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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情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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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安排在Y城城东最有名的金世国际酒店,从大门方向远远望去,一块大约20米长的红毯早已安安静静的铺将在酒店正门门口,红毯左右两道粘满了彩色的小气球,场面顿时活泼了不少。踩着那块柔软小心走进去,大堂里早已坐满了人,四下里是一片寒暄道喜的声音,那喜气的红毯一直延伸到了两扇金色透亮的花雕红棕色木门前才跄跄收住了脚步。
门前的酒席负责人此时抬头看了看正对面大堂顶上的镶嵌着的大圆表,感觉时辰差不多了,便挥手招来两名身着黑色简洁工作服的年轻男子,一人一边,将木门从左右两边慢慢拉开。
本还坐在拥挤的大厅里肆意闲聊的客人们见状,都纷纷站起,走向了礼堂。
叶小沽也跟着人流走动了起来,不过到了门口左边的登记处时,她停了下来。
两根粗大的树藤子仿似从地底下猛然蹿出,它俩顽皮的将身体拧在一起,缠缠绵绵的朝着屋顶上伸展开来,上面点缀满了鲜艳的花朵,预示着新人的感情新鲜张扬,延绵不绝!旁边搁了一张婚纱照,照片中的俩人幸福甜蜜的抱在一起。
新娘:谢苏
新郎:白彦
愿白驹过隙,永不分离!
这种恩爱的场景果然不是我等单身狗可以多看的!叶小沽写完名字交了礼金,就赶紧走进去了,指望着里头的暖气能帮着驱驱这身鸡皮疙瘩......
在礼堂的中央过道,婚礼负责人搭建好了一个巨大舞台,不过区别于门外的红艳,里面是一片整洁的白,象征着爱情婚姻的神圣而不可侵犯,就连每张餐桌中间的秀纹白瓷瓶中,都插着一小束鲜艳欲滴,白中透粉的玫瑰花。
这时门外鞭炮的噼啪声阵阵传来,叶小沽也终于看到了“新娘同学桌”这几个大字,赶忙走过去坐了下来。
门外陆续又走了些人进来,随后,新郎新娘带着自己庞大的伴郎伴娘团迎着一路的祝贺径直朝着最里面那桌走去。
谢苏是她高一的同学,也是同个寝室的室友。后来文理科分班后,叶姑娘留在了原来的班级继续读文科,而谢苏则分去了7班,读了理科。再后来经历了大学四年的洗礼,两人的关系着实淡去了不少,所以在收到喜帖的那一刻,她其实是拒绝的。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来了。整桌的青春面庞里,就只有一个是叶小沽认识的,但问题是俩人还不是很熟,这就有些尴尬了。
正当叶姑娘低头拿出手机,暗暗后悔的时候。没看见一抹娇娇柔柔的身影正从她身后晃来,接着“啪”的一声,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肩头。
这么野蛮又暴力的手法,除了薛宁宁小姐,叶小沽是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她愤怒的反射性回头看去,那化着得体的淡妆,蹬着双及膝高跟长靴,立在她背后,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的女子,可不就是那该死的薛宁宁嘛!
叶小沽作势就要扑上去,把这一巴掌讨回来。奈何身高相差悬殊,还没等她站起来,薛宁宁就把她牢牢摁在了位置上,身边传来了她略带得意的提醒:“别闹了哈!那么多人看着呢!”
果然,餐桌上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了她俩身上,确是是有些丢人......
叶小沽咬咬牙,忍了。等旁边的人坐下后失了防备,赶紧扑倒她怀里,拧了下她腰间的痒痒肉。
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对方憋得一脸青红,要笑不笑的鬼样子。好了,本姑娘大方的原谅你了。
薛宁宁看着她这副小家子气的做派,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随即小声嚷嚷道:“你这没良心的臭丫头,老娘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大老远从隔壁桌跑来,没倒杯茶水,上块酥肉的,还敢拧我。今儿日子好,绝交,绝交!”
这话高中两年连着大学三年半,叶小沽早就听腻了,左边耳朵怎么进去的,右边耳朵便怎么出来。但是她欣喜之余,突然间转过了弯来,讶异道:“诶,不对啊!你今天怎么也在这里?”
按理说薛宁宁是她高二分班后结交下来的死党,之前跟自己不是一个班的,跟谢苏更是无甚交集,决计不是娘家这边的。但要说是新郎那边的亲戚吧,之前也没听她提起过呀!
倒真不是叶小沽对薛家的亲戚有多了如指掌,而是大二那年,薛宁宁有天心血来潮,把自己家里所有没结婚的弟弟哥哥们,一股脑罗列了出来。随后附带上照片、年龄、身高、职业等等信息,做成了PPT给她发了过来,兴致勃勃的非让她挑出个喜欢,给安排安排相亲。那段不可言说的过去,真是想忘记都难呐!
薛大小姐淡定的拿起面前刚刚打开的果汁,往玻璃杯里倒了一点,喝了一口,睨了她一眼。叶小沽马上会意,狗腿的奉上了自己耳朵,接着便被这答案劈了个里焦外嫩。
“新郎是我前男友呀!”薛宁宁如是说着。
这年头,都流行人数不够,前任来凑吗?!!!!叶小沽觉得自己刚正不阿的三观又一次受到了扭曲......
仔细想了想,不能够啊!“那顾子渊也舍得让你这么风骚的就来啦?!”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薛宁宁喝饮料的动作果然顿了一顿,眉头蹙了一蹙,然后目光便被那人流涌动的新人桌吸引了去。
顾子渊是薛宁宁的现任男友,估计也就是她这辈子的良人了。反正就冲着他对薛宁宁那股恨不得栓在裤腰上走哪儿带哪儿的黏糊劲,叶小沽是脑补不出来她还能嫁给谁了......
正当叶小沽准备嘲笑一句没出息的时候,旁边的人抬起了纤纤玉手,朝着礼堂的某个方向一指,她顺着手指一看,顿时一怔。
庞大的伴郎团里,顾子渊身穿一身黑色笔挺西装,胸配红色礼花,仅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与人交谈,却自有一股子风流涌动其间。许是感应到了这边的目光,他闭上了嘴巴,扭头朝这边看来,吓得薛宁宁赶紧放下了手,低头装鸵鸟。却不知这一幕还是被男人看了去,原本淡然的目光里爬上一抹笑意,更添了几多风情。
但叶小沽的一怔,倒不是因为他。而是......
“欸,你知道吗?我听说咱班班长上个星期也订婚了呢!”坐在右手边的女生A悄悄的告诉自己同班同学B,声音虽然不大,但耳朵灵敏的她还是听到了。
这个女生,叶小沽只是认识。但她们班班长,叶小沽熟的不得了。
接下来的谈话,叶小沽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因为此刻她的脑海里只回荡着那几个字——“萧朗”、“订婚了”。难以置信那个盛满了她青春时期所有美好爱恋的男生竟然就这样订婚了!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她一个月,还没满22周岁,今天听到的就该是他结婚的消息而不是,订婚......
此刻,饶是心粗的薛宁宁也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担心的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叶小妹,你怎么了?跟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没出什么问题吧?”
她坐在靠着过道的左边方向,刚才又想着该怎么躲顾子渊火辣辣的目光攻击,是以没有听到那番对话。
叶小沽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但那胸膛左边的抽疼感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控制不了它!她绝望的想。
趁眼泪掉下来之前,她收起了自己的包包和大衣,拉着薛宁宁跑了出来。
室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冻得人一个抖索,叶小沽深深的呼吸着这寒冷的空气,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可眼泪却开始不听话的大颗大颗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整个人看上去伤心极了。
匆忙间被拽出来,此刻还处在云里雾里的薛宁宁见她这副样子,急了。连忙扶着她坐在了大厅外的大沙发上,掏出了纸巾给她擦了擦泪。
“这里头马上要结婚的是我薛宁宁的前男友,跟你叶小沽可没有半分钱关系啊!你这倒是哭的什么呀!我的姑奶奶?!”薛宁宁心疼了,认识了她这么久,哭成这个样子统共也没见过几回,上一回还是因为跟那臭小子闹分手来着呢!等等,分手?!
薛宁宁俩眼珠子顿时瞪得大大的,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你是不是,听说啦......”
她话还说完,怀里就扑过来一颗落寞的脑袋,而它的主人索性放开了自己大声哭了出来。
薛宁宁平生最怕的就是看见别人哭了,她无措的举起了手,学着顾子渊平时的样子,揉了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给她顺了顺背,轻声嘟囔着:“你要哭就快点儿,不就是个臭男人嘛!反正今后跟咱也真没啥关系了,再说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等着姐以后给你找个比他还要好百倍,啊不,好万倍的男人......”
叶小沽不为所动,哭得反而更伤心了。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喜欢他啊!
她俩这动作维持了约莫五分钟,还好白家今天的婚礼是包了场的,大厅里此刻除了几名走来走去的服务生,倒是没什么其他人了。
怀里的抽泣声渐渐消了下去,薛宁宁都能感觉到一股湿濡渗入厚厚的毛线衫,沁在里面的肌肤上,那温温凉凉的触感,激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她撇了撇嘴,努力将那滑到嘴边的嫌弃又咽了下去,现在可不是乱犯洁癖的时候。
叶小沽,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都分手半年多了,她这是哭給谁看啊!倒真显得她有多在乎似的。
欸,还好薛宁宁不知道她这番心理活动,这可不是嘴硬嘛!不过她还是不禁感叹了下叶姑娘这破情绪,来去倒是够快的呀!!!可别是疯喽?
缓过来后,叶小沽这会儿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捂着脸蛋从宁宁怀里爬起,掏出包里的湿巾,擦了擦脸。饶是这样,也无法遮盖住那两颗红肿的大眼珠子。 现下自己这副鬼样子,再回去参加婚礼是不可能了。
索性薛宁宁也不想回去吃婚礼上的酒食,便拖着叶小沽开车去附近一家有名的火锅店,俩人放开肚皮,开开心心的吃了顿鸳鸯火锅。
晚上回家的时候,薛宁宁还毫不吝啬的夸了她一句:“这性子,啧啧啧......总算是有点姐的风范了。”
叶姑娘叮嘱完开车要小心点儿后,就赶紧让她滚了。
时间还早,才六点一刻,叶爸和小鬼都还没回来。
随意洗了澡便躺上床,不得不感慨下,这心要累起来,真是比干什么活都要入眠得快。叶姑娘如是想着,渐渐睡了过去。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迷茫无措,却又青春无敌的高中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