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于世》辣叮

23、第二十三章

　　碧柳还在一旁偷笑，我看了宁照暄良久，他都不敢看我；心里有些无可奈何，这种事情说破了大家尴尬，但不说破会不会越陷越深啊。我又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开口道：
　　“宁照暄，若你是来看风景的，那我回去了哦。”
　　那个一直不敢看我的人，终于回过头，虽然目光还是有些闪躲，但终于知道说话了：“谁要看风景了……”说着偷瞟我一眼，见我神色无异，他才渐渐自然起来。
　　“碧柳那嘴就知道瞎说，”我终究还是觉得不能这样下去，瞪了碧柳一眼继道：“你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可是学了我的样，专爱逗你！”
　　谁知听了这话，宁照暄又涨红了脸，抬头直盯着我，有急切也有失望，看了我一会儿，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脑袋，嘀咕着我听不清的话。
　　看他这样，我觉得好笑——果然是小孩心性。
　　“好啦，好啦，”我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我会说她的，以后只有我可以逗你。”
　　宁照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还是一脸幽怨；哎，这小孩，真是……
　　“呶，给你，”我取下手上的红绳手链递到他面前，“辟邪的。”我也没有什么随身的东西可给他，只好将闲时无聊编的手链给他了，希望他不要再闹别扭了。
　　他接过手链看了半天：“这什么？”
　　哎，像他这种皇室中人什么没见过，金银玉器都不稀罕，一条红绳编的手链终究是太寒酸了。
　　“没什么！”心里这样想着，我抢回了手链。
　　“给我了，怎么还拿回去？”说着宁照暄又将手链抢了回去，护在怀里，以免我再去抢。
　　“就是一条破绳，你会稀罕？”我没再动手，只是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你做的？”宁照暄顾左言他，没回答我。
　　“恩。”我懒懒地答道，把头转向廊外。
　　“挺好，我喜欢。”他终于笑了，也不知在高兴什么，“怎么戴啊？”说着将手伸到我面前。
　　宁照暄的喜色说明他确实是喜欢这东西的，但我却莫名其妙起来，他的笑脸也越发让我窝火，“变脸还真快！”我撇撇嘴，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伸手去替他带上。
　　听见我说他，宁照暄也不象往常那样还嘴，只是笑眯眯地将手翻来覆去地看。对于这样的他，我甚觉无趣，于是不再看他那灿烂到让人想打的脸，起身往廊外走去。也没撑伞，直直迎着那丛蔷薇而去。
　　“这又是怎么了？”我的行动引来碧柳的嘀咕，她急急撑了伞替我遮着这细雨，“小姐又和十四爷闹别扭了？”
　　“谁和他闹？只觉得唬弄没反应的人没趣罢了。”我淡淡答道，停在了花丛跟前细细打量起来。
　　“怎么跑出来也不叫我？”话音刚落，宁照暄人已到跟前。
　　“你傻笑完了？”我瞥了他一眼。
　　“篱落，你喜欢这花？”完全无视我的挑衅，宁照暄看着墙角的蔷薇问我。
　　我放弃了，看来今天这人随便怎么说都是没有反应的，“喜欢啊，美的东西我都喜欢。”我也把目光转向那花。
　　“你若喜欢，宫里还有好多其他花，比这可好看多了，我叫人摘下来，送给你插在屋里怎样？”仿佛自己想到的是个好主意，宁照暄兴高采烈地提议道。
　　“若是我喜欢的人，你也能叫人给找来放我屋里？”我怪异地看着宁照暄，故意出难题。
　　“这……”宁照暄懵了，没想到我会这样答他。
　　“没办法了？”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宁照暄又红了脸，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屑地撇撇嘴：“难道喜欢的东西都要居为己有吗？你喜欢的东西又不一定喜欢你，你的喜欢没错，但若因为你的喜欢给别人带来困绕或是灾难那就是罪过了。那些花长在园子里少说也可开个半月，可一旦摘下，最多也就四五天的命。你这不是折了它们的寿吗？”
　　“为什么你总是有道理？”听了我的话宁照暄很是懊恼。
　　他的样子又引得碧柳一阵偷笑；我也故意问道：
　　“我难道说得不对吗？” 虽然知道他决不会对我说个“不”字。
　　可怜的宁照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垂头丧气地摇摇头，过了会儿，好象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又开了口：
　　“那个，你说，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十三哥吗？”顿下来看了我一眼，他又道：“你们本就在一起，还用我帮……”说到最后又没了声音。
　　我盯着他，眼睛滴溜溜地转，这小子又在想什么？
　　“我喜欢的人嘛……”我故意拖长了声音，引得宁照暄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只要是美人我都喜欢！”
　　“啊？”不料我有这样的答案，宁照暄错愕地张大了嘴。
　　“就是这样了。”我满意地看着他表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爱自己美，也爱美的东西……”
　　我又故意停住了，想着接下来的话会带来的震惊效果，不由地露出了坏坏的笑：
　　“那个，宁照暄，你是个美人，所以我喜欢你……”
　　果然，话一出口，宁照暄被惊得几乎没了呼吸，只是一脸难以置信又有点惊喜地看着我，好半天才语无伦次地向我确认道：“真，真的吗？”
　　“恩，当然。”虽然心里已经笑得不行了，但我表面却一本正经地点头。
　　“这，这……”宁照暄显然还是无法相信，看看我又看看碧柳，手足无措。
　　“小姐，碧柳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捉弄人啊。”碧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也大笑起来。宁照暄见我们这样，知道自己又被整了，脸上顿时失了血色，盯着我的目光难过得让我都想哭。
　　“你，你别生气，”我心虚了，也觉得自己这个玩笑有点过分了。
　　宁照暄却什么也没说，闷闷地转过身向廊里走去。一见这情形，我也慌了神，急急地追上他，伸手就去拉他的衣袖；可谁知地太滑，我一不留神居然摔倒在地。
　　“小姐！”碧柳慌张地大叫。宁照暄这才止步，闻声回头，见我倒在地上慌忙将我扶起：“怎么这么不小心！”担忧之色意于言表：“急急匆匆地也不知在干什么？”
　　我到也没摔疼，只是手破了点皮，衣服全湿了。我擦着手上的泥水，对宁照暄道：“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好吗？”
　　“你……就是想说这个？”宁照暄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我，又好气又好笑。
　　“恩。”我点点头。弯腰去揉膝盖——刚才都不觉得，现在居然也有点疼了。
　　“小姐，”碧柳走到我身边，一手撑伞一手扶我，“我们快回去吧。湿衣服不换又不知道要病成什么样了。”
　　“就是，就是。”宁照暄也附和道，和碧柳一左一右扶着我往听雨轩而去。
　　回得屋里，换了衣服，碧柳让我躺在床上暖身体，然后去给我煮姜汤；留下我和宁照暄在屋里，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宁照暄抬了凳子坐在床前，眼睛却左顾右盼，想掩饰自己地不自在。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他心里定是还生着气，但见我摔了，又不在好说什么了，现在才这么别扭。
　　“喂，宁照暄，”我开口将还在左顾右盼的人叫住，“我都已经摔了，捉弄你的事已经得到惩罚了，你还气我？”
　　“我没有了！”宁照暄赶忙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呵呵，那就好。”我开心地笑起来，“不过，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我真的是喜欢你的。”
　　宁照暄不料我又说这话，以为我又逗他，直直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可惜，你现在已是有夫之妇！”门外一个冷冷的声音却突兀地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