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蔻》宋荷

5、黄芪粉黛时时采，晾晒切锉入药来

　　第五章
　　黄芪粉黛时时采，晾晒切锉入药来
　　一夜无梦，豆蔻精神抖擞走出房门，看到楚桐遇在院子里忙碌着。
　　‘‘早啊，楚桐遇。’’
　　楚桐遇头也不回，‘‘我比你年长。’’
　　‘‘桐遇哥哥。’’寄人篱下的豆蔻很会见风使舵，‘‘在忙什么呀。’’
　　‘‘晒药草。这些草药每天都要翻晒，不让它们发霉长虫子。’’
　　‘‘晒草药？我也试试。’’豆蔻伸手去翻草药，差点把竹箕给推翻了，还好楚桐遇眼疾手快扶住，豆蔻想起昨天季修君一直告诫她这些药草都是楚桐遇的宝贝，万万不要触犯他，这一来就捣乱，惨了。
　　楚桐遇看了一眼被吓住的豆蔻，笑，‘‘没事，来，我教你。’’
　　豆蔻这才放心，跟着楚桐遇做。‘‘不要用蛮力，这样翻过来，让它们都能感受到阳光，晒到六七成的时候就可以收起来了。’’
　　‘‘好香。’’不知是药香还是体香，豆蔻觉得总有一股清淡的香气弥漫在四周。
　　楚桐遇跟豆蔻晒了一会，便去医馆坐堂了，留下豆蔻一个人在那继续晒药草。
　　豆蔻晒了一会觉得无聊，也想跑去医馆看看。说是医馆，其实也是挨着住院的，来看病的人真不少，楚桐遇看完一个又接着看一个，一个又一个的也不见他烦闷。药柜上有三个伙计，忙得热火朝天。豆蔻站了一会，不知道该做什么。
　　柜上的伙计看到她，想必也知道她是谁了，叫道：‘‘你就是那什么豆吧，快来帮忙。’’
　　豆蔻走过去，伙计给了她一包籽说要捣捣。豆蔻按照他的指示倒进铜盅里，一捣，籽全洒出来了，‘‘再捣。’’伙计只说了一句。
　　豆蔻只好把洒在外边的籽扫起来，又丢进去，这一次她不敢用太大力，但还是洒出一部分。她左看右看，没人理睬她，于是又扫，又捣，这次她就轻轻一捣，那淘气的籽依然跑出来。豆蔻都快泄气了。伙计才过来告诉她，‘‘一只手你得扶一下边缘，另一只控制铁杵，盖子盖着呢，你看，这样是不是洒不出来了。这些籽捣开就行了。’’
　　‘‘这是什么？’’
　　‘‘紫苏子。’’
　　‘‘紫苏子。’’豆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跟着念。刚捣完一包什么紫苏子，那边又丢了一包白白的硬硬的圆圆的石头过来，‘‘敲碎。’’豆蔻觉得自己慢慢上手了。一敲，满脸白粉。楚桐遇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副小花脸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豆蔻瞪他。
　　楚桐遇递给她一块手帕，豆蔻得以擦掉脸上的白粉，脸色才好些。‘‘那是什么东西。’’
　　‘‘龙骨。’’
　　豆蔻一听，觉得这东西来历不简单，追问道，‘‘是龙的骨头吗？龙的骨头这么多粉末吗？它从哪挖到的。’’
　　楚桐遇一一解答：‘‘一些鹿和牛，三趾马，死掉后骨头和牙齿经年风化，人们把它们挖出来，除去些杂质，就成了药材。’’藏在地下漫长的岁月里，，或许它们的血肉都渗入了土壤，只留下最初的骨骼模样。或许因此吸收了土地的□□，龙骨这味药才功善滋阴潜阳。
　　豆蔻听得入迷了，头一回觉得这些花花草草都大有来头。
　　楚桐遇看她着迷的样子有些呆憨，不由想逗她：‘‘第一次捣药有些累吧。’’
　　‘‘手是痛的。’’豆蔻甩甩手，捣药时手掌会被震痛。不过楚桐遇这么关心她，应该是准备让她歇会？
　　‘‘所以要多多练习。久了就习惯了。’’
　　‘‘什么！’’豆蔻差点跳起来。
　　楚桐遇早就离开柜台了。
　　有伙计问楚桐遇：‘‘师父为什么吓豆蔻？’’
　　受人敬仰的楚大夫说：‘‘新徒弟，都是要教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