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伯利恒之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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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离开了一个星系，到达了另一个星系的边缘。
是隧道“攻击”了我。用辐射，还是用其它形式？
皇帝没有解释，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但他但我猜的应该差不多。“隧道”并不是我之前所讲的“时空隧道”，它看上去好像只能让我们穿越空间，而不是跨越时间，并且依照缪之的描述，每次的来回并不会让时间线出现紊乱或更改。这样反科学的东西存在，没有把我撕成碎片已经是万幸了，转瞬即逝的疼痛算得了什么。
我非常诚恳地为之前打他那一下道歉说，陛下，对不起。
他看起来没有生气，不过我也拿不准，但是之后他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反应”，同时眼底好像还透出一点关切。
就在我松了口气，以为他要安慰我的时候，他却突然不按套路出牌了，转身就往前走。
我：？？？
只能继续卑躬屈膝地护送陛下出宫。回想走过的一路似乎都在向下倾斜，直到周围的环境改头换面，脚底才好像平稳起来。那这里应该是星舰的地下室，通常星舰的地下室会放一些什么？
果然，只一两分钟的时间后，我们来到了一间不算大的仓库，里面停着一架酷炫的机甲，很低调，很奢华，流畅的弧度和边缘的棱角配合的天衣无缝，纯黑色的机甲表面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还可以，放在这个世界里怎么说都是S级了，不过我不太相信这是皇帝本人的作战机甲，他怎么说也必须要用3S级才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吧？
我才突然想起——他带我去那个什么古海做什么？我能帮上他什么忙吗？他是想拿我去献祭？
我问天问地问自己，但是不敢问他，他周围的气压太低了，气场又太高，无形的龙卷风绕着他旋转。没关系，死不了的，我自我安慰。
皇帝走到机甲的身边，把手掌贴上识别框，舱门升起的同时回身示意我跟上。我老老实实的走进去，里面比我想象的要宽敞，作战室中布置有作战台，双人的座椅，还有以及……光明之子的塑像。
我努力没让自己在看到塑像的时候抽动嘴角，。
这竟然是一台双人操控的机甲，看来皇帝原本是想同米伦博士一起驾驶它，但是，作为一名还没毕业的机甲技师，请问我应不应该会操控双人机甲？
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皇帝关上舱门之后直接把里面的环境切换到了单人模式，我身后的金属地面上还升起了一只皮沙发。单双人模式自由切换，内关布局可调控更改，我重新给这架机甲评定了一下，勉强可以升到2S级了。
皇帝坐在控制台前操纵起来，毫无理睬我的意思，我想玉米杆一样干巴巴站了一会，自觉地悄悄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透过悬浮窗，我看到了机甲的正前方，墙壁从中央向两边移动，将星舰与无尽的宇宙相联结起来，机甲腾跃而起，顷刻间驶离了星舰，星舰的外壳在我们的身后闭合。
我回头看了一眼皇家星舰，在它疾速流动过的轨迹之后，一幕圆状的黑暗长幕正静静的凝视着周遭的一切。
那是隧道。我甚至很难想像，假如我此刻正居于面对着隧道的地方，是否能够望到隧道的边缘，它太过于使人惊骇，连早先看起来庞然的皇家星舰在其旁边也像极了一只卑小的蝼蚁，更不要提我正身处其中的机甲了。
皇帝驾驶着机甲偏离开了星舰的航向，我很紧张的注视他的背影。不久他忽然从控制台中调动出一幅立体的映像，抬手向后轻轻挥了一下，映像轻飘飘地变幻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个恒星系统，中央巨大的球体翻滚出炙热的烈焰，而将它缭绕的尘埃，正渺小而不息地飘动着。
“古海星系，”皇帝声色淡淡，依旧用背影面对着我。
我应了一声，试探的去触碰面前的投映，果然就像是米伦博士办公室那样，还可以触屏操控。我随便从恒星的旁边选中一个小点放大拉近，呈现在我面前的是被放大后的尘埃，灰暗的连接成疏松的区域，将画面向外围拨动了几下，画面自动向外游移，有两颗较之大了很多，却仍旧只是像极了两颗小卵石的星球飞快从画面掠过，按照比例来计算，这也应该是这个星系内比较重要的行星之二了。
而最终整幕投映停驻锁定的地方，是颗连面前的投映都几乎无法将其显示完全的巨大星体，我把映像缩小一半，才终于看到了这颗星球的全景，浅金色、土黄色和浅褐色，还有细细的冷色调相互交织排列，形成了规则的纹路，如同线轴一样排布错落，翻滚的风暴打乱其中的线条，将气层晕染成出了巨浪与漩涡，像极了梵高笔下的油画。
我心中一沉，继续向外侧拖动图像，在经历过又是很长的一段黑暗以及偶尔流动的尘埃之后，另一颗比梵高星球体积偏小的星球出现在投映中。
这颗星球的表面也呈现出了排布有序的纹路，显得更加平滑和平静一点。但使我几乎要忘记呼吸的，是它周围的一圈薄薄的气环，圆环中掺杂有类似于冰晶的物质，竟然透出一点莹莹的光亮，大小不一的星体踞于环上，以这颗星球为圆心绕转。
先是木星，又是土星。
我的生活真是充满了惊喜，现在至少有六成的把握可以确定，这他妈就是我可亲可爱可敬的太阳系，而剩下四成，我猜它是从太阳系虚构而来的。并且这肯定不是一种实时画面的传播或合成，充其量只是将拍摄画面进行了简单的模仿，图像是真的，运动是假的。毕竟几颗行星理论上是不会出现在太阳的同一侧的同一条直线上的。
不知道现在剧情的走向是仍旧依照作者本身的安排，还是早就已经不限题材自由发挥了，我在一本小说里生存在了银河系之外三十万光年的地方，然后一次莫名奇妙的军演就把我带回了我的家乡。
现在奥斯汀陛下是要带我去做什么，让我猜猜，难道他要对我说：宿岩，其实你是古老地球人的后裔，你拥有整个帝国最纯净的贵族血统。
说到地球，我忽然想起，还没有找到地球的位置和图像呢，之前飞逝而过的第一枚鹅卵石就是我的地球吗。
我随意地瞥了皇帝一眼，他正从指挥台上方的小镜子里面看着我。他居然在指挥台上面放小镜子！我从镜子上看到了自己一如既往的恭敬的脸，那个神情，从下颚线到鼻梁再到英俊的眉眼，还是毫无改变的淡漠严肃，看上去可不像认为我是贵族。
霎时有点想打个寒颤，但是还好，由于这一路上都过于紧张，我很有信心刚才在玩投影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从表情上透漏自己内心的雀跃奔腾。
“陛下，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我没有直接去翻找地球，而是明知故问的请教他，顺手将图像缩小到了原始的比例，“这里的行星看起来很漂亮。”反正就是要夸夸这些外面的世界的东西漂亮，这样看起来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小乡巴佬。
皇帝避开我的目光，却站了起来，离开控制台，走到我的旁边。无人驾驶，太可怕了，万一有小行星袭击怎么办。他走过来的时候我也站起身：“陛下？”
陛下不睬我，也不看我，在投影上划拉了几下，中央就出现了一颗，嗯，大一点的卵石，以蓝白为主色调，还有大地和树木的颜色……等等……那些好像真的是土地和森林啊？
他一言不发的拉近画面：云海、汪洋、冰原、大片的森林，裸露的陆地不多，至少比我在现世看到的要少了很多。并且仔细观察之后我发现，大陆板块之间的拼接与我印象之中也不太相同，大地相较之下更显得聚合靠拢，不存在那么多分裂而开的海洋和狭隙。
这是什么来的，板块运动学说。地球现在被设定的时间或许是不知距我的现世多少亿年之后了，那我岂不是全地球跨越时间最长的人类了？
我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凑过去仔细研究的愿望，而是静静的看着皇帝摆弄投影。
“古海星球，”奥斯汀陛下不需要向我一样微微仰起头，而是平视着面前的地球，“在那里，生长有广袤的伯利恒之星，”他向我偏过脸，眼中似乎闪过了复杂而压抑的情绪，“我将前去，缅怀一位故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伯利恒之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