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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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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人用脚走的路是路。车用轮子行驶的路是路。还有什么穿行的路也是路,是什么在路上穿行呢!似乎是一种气体,从刘乐翩的肺部出来。从刘乐翩的肺部出来后,就穿行到路面上,与蝶一起飞舞了。它也变成蝶了。而且是五彩缤纷的蝶。五彩缤纷的蝶,如同五种颜色的春天。在村子里,李烁尘会在五种颜色的春天里的蝴蝶花丛中捉蝶么?刘乐翩想问李烁尘。李烁尘似乎不给刘乐翩问的机会,目光一直面对车窗外,放任目光,似乎无目的,又似乎若有所思。刘乐翩有心叫李烁尘,却没有真的动口,因为李乐添叫自己了。
刘乐添说:烁尘歌在看什么呢?你说,姐。
刘乐翩说:在看远去的村子。
刘乐添说:我老早就回头过了,怎么也看不见了。
刘乐翩说:他能够看见,只有他能够看见。
刘乐添说:他又不是二郎神,有三只眼睛。
刘乐翩说:他不是二郎神,但是他却有第三只美好的眼睛。
刘乐添说:那我怎么看不见?
刘乐翩说:我也一样看不见。
刘乐添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刘乐翩说: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他会这样。
刘乐添说:和李烁尘在一起你就成诗人,和光墨野在一起你就成小说家了。
刘乐翩沉默下来。
李烁尘却开口说话了。
李烁尘说:小添会想念村子里么?
李乐添说:会,一定会。
李烁尘说:为什么?
李乐添说:村子里也是有美丽可爱的妹妹的,她们是一些小小的可爱的村姑,快乐,充满善良的心以及令我所吃惊的新时代精神,例如那个村姑姐姐。
李烁尘说:你说的是小娜。
李乐添说:是的,就是她,好不同凡响的村姑姐姐啊!
李烁尘说:是呀!小娜很是不同凡响,可怜村子选择了我做为诗人,选择小娜会更加理想。
刘乐翩说话了。
刘乐翩说:为什么?
李烁尘说:有机会让你深入的认识小娜,这四天来你只认识了小娜的皮毛。
刘乐翩说:还是诗人呢,就这么说话。
刘乐添说话了。
刘乐添说:这才叫名副其实的诗人呢!村子里充满神奇,小娜姐姐和烁尘哥一样充满村子里的明朗而又神秘的色彩。
刘乐翩说:我也会想念村子里的。
李烁尘说:村子里的门在我的心里,你随时可以推门而入。
刘乐翩说:庐山的门在我的心里,你随时可以过门而攀。
刘乐添说:你们心里的门上的钥匙都在我的心里,你们随时可以来取。
刘乐翩说:小添你不要添乱。
李乐添说:我那有添乱啊!我只是一个虔诚的看门人。
李烁尘说:路是如此漫长。
刘乐添说:时光是如此美好。
刘乐翩说:你再添乱,我就叫你李哭天了,让你哭天喊地去。
刘乐添说:随你怎么说吧!我叫老妈管你。
李烁尘说:小翩,你不要说小添,小添这么会说话,一定深得一群女生的心。
刘小添说:烁尘哥呀!你真就说对了。
刘乐翩说:你就吹吧!看把你美的。
刘乐添真也就给李烁尘吹说出来,而且是呼呼生风。
刘取只是专心的开车,好司机。
张雨手里的妇女杂志应该说是正在专注着张雨呢!
张雨漫不经心的看妇女杂志。
张雨的心去了哪里。一追究下去,就会发现而知,张雨在想李烁尘与刘乐翩关于心里的门的对话。张雨是不会把刘乐添的话放在想的位置中来的。主要是李烁尘和刘乐翩的,张雨何止用上一个“想”字,简直是深入到腹地的想。“想”的腹地与李烁尘和刘乐翩话的腹地结合在一起,让张雨的心乱起来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乱呢!乱,乱,乱七八糟。乱,乱,乱,比乱七八糟更乱七八糟。乱,乱,乱,乱,乱,几乎精神失常。
刘取还在专心的开车,优秀的司机。
张雨乱••••••
水稻,我见到水稻。
李烁尘欢呼起来。小麦的姐姐,不,是小麦的哥哥。李烁尘又说。
刘乐添说:烁尘哥是没有见过水稻的吧!你看,水稻是比麦子的身体高一大截呢!它们就是麦子的哥哥。不过,不过哥哥和妹妹都是人类的食物。
刘乐翩笑出声来。
李烁尘和李乐添一起转头看她。
刘乐翩想想光墨野了。刘乐翩现在还记忆着光墨野这个青春小说作家的一个长篇里的一句话。话如下:哥哥和妹妹也是一种食物,与其它食物者不同的是,他们仅可以互为对方的食物。刘乐翩知道这句话里的哥哥与妹妹的关系是和血缘无关的。谁都知道无关。
刘乐翩失态了。
刘乐翩借口说: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麦子的情景了。
李烁尘说:你见到麦子后怎么了呢?
刘乐翩说:和任何一个城里的孩子一样,我见到麦子的幼苗就认为是韭菜,而且让妈妈割回家当菜吃。
李烁尘说:气死海子。
刘乐翩说:现在知道麦子,也知道海子,我也想要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李烁尘说:你可以得到。
刘乐添说:我老姐当然是可以得到的,只要她以后愿意嫁给光墨野就行,光墨野家里不但有着万贯家财,光墨野本人写青春小说一本接着一本的出就得了何止万贯的稿费呢!
刘乐翩面对李烁尘。
李烁尘平静的提着行装。
一片枯叶从树上落下来,另一片绿色的叶片也从树上落下来。
地点是九江的工厂门口。浔阳区白水湖。
时间是刘乐翩的心加憔悴之时。
李烁尘听到李歌的呼喊声。
李歌从工厂的中心道路上走来。流浪人见到亲人的快乐,是人间最大的一种快乐之一。李歌现在正是这种快乐的拥有者之一。李歌用的是跑,而且跑的速度与别人的跑的速度不一样。快,比跑本身更快,比快本身更快。
刘乐翩不见了面容。
李烁法不见了心思。
李歌生活的有滋有味,李歌有滋有味的生活里生活着自己,而且不分时间,不分地点。
李歌不知道刘乐翩的心情,也不知道李烁尘的心情。李歌只有自己内部的心情。在自己的有滋有味的活法里,无忧无虑,生龙活虎的心情精力旺盛,生机勃勃。刘乐翩和李烁尘的是心情地理。
李烁尘见到李歌心里还是有着高兴的余地的。李歌是与自己血缘相连的堂弟。血肉相连的是什么概念啊!在全人类中间血肉相连的概念人人知道,人人珍惜,人人依靠,人人呵护。李烁尘怎么会能例外。李烁尘和李歌拥抱着,就像两匹马。这两匹村子里走出来的野马会成为骏马、白马、千里马、马中王吧?李烁尘说话的声音让李歌听了热泪盈眶。男人的泪水从眼睛里连珠炮似的冒出来了。李歌见到亲人了。李烁尘是李歌血缘相连的堂哥呢!李烁尘为堂弟擦拭泪水。李歌的泪水——一个男人的泪水就这么流着,是所有水份中的一种,从自身的意义,动情的流着。血肉相连,多么美好的血肉相连啊!
刘乐翩说:李歌的年龄不会太大。
李烁尘说:十六了。
刘乐翩说: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
李歌说:还有更小的呢!
刘取说:以前最小的还有呢!在那个时代,啊!在那个时代。
李烁尘介绍到谁,李歌就彬彬有礼的与谁说知礼话、行个礼仪。李歌是村子里走出的孩子,内心深处生长着村子里的传说之根,礼节之根。
刘乐添说:兄弟相拥而泣的场景,壮观而让人激动。
刘乐翩说:你会去庐山吗?
李烁尘说:以后再说吧!
刘乐翩沉默下来。
刘乐添说:李歌你们工厂累吗?
李歌说:我做的工种轻松,我给哥寻找到的工种同样轻松。
刘乐添说:多好的一对兄弟。
刘取说:去村子里一趟,小添就长大了。
张雨说:以后每年回村子里一趟,让小添接着往大处长。
刘取说:一定会。
刘乐添说:好啊!
桌子是天地桌的孙子辈。
李烁尘看着桌子,就想起村子里的天地桌。天地桌是多么自然而然的桌子啊!天地桌上的饭菜是多么自然而然的饭菜啊!
刘乐翩无心于饭菜。
李烁尘无心于饭菜。
这一桌非天地桌上的饭菜代表着什么呢?刘乐翩希望什么也不代表,李烁尘希望什么也不代表。刘乐翩看到一节黄瓜,这黄瓜是越看越让人讨厌,怎么就像非黄瓜呢!村子里的黄瓜不是这样的。自然生长就自然生长。成菜肴就成菜肴。都是天生的应该如此,天然的一副模样。这黄瓜像个什么呢?像个人吧!怎么可以把人形容成一节黄瓜呢!形容吧!不知为什么?刘乐翩的心里就是有一种力拉着刘乐翩把一节黄瓜形容成一个人。形容成一个邪恶之人。刘乐翩就这么绝定了。这个邪恶之人就像现在这节黄瓜,毛被子腿光了,皮被扒光了,只剩鲜血欲滴的一个物质。可怜他吧!他实在是罪有应得,不可怜他吧!围观者都不会是邪恶心理色彩浓重之人。想到人之后,邪恶之人之后,刘乐翩就更加不能进食了。
李烁尘为李歌荚菜后,就为刘乐翩荚上一些青菜之类。
李烁尘为什么先为李歌荚菜后为刘乐翩荚菜?
刘乐翩说:你说你什么时候去庐山区(庐山)吧!你不说定时间我就不吃饭。
时间凝固了。
在李烁尘的心头。
在刘取的心头。
在张雨的心头。
在刘乐添的心头。
也在李歌的心头。
李烁尘说:我现在真说不准。
刘乐翩说:我给你说准,七月十六日我在庐山入口处等你。
刘乐翩给李烁尘了两个多月的准备时间,以及一切种种时间。
现在单间里活跃着的空气是从众人的心头生发出来的。
这一节在写下去只有紧张了。
作者,小说中人生物学,当然还有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