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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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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是什么?
是飒飒吹动树叶的风声;滴滴答答拍打地面的雨声;
是潺潺淌过青石的流水声,是悠扬空灵的牧笛声。
还有你在我耳边的嗫嗫细语声。
十岁那年夏天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院子里独自唱着老版雪山飞狐的片尾曲“追梦人”,寂静的夜里,田野里啾啾的虫鸣声为我伴奏,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像空荡的山谷里传来的布谷鸟声,空灵,清脆,宛如天籁。
事实证明我也是整个六年级三班所有的女孩子里唱歌最好听的,妈妈常在一旁夸我说她的宝贝女儿唱歌像个小仙子,以后长大可以去当歌星。为此我常常沾沾自喜,或许我就是为了唱歌而生的。
只有叶承,每次当我为自己的嗓音引以为豪的时候,叶承总会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泼我冷水“夸你胖,你还喘上了,大半夜的,招鬼吗”
一般这种情况我都懒得搭理他,这个人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了半个小时而已,就因为这半个小时我就得一辈子屈膝喊他一声哥哥。有时候我会当着妈妈抱怨说为什么不先把我生出来,妈妈摸摸我的头安慰我说:“当妹妹多好,哥哥可以保护你呀,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让你哥哥替你报仇”
我瞟一眼一旁的叶承说:“听到没有,哥”
我和叶承是一对龙凤胎,小时候奶奶家那边的老人们一直都有一个说法,说双生子不能放在一起养,否则一个生病,另一个也会出问题,我爸妈是念过书的人,自然不会相信老人们的迷信之谈,可是到了一岁多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频繁出毛病,一来二去也不知看了多少医生,当一个母亲在孩子受到病痛折磨的面前,所有的科学和现实论都不管用,于是母亲听从了奶奶的建议,把叶承送到了奶奶家,父母带着我搬家到了另一个不远的城市,说来也奇怪,自从叶承离开我的身边后,我的身体还真的慢慢就变好了。
妈妈只把我这些事情讲给我一次,当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中间又夹杂着些许悲伤,最后哽咽到哭出声来,她紧紧的搂着我几经痛苦的喊我的乳名,“静儿啊,我苦命的静儿”,我以为她是在为我小时候生病的遭遇感到心痛,也跟着她哭了出来。
然后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我洪亮的哭声和她压抑的哽咽声。
其实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见,从我记事起只要我一生病她就会衣带不解的守在我跟前,然后一边小声哭着一边喊着我名字,静儿,静儿。
仿佛我一离开她的视线就会像冬天里,枯黄的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小叶子一般消失殆尽。
我和叶承第一次见面是在九岁那年年底,从小我就听爸妈跟我说过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但是因为算命的大师说让我们十岁以后再见面,于是我和叶承过了腊月二十五的生日后,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十岁零三天,我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分别了八年,在我生命中和我距离最近的人,叶承。
腊月二十八,我和爸妈一起到奶奶家时已经上午十一点,
快到院门口就见一个两鬓霜白但看上去十分精神的老太太从的小院的大铁门内出来,爸爸双手提着几大袋东西快速走到老太太跟前喊道:“妈,这么冷,您怎么出来了”
我意识到,这位老太太就是我爸爸的母亲,我的奶奶。
妈妈也将我拉倒奶奶跟前站着,奶奶没有理会爸爸的话,她只是看着我说“静儿,你是静儿,”
“恩”我点点头
奶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哎哟,静儿,我是奶奶啊,你认得我不”
我停顿了两秒,看着她老泪纵横的脸说“认得,奶奶”
奶奶哭的更厉害了,搂着我说都怪我爸啊,这么多年也不让她看看她孙女儿,见她哭的厉害,我又连着叫了她几声奶奶。
进门时,奶奶家里已经有几个陌生的亲戚在场,我当时不认识那些人,爸爸指着那些人对我说“叶静,这是你表姑姑,二伯伯,三伯伯”
“表姑姑,二伯伯,三伯伯”我挨个叫过,声音甜甜糯糯,绝对的乖巧。
女人见到孩子总会格外热情,我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表姑姑见到我这么乖巧喜欢的不得了说:”“哎哟,咱们小静静长得真好看”
很难想象十岁的我就当时已经知道如何分辨美丑,知道一个人的美丑程度决定了她受欢迎的程度,而我就站在在那个比较受欢迎的行列当中,被夸赞的多了,所以我也从不吝啬自己对别人的夸赞。
“表姑姑,你也长得很好看啊”
表姑姑顿时眉开眼笑说我嘴巴真甜。
环视了一圈也没见着我那传说中的同胞哥哥,我问奶奶,哥哥呢,奶奶才拍拍自己的额头说“哎哟,你看我这记性,你哥哥在房间里做作业呢”
奶奶拉着我上了二楼,奶奶家比我我家要大,独立院落,上下两层,十分宽敞。
她走到一扇房门前敲了敲门说“承承,奶奶进来了”
没等房内应声,奶奶打开门,一个穿着格子毛衣,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男孩对奶奶很恭敬,见奶奶进屋后也不再只顾着做自己的事,奶奶对他说“承承,这是你妹妹”
完了又交代了几句什么你们俩好好认识认识,多说说话,接着就离开了。
奶奶明显高估两个十岁孩子的沟通能力,两人都处在整天围绕在课本周围哇哇念课文的阶段,难道还指望彼此正襟对坐,促膝长谈吗。
事态显然不会按照她所想来发展,叶承的眼神告诉我,他不喜欢我。
我怯怯的喊了他一声哥哥,他没理我,转头就坐回书桌前写自己的作业。
我当时那叫一个委屈,从小到大,还没有谁对我冷漠到如此程度的,关键这人还是我期盼了很久才见到的哥哥,小孩毕竟是小孩,极小的一件事就足够他们哭上一阵子了,所以我当场就哭了。
我那时已经过了嚎啕大哭的年龄了,所以我只是小声的哭,抽泣着抖动肩膀,叶承依旧不理我,我也不敢上前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如果是在我家,那么情况又会不一样。
过了半个小时,我仍然继续伤心着,叶承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终于走到我面前说:“别哭了”
我不理,眼泪继续流着,他崩溃的胡乱的抓抓自己的头发带着乞求的意味“你别哭了行吗”
看着他皱着的小眉头,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升起,我赶紧住了嘴,我想如果我继续哭的话,他可能会发火,可能会揍我,就像班上其他的男孩子一样,发火了就要打架。
见我安静下来,叶承也不说话,依旧皱着眉头打量我,那小眼神充满着不满和质疑,在我被他看的汗毛都快立起来的时候,终于奶奶喊吃饭的呼唤声解救了我。
下楼后,对于我哭肿的眼睛,叶承的解释是“妹妹见我太激动了”
于是大家都开始附和着说以后我俩在一起生活了,以后天天都能见到了。
对于这个消息,我本来是期待的,可是见到叶承后,我似乎又有些不情愿了,很明显,叶承绝对不是漫画书里那样温柔体贴的兄长。
吃饭时,我和叶承坐在一起,奶奶看着眼前这一对孙儿,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