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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8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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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怕死的人真的只有在危急时刻显现出他的肮脏,裘德考手下看见兄弟们又折了两个,步步为营的小心再次崩塌得不成人样,心慌恐惧值到了顶端。那一声声惨叫直牵引着他们的神经,跟发了疯似的往前冲,当下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四人横冲直撞将陡峭的索桥晃的跟摆钟似的,来回跌宕,相比眼前的危险,他们的才是最大的危险...“让我先走!”、“我不要死...”他们的声音泯灭在恐惧中,满目惊夷,此举却将险境推倒了顶峰。
不知是谁,你挤我抢中将靠在索桥旁的尹新月推翻,整个人越过铁索翻身落下,“新月!”二爷一声惊呼,伸出的手却与她擦过,仅仅碰到指尖些许冰冷,心一沉,目光紧凑。
众人侧目惊心,陈皮眼见师娘遇险,不顾平衡只身稳在木板上,一手抓着铁索。刷的——一条银色灵活的触手在他精准的力道下飞出,如蛇似的缠绕、裹紧,心惊动魄,仅差分毫差点再次错过!
陈皮脚步往前缩进,索桥晃动欲裂,那四人跟失了心智似的往前冲,将整条索桥置于岌岌可危下。
我眼瞧这些人实在累赘,掏出枪支对准裘德考,犀利的眸光成三点一线,枪声起,擦过风,猛地冲向那些人,伏诛倒地。
接而连三,枪声像打在棉花上似的,沉闷的没点声,除了出鞘的那一瞬。
解决完累赘,我转头瞧陈皮已将尹新月拉上来,但由于心悸恐慌她的脸颊布满了泪痕,整个人陷入昏迷不醒。
陈皮收起贴身之物,眉头紧锁,目光从落在那些死去人身上又回到裘德考的身上,阴阴沉沉,浑身渗着死一般的鬼厉。
“新月...新月。”二爷急急呼唤她,边为她擦拭掉泪痕,整个人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下,那一瞬他真的觉得自己要失去她了...错过的手指尖心瞬间漏掉一拍,血液也在此刻凝固,哽咽在喉间的一股冷意如同鬼魅流窜于身体各处,将人置身在冰冷的寒潭下无法自救。
一切的矛头均指向裘德考,他虽不是幕后主使,却也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一时间的合盟本就不牢固,经此一出,关系更是千钧一发。
而裘德考如同一只没了利牙的老虎,接连失去左膀右臂,焰气全消。哪怕那些人没什么用处,却显得他们更势单力薄了。
此时他感觉右脸颊有些刺痛,好像有什么要冲破皮肤表层,在往外头殷殷流下来。
“先生,你的脸...”田中话到一半,刚想掏出方巾递给他时,先生已快他一步用手抹去,表情无关痛痒。
隐藏的危机无时不刻的出现,将人的心吊到嗓子眼,仿佛在坐过山车似的从上到下。
“给她喂些这些,快些走吧。”罗叶蹲下身再次递了几片草叶,是当时二爷吃过的,罗叶见他整个人魂都出了三窍,还真是个痴情郎。
“师父,快些,毒气要蔓延过来了!”陈皮催促,接下草叶碾碎成汁滴在新月的唇瓣间,见进入口腔这才放心。
二爷收回情绪,一把抱起她稳稳走在前方。
我们收拾速速离去,但这件事远没有目前这般草草结束,可能是方才动静太大,也或许是血腥味吸引来了一波蝙蝠。
黑压压一片冲着我们袭来,遮天蔽日,不过一瞬刚刚四具尸体已成一堆白骨!我皱紧眉头,见它们来者不善,耳旁盘旋呀呀呀的声响,尖锐拉的老远。
区区几具尸体压根不够它们塞牙缝的,尝了血肉的滋味它们更加激动,很快就要展开下一波攻击。
“快跑!”
“妈耶,真是喝水的时候都塞牙缝,这都能见缝插针靠。”
这话还真是应了老一辈的话腔,要么别来,一来就是一堆,真是糟心的很。
我估摸着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是怎么结合来的,结合就算了,攻击性还贼强。
蝙蝠本是哺乳动物,说到它都以为它们是会吸人血的,所以每每说到大人总是会说这类不实的话用来恐吓不听话的小孩,久而久之,下意识就会觉得蝙蝠是一种恐怖的生物。
其实这种现象很普遍,但在我们的认知中就显得很可笑。世界上蝙蝠的种类超过千中,但实际吸血的只有三种,且分布在美洲各处。最常见的普通吸血福数量居多且是最不起眼的,而毛腿吸血蝠与白翅吸血福长相各异,说为吸血,不如说它们是在舔血。
蝙蝠大多以果类、花蜜、花粉为食。而吸血蝠的唾液含有纤溶酶原激活剂,这种东西会抑制血小板的功能,让血液无法较快凝固。这也是为什么会给人的印象中无形中留下蝙蝠都是吸血的原因。
这种假象相当于一种视觉欺骗,而此时的蝙蝠超出了我的预想,应该说这鬼地方的见到的生物没一个正常的,要此时来个虎头蛇身的我都相信。
我开始骂骂咧咧这些该死的东西,索桥本就陡峭,前进已是不易。现下又从黄金进阶到钻石级别,就跟走进鬼屋里头,殊不知从哪冒出个魑魅魍魉吓吓你这小心脏。
嗬,我的手已经摸到背包中,仅存的一只照明弹希望能帮自己拖延点时间吧。目光下陈皮已经挡在前方开始进行反击,在他的配合下照明弹顺利发射。
光亮瞬间四散冲破那道黑压压的屏障,压抑的目光也随着它豁达起来,“快趁这个时间走。”我急攘攘道。
光亮下,黑暗无处可逃,俨然成为利刃下的韭菜一割一个准。我拉上陈皮在安全的情况下疾走前进,耳旁呜呜的风声,还有蝙蝠乱作一团轰然四撞砸下的声响。
这急死人忙慌的,赶着鸭子上架,还不给人吃上口热乎饭,就想驴儿跑,不是缺心眼是啥?
我估摸着又是低血糖犯了,眼前直打晃,一片一片的,要不说啥坏事都来了么,都紧在这个节骨眼了。
要嘛想想这一路是个亮还是天黑都摸不着喽,我紧瞅着揉揉脸,要是能有把冷水给他清清可就能清醒了。
这老毛病时不时就犯,想着忍忍就是,要不这耽搁的功夫可不是一把冷水能解决哩。
我的脚步并没有放慢,而是加快。身体的不适令我感到这胃跟肠子都快结成麻花了,一阵难挨,突然一股甜滋滋的色素擦着那点冷溜进嘴里,我嚼了下橘子口味的。
是谁嘞?
我寻觅着目光落在不知何时来到前面的陈皮的后背上,视线向下,瞧了眼那只手的手指尖残留的粉末,了然明白。
这一路走的又晃又险,我都觉得都快走了半个世纪了怎还没瞧到头呢?
“副官,小心身后!”八爷擦了擦额头的猴急汗,这险象环生的卡在半道多骇人啊,那憎目的表情能吃下一头猪,又急又怕的招手。
什么鬼东西?我回头正想看看是什么把八爷吓成这哆嗦样啊......不成想是那毒气在作祟,突然想到二爷的话:毒气具有腐蚀的作用,难怪我总觉得越来越晃了呢。
“陈皮,快,索桥要断了!”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令人手足无措。
那股甜味瞬间不甜了,卷了两下急吼吼吞下,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界。
吱吖——晃三晃。
前方还有八爷的催促,一声比一声急,那汗拉子都快滴下来了,眼瞅着他比任何人都急。
我也是紧赶慢赶,一步恨不得迈成三步的距离,奈何这腿没在长长些。
思绪下身体变得轻盈,最后恍惚间整个人都横在半空中,我心想回神,双目满是他的俊容,清冷俊逸。
陈皮属于妥妥的练家子,那走路就跟生风似的,的确是一步能成三步的距离。尽管目前整座索桥晃得很,我却觉得稳的一匹,他这功夫算是练到家了。
我透过他的肩膀往后看去,索道与连接柱已经有脱离的现象,头顶的天光也在变淡,而我们此时离着终点还有好些距离。
人在对边喊,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密密麻麻爬上一层汗,也不知突然怎地了,整个人开始不舒服起来,打儿想以前也没这么矜贵,动不动就这样。
“把心揣兜里,有我在没东西能伤到你。”风声和着他的说话声,哗哗窜进我的耳朵里,酥酥痒痒,带着一点烫意。
他的话比准点的火车到站还要准,除了带点惊心动魄外,也没什么不好,年轻人嘛就该多磨练磨练。
千钧一发之际,索桥断,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俊朗丰神的眉头拧在一块,脚下发力一个纵身跃,脚跟够到悬崖的边侧,而我紧闭双眼抱着他的脖颈。
直到我下来,脚掌实实贴着地面才有了真实感,又是活下来的一天真好。
佛爷他们已经围着三只黑沉木棺椁打转,我紧跟其上,六条如同手臂粗的大铁链将三只棺椁悬在半空。铁色钉深陷头尾四方,将棺椁封的死死地,显然是不想有人打开,要是想打开必然得毁掉整个棺椁。
这...不仅不想让人打开,还放置在这显眼的闸口,这不是明摆着给来的人一个下马威么?除此以外,前方便又是一扇石门,高不见顶,那头都渗入黑暗中,形同唬人的把戏。
我瞧着石门上有两尊盘口,好像是缺少了点什么东西才能打开,这地方寻思也就这三口棺椁,想必东西就在其中之一。
但是这不是成心难为人吗?想要往前走,就得破棺,不破原路返回也回不得,硬生生将他们卡死在这里,哪怕里面是个老粽子不也得趟一场?
真搞不懂这苗王到底怎么想的,整这些前后不是人的玩意留给后人。
“老八,来看看。”张启山寻思这方面还是得看八爷的,毕竟术业有专攻。
别看八爷平时胆小如鼠,但一到自己的领域那整个人跟变了人似的,想看他有何说法。
八爷同着佛爷走去,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所幸坦然落得个轻松。这生死经历多了,起伏多了,他都觉得那都不是事,那颗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八爷来到佛爷跟前,推了推眼镜框细细端详起来,这一排钉子瞧着都不普通,钉子的饼头雕刻着复杂的纹络,似符文又不似,瞧不太懂。他的手在上面转了一圈,一层黑红的类似铁锈的玩意覆在手指上,八爷压制着那颗爱干净的心,轻微拧了下眉头,低头用鼻子嗅了嗅,整个脸都皱巴到一起。
是黑狗血。
八爷眼睛从迷茫到敞亮,这玩意涂满了整个钉子,且钉子直接贯穿棺材盖与棺椁,他寻思着是时间久了生得铁锈罢了,没成想是黑狗血。
传言黑狗血有辟邪的作用,还能破一些巫蛊之术,作为□□它可以破坏阴灵之物,因为鬼都是滋阴长大的。
这么一看棺椁里头的铁定是个穷凶极恶的粽子,且阴气极重!那些奇怪的纹络自然也是用来封印这里面的东西,这么一想解释就通了。
张启山见他神色越来越怪异,寻思是在盘算着哪些道门?但看到下一秒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人在憋什么坏呢。
一看就是大事不妙。
古人入殓都是麻绳绑棺,从未见过有钉子入钉的,除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见不得光,才能出此办法。
“佛爷,这棺开不得。”八爷一摇在摇,脑袋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张启山眯了眯眼,老八一如既往不中用。打从进了这,就没有不行这一说,何况他们只有此路可走。
若是在长沙,以他的暴脾气一个炸弹就给丢了去,管他是人是鬼,都得变成灰烬同他说话。
好嘛八爷这家伙胆小就算了,现在还躲在了人小姑娘后头,嘴里叽里咕噜,扰得人身前的罗叶眉头紧皱不开,一脸郁闷。
八爷也无奈,觉得自己实在给齐家人丢脸,到他这一辈一脉单传,惜命得很。想来自己的祖辈传下来的本领到他父亲这一辈资质最差,而自己也只是学了点皮毛。
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头摆在脑门上,也得看他挂得挂不住才是。这人能窥得天机,必然也要封口箴言,要不就是大祸临头喽。
“张家人命不硬的都搁在东北那旮瘩了,今儿能站在这的那个命里不硬?”说实在的,在场的大多身怀绝技,亦或是命里有福星高照。
张启山便也是不信邪,笃定道:“这棺椁开与不开我们可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