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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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嬛儿还是不带相信的揉了揉眼,以为是错觉呢。曾几何时,也是这般,推开门便看到了他坐在烛台下的身影。直到手背传来的温度令她再次确认,他是真切回来了,不是虚假的想象。
陈皮一下间愣了愣,好在在场人多立马回神收了手,心想是自己说的重了些?毕竟是女孩子家家,可能脸皮薄,立马又接了句:“这些时日,辛苦了。”
他想着这身手练了小把月就这般,属实不易。想必吃了好些苦头,自己还说的那般牵强,倒也难怪哭成这样。
嬛儿摇着头,带着哭腔道:“不是...我就是看到您太欢喜了...您终于回来了。”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整个人还有点懵。
视线看到后边还有好些人,大多有点印象,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意识到自己的丑态连忙转身抹了抹眼泪,露出一个笑容:“我这就给你们准备饭菜和房间去。”
嬛儿并未多问,觉得他们此行回来定是赶着时间,这个点肯定也没好好吃上一顿热乎饭呢。
“这小丫头上道啊。”八爷摸了摸肚子,这饿的他都快忘了这茬。
陈皮摸了摸鼻尖,好像有些不自在。
我瞧了眼吱声:“先坐会儿吧,等等用了饭今晚便先好生休息一晚。”
八爷晃悠着上下打量周遭,南方小凋的韵味,瞧了一圈顺着椅子坐下,“这地方真不错,夏天在院内支个躺椅就能躺一宿儿,清雅怡人,旁的晚桂还留有余韵。”
八爷挤到副官的跟前,耸了耸他问道:“这地方,价格不菲吧?”
我瞧了眼陈皮,声音淡然道:“他的。”
八爷意味深长的哦了声,还不忘在我俩的身上来回看了看,他的表情仿佛再说他的不就是你的吗?
“可以用餐了。”嬛儿的声音突然出现,将着众人的思绪带回到正位上。
一行人开始移步到用餐的偏厅,离着大厅也就几步路,就在东南角的位置处。
屋内,烛火通明,一张不算大的圆桌同上次一样,食物放的满满当当,擦着桌子边沿都要满的不行。桌子上荤素搭配适宜,炒菜的、凉拌菜样样不缺,中间还留了处汤煲位,瞧着是还没好。
八爷这一看可不得了,这才多少会儿功夫这一桌子菜都上齐了。一时间目瞪口呆,那味儿顺着空气飘到鼻腔,引起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咕咕叫起来,迫不及待就要尝尝,拉着最近的副官赶忙道:“快些坐下来吧,都快饿死人了。”
八爷瞧着佛爷已经落座,这才跟着坐下,嘴上嚷嚷着不行,却也慢条不稳的等着人落座。
动筷之前还不忘感谢烧菜人,大方对着嬛儿说道:“小丫头,你这厨艺不错啊。”
嬛儿一听被夸,脸皮薄,立马就红了脸,声音低低道:“没有没有,你们先慢用,汤等等就来。”说话间扶了下身便先离开朝着灶房的方向。
八爷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麻辣子鸡送入嘴里,脸上的表情变幻多姿,莫说是那个美啊,吃了一块又一块,颇有流连忘返的滋味。
好话说食不言寝不语,可面前的的美味佳肴实在深入人心,八爷便说来:“好赖话不说,这味道没得说,我都想天天住在这儿。”
八爷的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陈皮一听立马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好,您还是回自己的睡去,甭在这儿撒泼。”
我笑了笑,这两人还倒说起来了,就这金窝银窝好一番讨论。
一众谈笑风生,嬛儿裹着棉手套端着砂锅的柄就来了,陈皮一瞧起身接过,说了句:“我来吧。”想着可能是刚刚还留有愧疚的心理,连同语气都与平时有些出入,不仔细听还真辨别不出来。
我扯了下嘴角觉得这反应颇有有趣,仿佛又抓到了一个新机可以使用。砂锅煮的汤底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嬛儿这一身厨艺,也算念了好些日子,这一天不吃就想念的紧。
陈皮揭开砂锅盖子,热气腾腾,飘香四溢。内里是只老母鸡,还加了好多补身体的药材,有着人身根、红枸杞,黄芪......配着鲜香冒着一层黄油的汤格外馋人。
“这东西有点意思啊,可不把这个月来的都补回来了。”八爷寻思着得来上一大碗喝个满载而归才行,这身上消失的二两肉可得好好补回来过冬。
嬛儿脱了棉手套就站在陈皮的一侧,好些说:“你们快些吃,这天菜凉的快,吃冷了对身体不好。我来给你们盛汤稍着就能吃。”这话音刚落率先拿起一旁准备好了的碗,轮着先给陈皮第一碗,然后依次从左往右各放了一碗。
二爷看了眼嬛儿觉得眼生,做事倒是麻溜的很,且着自身的功夫还欠些火候,不过也算一个好苗子。
陈皮抬头间瞧着师父对嬛儿打量的目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这孩子是四爷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瞧她可怜便捡了回来。”
“底子不错,好生练练可以有所成就。”二爷颇为肯定的说着,目光的疑惑也在陈皮的解答消失。
陈皮掀了下眼皮颇为受教,眼瞅着师父这番话已出乎人意料,虽说的中肯其实夸奖的意思很足,想他这辈子还没接受过这么高的评价呢。
不过这嬛儿就像听话的好孩子,陈皮呢就是人人头疼的坏孩子,那好孩子得到的赞美自然要比坏孩子来的更简单。且说将心比心,该是什么便是什么,换了从前陈皮铁定会心生不满,如今便有了大大不同,嬛儿给他的感觉挺不一样的,骨子里有一股韧劲,像是野生的芦梗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似的叫他钦佩。
“这是我的师父二月红,这是师娘尹新月。”
“这是齐八爷。”
“这位便是长沙城的布防官:张大佛爷。”
“这位是紫鸢姑娘。”
陈皮心眼一动,便也朝着嬛儿将着在座的各位报了名讳。
陈皮每说完一句,嬛儿就接着问了声好,尤其是陈皮的师父和师娘,她格外的敬重。
“好了好了,这闹得像出见面会似的那么隆重做甚。”八爷看她反应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的确是有意思。
莫说小姑娘这身厨艺,这拘谨的模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脸老实巴交,倒是少了分害怕,尤其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给人看了便觉得这人很干净。
张启山也难得笑了笑,半开玩笑道:“要是个男娃娃,铁定被副官捉来当亲兵。”
张启山的亲兵都是出生入死的同族人,可想而知他的意思有多看重,虽是带着玩笑话出来。
我听了笑了下,觉得佛爷的有些玩味,搪塞道:“嬛儿姑娘可不行,她一心认陈皮为救命恩人,我这平时就是蹭蹭他的光。”
“嬛儿,下次你来府上做客,我同你请教一下厨艺。”尹新月带着和善的笑意说着,心想着她的厨艺这么好,肯定能教会自己。
“好的,师娘。”嬛儿机灵随着陈大哥也唤了声师娘。
“嘴甜。”尹新月娇羞,虽都是自己人,可还是害羞的很。
“有空你也来我这小香堂坐坐。”
“那来八爷的小香堂可得中午去,他就指着你给他做顿饭吃吃。”
“副官!你看我是这样的人?”
“......”
一众嬉闹,好不快活。
天光携着晚桂的芬芳将人从睡梦中唤醒,青天色的天还带着一层厚重的白雾,随着人打了个哈欠也冒出一阵白气,热乎的打在凉凉的手上提醒着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陈皮搓了把脸,皱了皱眉头好一阵恍惚间才清醒过来,瞧着旁边的空塌摸了下已经凉了。
陈皮瞧了眼四周空无一人,心想起的真早。稍后抖了抖冷峭的肩膀,忙着穿衣洗漱。
下了楼便瞧见八爷早早站在嬛儿身旁,指着扁萝里的桂花问着:“你这在弄什么?”
嬛儿一边淘洗着金桂,一边将着里头的杂屑捡出来,“这金桂味香浓郁,最适合点缀甜汤增加香味。”
八爷推了推眼镜框,这不禁让他想起那清爽不腻口的甜芋头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是不是那甜芋头汤?”
嬛儿嗯了声,“自然是,芋头汤配金桂是绝配。”将着它们洗净放在一旁晒干,嬛儿搓了搓红彤彤的手,将手往两旁的衣角擦了擦,瞅了眼八爷问道:“八爷这赶早的还没用餐么?”
八爷听了忙摇摇头,“吃了吃了,饱的很,这不正好来消消食。”
嬛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着该到点出门便也规矩说了声:“那您先走着,我还有事就先出门了。”
“哦哦,行。”八爷将手塞在各自的衣管里头,跺了跺脚想将身上的冷意甩开,奈何这冷意是怎么消不去。想了想还是得回趟小香堂拿些衣物以及一些自用的玩意,正好回去瞧瞧伙计。
一早间,仿佛只有陈皮是起的最晚的,瞧着蒲团内保温的食物只有一份,看来大家伙都用了餐先行离开了。
陈皮趁热也将它们一一干掉,正巧出门的时候碰上嬛儿也要出门,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门。
嬛儿跟在陈皮的身上,始终保持着一丈距离,而她还是像之前那样跟个小尾巴似的拖在后面,
陈皮单手插兜,边想边皱着眉头,不知又是在想什么,想着想着脚步便停了。这回嬛儿可没有在出神撞了上去,而是停在半道等着他说话。
......
许久,寂静的她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格外大。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陈皮终于发了话,脚步也往前走着,比起方才放缓了些。
嬛儿愣了下追上他,“我想呆在陈帮,什么活我都可以帮着点。”她以为陈皮又想将自己赶走,这么一想顿觉心里委屈,双肩因着哭泣开始抖动起来。
陈皮本想开口没成想她又开始哭上了,聒噪的哭声扰得他心里一阵烦闷,眉头不禁皱起来,转身看向她问:“你怎么又哭了?”
所以他才觉得女人这种生物很麻烦。
嬛儿抽抽搭搭的,反问:“你是不是又想赶我走了?”
陈皮不解,他不就是问了句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怎么能联想到赶她走呢?再说她要不想走自己还能将人直接丢出去不成?那媳妇铁定找自己麻烦。
“不是,你这脑袋是不是跟常人不一样?我有这么说吗?”陈皮板着脸,一脸哭笑不得。
嬛儿本就觉得陈皮有些不待见她,这下好了也不知怎么踩了老虎尾巴,就点着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去,要是没有就呆在陈帮,陈帮也不缺你一双筷子。”
陈皮饶是再有定力还是只能耐心同她解释,虽然废了些时间,好在是有成效的,至少不在哭了。
嬛儿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道:“真的?”
陈皮甩了个白眼,面色一变道:“假的。”
“行了行了,骗你个女娃娃干嘛。”陈皮就想逗逗她,不过她那较真的性格一定会当真,真是半开玩笑话都不行。
嬛儿一听立马振奋起来,两眼发着光,咧着嘴笑眯眯。
陈皮挑了挑眉稍,心想还真是个小孩子。
之后两人的话题风格就变得轻松起来,就如同这般:
“话说你有姓氏吗?”
“没有啊。”
“那以后就随我姓,我认你做个义妹。”
“什么?!”
“这样也好,省得你这样进出被人瞧了说闲话。”
“真的吗?”
“好赖话不说第二遍。”
“自个琢磨真假。”
“你说的就是真的!”嬛儿无比开心,当她听到那句话还有些愣怔呢,后来想想整整傻乐了一天。
打这之后,陈皮多了个义妹,陈帮也多了二把手,陈帮的兄弟们都津津乐道:“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