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当你来到我的世界》星野十三

9、青铜

　　我看着陈皮迟迟未松手，理所当然的拉起自己走在前面，我有些语噎，两个大男人拉着手着实有些奇怪，想来也被自己的想法惊诧到，何时这么在意这些了呢？

　　途中有想过挣脱，然而那手紧紧锁住似的，这么多人在也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最后还是妥协。

　　陈皮觉得这会儿占尽了优势，最后的妥协无疑不是在显示自己的成功，没想到此次前来，竟能发展神速，，这在他的心里想了无数遍，却也没能实现过，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有的便宜不占是傻子。

　　暗门后与先前走来的路没那么黑，带着些许光亮，越走一股难以入鼻的气味冲击着感官，随着步伐的深入，味道愈发浓烈，轻而还不能被发现，至今不少人察觉到了。

　　李奇摸上壁岩，一股湿润的手感，定睛一看，那土分外潮湿且颜色为猩红，正是这土的味道引得人驻足。

　　“这土似乎带着股血腥味，副官你看这显色也很奇怪。”八爷取了点土放在笔尖嗅了嗅，那味道冲的人一阵眩晕，惹得他白眼翻天。

　　“长官，这土里应该是有什么。”李奇也附和道，平白无故也不会冒出这味道，除非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

　　“挖开看看。”我回道。

　　两三士兵纷纷拿出铁铲，对着壁岩就是开凿，外层的湿润程度看来有段时间了，才会使得里面的东西透出这阵味道，很快松软的泥壁已被凿去一半，一截白骨露了出来，慢慢的，头颅，身体，四肢显了原型……

　　竟是一具人骨！

　　接二连三周遭的一具具尸体在今日被人挖掘而出，只留下森森白骨以及那片血色泥墙，难以想象这二十多条人命被活活断去手筋脚筋埋于这岩壁中，活活窒息而死，这当死法着实惨烈。

　　“过去这么久，那些曾经在此被日本特务掳来挖掘矿洞的人无一幸免，纷纷葬送在了这里面，甚是死法还这般折磨人…”八爷可叹可悲，眼中尽显忧伤，对于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

　　“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有轮回，他们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佛爷定不会让那些人站在我们的国土上，吃着我们的粮食，还想要为非作歹！”这些人的尸骨无一不在哀鸣，死前不能得到殊荣，死后也应当体面。

　　“希望来生他们能免于灾难，做一个快乐人。”这世间战火连天牵扯到的就是老百姓，不是妻离子散就是颠沛流离，连一个馒头都变得弥足珍贵。

　　“走吧。”我开口出声道，现下还是找到佛爷他们要紧。

　　“滴答滴答滴答...”声音落下渊源而长，是水声！

　　张启山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水声是从何而来。倏然间眼睛明亮起来，盯着案报板的下方，张启山扶着墙壁，左腿还是有些使不上力，走来还是有些不稳，来到那块案板前打量着。

　　张启山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将它挪到别处，贴着耳朵听着地下的声音却是水声！

　　然而地面严丝合缝，并没有打开的痕迹，二爷看了看张启山出声道“佛爷，水声难道就在着下方吗？”

　　“不错，这下方却有水声，很有可能与外面的河道是连通的。”于他们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不过该怎么打开才是要紧的。

　　犯愁时，那扇铁门外传来不同声重的脚步声，两人齐刷刷望去。

　　“这铁门都被焊死了，怎么过去啊。”八爷对着铁门细细一看，又觉得白忙一场，体力倒是消耗了不少，啥也没找到。

　　“是八爷吗？”铁门内传来张启山的声音。

　　众人纷纷一惊，我走上前扣了扣门，大喊道“佛爷，是您吗？”

　　“副官，我和二爷都在里面。”张启山回道。

　　陈皮扯了通嗓子，“快快让开，我来。”谁也不知陈皮要做什么，但也让了道。“佛爷，你往后退退，离门远点。”

　　张启山听闻，向后退了几米。

　　陈皮从怀中掏出一罐棕色小瓶，只看着他对着门的四角撒了些，那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慢慢腐蚀着，看着露出的部分也差不多了，陈皮掏出九爪勾，一把甩出，那力道狠狠扎向铁门内，拉近铁索，那门就跟失去了束缚般砸于地面，闹起好阵灰。

　　我看着佛爷和二爷，心里感到欢喜，终于找到了。

　　八爷瞅着机会立马窜到张启山的面前，一阵嘘寒问暖，随后又看向二爷一阵关怀，总之把这一路上的奇闻挨个讲了遍，又夸着自己的脑袋是如何聪明化险为夷找到他们的。
　　我与陈皮看着八爷的模样纷纷有些搞笑，那扯着人就是一顿不由分说，哪有这种时候话家常的呀，怕是只有八爷这个憨娃娃。

　　陈皮探过头，看了看师傅，脸色苍白，左肩下方还有血迹，环顾周遭一遍并不是很理想。

　　二爷冲着陈皮招了招手，而他有些发愣，脚步就像被钉住般怎么也挪不开，我瞅着陈皮的气氛有些微妙，谈笑间我推搡着他来到二爷面前，而我便转头问向佛爷“佛爷，有受伤吗？”

　　张启山摇了摇头，并未将自己腿的事情说出，转而道“副官，这下方有水声，只是地面并未开凿过，正巧你们来了，看看能否凿开下去一探究竟。”

　　我也感到好奇，一路上空气的湿度明显有增高，想必是因为有河道的缘由。想到刚刚陈皮的使用的液体，似乎是个不错的工具。

　　陈皮垂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闷声不语，等待着面前的人训斥。然而久久未传来师傅的声音，陈皮抿了抿嘴唇抬起头，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睛，有些无措。

　　“有受伤吗？”师傅的声音传进耳里，陈皮像个拧紧了弦的陀螺，直点头又摇头，一时间更加窘迫了，话也说的不利索。

　　二爷笑了笑，“没事就好。”打从收了陈皮这孩子为徒弟，就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般看待，亲疏更不用说，该有的也不曾亏待，他也希望陈皮能忘却小时候的事情，谨遵自己的教诲，做一个正直的人。

　　他不想让陈皮去碰倒斗的事自然有他的考量，他明白当年爷爷的死跟这些脱不了干系，既然这么清楚又何必去毁了一代人呢。

　　陈皮也轴，做事风格独树一帜，跟自己小时候不免相似，正因为如此，二爷对待陈皮才会越来越严厉，时常罚他跪在祠堂，反省自身。

　　陈皮变扭的问道“师傅，你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两人并没有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与对方，却也明白是不想让对方担心，但师徒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呢。

　　我捅了捅陈皮的胳膊，低声道“你刚刚的瓶子借我使使呗。”

　　陈皮也不反驳，只是小心叮嘱了句“小心点，别溅到手上。”

　　“放心。”我接过那瓶子，信誓旦旦道。

　　这小小东西，威力巨大，我随着佛爷来到案板处，大致画了个四方形，够一个人体型大小，对着一圈洒向液体，拿起铁锹对着四个角猛地敲击，石头明显有了松动，一下，两下，三下，石块擦拉拉猛地坠下，方面的水声直冲人耳。

　　看着下方的这片美轮美奂的天地，七彩的凌锥布满水面上的锥石上，垂直而下，前方龙口中喷吐着水，而下面的龙眼之中悬挂着一个木匣子，通体发黑，水溅洒在匣子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张启山跃然而下，看着匣子心中有一丝喜悦，看来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启山来到龙头之下一个腾空，手刷得扫过一层水拿过黑匣子，张启山打开黑匣子看着里面躺着一块青铜瓷器，张启山拿起来揣摩一番，大小不过一拳，形如弯月，上方缺了个口子，看着也不特殊，当年那些日本人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众人纷纷下到水面，看着佛爷手中的青铜片，周遭水面泛起粼粼波光，“佛爷，小心。”

　　就在思虑之间洞口开始晃了起来，龙眼之中窜出一股子黑气，直逼张启山，张启山将东西揣在怀里，左躲右闪却还是被黑气缠上，张启山面目狰狞，抓着那股似有形的黑气，但那黑气似乎只是冲着张启山怀中的那块青铜而来，张启山向前跑着一个后仰脚踩着石壁一登将黑气甩开。

　　张启山向前跑着进入洞口，那黑气嗖的窜入洞中，在这狭小的洞口之中，举步难行，走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而那黑气很快追上，再次缠上他的脚踝，张启山掏出匕首对着它划着，而这似乎对黑气的伤害只是短暂性的。

　　我一阵心惊，那股黑气行动速度飞快，直奔向佛爷。我领着众人纷纷追赶着佛爷的脚步，只见那团黑气与佛爷紧紧纠缠，进行殊死拼搏。

　　瞬时间，张启山痛苦的躺在地上挣扎着，就在他快不行的时候手中那块青铜片全身散发着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只见那黑气退却，张启山看着四周，仿佛并未发生过，张启山摸着脖子咳了一下缓着气，这块青铜片怎生得这么怪异。

　　整座洞口都开始摇晃了起来，我和陈皮见着不妙都纷纷加快了速度，陈皮一把背起师傅，我跑向佛爷急忙道“佛爷，快走，这里可能要坍塌了。”

　　众人蹚着水，向着水深处而去，不管如何，一股脑跑着。水面越来越高，渐渐没过了肩膀，纷纷转为游泳，不知这水面连通哪里，他们几个练过的还好，就怕八爷和二爷水性不佳，难免会出什么乱子。

　　水下的目视能力一般，张启山游着游着只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好像有什么在挠着自己，一阵钻心的痛楚蔓延全身，动作有了迟钝，身体自发性的抽动。

　　我看着陈皮带着二爷游在前方，将着八爷交给了李奇，李奇的水性他放心，转头看着佛爷，不对劲！

　　我游至佛爷的身旁，佛爷此时已没了反应，我揽过他的肩膀，肩上多了一层重担，不免有些吃力，离着他们距离渐渐拉开。

　　我看着前方的人都已速速撤离，我紧了紧眉头，不知他们是否已经找到出去的路，视线许是因为水的缘故渐渐睁不开，有些模糊，身体也抵不住重意，开始慢慢下降。

　　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正在向自己游来，我不清楚是否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了，那个人是陈皮吗？

　　是他吗？

　　意识被河水吞噬完全，我再也提不起劲去看一切，去想他是否回来，只觉得意识消失的那一刻，有一双手拖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