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舞》香雪冰寒

15、永远的第二名

　　“入江医生，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要求换人呢？”胖胖的院长有些无奈的询问着坐在会议桌最末位的直树。

　　而会议室里，江泽教授，西坦医生，大蛇森医生，船津等都排排坐着。大家都在等着入江的回答。

　　离预定的手术还不到3个小时了，入江医生忽然说他不能进行今天的手术，要求换人。

　　他的手是肌肉痉挛拉伤，虽然已经在8个小时前注射了肌肉松弛剂跟止痛药，现在感觉上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任何一个医生都知道，医生的一双手对于病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容不得有一点点的瑕疵。因为说不定，那就会成为致命的问题了！入江也就是知道这点，更知道不能拿病人的生命作为儿戏。

　　在经历了昨晚的惊魂记，他深深的体会到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不易。所以，现在面对每一条珍贵的生命，他都异常的虔诚和尊重。

　　“对于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感到万分的抱歉。但是我的手受了伤，不宜开刀是事实。勉强的结果是对病人的不尊重。我的医德不允许我作出这么自私的决定。所以我才要求换人。”

　　直树抬起头，眼神直直的望向了江泽教授。虽然感到抱歉，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再回到昨天，他仍然会作出那样的选择啊！想到这里，他又回复到惯有的淡定从容。

　　“可是，江泽小姐的手术已经不能再拖了，而今天是她接受手术的最佳时机，错过了，会发生什么你也是很清楚的吧！怎么能作出那么草率的决定呢？”

　　草率？他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是草率？

　　他有些不悦的看向一脸咄咄逼人的副院长神城武郎，这个家伙一直就不喜欢他的出色能力，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可以扳倒他。

　　至于扳倒他的目的嘛。入江有些嘲讽的笑了笑。神城武郎认为他是成为下一任院长的最可能人选，是他最大的挡路石。

　　只是，他实在是不了解他啊！愚蠢的人，要是他想当院长，还会对他的处处刁难无动于衷吗？如果他想铲除他，现在他还能坐在这里和他大小声吗？

　　“江泽小姐已经15岁了，早就不属于小儿外科的范畴。我原先不愿接受的。是你们开会统一要求我跨区担任她的主治医师。这已经不符合医院的规定了，而如果你的记忆没有问题。在我接受前，我下过但书。如果有更适合替江泽小姐进行手术的人选，务必让这个人接手。”

　　入江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神情更是平静的好像和他无关。可是每字每句更是打中要害。

　　在座的各位都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的但书。谁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嘛！生孩子的又不是他，结果他却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好了，现在的问题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

　　“好吧，就算你有为难之处。可是所有的手术计划都是你一手制定，现在你说换人就换人，这是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吗？既然你没有为病人无私奉献的精神，那么我看你还不如不作医生呢！”

　　神城副院长搭拉着三角眼，很恶毒的落井下石。一直都苦于抓不住他的小辫子，难得有那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他有些兴奋的想着。

　　无私奉献？弃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不顾就是无私奉献？即使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遇到这样的事，他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啊！怎么只有江泽小姐是病人，其他人都不是人？

　　入江对于神城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琴子归入闲杂人等感到不愉快。

　　“是吗？既然如此，那么请问神城医生，上次你主治的那位池田大叔在手术前一秒换成了船津主刀，可手术成功的功劳却是你来领受，而会换人的原因是你前一晚喝醉到不省人事。那么请问这就是你所谓的无私奉献？”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好啊，那就来吧。看看到最后是谁比较惨呢!

　　被入江一拳击中要害，神城在众医生们惊讶的眼神和窃窃私语中面红耳赤，尴尬非凡。

　　可恶的入江直树！你好样的！咱们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

　　神城不再言语，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入江那依旧平静无波的表情，好似刚刚那番揭他老底的话都不是他说的。

　　“好吧，既然你认为自己无法手术，那么请你给我们，也给江泽教授一个交代吧！你已经有好的人选了不是？”胖胖的院长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询问入江。呵呵，这小子不简单，真有他当年的风范啊！

　　“我认为船津是最佳的人选。”入江认真的看着院长。

　　“什么？入...入江....你...我...你...”船津突然被入江点名，激动的语无伦次起来。

　　一直以来入江都死死的压过他，如今他跳过了西坦医生和大蛇森医生，直接把接力棒交到他的手中。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被入江肯定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入江的这个决定，又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说自己的指导医生西坦医生的。谁知道会是这个有些神经质的船津呢？

　　“直树，你有难处我可以谅解，本来这个手术就是我硬要你接受下来的。可是你也不能让一个不如你的第二名来代替你啊！”江泽教授不太满意入江的选择。

　　第二名？这个词一进入船津的耳朵，他很不爽的正要发飙。忽然入江一把抽走了他一直放在面前的蓝色文件夹。着实让他一愣，结果都忘了发飙这件事。

　　入江把自己带来的黑色文件夹和船津的蓝色文件夹交到江泽教授的面前。

　　“在你质疑我的选择前，请先看看这两份手术计划。”入江从容的说着。

　　江泽教授瞄了一眼入江，有些疑惑的打开文件夹看了起来。片刻后他惊讶的抬头望向船津。他一直认为没有人能和直树这个天才并驾齐驱，更不用提超越了。

　　他又低下头看了看眼前两份字迹不同，可内容的含金量却不相上下的手术计划。他明白了直树的选择是正确的呀！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到：“我同意了，那么船津医生，我的外孙女就拜托你了！”

　　于是在没有任何异议的情况下，众人鱼贯走出了会议室。

　　“入江，你怎么会让我来代替你呢？”船津唤住了准备走出手术室的入江。

　　“你那么好心要给我超越你的机会？”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

　　入江回过头看了一眼船津难得认真的表情，一直以来船津看到他都是一副横眉冷目的样子，不是大吼大叫就是冷嘲热讽，那么平静的交谈倒还是第一次呢。

　　“你不也对江泽小姐的手术做了非常详细的手术计划吗？”入江双臂环胸的靠在门边。

　　“那又怎样？我只是对每个病人的病症做研究，顺便磨练自己的诊断能力而已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对江泽小姐也做了研究？”船津惊讶的大声问着。

　　入江挑了挑眉。他怎么会知道？应该说他怎么会不知道吧？每一个他经手治疗的病人，船津都会有详细的研究，写下他的治疗方案和他比较呢！江泽小姐怎么会例外呢？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还有，加油了！”说完，入江把手中的黑色文件夹扔给船津，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

　　船津疑惑的打开看了一眼，忽然瞪大眼睛。入江的手术计划和他的这份几乎一摸一样啊！他有几处存在问题的地方，入江都用笔注明了要他手术中注意！

　　也许有这样一个对手，也是一种幸运吧！船津看着眼前的黑色文件夹忍不住这样觉得有些热泪盈眶。

　　“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的计划里犯的错误实在很低级！等一下做手术的时候可别犯啊！看来，你这个第二名还是很名副其实的！”

　　忽然入江凉凉的声音又从门边传来，船津一抬头，只见他拿起先前遗忘在桌上的那只黑色park钢笔。据说，这是琴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随身携带的。

　　低级？第二名？？名副其实？？？

　　“入江直树，你在说我低级吗？我的计划那么完美，怎么可能低级。你才低级呢。还有我会超越你的，你等着，我......”

　　船津的吼叫声从身后传来，入江边走，嘴角隐隐的浮出一丝笑意。

　　真是一个很单纯的家伙呀！火一点就着了呢！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呢！

　　不再言语，只是带着不错的心情往琴子的病房走去。

　　现在疲惫的她，还在梦境中徘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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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入江妈妈守在依然昏睡着的琴子身边，爱怜的不时替她拂开颊边的碎发，摸摸她放在被子上吊着点滴的手。

　　入江直树有时候会有一种琴子才是她女儿的错觉，好像他这个儿子是捡来的，而琴子才是她亲生的。他见到眼眶又有些泛红的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

　　“妈，你也一晚没睡了，先回去休息吧！琴子的麻药没有那么快醒的。不要和我辩了，如果你没精神，琴子醒过来她会很自责的。”

　　他走近床的另一边看了看琴子。她的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不过已经比之先前的惨白要好太多了。

　　入江妈妈见抗议无效，也知道儿子说的是事实。于是再三要求直树要守在琴子身边不准离开后，就走出病房，准备到婴儿房找入江爸爸和相原爸爸，一起回家休息，炖补品，可以让琴子醒来后调养！

　　入江看着妈妈匆匆离开的背影，就知道她回家后一样是忙着准备琴子的补品去了。他又回过头，温柔无比的看着琴子的睡脸，这个小家伙只有此时的睡相才中规中矩的。

　　低下头在琴子的耳边轻声说：“快好起来吧！琴子，你做妈妈了！你会是个好妈妈呢！谢谢你的情人节礼物了！这可是你送的最好的礼物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接着干干一脸不爽的表情走了进来。

　　“入江医生，麻烦你去一下D306病房！”

　　D306病房？入江有些疑惑的看着干干一脸踩到狗屎的样子。他不是赌金拿的很痛快吗？现在又是怎么了？还有那不是江泽小姐的病房吗？

　　“入江医生，那位小姐拒绝让船津替他主刀，现在哭着闹着要见你呢？船津没办法，只能让我来叫你了！我想你一定是在琴子这里嘛！”

　　入江听完他的话，脸色有些阴沉。一个麻烦的后遗症还真多啊！

　　“好吧，我马上就去。不过桔梗，要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琴子了。”

　　“没问题，你先把那位小姐摆平是最重要的！快些治好她，让她出院吧！否则我就快要去精神科挂号啦！”自从成为她的专属护士，他的精神是备受折磨啊！

　　干干一脸怕怕的表情，朝入江摆出一个祈求的拜拜手势。

　　入江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干干在琴子的身边坐下，看了看她，说到：“琴子，你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让天才入江直树对你那么死心塌地呀！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幸福的女人啊！”

　　然后他望向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心想入江医生应该能让那个两面女人踢到铁板了吧？

　　不，是一定，是绝对啊！忽然他的心情开始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