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lo goodbye》胡虤

1、水火不容

　　姜焱对文渁的第一印象在公安局。

　　呃，只是去办理身份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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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入高中，刚报完名就被困在教室里自习了。以前还能潇洒两天呢。

　　正当大家互相抱怨时，班主任来通知大家上交身份证，用于建立学籍。

　　“请还没有身份证的同学站起来，我统计一下。”

　　哗啦啦——教室里顿时充斥着椅子移动的声音，几乎整个班级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刚刚在走神的几只以为上课了，也跟着站了起来，出戏地喊了一句“老——师——好——”

　　“同学们好。”班主任先朝那几位尴尬的同学亲切地点点头，“哟呵，都没有啊。那么朕准你们半天假，集体去办理吧。”

　　教室里开心得炸开了锅，突如其来的默契：“谢陛下！”却毫无秩序地鱼贯而出。

　　（故意）跟丢了班级队伍，姜焱和周素雅干脆跑去附近的小学街溜达，消磨了大半时光，才慢悠悠地向公安局走去。

　　然而办事大厅还是排着一小支队伍。

　　姜焱听到摄像阿姨说要把额头露出来，忙向素雅要了一个发夹，到一旁的镜子前摆弄起自己的刘海。

　　在镜中迎上两双探询的目光。正后方的单人沙发上瘫着两个细长的少年，一个穿着大朵印花的T恤，以高配版葛优瘫姿势好看地瘫在沙发上，另一个染着醒目的红毛，瘫在沙发扶手上。

　　姜焱朝他们友好地微笑。高配葛优瘫脸红了一下，红毛则笑着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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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好照片，该去前台交户口本儿了。还是要排队。

　　姜焱排在队伍末，忽然光线暗了一下。

　　转头的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小学。

　　好…好高！

　　此前，姜焱认为身高一米六八的自己并不矮：“而且我还会长高的，才高一呢。”

　　此前，姜焱认为身高一米八的周素雅已经很高了。

　　但是，身后这个人，至少有一米九吧？

　　刚才脸红的高配葛优瘫，站着的时候给人压迫感。他居高临下并且面无表情地看着姜焱。与其说看，不如说盯。姜焱觉得有点背脊发凉。

　　从他脖子侧伸出颗长着红毛的头来看姜焱户口本上名字，乐了：“嘿，原来是和你水火不容的那位。”

　　然后，姜焱知道了高配葛优瘫的名字叫文渁。

　　嗯，真是水火不容。

　　素雅听到了，也笑着转过头来。刚才还笑嘻嘻的红毛忽然一脸严肃，喝了声：“保持这样，千万别动！”

　　大家愣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红毛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对着素雅——

　　拍了一张照片。

　　“哈哈，回眸一笑百媚生啊。我得留着当手机桌面。”

　　“靠，要死啊你，吓死爸爸了。”刚才紧张兮兮的同学垮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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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四人是乘坐同一辆公交车回家。

　　文渁和红毛坐在老弱病残孕专座上，姜焱和素雅则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文渁只是若有若无地看他们几眼，红毛则说几句话又转头冲素雅傻笑。

　　“你要听吗？”姜焱递过一只耳机。

　　“好啊。那两个家伙毫不在意地坐在一堆颤巍巍的老奶奶中间嘛。”

　　“这样看过去怪傻气的。”

　　姜焱和素雅这样评价道。

　　“播放列表还是没变。”对傻气二人组鉴定完毕，素雅翻了翻姜焱的歌曲列表。“笑笑真是个专一的人。”

　　“因为很难遇到直击心灵的歌曲。”听到“专一”一词时，文渁脑海中立马浮现起程序员先生的脸。心情微妙地沉浮起来。

　　“什么嘛，直击心灵，说得这么沉重。”刚才滑过去的歌名中，好像看到了For Morris。素雅闻到一点余情未了的味道。

　　“希望好好度过高中的时光，我们都能变成自己理想的样子，欸嘿嘿。”换了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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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美容医院到站时，上来了一位孕妇。文渁立马站起来。姜焱刚想表扬他的让座速度，发现他只是要下车了。

　　目送他压低身高下车，那个高高的背影瘦到好像要被风折断。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回过头来。

　　视线对上了。

　　那个身影愣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