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筵之》杯酒酒

4、三

　　三、
　　  简言小朋友从此便在狄筵之家住了下来。
　　  简言正是读书的年纪，于是狄筵之把她安排在自己所在学校的初中部。狄筵之今年高三，恰好有个照应。
　　  入学考那天，狄筵之带着简言去了学校。小孩望着栽满香樟和红枫的校园眼底有着压不住的欣喜，步子都带上了点欢快。
　　  狄筵之用余光看着，忍住了想要摸上对方头顶的冲动。对嘛，这才像个小孩子，整天沉着脸一点都不活泼。
　　  按着通知单上的地址把简言送到一个空教室，只有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老师坐在那。
　　  “李老师？我是狄筵之，带简言来考试。”狄筵之有些诧异，中学时的班主任因为她的学业繁忙已经很久没碰见过了，尽管都在同一个学校。
　　  “诶？狄筵之？很久不见嘛，三年没见长高了啊！”李老师见到昔日爱徒不免有些兴奋，寒暄了几句。他拍了拍狄筵之的肩膀，笑着说，“怎么，带这小家伙来考试？” 
　　  “嗯，叫简言。”狄筵之点点头，把站在后头的简言带了过来。
　　  “那好吧，话也不多说。简言同学，来，把这三份卷子做一下。”李老师从讲台上拿下三份试卷，笑着对简言说，“语数英三门一天考完，时间很充裕，慢慢来。”随即抬头看了看狄筵之，“筵之今年也高三了吧，去吧，上课时间别耽误着，好了我会帮你把简言送过去的。”
　　  狄筵之看了一下表，点点头，“那就麻烦老师了。”

　　  狄筵之走后，李老师便把注意力放到了简言身上。十来分钟，语文前面的基础题已经做完，整张卷子干净整洁，字迹是女孩子少有的刚劲有力，棱角分明。
　　  字跟筵之一样好看。李老师心中暗叹，点了点头。
　　  简言前面写的较慢，然而渐渐熟悉之后，下笔速度越来越快，四十五分钟后只剩下了作文。李老师在旁边看得愈发欣喜，如此好的苗子得跟校长要到自己班来。自己本就是语文老师，自然能看出来简言的语文功底有多好，就是不知道英语跟数学怎么样。
　　  最后写完作文还剩下二十分钟，李老师让简言多休息一会儿。
　　  “简言是吗，字挺好看的，是不是有练过字？”李老师边改卷边感叹。
　　  “是的，小时候跟在爷爷身后学过一点。”简言点头，没有一点少年人被夸奖后的沾沾自喜。

　　  午饭在学校吃了，简言在食堂张望了一会儿，没看见狄筵之。
　　  应该还没来吧。
　　  简言又坐了回去。
　　  第二门是数学。简言的眉毛微皱，但还是拿起了笔。一开始速度很慢，简言眉毛紧皱，在回忆着什么。尔后，速度渐渐加快，眼里也逐渐透出胸有成竹的目光。
　　写完数学后，李老师本想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简言拒绝了。
　　  “不用休息了老师，快放学了。”
　　  李老师诧异，瞬间明了，笑了笑说，“好吧，知道筵之快放学了。”
　　  简言拿过卷子就写。英语对于她来说如同第二个母语，无论忽略多久都不会生疏。

　　   放下笔没多久，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就响了。李老师收好卷子，带着简言去往狄筵之的班级。
　　 
　　 狄筵之的数学老师喜欢拖堂，所以简言能在教室外等。李老师因为有急事先走了，只留下简言一个人。从简言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见狄筵之清晰的侧脸，专注凝在脸上，时不时能看见皱起的眉峰。
　　  狄筵之，狄筵之。
　　  简言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着这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念，再连起来念，反反复复。

　　  老师在台上讲了好一会儿才下课。
　　  “噗，哪来的小孩？筵之，她一直盯着你看呢。”长相俊秀的少年笑出了声。
　　  狄筵之侧过头，不出意料，是简言。
　　  “我家的崽。”
　　  说完便起身离开教室，留下一脸呆滞的少年。
　　  “诶！筵之你别走啊！什么叫你家的崽！”
　　  
　　  “怎么样？”狄筵之趁简言不注意伸手轻拍了一下简言的脑袋。
　　  简言被拍得有些懵，半天才反应过来。
　　  “还行。”
　　  “嗨！筵之家的小崽子！”
　　  突如其来的一张放大的脸吓了简言一跳。简言的脸瞬间就黑了。
　　  “噗，吓到了吧。我叫程晨，筵之的发小。啧，脸别黑啊，小姑娘板着脸可不好。”程晨很乐意看小孩黑着脸的样子。
　　  “行了，我送她回家。”狄筵之拍了拍程晨的肩，“老黄还等着你的数学作业呢。慢慢写，别着急啊。”
　　  “别提醒我这个悲惨的事实。”程晨掩面，“再见不送。”说罢哀怨地走了。
　　  “走吧，别瞪了。”狄筵之有些好笑地看着依旧黑着脸的简言，抬步往前走。
　　  简言继而转向狄筵之，嘟囔到：“谁瞪他了.....”连忙赶上狄筵之的脚步。
　　 “好吧，那就别黑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