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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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芙尔西娅惊叫一身就要往前扑倒。
国王生怕被她连累赶紧想往边上走，哪知道刚迈出一步就被自己的披风绊了个底儿翻，王后脚踩住的一小块披风被国王摔倒的力量带的猛地抽了出去，芙尔西娅本来就将倒未倒，这一下彻底摔到了地上，还摔到了国王身上。
“哎！”芙尔西娅还没起来呢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滚开！”国王又气又尴尬，脸涨的通红。
芙尔西娅今天特意穿了隆重又繁复的裙子，爬了几次都没起得来，气的脸都扭曲了：“都死了吗？！过来扶我啊！”
希尔尴尬地捂住了眼睛，低声道：“夏洛你真是好样的。”
叫他让那对夫妻丢个大脸，他还真是……
活泼啊……
对不起。
夏洛默默地承认了错误，却总有种委屈的感觉。
“算了，挺好的，目的达到了。”希尔无奈。
“今天大家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您说呢，陛下。”凯特轻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语气真挚，眼睛里更是流露出真诚的担忧。
国王自觉丢了脸面，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台，各处吩咐了引导宾客们离开。临走前还感激地向凯特点头示意，并耳语说希尔的事情他同意了，隔天再发文书下来。
凯特真挚的表情更真挚了，连说感谢陛下，陛下要好好休息什么什么的。说的国王通体舒畅，脸色也缓和了些。
人们见着舞会散了，顺便热闹也看够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三三两两的，很快大厅里就空了下来，只剩下希尔，莫娜，凯特和泊尔夏。
“那么殿下，我们也走了，好梦。”莫娜蹲下来与他平视，笑意晏晏，眨眨眼与他确认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好的，再见，女爵阁下，伯爵阁下，还有泊尔夏。”希尔微笑着与莫娜轻轻地拥抱，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灯光熄灭，大厅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不懂算不算人的夏洛。
“我现在很好奇，夏洛。”希尔眯着眼睛走了两步转了一圈，然后原地踩了几个舞步。
动作相当标准，相当好看，只可惜黑灯瞎火的没人欣赏。
“我在想你到底多大了，夏洛，你不会才十几岁吧？”希尔脚跟一碰利落地收了势，又变成了懒洋洋的样子。
这个九岁的小孩一本正经地嫌弃人家十几岁的人幼稚。
不是。
我今年应该二十一岁。
“哦？应该？”希尔他伸出手示意夏洛握住，话语里有种没精打采的味道。
夏洛顺从地握住他的手站到他的对面。
“会跳舞吗？”希尔不打算过多纠缠年龄这个没什么所谓的东西。
会。
“女步会吗？”
不会。
希尔手下突然用力拉住他往自己身边扯。八岁的孩子还是太矮了，夏洛个子应该挺高的，被他这样一扯险些摔下来。
“没关系，我刚好会跳女步。”希尔摸索着摸到他的脖子，强行让他弯下腰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夏洛不敢和他硬扛，即使可以忽略那小小的力气，依然顺从地弯下身去。
希尔的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讲话时微微喷出的热气擦着耳廓飞过，痒痒的，却不能挠。
殿下会跳女步？
“是啊，我会跳女步，而且比男步跳的好呢。”希尔眯着眼笑，下巴放在他的颈窝里，“当时……算了。”
“有人似乎觉得这样就能羞辱我，可惜了。”
殿下不难过吗？
“难过？”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顺手把夏洛推开，他转了个圈然后顺着转圈的轨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为什么要难过呢，我难过了，他们不就开心了吗。他们怎么能开心呢。”
希尔认真地说着话，眼睛亮亮的，像是讲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他说完了才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整理衣服，拍拍手，微微弯腰作出邀舞的动作，“夏洛先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舞呢？”
我的荣幸，殿下。
冰凉的大手牵住微暖的小手。
夏洛刻意缩小了自己的步伐去配合希尔。
没有音乐，脚步声就是鼓点。
希尔轻轻哼起了歌，孩子轻柔的哼唱伴着轻轻地哒哒响着的脚步声，和谐得让人忍不住流恋。
落地大窗沐浴在凉凉的月光里。
他们旋转，旋转再旋转。
希尔的脸被月光照的忽明忽暗，他的眼睛很亮，亮的像是黑夜里伺机待发的狼，凶狠却令人心生欢喜，恨不得将那一对美丽的宝石挖下来，镶在黄金打造的戒指上，那样的光泽，比钻石更胜一筹。
虫儿在花园里无聊地叫唤着。
人们各有各的来处，各有各的去处，谁也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管别人的事。
这就是他长大的地方，这就是他注定的来处和去处。
希尔深呼吸，露出贪婪而满足的神色。
天知道他多么喜欢这个地方啊！
他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未来。王国的军队出征的时候，长长的号角架在塔楼上呜呜地响。年轻的女孩们在城楼上撒下纷飞的花瓣。即使那圣洁被马蹄踩进泥土里，即使最终还是腐烂，还是尸骨无存，这样盛大的送行，是死亡的序曲，他们列队整齐离开这座城，真正是竖着出去，横着回来。这是生人在为将死之人送行，所以才这样盛大，这样动人。
闻到了吗，女士们香水下掩盖的味道，男士们香烟里藏着的气息。那股腐朽的，令人作呕的气息。这就是恭送他们出征的锣鼓！
他们将永远无法归来，而当他——当他归来的时候，会有深红色的礼炮在城门上炸响！
“哈哈哈哈哈哈——！！！”他肆无忌惮地笑着，抓着夏洛的手毫无章法地跳跃，跳跃，旋转，旋转。
夏洛小心翼翼地看护着他。
今夜即将落下帷幕。
落幕的舞是军歌《凯旋》。
这是夏洛的双人舞。
这是希尔的独舞。
宁静澄澈的天空里，有一丝乌云悄悄路过，偷偷地膨胀，扩展，然后将那柔媚的弯月，拦腰截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