解

　　大概在你心中

　　我就是我

　　是不一样颜色的人间烟火

　　刹那芳华

　　日日复日日

　　月月复月月

　　年年复年年

　　一个人花开无人赏

　　我开始懂了

　　你为我造了一个绚丽多彩的美梦

　　只想让我成为你们幸福的背景和陪练

　　在这场圆满的剧本里

　　我扮演的只是一个配角

　　多么天真

　　——十三迷《配角》

　　是什么将她再一次击垮？

　　热搜榜上醒目的一行大字：“SEE和SNO合并，多部作品投入拍摄。”

　　她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为何她的作品频频被人抢先一步发布，连新挖的坑都不放过，那位名叫泡沫的作家是何许人也？避重就轻，构思巧妙，炉火纯青的文笔，谈笑间她便沦为炮灰。

　　是恨自己技不如人，还是笑自己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曾几何时，她听说当命运让你跌入谷底，是为了让你重新站起来，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她相信只要一直努力一直努力，坚持到最后，所有她想要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她每天认真看书，用心写作，努力打磨自己的文笔，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写出人人称赞的好作品。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废寝忘食，在黎明前一刻化为泡影。此时她之前的所有努力简直沦为一场笑话，怎能让她不伤心。

　　黎莎放下文件，挎上包包准备回家。偏过头看一眼愁容满面无精打彩的念汐，“你最近好像很不开心，能说一说为什么吗？”

　　面对这个亦师亦友的上司，念汐或多或少是有些怨气的，她本就情绪不佳，黎莎还撤掉她的专栏，让秦萌萌顶上去，这不是落井下石分外偏心吗？有些话已经憋在心里许久，她又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是呀，我很不开心？”

　　一双手伸过来，温度正好，心中莫名有些放松，“一起去楼下喝杯咖啡吧。”

　　陌思颜为了集团的泄密风波忙得焦头烂额，有些一线当红艺人已经在找集团谈解约，投资商不知从什么途径得知消息，隔三差五就来场大闹SES，各路媒体更是过河拆桥煽风点火，大有作壁上观之意。这个时候，念汐又怎么忍心让陌思颜分心，哑巴吃黄莲郁结在心，久而久之，脾气便有些火爆，黎莎这才瞧出端倪，“说吧，有什么不开心的。”

　　好不容易有了倾吐烦恼的机会，念汐怎会错过，既是朋友，便可无话不谈，“为什么偏偏是我接二连三遇到如此糟心的事。”

　　黎莎淡淡一笑，半年时间，说好的心态平和，怎么还像个孩子，看着她一步步从籍籍无名到崭露头角，她懂她的酸甜苦辣，“你指的是作品被模仿，那人却笔底生花斐然成章，让你这个原著沦为炮灰，你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那不是过去很久的事，为什么还在耿耿于怀？

　　你知道我刚入行的时候，在一家文化公司跟着一个编剧学习，每次进剧组，导演让修改剧本，那位老师全都丢给我，跟着男朋友到处游玩，每次看着电视杀青上映，我就心如刀绞，那些明明是自己夜以继日的劳动成果，为什么要署别人的名字。更可气的是那位老师每次还美名其曰，为了让我提升编剧能力，刚开始我还信以为真，高兴得不亦乐乎。妈妈打电话，我千感万谢说自己太幸运遇到一位非常优秀的恩师。”

　　每一个波澜不惊的背后必然经历过无处安放的绝望挣扎，念汐听得很认真，“那后来呢？”

　　有时候我们应该感谢生活中的那些不怀好意，你的每一次熠熠夺目，一定是用无数撕心裂肺的伤痕堆积出来的隐忍。黎莎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街景陷入沉思：“后来，她和一个编剧聊天，说我莫不是傻子，在学校读书脑子烧坏了，明明她一天到晚都在耍我，没想到我不生气反而感恩戴德，活该被欺负。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跑到公司外面，攥着妈妈托人送给她的家乡特产双手发抖，额头直冒冷汗。我气愤不过，给老总发邮件揭发她的恶行，没想到竟然无人理睬。后来我借着送剧本的机会问老总为什么不回复邮件，得到的却是一句，小姑娘，等你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再来问我为什么。”

　　有时候你感觉自己很委屈，也许跟其他人一比，你只不过是人家的万分之一。当你的能力还撑不起世界的公平以待，就要学会隐忍，静下心来沉淀。世界那么大，原来她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好，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为什么要撤去我的专栏，让别人顶上去。”

　　当你的格局大了，就不会再斤斤计较，人要有自我过滤的能力，站在阳光里看事情，“咱们都是一个公司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最近负面缠身，继续暴露在媒体视线，必然会再一次受到更多不怀好意的攻击。公司最近风雨飘摇，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陌总和各个高管都在想办法力挽狂澜，你是陌总的软肋，如果此时出事，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应该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现在的你和一年前相比，衣服只要喜欢可以不看价格，随时都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的努力配得上你的幸运，在众人眼里你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成为陌总心中无与伦比的唯一，当所有狂风暴雨来临前，护你周全。

　　陌总在爱情面前是个绝缘体，我们几个粉了他那么多年，明知遥不可及，只要看到他幸福，那便是终点。自从你出现，他身上多了烟火气，笑容也多起来，那种幸福让人望而却步，再也寻不到一线生机。”

　　她期盼已久的未来，明明已经得到，为什么会神经质般变得越来越不开心，“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人站得越高，必然承受的东西也越多，可一直以来，我希望生活可以简单一些，不要那么复杂，所以我不愿认识太多的人，两三知己谈笑风声，交际圈越少越好。站得高，人性的弱点也会一览无余，我不想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所以总站在十字路口徘徊，一边想要站得更高，光芒万丈，享受众人的崇拜，一边又患得患失停止不前。”

　　你以为把自己关在童话里掩耳盗铃就可以随心所欲一辈子，芸芸众生，天地为炉，谁又能逃得了苦苦煎熬，“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存在极大的差距，你不愿相信又不得不承受。先不要想那么多，等你站到那个高度再说，越优秀的人解决问题的能力越强，在别人眼中也许是高处不胜寒，可在他们眼中却是别有一番天地。

　　我认识的一个姑娘，某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在校期间发表的作品获奖无数，毕业后直接进入某上市文化公司担任文学总监，平步青云，同届毕业生还在朝不保夕的谋生存，她居住在公司分配的高档小区，月薪五六万，穿着CHANEL背着LV，画着精致的妆，参加活动见的都是各个圈里的大咖，可谓前途无量。

　　在一次开机发布会上认识一个摄影师，两人男才女貌，一见钟情，双双坠入爱河，众人眼中无限美好，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一年摄影师在一次外出拍片时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检查时已是癌症晚期，医生说他长期熬夜作息不规律，经常带病工作，身体多次发出警告，依然不放在心上，这一次终于大爆发，病来如山倒，让通知家属做好思想准备，经过多次化疗也没能挽回他的生命，最后两人阴阳相隔。如果是你该怎么办，从此以后意志消沉行尸走肉，亦或者干脆殉情。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姑娘消沉一段时间，照样认真工作，容光焕发，没有人知道，她每一天都犹如刀尖上的美人鱼。她明白男友的心意，努力生活，看书，画画，旅行，把自己的生活过成诗情画意。她每逢过节都会去男朋友的墓地陪他聊天，就像两人依然在一起一样。有时候痛并不一定要撕心裂肺萎靡不振，而是要拥抱生活继续绽放笑容，有些事已经发生，我们只能向前看，自动过滤掉悲伤，只留下开心。

　　有些人虽命运多舛，但依然努力生活，大概是上天也感到愧疚。

　　一个月前，姑娘和一个画家结婚，两人生了一对儿可爱的双胞胎，定居意大利，还把摄影师的父母接过去。因为老人家中年丧子，膝下又只有这么一个独子。

　　听起来是不是很震撼，你永远无法预知将来会有怎样的灾难降临，我们能做的是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只要你四肢健全就没有过不去的槛儿，哪怕你不再四肢健全，至少还可以绽放笑容。”

　　有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必然会得到更好的，“是我太急功近利，偶尔的优秀只能称为运气，持续的优秀才是实力。别人不管在什么条件下都是优秀和卓越，而我是一会卓越，一会优秀，一会平凡，这恰恰证明我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我只看到自己的不容易，没想到其实别人跟我一样，当你想要得到的越多，那就代表你需要承受和付出的也越多。”

　　那些看起来越柔弱的人，在逆境和困难中反而更能爆发出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从入行到崭露头角，她花了三年的时间，而她只用一年时间，就让圈里的一些老前辈坐不住，怪不得连易总也寄予厚望，“念汐，今天中午易总把我叫到办公室，他对你非常认可，让你好好打磨自己的文笔。你目标坚定，内心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大放光彩，到时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不攻自破，不要心急，给好运一些时间，平心静气，努力沉淀。”

　　为何如此着急，她在害怕什么。自从苏可可出现，她开始慌了，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一点一点靠近，会是他吗？狭路相逢，她总要赢一回，亲手粉碎不堪的过往。

　　到底那是爱，还是恨或者不甘，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挣扎，你一定要变得熠熠夺目，像钻石一样闪瞎那些抛弃你、背叛你、伤害你的人。

　　三年来，她没有朋友，没有恋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度过所有，一个人苦苦支撑，从起初的兵荒马乱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她以为自己会这样孤单一辈子，毕竟这个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事情那么多，不是谁都可以那么幸运，与陌思颜和花零落的重逢，让她开始学着一点一点卸下防备，安心享受这份久违的温暖。

　　有人为她雪中送碳，她便报以锦上添花。

　　现在SES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夏燃和苏可可的婚姻又真假难辨，三年前的那种无力感再一次涌上心头，她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一点精神。

　　眼看就要得偿所愿，顷刻间又灰飞烟灭。

　　本就心烦意乱，看到微博上铺天盖地的谩骂愈演愈烈，她一时气愤不过，申请一个小号，在陌思颜的微信下怒怼黑粉。从小到大修炼的伶牙俐齿让她最终获胜，黑粉甘罢下风，大有相见恨晚，义结金兰之意，吓得她拔腿就跑，注销小号。

　　虽然玩得不亦乐乎，心里却空空荡荡的。

　　Carey找念汐谈了几次话，也不见成效。这样反反复复油炸煎煮的经历，让她一天天冷静下来开始反思，现在的她不是没有能力，每个人都有长板和短板，长板决定你的高度，短板决定你的长度。这个过程她不是没有成长，而是在日复一日的修补自己的短板。

　　以前的种种教训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越接近成功的时候，越要更加努力。逞口舌之快只是一时，只有拿实力说话才能让黑粉哑口无言。

　　ICE工作室，66层

　　欧美装修风格的办公室，陌思颜在阳台上侧着头浇花，M敲门走进来：“BOSS，下周是Love Everlasting早春发布会，他们邀请您和老板娘一起出席活动，明天他们中国区代表会与您洽谈品牌代言，这是段默弦的名片。您看需要我直接回绝吗？

　　Love Everlasting是历史最悠久的国际十大情侣品牌之一，从创立到现在，已有百年历史，品牌风格高雅，清新，时尚，是当下最受绅士名媛喜欢的奢侈品牌，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历年他们的代言人都是圈子里男才女貌势均力敌的代名词。您今时今日的地位，接与不接全看心情，公司最近受到泄密风波的影响人心惶惶，如果能在这个时候，与国际一线奢侈品牌合作，无疑是鼓舞士气，敲山震虎，让外界图谋不轨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给那些摇摆不定的投资方吃一颗定心丸。此时的橄榄枝对SES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碳，我们没有理由拒绝，易总那边也希望您能同意，只是……”

　　他明白M的弦外之音，貌似天衣无缝，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对方在此时抛出这么大一个橄榄枝，以表诚意，直接寄来一个空白支票和两套礼服，甚至多次说明尊重对方一切要求，条件优厚到令人无法拒绝。

　　可段墨弦是谁，当初他在调查念汐时怎会不知，爱越深痛越浓，什么样的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说的就是段墨弦和念汐，从此以后那个活泼可爱的傻丫头眼中有故事，静若秋花照月，明媚于面深藏于心的疏离是她默默消化伤痛的样子，令他心疼。

　　这一次，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看似雪中送炭，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陌思颜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他要护她余生阳光明媚，笑容灿烂，“帮我把所有东西全部退回去，名片也拿走，董事会那边我亲自去解释，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念汐知道，以后你就是念汐的助理。”

　　M一副被抛弃后生无可恋的表情，“BOSS，您真是重色忘友，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如果娱乐盛典有年度最佳护妻狂魔奖，非您莫属。我知道您接下来肯定还有一件事要交代我去办，那就是公关部为什么办事不利，任由水军随意抹黑老板娘的名誉，您放心，我这就去调查。”

　　陌思颜被M浮夸的演技弄得哭笑不得，他要保护好这段感情，亲自见证它生根，开花，结果，细水长流。

　　SES集团被称为娱乐圈的半壁江山，发展数年，独揽各项大奖，所到之处各个传媒公司无不退避三舍，最近一个季度的财务报告堪忧，甚至外界一度传言大股东易主，据说造成这一后果的主要因素是接连不断的泄密事件引起的，令各个投资商纷纷撤资，艺人的发展也遭到前所未有的阻碍，纷纷解约另谋出路。引起本事件的女主角正是陌BOSS的未婚妻，不知当事人做何感想。

　　念汐把杂志扔到垃圾篓里，“真是可笑，如此牵强附会的大肆报道，意欲何为。”陌思颜去拍戏，M已被支开，此时的她独自一人在江边散步，她需要冷静，最近发生太多的事，让她渐渐迷失自我，靠在栏杆上，秋意正浓，落叶纷繁，一件大衣把她拉回现实，她的睫毛闪着光，“思颜，你……”

　　三年了，当初她扔掉手机，断掉外界的一切联系，拼命隐身疗伤的日子，脑海曾演练过无数次的重逢，这一刻统统被否决。就像一杯滚烫的白开水，安安静静一点一点慢慢冷却。她拿开大衣，平静的转身。三年的支撑，却在这一刻轻易释怀，她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清香四溢，月光微醺。

　　他尴尬的接过大衣，空气凝结出一片冰天雪地，“你就这么恨我？”

　　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她也想恨他，至少证明曾经深爱过，可惜她忽略了时间的强大治愈能力。

　　曽几何时，对于他们的重逢，她以为会像她定稿的那样。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假装失忆，慢慢接近那个人，让他也品尝一下求而不得或者慢慢失去的痛苦。

　　意兴阑珊，此时她毫无兴致，只想赶快离开。

　　对方似乎不依不挠紧追几步，拉住她的胳膊继续逼问，“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就算再恨我，也不用为了报复跟陌思颜在一起，你爱他吗，还是为了权利和地位？”

　　她挣脱开对方的束缚，或许从头到尾，这才是她唯一心寒和不能接受的事实，整个人因为受伤嘴唇发白，浑身颤抖，“这么多年，所有的事我都能想明白，因为不爱，所以一切的结局都在意料之中，可我唯一弄不明白的是，就算不爱，就算我错得有多离谱，至少我们曾经还是朋友吧。既然不爱，为什么给我制造假象，亲手把我送到幸福的顶峰，在我笑得最得意最灿烂时，又在背后狠狠捅上一刀。人生中唯一一次昧着良心争取到的幸福，最后变成一把致命的利剑，所以我不配有恨，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说这是多么讽刺的笑话。”

　　某种浓烈的悲伤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一点一点把段默弦吞噬殆尽，他拼命把念汐拥在怀里，想要安抚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因为我们是朋友，你是最在乎我的人，不管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印象中的段默弦最擅长人际交往，像冬日里的暖阳总是给需要的人雪中送炭，所以他的人缘一直非常好，每个朋友都对他死心塌地。而念汐完全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公主，刁蛮任性，傲慢毒舌，所以她的人缘一直都不好，有了朋友就格外珍惜。大概每个人一出生就开始寻找那个缺失的自己。所以当段默弦出场时才会显得格外光芒万丈，她沉醉在某种美好里无法自拔，梦醒时，她终于认清一切假象，无关对错，余生那么长，和让你舒服的人在一起，才不会太难过，“真正的朋友一定是最在乎彼此的那个人，正因为太在乎，当亮起刀子捅在对方身上时才会格外痛不欲生，你的朋友在三年前已经被你亲手杀死，现在的段默弦我不认识，我是凌念汐，不管我现在因为什么原因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事，就算为了权利和地位都与一个陌生人毫无关系，难道不是吗？请你放开我，不怕你的红颜妻子生气？”

　　攻心为上，没有他交不到的朋友，只要他想。可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他对每一个人雪中送炭，只不过为了得到想要的锦上添花。当他终于得到想要的一切，才发现，他把自己的心弄丢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什么叫无可奈何。

　　瑟瑟的冷风像刀子一般划在脸上，她裹紧大衣，眼角笑出了泪花。

　　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体验。

　　拼尽全力，把一个人一点一点填进心里，再一点一点拿出来的过程，犹如凌迟。

　　“BOSS您拍完戏，不顾疲劳，连夜驱车几个小时，回家精心布置，为了给某人制造惊喜可谓煞费苦心。这下可好，某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背着您见异思迁，有了旧欢便忘了新爱，真搞不懂我们无懈可击，身边美女如云的BOSS怎么看上这么个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没事找虐。我们要不要过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M紧跟陌思颜几步，以为他想宣誓主权。结果恨铁不成钢的陌大BOSS居然逃之夭夭。

　　她不会是回家收拾行李，连夜私奔吧。

　　M以为自家BOSS因为太生气，在马路上玩起了飘移。他完全能理解，发泄一下也好，某人欺负他家BOSS不止一次，每次看到BOSS忍气吞声的样子，M气得牙痒痒，他优秀到人神共愤的BOSS，怎么就栽倒在这么个平谈无奇的花心女手中。

　　木屋的灯是亮着的，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回到家，她正在书房练字，脸上挂着轻快愉悦的笑容，那么投入，连他走到身后都毫无察觉，“怎么突然练起字来？”

　　这是一个秘密，你马上就会知道。

　　她笑而不语，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像一只被宠坏的猫不松手，他拿她没办法，只好任由她抱着，两个人一起沉默，品时光流逝。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大抵是因为打开心结，所以才能赌上一切，奋不顾身。

　　暮色渐沉，整个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星星碎成钻石，每一颗上写满甜蜜，暖成这个季节的咖啡，万家灯火一片隽永宁静。

　　陌思颜还真贴心，念汐的生日party在一家私密性极强的高端会所举办，欧式白色宫殿，室内飘着白色气球，粉色和紫色的花打造出别样的童话世界，美轮美奂，让人应接不暇。知道念汐不擅人际应酬，喜安静，所以没有媒体，商业合作伙伴，只是一群好友相聚，玩起来无拘无束，格外尽兴，大家拿出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俨然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什么天王巨星，十八线小透明，公司总裁，知名画家，救死扶伤的医生，游戏人间的富二代，职场精英。

　　陌思颜把念汐宠成了公主，他低头弹钢琴，两人深情对视，羡煞旁人，夏烧在一边意味深长的笑，哪里都是岁月静好。

　　苏可可看着沐景阳的眼神忽明忽暗，那里盛满春花秋月。曾经他们也是校园里公认的男才女貌，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华丽的假象，就是这个眼神，她输的毫无翻身之地。兜兜转转，职场上打败无数竞争对手，所向披靡的女强人，偏偏在情场上次次输得一败涂地。

　　世界之大，有些人不管躲到哪里，总是如影随形。

　　没想到自己一直所在的艺术公司是夏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这么多年他们明明有无数次的机会，最后都失之交臂，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我不愿只是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命运阴差阳错没有关系，我在佛前许下承诺，用毕生所有幸福交换，只为可以默默陪在你身边，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就好。

　　单纯似孩子般的夏烧，低着头，一往情深地看着花零落，“你梦想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

　　她不贪心，只要有他足矣，他能听到她的心声吗？如果知道忘记一个人那么困难，从一开始她便不要爱上他，现在也就不会这般痛彻心扉，她宁愿还是那个不良少女+学渣，上天何其残忍，让她看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偏偏求而不得。没有他的婚礼，她又怎么会幸福，“有人会懂的。”

　　夏烧探过头，一脸花痴：“你是在跟我表白吗，我同意，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先把证领了。”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花零落拿起酒杯去挡：“想得美。”

　　夏烧握住酒杯，他的表情隐藏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人脸红，还不承认。当初不辞而别，杳无音信是我的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要不罚我一生一世照顾你，怎么样？”

　　某人厚起脸皮来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花零落索性不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