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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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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是一个很可怕的年纪。
这个年龄的人天真又邪恶,不畏惧于法律,常常毫无来由或者以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做一些过火的事情。
比如拉帮结派,比如因为一点小事就围殴别人。
这样的事在现在被曝光出来,可是在岳寻竹十三四岁的时候却没有,学校那些只是在混日子的小混混小太妹欺负人是常态,没有人能够管,就算有的孩子扛不住打给家长老师说了也没用,只会让那些人更嚣张,火焰更旺盛,告状的人被打得更惨,被要更多钱。
岳寻竹是被打的人之一。
他的同桌大概也是。
他被打的理由很奇怪,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又不愿意跟喜欢他的小太妹在一起,每天独来独往连个同伴都没有。
那些人就说他是故作清高,做作,看他不顺眼。
所以他的身上时常带着伤,身上的钱也常常被抢走。
不是没有愤怒,时常也有过干脆下一次带着刀去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念头,在晚上激昂澎湃几乎把那些血腥的场景全部都想了一遍,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又退缩了。
也许熬过这两年就会好了,他总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为什么两年那么漫长,他被人揍的频率越来越高了,那些人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拖行到墙边,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辱骂他,他不反抗,只是咬着牙扛着。
这些人,每一个人的脸他都会记住,然后在将来报复他们。
一个一个,绝对不会放过!
忽然他就觉得腰上臀上凉意阵阵,那些人哄然大笑。
他们拉扯他的裤子,男的女的都在笑,讥讽他比女孩子还要娇嫩白润的肌肤,问他要不要他们用刀帮他文几个纹身增加点男子气概。
岳寻竹气得发抖,紧紧地抓着自己跌裤子,可是还是被七手八脚地拉下去了。
他的大腿上还有之前他们踢打的淤青,在白色的肌肤上看起来那么明显,又带着一种无知的诱惑。
他还没有长开,雌雄莫辩的样子,学校里的校花都没有他好看。
有人的手摸到了他的腿心,恶意地捏他。
下次会更过分,他看到了那些小混混的眼神,他们对视之后让他明天下午到废弃的教学楼那里去,不去的话下次被他们逮到就阉了他。
岳寻竹的校服已经弄脏得不成样,半趴在地上,白皙的脸上污渍点点。
他爬起来,呆坐在那里,管它地上有什么污秽。
他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他跑回家,戴上口罩拿上自己的私房钱去了一家比较远的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十五厘米长,看起来很锋利。
他就把它藏在自己的书包里,心脏一直在狂跳,大脑混沌又激动。
一起去死吧,再也不用忍了。
他在心里狂笑,已经有些疯狂了。
家里静悄悄的,煮饭的阿姨已经回家了,饭桌上的菜泛着冷腥味。
明明说过很多遍他不爱吃荤,那个中年老女人却每天都做这些,说什么是为了他的身体好,他又不是不知道,做的菜她每天都带回去大部分给她家里人吃。
不过管她呢。
以后再也不用吃到这些恶心的食物了。
真好。
他背着那把刀,非常地镇定,和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非要说的话,就是他一向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
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除了他的同桌。
那个男士头瘦削的女生,她也经常被打,和他不一样,她的脸上也时常带着伤痕。
他们同桌了快一年,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
她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经常在上课的时候睡着,露出纤细的仿佛一掐就能断掉的脖子。
她从来不穿短袖和热裤,和那些女生完全不一样。
对他的脸的免疫力也超强,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被老师调到他旁边当同桌。
那天她很反常,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看了他好几次。
岳寻竹怕她看见,又无所谓地想看见又能怎么样。
下午到了。
他背着书包第一个出了教室门。
没有看到那个女生犹豫了片刻,也把东西收拾好慢吞吞地跟在他背后,在他转身的时候巧妙地藏起来,身体很灵活。
就这么一路跟到废弃教学楼,那里阴森森的,是学校还没有修建好资金就断掉的半成品。
一二楼还能用,但是上面就完全是毛坯。
他径直上了二楼,她远远地看见有一间教室里的七八个男生。
他的包里有刀,她看见了的。
要去帮他吗?
现在已经四点半了,五点钟没有到家的话会被揍的很惨的。
她浑身哆嗦了一下,还是冲到教学楼里去了。
每个学校都有几个关于鬼的传言,在这里也有,就是在这栋楼里,过去是假的,恐怕今天之后就会变成真的了。
她一边想一边跑,像一只猎豹,几十秒就悄无声息地到了教室的门口。
她从缝隙里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看吧,其实就算是有刀他也打不过那些男的,刀被踢到门边,那些男人反而更亢奋。
吱呀一声,门开了。
正压着他撕扯他衣服裤子的男人们停下来。
她把刀用脚踢到外面去了,然后转过头小心翼翼地面对他们。
“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带走他。”
她的个子还算高,不过在这群男生眼里根本不够看,他们听到这话甚至懵了一瞬间。
“岳寻竹,过来。”她朝他招招手。
岳寻竹原本希望是老师或者保安,看到是她之后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开头的那个人是个胖子,一百六十几斤,满脸痘痘。
看得她有些恶心,那些人不放人,她把书包移到前面伸手进去。
那些人下意识退后一步,以为她是在拿刀。
结果她只是把手表拿出来看了一眼,露出一种纠结的神情。
再抬头。
“我说,我要带走他。”她把手表放回包里,然后向这边走了几步。
胖子一个眼神,就有人迅速从她背后穿过把门锁上了。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么就两个人一起玩好了,如果他们是情侣就更好了,让对方看着自己被凌辱,然后痛苦挣扎,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她仿若不察,站在那里,也没有看被人压在地上的岳寻竹。
眼睛直视着那个胖子,“不同意吗?”
胖子大笑,她也笑了。
慢条斯理地把书包放在地上,然后把上衣脱掉了。
里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
宽松的校服下的身体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孱弱的身体,她的胸部隆起,锁骨平直,小腹平坦,两只手臂不像是其他女生那样细弱,看起来很有光泽,也很紧实。
她动了动脖子,然后双手握拳放在两颊,含胸侧头。
他们大笑,笑她不自量力,笑她天真可爱。
下一秒,站在她身侧的人已经被踢中活跃的器官蜷缩在地上了。
还剩,5个。
不是比赛,那么就不用顾忌会不会犯规,不是为了拿分,而是最快地打倒他们,让他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钟青每一击都朝着他们的弱点去,下面或者脖子,被重击到了之后就会立刻失去意识。
兵荒马乱,她也是第一次把拳击用到生活中,每一拳打到他们身上都是百来斤的重量,她又快又敏捷。
虽然身上还是被人用木棍偷袭了几下,但是最后她赢了。
一滩渣滓在教室里呻.吟,哭喊。
钟青把衣服拍了拍穿上,背好自己的书包,然后才去把一直呆滞的岳寻竹拉起来。
她的脸很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气息还没有均匀下来。
岳寻竹被那些人打了胃,很久都直不起身体。
她俯身把他抱起来了。
他当时比她要矮半个头,这个姿势有些羞耻,但是当时也顾不得这么许多。
她身上有汗的味道,热气透过衣服传到他的体表。
好甜,他悄悄舔了沾了她汗液的手指,沉迷地闭上眼。
视网膜上还有她刚才跪在那个胖子旁边朝着他的脸连环出拳的样子,带着血渍的手几乎成为残影,好美。
她把他送回家,然后借了卫生间清理一下自己。
那张擦过她汗的毛巾,陪伴他度过了很多个寂寞的长夜。
她的背上除了淤青之外还有木棍的长痕,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叹了一口气之后就从他家离开了。
第二天她来上学了,脸色惨白得让他心惊。
她没有说什么,一直恹恹地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只是他偶然摸到她的脸,很烫。
她在发烧。
上操的时候走路姿势很奇怪,坐下的时候也很局促。
她趴下去的时候校服裤的松紧带也滑下去一些,他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带着血渍的鞭痕。
那些伤痕明明昨天都没有的。
她又不肯说。
她打开了他的心门,又不走进去。
好像这件事无关紧要一样。
那么为什么顶着这么严重的伤还要去学校,难道不是因为害怕他被报复吗?
第三天他带着一瓶从药店买的,最贵的一瓶药给她。
钟青只是抬眼看了下就埋头睡觉,“你不用这样,我不需要的。”
她露出来的侧脸瘦削又苍白,嘴唇都起了干皮。
岳寻竹舔舔嘴唇,产生了一种想帮她湿润一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