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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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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草丛之中,传来虚弱的女声。
打柴的阿吉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以为是这丛林之中那些大型动物之间的厮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大半天过去了,阿吉爬上树,也没有看见草丛之中有什么动静,才安心的走向前。
显而易见的女声从草丛之中传来,纠结再三,阿吉手上握着柴刀,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声音来源的地方。
“疼......”
等到阿吉走近,却看到了满是鲜血的断手,阿吉吓得退后了好几步,整个人都摔倒了草丛之中。
“疼......”
依旧是女声,只是异常的微弱又断断续续。
阿吉纠结再三,对着断手拜了拜,握着柴刀,阿吉双腿颤抖着,才继续往前。弯弯绕绕,阿吉身上满是大汗,心里默念着各路牛鬼蛇神,继续探寻着声音的来源。
可是,等到阿吉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却大惊失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浑身颤抖,整个人都吓得失,禁了,手中的柴刀也掉了。
“疼......”
“鬼啊......”
等到熟悉的女声再次响起,阿吉才回过神,一路大喊着“鬼”,猛的跑开了。阿吉跑开的背后,空气之中依旧有着血腥味,草木随着风飘动着,那声虚弱又压抑的“疼”也散落在风中,断断续续。
身上很沉,也很痛,这感觉。似一个久不运动的人,突然被人逼着跑了十几公里之后才能停下来的喘口气,浑身都酸疼的厉害,全身似乎都被冷汗给浸泡着。只是,着不同之处在于,这样的酸痛,感官似乎被放大了几百倍。
陌涵烟知道自己在梦里,只是这种感觉很奇怪,明知道自己在做梦,明知道看到的一切都会是假的,但是,却又走不出,就像无形之中有一根线,牵引着自己做着什么,你只能随着那种无形的力量的牵引,挪动着脚步。
还是记忆之中那样熟悉的格调,这走廊,这门窗,还有这些摆设与灯光,陌涵烟似乎都能够记起当初同好友一起挑选时候的那汇总感觉。心里似乎有什么微微的暖流,缓缓的温暖着灵魂。
这是她的房间,这是她舒施语在二十一世纪的房间。陌涵烟的眼里带着眷恋,手指轻轻抚过这熟悉的走廊,看着这熟悉的书房,陌涵烟,不,确切说是舒施语还能够记得好友拿着平板,眼里总是喜欢装满揶揄,说话时微微翘起嘴角,躺在那里说话的神态与脸上的笑意;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咖啡香味,能看见曾经坐在大厅里面的自己,手忙脚乱的面对一堆的翻译稿件.......
“你还真是一个大奸商。”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平静的画面突然插,入了这样突兀的一句话。轻轻皱眉,舒施语记得,这是她自己的声音,而这句话,却是那样的熟悉,只是,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说的呢?
“无奸不商,我可是商人哦。”
这是好友说的话,舒施语还能记起来,好友说这句话时候,眼里的势在必得与熊熊燃烧的兴奋。可是,说的是什么?为什么又会记起这些呢?
眼前的房门虚掩着,陌涵烟想要伸手去推开门,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情景,只是刚碰到房门,头脑就刺痛的厉害,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清越那张惊恐的脸。
“扶我起来。”
直到陌涵烟坐了起来,清越都没有反应过来,轻轻皱了皱眉,陌涵烟撇过头就看见清越脸上满是惊恐,连连退后了好几步,用手指着陌涵烟,身子颤抖着,嘴巴一直动着,却又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冷冷的看了清越一眼,陌涵烟将注意力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理会清越的反常。身上的衣服被换了,这是那种类似于棉麻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深想,陌涵烟只觉得头很疼,似乎被什么给斜斜的劈开了,疼的厉害,伸手却摸不到任何的伤痕。耳边是□□倒地的声音,陌涵烟冷冷瞥了清越一眼,扶着床榻起身,没有理会昏过去的清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门外。
推开门一看,就看见自己的暗卫司素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药洒了一地。陌涵烟看着司素,一脸的莫名,直到陌涵烟想要开口问什么,司素才回过神,对着陌涵烟跪了下来。尽管陌涵烟身子不舒服,却依旧能感受到司素周身的那几分若有若无的惊恐。
惊恐?
眯着眼,陌涵烟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司素,在心里慢慢的品味着这个词——对于享誉整个三国的顶尖暗卫或者说刺客杀手之一的忘川而言,这样的情绪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三国最为神秘之一的杀手手上?
陌涵烟的眼里带着疑惑,走到了司素面前,俯身,捏着司素的下巴,看见了这个杀手眼底最深处的恐惧。
一个杀手竟然会有恐惧这种东西?
呵,陌涵烟看着司素,眼里满是冷意,却只见司素的瞳孔微缩,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你怕什么!”陌涵烟的语气之中满是不耐烦,甩开司素的下巴,俯身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人,“你还是忘川的司素!”
“主人,”司素原本古井无波的声音里带着颤音,“您,您......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
陌涵烟捕捉到了司素说的这几个字,又看着清越和司素明显的不对劲,眉头皱了皱。
“怎么回事?”
一个时辰之后,陌涵烟坐在凉亭边上,看着站立在一旁的两人,喝着这君山银针,一杯又一杯。
两人的意思很简单,自己当初从西凉帝都离开,在去皓月城的路上被人杀了,尸体被分成一段一段的扔向了山崖。当时自己发生了这个事情,忘川中了子蛊的人,都浑身巨疼,地方各不相同。清越接到消息,连同司素下山寻找,几经波折,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你是说,找到我的时候,身体已经被人分成了好几份?”
“是的,”清越如今好不容易镇定了,说道,“而且,主上的身子,在这样的高温之下,没有丝毫的腐蚀,身上的血液,除了切口处,其他地方的血液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根本没有留下了。”
“.......”
陌涵烟听了清越的话,心下更加郁闷,接连喝了好几口君山银针。
她又不是穿越到了什么修仙或者说是神灵鬼怪的小说之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披着言情的宠文,如今从这两人的话语之中,倒是将自己描绘的如同一个妖怪。身上留下的鞭痕依旧,这些伤没有任何一处有清越司素说的这样,消失不见。既然这种伤口残留了下来,那些重大的伤口,难道还能消失不见?
陌涵烟伸出手,看着右手掌心拿到匕首留下来的伤痕,不禁想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和那样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眼里满是严肃。
自己是被人追杀,陌涵烟相信清越司素说的这一点,可是,已经被人给分尸丢下了山崖?这一点上,陌涵烟是怀疑的。
虽然有着穿越重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骨子里,陌涵烟还是坚定的唯物论者。
死而复生?
刚想到这种可能性,陌涵烟就在心底嘲笑着自己,这样的念头才刚刚起,就被否定了。
陌涵烟起身,看着司素和清越,眼里神色变幻莫测。
"司素,你先下去。"
"诺。"
陌涵烟的话语刚刚落音,司素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只余下这轻微的空气波动。
眼前的人依旧如同初见那般,带着京剧脸谱,每次见面,每句话完成后都换成一种脸谱,这么长时间了,陌涵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叫做清越的这些面谱下面的真正的那张脸。尽管从“忘川”手里拿到了控,制清越药师的筹码,只是眼前这个人的一切,总是让陌涵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似曾相识,想要深究,却又找不到思绪。
眼前之人依旧恭敬的站立着,在陌涵烟犀利的打量之下,没有丝毫的变化,很好的履行了一个作为暗卫的职责。
微微的叹了叹气,既然眼前之人对于自己没有威胁,也不必要如此纠结到底,罢了。
“你来看看现在的脉象如何。”
“诺。”
清越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脸上满是严肃,看着陌涵烟的眸子也带着显而易见的迷惑。
“如何?”
“主上的脉象同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根本不曾断过手脚,根本不曾死去过那样,清越在心里斟酌着,才缓缓的开口,“只是主上右手在上次刺杀之中受伤太重,只怕经脉并不容易接好。”
看着陌涵烟眼里的询问,清越心下叹了叹气。
“主上曾经用过药效极强的药物,强行提高着自己的体力灵敏度等各方面的能力,虽然短时间内又很大的成效,但是......”清越说道这里,语气里满是严肃,“这样效果越是明显的药物,后面的隐患自是越大。主上,如今您身上所有的经脉早就透,支了,是根本承载不起军队那边那样严苛的训练的。”
“主子如今右手经脉受损严重,属下就是拼尽全力,也不能确保能够完全恢复如初,”清越说道,“十之八九只怕主上以后的右手都不能提起超过十几斤左右的重物。”
“若是一定要去军中呢?”陌涵烟看着清越,问道,“最坏的情况会怎样?”
“最多二十年,主上身上经络会全部断裂,整个身子会废了,瘫,痪而不利于行,”清越的声音带着几分难见的冷,“每逢天气异常,会浑身酸痛,生不如死。”
陌涵烟听到这句话,却突然笑了起来,明明是笑着,却让人品不清其中的复杂,只是清越看见陌涵烟这般,心头却有种沧桑之感。
“偶然,果然啊,”陌涵烟笑着,眼角流出了眼泪,眉宇间却又是异常的明亮与释然,“苍天,从来不曾偏爱过谁!不曾偏爱过谁!”
“你说,若是人的命数,就像那司命星盘上的棋子,每一步早就被设定好了。”
陌涵烟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疯狂与不屈服,看着清越,眸中的疯狂让清越看了都接连退后了好几步。
清越看见陌涵烟起身,走到了凉亭之外,看着外面的天空,语气里满是纯粹的疑问。
“若是有人知晓了自己的命数,是会挣扎还是会甘心任命的走下去?”
清越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眼前之人微微的转过头,面对着阳光,还能看到那好看的下巴,陌涵烟嘴角轻勾,似乎在询问他,眼里却又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清越这个人,只是语气里带着傲气。
“命本如此吗?”对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只是下一句话却带着慢慢的不屈服,虽然是轻喃却带着女子独有的韧性,“那我偏不按照这原定的命数活在这世间,看看到底是我的命硬还是这命数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