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一箭穿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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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十三娘自腰间抽出一柄长刀，刀造型奇特，弯如满月，但日光下刀光闪烁，望之令人胆寒，她拍马率先冲入敌阵。众侍卫也举起横刀紧跟其后，红娘仍与宛清扬同跨一骑，红娘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刀枪取出封喉小箭，回过头跟宛清扬道：“宛姑娘，看我的。”宛清扬轻轻一笑，知道这孩子想逞能。但见荆十三娘手起刀落，恍入无人之境，上前拦截的贼兵完全没想到从自己身后闯出一对人马杀了进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唐的横刀锻制精良举世无双，众侍卫又骁勇敌万人，敌阵中斩首如切瓜，横刀所向处血肉横飞。红娘拈弓搭箭，箭像长了眼睛般嗖嗖嗖望贼兵身上招呼。
一时之间，大食人的攻城队伍被搅乱了，加派兵力上前团团围住，众人倒也不畏惧，杀得兴起，出口恶气！宛清扬见势有些不妙，这二十几人马虽然武艺高强，皆是以一敌十之人，但是在乱军阵中，若是万箭齐发，也难以抵挡。宛清扬清啸一声，纵身而起，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被风鼓动的宽大衣袍，如平沙落雁直直往敌军扑去。速度快得贼兵但见眼前白色人影一晃，脖子上一凉，顿时翻身落马一命呜呼，甚至来不及看她是如何出手的。宛清扬跨上一匹黑马，手中多处一柄细长的软剑，如一泓秋水，寒意逼人。边上的贼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继续呼喊着冲上来。
宛清扬回过头来，对红娘轻叱道：“跟在我后面！”说罢毫不恋战，扬起手中剑望城门而去。红娘为刚才宛清扬那一击暗暗叫了声好，也不禁有点惭愧，宛清扬这可是真人不露相。红娘手中的箭例无虚发，但也快用完了封喉箭。贼兵渐渐逼近身来，红娘瞥见边上有一杆长枪横横地刺过来，又快又狠，来势汹汹。红娘连忙仰身倒在马背上，同时用双手夹住枪杆，借着来势一提气使劲拉扯。那马上之人没提防，被拉下马来，没等他翻身坐起，红娘眼疾手快，将手中之枪狠狠刺了了下去。一口气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连看都不看落马之人，拔出长枪，也跟在宛清扬之后冲了过去。
大食吐蕃军清一色的骑兵，马上的人被挑落后，惊马四下奔逃，在阵中横冲直撞，把攻城的队伍搅了个七零八落。贼兵主帅见势有变，呼令停止攻城，全力围剿这一众人马。宛清扬并不费什么力气，赶上了冲在前面的荆十三娘，荆十三娘杀得眼红，一身白袍染满血污，宛清扬不愿多伤人命，长剑横挑直刺，只挑贼兵手腕，两人人快马快，转眼就冲到了城门前，隔着护城河大呼开城门。城内并没有响应，再看身后，只有几个侍卫跟着，大多数人还陷身重围没有出来。远远看着阵中，交战正酣。两人相视苦笑，交换了眼色，又冲入了敌阵。
贼兵主将远远看着阵中诸人，心中实在是骇异。不知从哪里闯出的这队人马，勇猛难敌，不似附近的援军，更见阵中有一员使银枪的白袍小将，挑落无数人马，端的勇冠三军，长枪所向万人莫能近身，再细细看去枪法大开大阖，隐隐中挟有风雷之势。不由得暗暗赞叹，想着麾下若有这等猛将，这长史府怎会久攻不下？多出了个爱才之心，有意令人不伤性命将其生擒为己所用。但转念一想，可惜唐人大多倔强，恐怕不会从命，罢了罢了。挥了挥手，示意将其团团围住，准备放箭。
待得宛清扬寻见红娘，红娘正深陷入刀枪阵中，难以脱身。纵然她万般能耐，终究年龄还小，力气不足，时间一久，难免力竭，生死关头勉力支撑而已。眼睛余光瞅见箭队围了上来，暗暗叫苦不迭。这一分神，手上劲力消了几分，就更加吃力了。宛清扬见此即刻飞身而起，由于使的是剑，正所谓兵器短一分就险一分，战场上刀枪相向并不比高手过招，有时是毫无章法可言，剑并不适合在马上与刀枪过招，宛清扬索性马也不要了，直接使出轻身功夫游走在刀枪阵中。红娘见到宛清扬，心里踏实了几分，一时兴奋吼道：“宛姑娘，我在这儿！”也根本不会意识到这是远远的有人对着她的后背要施放冷箭。
宛清扬见到包围圈外的贼兵已经拈弓待发，心中一凛，又听到红娘的那一声吼，不由多想。城楼上的长公主看见这一幕，心急如焚，箭已脱弦，一发千钧。历尽无数风浪的长公主也要闭上眼睛不忍看红娘万箭穿心。就在这一霎那，宛清扬如游龙腾空跃起身来，自腰间一扯拉出一条软鞭，劲力一吐，鞭暴长几丈，蟒蛇出洞般往周围的贼兵抽去。说时迟那时快，如同布下了个天罗地网，起雷霆之势逆转乾坤，卷起了离弦万箭。长鞭卷起的箭还没甩落地，宛清扬已经稳稳得坐在了红娘的身后，众人一下看得目瞪口呆，红娘也呆住了，正要回头，宛清扬伸出左臂紧紧抱住她，低低喝道：“快走！”但觉她呼吸急促，气息凌乱，红娘不及多想，踢马举枪跟着也赶过来的荆十三娘往前冲。
愈近城门愈寸步难行，贼兵已决意剿灭这一行人，不惜前赴后继，红娘和身后的宛清扬两人枪挑剑劈，苦苦支撑着。宛清扬紧紧贴在红娘的身后，红娘但觉得背上黏糊糊的一片，宛清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红娘叫到：“宛姑娘，你怎么了？”宛清扬没有回到，左手仍旧紧紧搂住红娘的腰。红娘心一沉，想着莫非今日命丧此地耶，马革裹尸还是人生快事，只可惜连累了宛姑娘！心中竟腾起一股悲愤之情，手中的枪耍得更加凌厉。贼兵重重围上，荆十三娘等奋力杀敌，无暇两顾。
就在此时，高高悬着桥重重得落下了，城门大开，还没等贼兵反应过来，里面冲出百来骑，骑上之人皆着黑色紧身服，马快刀快一下卷入包围圈中。围上的贼兵不防城内冲出的骑兵，来者身法奇快，很快在重围中撕开一条血路。荆十三娘一看长公主的人马到了，松了一口气，这二十来号人算是保住了。冲出来的侍卫护住众人回城，留下来断后。两厢对峙，贼兵见此，也不追上去，暂且收兵明日再战。
红娘进到城来，扯住缰绳马半身腾起，长长一啸。不料这时腰间紧紧搂着的手一松，宛清扬身子一软，滑下马来。红娘大呼道：“宛姑娘，宛姑娘……”心被紧紧揪住了。跳下马来，幸好并没有看到宛清扬摔在地上，恰好赶来的长公主稳稳地接住了摔下马的宛清扬。定睛一看，怵目惊心，宛清扬闭目软软地瘫倒在长公主的怀里，胸前的白袍被血污染红了一大片，背上插着一支利箭。红娘当场呆住了，伸手摸一把自己的后背，手上黏糊糊的，是宛姑娘的血，“砰”的一声闷响长枪落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一箭穿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