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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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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可以说是由各种不同的选择构成的,每一个选择都决定了人生的走向,选择或大或小,有时候仅仅只是一个念头、一句话,就使得事情往不同的方向拐去。
看到沈瑞婷这么平静温和地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杨裕心中愤愤,不想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但就像神经病努力证明自己没病反而更显得有病一样,他酒后吐出的话,宛如一个笑话:“对!我有女朋友了!才没有想着你!她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
但看着沈瑞婷低头笑得有些苦涩,他心情就好了一点。沈瑞婷从床沿起身,还是很温柔,很关心他:“我得回去了,你自己能行吗?还是把你女朋友叫过来照顾你?”
杨裕永远也搞不懂,为什么不接受他还要关心他,对他好,就不能放任他不管他吗?“不用你管!你走!”等沈瑞婷真的转身走了,又扯住她的衣服,“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什么?”
“不相信我有女朋友。”
“这有什么好不相信的,你说是就是了。”
沈瑞婷很无所谓,好像在敷衍他。杨裕的火气又上来了,混着浓重的酒气:“你给她打电话,叫她来!我有女朋友的!”另一只手在床上乱摸一气地找手机。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沈瑞婷拿了递给他:“你自己打还是我打?”
杨裕缩缩身子,有点不敢了。
“叫什么?”沈瑞婷翻他通讯录。
杨裕蜷成一团,不作声。
“芋头,”沈瑞婷无奈地叫了一声,“别再赌气了,没意思。”
“鲍冰,她叫鲍冰。”杨裕盯着沈瑞婷,努力让自己不露出心虚的表情。
沈瑞婷在通讯录里找到鲍冰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这个名字她记得的,陈瑞带过一个女孩子去她店里,也叫鲍冰,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她回头看看闭着眼睛捂着额头有些难受的杨裕,略作思索,摁下通话键。
鲍冰接到杨裕的电话很是奇怪。她蹲坑回来,杨裕已经被人接走,现在打电话过来是怎么回事,不是喝醉了?接通电话后就更奇怪了,是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是杨裕的朋友吗?他喝醉了没人照顾,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
“啊?”鲍冰懵了。李致不是叫杨裕朋友来接的吗,现在又叫她过去是怎样?她和那家伙也不算很熟好不好……
“地址我给你发过去。”说完,那边就断了。
等了一会儿,鲍冰收到短信,告知她酒店和房间号,就在这附近,走过去就行。她挠挠头,想找李致问问,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想了想就和严岩说了声,说有事要先下班。
到酒店的时候,那间房间的门没有关严,鲍冰推门进去,里面除了瘫在床上的杨裕,没有其他人。难道是酒店的工作人员给她打的电话?
关上门走到床边,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鲍冰掩着鼻子凑近看了看,杨裕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睡着,蹙着眉头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的衣服前面一大块深色,拎起来闻闻,是酒,已经快干了。倒没有呕吐那种恶心的情景,既然都睡了,叫她过来干嘛呢?这么大个人,难道还要她守夜不成?
鲍冰就决定走了,正要直起身的时候,手腕却被抓住了,劲儿还挺大。鲍冰瞪向杨裕,只见他眼睛已经睁开了,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
“醒了?”鲍冰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伸出两个手指,“这是几?”
杨裕抓着她的那只手突然猛地一收,鲍冰一时不察跌到了他身上,没想到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还按住了她空余的那只手。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鲍冰一直记得李致在她上面看她的那个眼神。他喜欢看她,她也喜欢被他这么看着,对视之间,身体嵌合,身心都融为一体。他会笑,笑得特别性感,那是对双方感情的一种笃定和自信,闪闪发光。
而现在这个男人不是的,他的眼神是迷惘的,困惑的,又好像赌气似的,但动作却很强硬,让她动弹不得。
接着,他的脑袋就压了下来,酒气侵袭她的口腔,舌头似乎也喝醉了,变得很不一样,灵巧了许多,勾着她跳舞。鲍冰睁着眼睛看着,心说如果是这样的水平,她肯定不会说他吻技差了。他似乎沉醉在这个吻中,已经闭上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身体也压下来,滚烫滚烫的。
鲍冰竟一时舍不得推开,闭上眼睛的那一瞬,她想到一句话。听说,内疚是爱情良药。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兴许就有了转机。光裸的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她听见杨裕情动地叫了一声“婷婷”。鲍冰闭上眼,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把她当成别人,就不需要她负责了,她不找他负责他就该烧香拜佛了。
早上醒来,杨裕还在睡。鲍冰看着他年轻的脸,有一丝恍惚,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为什么来的这里,也想起了昨晚两人云雨的画面。他似乎真的喝的有点多了,还是她给他带的套,技巧上肯定是没有李致好,但因为酒意热情高涨,特别燃,所以感觉还不错。
下床捡起衣服穿好,去卫生间洗漱后,鲍冰就自己离开了。回到家冲澡,她摸着自己的身体有些新奇。她没有在短时间内和两个不同的男人做过,因为她失恋期都不太短,不会很快交下一个男朋友,但现在,她在前几天才和李致在一块儿,昨天竟然和自己并看不太上的嫩肉做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些刺激,又有些惴惴不安。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感到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毕竟没有和李致承诺过什么,但最近确实常常和他在一起,人和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是那么界限分明,她这样,算做了坏事吗?说算吧又不是太算,说不算吧,拿出去给人投票,肯定骂她的也很多。
不过目的是达到了。内疚,对,她现在觉得自己有一点儿对不起李致,这点内疚冲淡了她对他离开她的愤恨,似乎有点平衡了。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找他了。
鲍冰神清气爽地从卫生间出来,决定先看几部电影把早上混过去,下午去李致家找他。
***
杨裕其实早就醒了,在鲍冰醒来之前。他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嫌弃他吻技不好,教他泡妞的女人,现在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片雪白,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想一想,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和女人在一起了。他喜欢了沈瑞婷一年,却只在酒后吻过她一次,连牵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这么亲密的行为。更多的,是在梦里梦见。
前一个女朋友,他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这人一毕业,记性好像就快速衰退,很多东西都不太记得了。
仔细看看,他的“老师”长得真的蛮好看的,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好看,也不是小家碧玉的好看,就是非常有自己特色的,十分吸人的好看,会想要看看她这副外表下,是一颗怎样的心。看起来好像有一些颓,又有一些桀骜,和他以前认识的女人都不太一样。
她在床上也很不一样。有些混乱的记忆中,好像记得她一直在引导他做到让她舒服,顺便让他也舒服,不会扭扭捏捏故作矜持,也不会故意叫得很大声讨好他。她很真实。
她的睫毛开始颤动了,即将要醒来,杨裕在那一瞬间就闭上眼睛,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听动静,鲍冰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服,之后传来门口闭合的声音,她走了。没有叫醒他,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就那么走了。
杨裕睁开眼睛,坐在床上发愣。过了会儿想要给鲍冰打个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组织了半天语言,好不容易拿起手机,先看到了一条微信。
是陆非发来的,写了一大串,无非就是说怎么怎么喜欢他,希望他能考虑考虑,长篇大论的,他有点儿懒得看。本来想直接删掉,忽然就福如心至,想到了一个主意。
杨裕有点激动,他感觉自己变的有点“坏”,而且他要对陆非表现出他的“坏”,希望她能知难而退。他给陆非发过去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在后面加上【一小时内来,逾时不候】。发完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语气实在很讨厌,说得好像把对方当作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而他十分臭屁地表示,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好像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如果陆非很生气,不来,那正好他可以就势拒绝,如果她来……不好意思,我刚和另一个女人滚完床单,你还喜欢我吗?
杨裕吃不准陆非会不会来,她似乎真的很喜欢他,虽然也不知道到底喜欢他哪儿。他先去冲了个澡,又叫了早点上来,然后穿着浴袍在床上看电视,不时地动一动浴袍的领口,扯开一点吧?要凌乱地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露太多了吧?会不会弄巧成拙让陆非更喜欢自己了?
他又爬下床去,扒开浴袍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身体。肩膀上有草莓!他又整整浴袍,想着要把肩膀露出来给陆非看看。
就在一个小时快结束的时候,门铃响了。杨裕将床上的被子揉乱,床单也扯得更乱一些,露着肩膀就去开门了。
门外,陆非看着他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