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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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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斜下方,胖子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呼噜声连绵不断,这家伙关键时刻从来没掉链子,这次竟然也睡过了,真是晚节不保。而且睡前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用手机设了闹钟,竟然也没响,电子设备都他娘的不靠谱。同时心中暗骂闷油瓶这小子太不仗义了,不叫醒我们自己下车了。
我从上铺往下爬准备弄醒胖子,还来不及为闷油瓶的消失而感到心情低落,就发现自己冤枉他了。这小子正躺在我下铺放行李的地方睡得香甜,他难道不嫌硌得慌吗?身上还盖着外套,这时天还不是很亮,我觉得那衣服有些眼熟,趴到近处一看这他娘的不是我的外套吗?
我叫醒了闷油瓶,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的位置,表情立马有些不对,看他这个样子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这时闷油瓶手触到了我的外套,他拿起来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迷茫。盖着别人的衣服睡觉,确实不像小哥的作风,莫非他梦游了?
闷油瓶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一眼鼾声四起的胖子,接着又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身体有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我摇摇头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我也就罢了,胖子不应该出现这个问题,更何况是小哥,我们三个怎么可能同时都睡得这么沉,估计闷油瓶是怀疑我们被人暗算了。我心说不好,难道碰到贼了,真是天道轮回啊。赶紧检查东西都少了些什么,但奇怪的是贵重物品没有丢失,行李箱也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各种装备都没少,难道是我们想多了?
闷油瓶四处寻找着些什么,就连密封的车窗他都观察了好久,不过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软卧的门睡前胖子给反锁了,现在还是锁的好好的。只有乘务员有钥匙,难道集体睡过站,真是一次难得的巧合?
我鬼使神差地去开锁,我一拉,不动,我使劲,还不动,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脑海里忽然掠过长沙鬼车的故事,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又把自己吓出一身白毛汗。幸好和闷油瓶在一起,我顿时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闷油瓶见我弄不开,让我站到一边去,也没看他费多大力气,锁就开了,他转头对我说:“没异常,只是里面有些生锈了。”
一点小事儿就把自己给弄得紧张兮兮的,总觉得经历了那么多,应该变得更加沉稳才对,这次又在闷油瓶面前出糗,不过我好像也看开了,脸皮厚度逐年向胖子看齐。
我们叫醒胖子,他还抓着我的手喃喃说着呓语:“梅梅啊,别离开我。”我一恶心,抽出手来给了他一脚。
“谁他妈踹我胖爷!”胖子一激动滚到了地上,他睁眼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看我用嫌弃的眼神瞪着他,讪讪道:“原来是小三爷啊。”我没工夫跟胖子贫,把我们睡过站的事简略跟他说了一下。只是我们三个臭皮匠,最终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如果我们的嗜睡是药物所致,可并没有发现口鼻有□□类的味道残留;昨天吃的东西,都是我一股脑在超市买的,没人有机会在里面动手脚;闷油瓶也检查过整个包厢,没有其他致迷药物燃烧后的残余物。我们的东西都没有少,人也都好好的,而且这一觉睡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头晕等不良反应。
可是我们最近都没进行过什么过劳运动,根本没理由同时都睡过头啊。又或许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次只是单纯的旅游,太过放松导致集体睡过站?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能这么放松,就算小哥跟我一样放松,胖子可是带了全套的设备,一点也不像是能错过站的人。最重要的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完全称得上是密室,除非是乘务员想对我们下手。
闷油瓶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眉头紧锁,我觉得自从他醒来以后就是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时终点站青岛已经到了,我们不得不下车,补了票,先出去吃个早餐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各种行李出站,估计可能会有人以为我们是复活节假期回国的留学生。火车站总是人挤人,被人撞了一下也没在意,继续往外挤。忽然听到小孩子嗷嗷的哭声,只见闷油瓶把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反关节扣住了,再仔细一看,他手上拿着我和胖子的钱包。我的姥姥,心说还真他娘的碰到贼了,还好小哥眼疾手快,否则今天我们哪也不用去,只能去派出所喝茶请求警察同志援助了。
小孩不停地求饶,周围几个热血小哥掏出手机来要报警,我们人在外地,而且这种小孩作案,一般附近都有一群大人在暗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回钱包就让闷油瓶把小孩子放走了。有朋友来杭州玩,我还总是提醒他们在西湖边走的时候要注意扒手,没想到这种作案方式遍布祖国大江南北,令人防不胜防。
我们走出火车站,闷油瓶不停地驻足回头看,我问道:“小哥,你看什么呢?”
闷油瓶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恍惚,身体明显是僵了一下,只是看着我淡淡地说道:“这里好像有点熟悉。”接着又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闷油瓶露出那样的表情,总觉得有些在意,不过显然他不想多说,我也有了默契,不再多问。只是真的有些奇怪,以往小哥若是回想起什么来,他会直说自己来过这里,这次说的却是有点熟悉。青岛站是德国人设计的,建于光绪二十五年,现在虽然经历过修葺但也始终保持着原貌,大概是闷油瓶以前来过这里,只是这个以前,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路边坐着一位老者乞丐,嘴里说着吉祥话,伸着一个脏脏的旧茶缸乞讨着。我心说这也太不容易了,这么早就开工,不忍动了恻隐之心。我掏出钱包朝乞丐走去,对方以为我要给他钱,马上笑颜逐开,嘴里的吉祥话变得更加丰富了起来。
我打开钱包以后傻眼了,钱呢?我靠,连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了。乞丐看我怎么忽然改变了方向,又走了回去,心中不满脸色马上变了一个样,嘴上开始骂骂咧咧,大概以为我在耍他。我的爷爷啊,我可真不说耍你,我现在钱包的里的钱还没您老茶缸里的那些硬币多。
胖子也跟我一个情况,大骂:“小兔崽子,敢动你胖爷的钱,也不打听打听你胖爷是谁,哪天让我逮到你,卸了你的腿儿。”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钱包就丢失了一瞬间,马上就被闷油瓶逮到了,前后最多十秒多时间,那个小孩就算是空空儿也不致于有这么好的身手吧。
闷油瓶也觉得不可思议,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得手,让他觉得很不甘心。我和胖子也是大意了,拿回钱包也没检查一下,只是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根本没想到过那个小孩有时间把钱转移。看来偷活人的难度系数就是比偷死人要高。
也不知怎么了,我忽然想问如果是闷油瓶的话,他的手速能不能达到这么快,不自觉瞄了他一眼,然后我的小眼神没有逃过闷油瓶,感觉他心情很不爽,把刚想问的内容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过我又提出一个疑问,如果我是小偷的话,肯定只偷钞票,别人的身份证银/行/卡偷走又能有什么用。想到这大呼不妙,万一对方有什么办法通过身份证来更改密码,我卡里的钱就废了,赶紧打电话挂失了我的银/行/卡。
又给王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着现金坐飞机尽早赶过来。过了一会王盟回电说今天的机票买不到了,最快的方式就说坐火车,不过也是需要一天的时间。
我心说这盗墓的报应来的还真他妈的快,我先让自己冷静下来,跟王盟说让他先把火车票买了,然后再看看邻近杭州的城市,往青岛飞的航班还有没有票了,总之尽快。
胖子骂完后倒是很乐观,道:“还是胖爷我有先见之明,咱们有帐篷,有睡袋,还有充足的食物,正好可以沙滩露营。整个手线,挖点沙蚕,还能钓鱼吃。”胖子说着说着,口水都快出来了。
火车站离海只有三百米,空气中弥漫着咸咸的味道,北方的春天还是很冷海边尤甚,我被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道:“胖子,你就不能说点有建设性的?”
“天真,你好歹也是大学生,难道就没有个在青岛的大学同学?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先借个钱应应急。”
关于这点,我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我脑海划过一张极其不靠谱的脸。我在青岛确实有个同学,正确来说是大学师兄,我大二的时候跟他同寝室,他是后来分到我们宿舍的,大概是被原先的舍友给抛弃了。说人坏话不好,但是他这个人确实有些问题。
满嘴跑火车,吹牛吹得不着边际,什么每次到杭州上学都是坐私人飞机来的,和哪个当红女明星交往过啊,假期跟美国前总统吃饭啦等等,好多有意思的故事我都给忘了。最开始我跟其他舍友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总归是师兄嘛,后来知道他的脾气,也没跟他争吵过,因为听听他吹牛还是挺有意思的,跟其他几位舍友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那种感觉说起来还真有点怀念。
我也不是说讨厌他,毕竟他人也不坏没害过谁,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偶尔也会帮帮小忙。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只为博君一笑。我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家境真的很殷实,因为就算换我吹牛我也不能每天都吹出新花样,这太费脑细胞了。不过他吃穿用度都很普通,讨好女孩子的方式就是抓娃娃,但这招很管用,女生都吃这套。不过主要原因是他人长得很帅气,和闷油瓶不相上下。
我又下意识看了一眼闷油瓶,胖子见我思躇良久,道:“天真你看小哥干什么,最穷的就是他了。”闷油瓶本来在低头沉思,被胖子这一吆喝,又注意到了我,我真他妈想把胖子扔海里喂鲨鱼。
我赶紧转移话题,把我师兄的情况介绍了下。没想到胖子注意的重点不是我师兄有多么不靠谱,而是上下打量着小哥:“天真,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看小哥了,你觉得让他在这卖唱怎么样?肯定有很多小姑娘捧场。”
我顿时觉得可能还是我的师兄比较靠谱一点,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还好他没换号。师兄声音没变,听起来还怪怀念的,我把自己的情况跟他说了,他说很不巧自己昨天刚去外地,不过会找人来帮我们,让我放心,包我满意。
我也没抱多大希望,想着先借几百块钱,我们找个旅馆先住下就行。我们三个大男人,就这样吹着海风等师兄的朋友。
十分钟后,一辆最新款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