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女鬼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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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阿苗从娟儿身体中冲了出来，朝那食小儿鬼杀去；娟儿恍惚中站定，三两步跑上前，拉着皇甫晴要走。阿苗指甲割开皇甫晴儿与小鬼连接的脐带，束缚一断，娟儿拽着公主就往林子外跑。
阿苗与娟儿共生在一个身体里，磨合了多少回才有这般默契。
她们本来就与食小儿鬼相隔不远，乍得一分为二将那鬼怪唬住。阿苗那个子和模样本来摆不出什么凶相，但架不住她给神兽烧了脸，两瓣脸颊鲜红溃烂，瞧来煞是唬人。
食小儿鬼被她断了脐带，两颗眼珠红通通目眦尽裂，“嗷嗷嗷。”它瞧出阿苗是它同类，满口利齿张开，似有威胁之意，“什么鬼，敢抢本大爷的晚饭！”
阿苗与它对峙，用了这一年中听过的最凶恶的鬼的名号，“吾乃魑魅。”魑魅乃山林中精怪，说在这柳树林中也未尝不可。
“魑魅！”食小儿鬼有些惊讶，它狐疑打量阿苗，不屑道，“就你？”
阿苗：“······”
她有些装不下去了。
她道:“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不是吾前日近皇帝身时，被神兽伤了俏脸，哪里允许你这小鬼在本司面前放肆！”
她的确是被神兽所伤，的确近过皇帝陛下的身，于是编起胡话来理直气壮，加上学了上回那罗刹鬼的腔调，“魑魅”的架势，倒是摆了出来。
食小儿鬼这才有几分信了，但并没有放弃要吃那平安公主之心，抱拳道：“既然打搅了大人，我到别处去可好？”
它伸出手掌，胖胖的手腕连接的是两只干瘦的爪子，声情并茂，泪眼汪汪，“我不幸抓阄来了皇宫。眼看这中元鬼节眼看着就要过了，我我、我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每一年的七月初一到七月十五，地府就会放出幽魂恶鬼，有家可归的回家饱餐，无家可归的自理食宿。这些数十万的修罗恶鬼行走人间，必定有些凶险，故此有野鬼抓阄，拟选还阳之地的办法。
运气好的，去到青|楼赌坊牢狱，这些都是恶人常游走之地，厉鬼们饱餐数日，大快朵颐；运气稍微差些的，或去寻常百姓家，或去大街小巷，有些鸡鸭鹅鱼禽类，也不至于饿着它们；运气最差的，就是抓阄来到皇宫，寺庙，道观等等四有法器加持，鬼怪根本动弹不得的地方。这些地方吃得不好不说，还随时有可能被些术法震得魂飞魄散，故而修罗厉鬼，俱不愿来此。
“你运气不好，还是认了吧。这皇宫不是你我能横行的地方。”阿苗劝道。
不料，那食小儿鬼“啐”了一口，道：“呸，什么运气不好？临走前，我相好的那女鬼与我说，‘你这头虽大，脑子忒笨了些，罢了，老娘从此也不跟你’，我被她吓住道，‘亲亲，究竟发生了何事’。她才告诉我，‘一年一回的假日，你竟然不懂往上递元宝纸钱办事，还老实巴交地去抓阄，真是个孬货。罢了，老娘也不跟你多费唇舌，隔壁老王要带我去青|楼了。”
食小儿鬼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就这么，我来到了皇宫。”
“你也可怜。”阿苗对它摇摇头。
“还不止这些。”食小儿鬼道，“大人你知道，这这偌大的地方，只有一个人男人。我都怀疑这在位的皇帝是不是不能人道，年纪轻轻，竟连个子嗣也没有······”
阿苗：“······”
“大人您说说，我是只食小儿鬼，连个小儿味儿也闻不着，是不是可怜至极？”它说着说着，话题又回到了这上头，阿苗见惯了这些鬼话连篇，心下警惕。“方才你抓的那人又不是小孩儿，你吃她作甚？”
“这、这不是饥不择食吗？”食小儿鬼道，“那女子身份不低，是位公主。我偷偷观察了她好些天。她虽骨骼已长全，可心智还是个孩子，聊胜于无。再者您也知道，这心脑之精髓才是人肉之精华，蘸上香油蜡烛，简直美味非常······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敢再享独食，您唤方才那姑娘将公主小孩儿带回来，咱们五五分成。”
去你的五五分成！
阿苗听它一句句说得恶心，差点儿没一口唾沫啐过去。
她是一只连香油蜡烛都没吃过两回的好鬼，最恶心这些什么都要吃的恶鬼。
但这高冷的范儿还得继续装下去。
娟儿与她心有感应，没有确定她们安全以前，她都要与这食小儿鬼周旋。这种鬼最是难缠，如果不慎叫它跑了，定还会回来纠缠平安公主。
阿苗好不容易将那些恶心压抑住，深吸一口气，，憋出了两个字：“四六。”
那小鬼果然上当，以为阿苗要与它论斤论两，讨价还价，爪子挠了挠大脑门儿，道：“这小孩儿是我带来的。”
阿苗阴恻恻看了它一眼，比出手势，“三七。”
“嗷嗷嗷······”食小儿鬼指责道，“别以为你是魑魅我就怕你！仗势欺鬼也要有个分寸！”
阿苗见它急了，差点儿露了馅，原先给它来一句“四六就四六”做缓鬼之计，没想到背后不知被什么东西钉了一下，阿苗那唇齿张开，说了这一年来最有种的话：
“我、就、仗、势、欺、你，你、能、拿、我、怎、样······”她那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最后莫名其妙加上一句，“还四六三七？你休想动她分毫！”最后一句话时，阿苗那张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语气满满的都是威胁。
“欺鬼太甚······”食小儿鬼两只小胖手拍了拍那巨大的脑袋，身子快速旋转之下仿佛化作了一块肉石头，朝阿苗顶过来。
阿苗接住它的脑门儿，两只鬼一前一后在林中疾退，穿过一棵又一棵柳树树，阿苗不敢手软，她将脑袋转到背后，瞧见一片湖水，心下欢喜，一时假装不敌，退的更快······
脚下一到岸边，阿苗往后一倒，腰身与水面齐平，双手也放开来，那食小儿鬼一时刹不住，投身入湖。鬼影无实体，投入湖中连个水花也没有。
阿苗在岸上看了一会儿，以为那鬼很快会爬上来，速去一道传音咒。其实她跟着这鬼与公主来时，就已经给无常老爷发给讯息，可不知怎的，老爷到现在还没有来。
她在岸上严正以待，但见那湖中伸出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阿苗以为它要上岸来了，不料······湖中接二连三伸出手来，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一眼望去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鬼类。
我勒个去，这是捅鬼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女鬼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