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
“老十三，刚才就听见你大笑，有什么乐事说出来让我也乐乐。”豪爽的十阿哥拍拍十三的肩道。
十三略带尴尬地看着我：都是你惹的祸！
我挑眉：关我什么事。
他皱眉：这事你搞定！
我瞪眼：人家问的是你好伐！
他露出求助的眼神：墨凝，帮帮忙了啦！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开始很不厚道的东张西望。
呃，气氛诡异中，我发现众人都注意着我和十三的眼神交流，八阿哥依旧微笑——一贯如此，九阿哥挂着懒洋洋的笑，一幅看好戏的样，十阿哥依旧搭着十三，也随别人盯着我，流露好奇——真是个没心机的家伙，四阿哥无甚表情，估计习惯我和十三的眼神架了，娟儿亦如往常，我和十三抬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十四则最反常冷着脸，那表情倒跟他四哥极像。
“刚才问墨凝会不会唱歌，她呀……”十三出乎意料地开口。立马一种不好的预感，万一让他说，他编瞎话都占理，我不亏大了？！
“呃，我在是问十三阿哥，两只老虎打架，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谁赢了。”我打断他，算了我自己编。
“谁赢了？”十阿哥立马脱口。
“当然，是没眼睛的。”
“为什么？”
“有眼镜没尾巴的老虎是近视眼，看不清，所以才戴眼镜，只要眼镜一被另一只摘掉，就是睁眼瞎，路都看不清，还怎么打架呀！”我的思绪飞速，十阿哥哈哈大笑。
十三冲我眨眨眼：非要这样你才说，谢了！
众人都隐隐露出笑意，于是两拨人合成一拨，一起前行。
我站在最后观察这群人，四和八这两个首脑级人物是一组，偶尔礼貌性地交谈几句，九和十四是一组，也不知在讲些什么，十和十三谈着骑马打围的事儿，似乎颇有共同语言，娟儿和十三站在一起，我落在最后，无聊地踢脚下的石子。
咦，前面那群围着做什么呢？好奇地上前一看，嗬，是文人们对对子呢！还搭了个类似于擂台的东西，我正费力地往前凑，却正碰上十四，十四颇有深意地笑道：“‘不知腐鼠成滋味’，哦？！”
你个变态，看来本小姐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水平，这辈子就要被你嘲笑了。于是一个冲动，也不管什么情况，大步跨上擂台，台上那两个文人一惊，周围的看客同样一惊。
我清清嗓子：“请赐教。”
说罢一揖，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人，十三？他怎么也上来了？！
“帮你壮胆。”他耳语道。噢，不用说，十三的文采是众多皇子中最斐然的，估计是怕我出丑，来救场的。
“姑娘既到此，那就请依规矩先以‘春景’赋诗一首，权作名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已拿起笔，待在一旁。
啊？原来要作诗啊，我犯难了，讲究工整压韵对偶，我素来不拘泥于此，鲜少有作品，反而更偏爱填词，便探研地问：“填词可不可以？”
他微微一笑，颔首。那没问题了！我向四周环顾，朗声道：“偶居苏城中，拂面春风，映日碧水任西东。花开花谢飞满天，了了平庸。”
停顿一下，沉思片刻，续道：“天地宽无穷，壮志待酬，明日风景谁与同？云卷云舒不回头，方是英雄。”
“好！”台下立马有人出声大赞，我得意洋洋，顺便冲十四挑眉，哼，叫你嘲笑我。
“不知姑娘芳名？”那记录的书生问道。
“墨凝，墨翟的墨，凝结的凝。”我特地提到了墨子，顿时觉得自己身价上涨。
待书完后，那人一拱手：“姑娘请先出一联。”
我出？这个难度高了，我只会对下联的，很少自个儿想上联去考别人，我向十三求助，他使个眼色，意思是随便说一个，先过这关，接下来让他们出题。
于是我便壮着胆子吟了一十分“通俗”之上联：“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
数秒钟的沉默后爆发出一阵哄笑，我大窘，一副欲哭还休的表情看向十三，他一脸“孺子不可教也”，但依旧很义气地开口：“上联平易近人，甚有俗趣。在下有一下联，不知应和否。”说罢转向众人：“康朝有三贤，纳兰，裕王，于成龙。”
十阿哥和十四附和：“好对！”
我不禁佩服十三的敏锐，这三人之中，纳兰性德以文才著称，深得汉人文士的称颂，于成龙乃天下第一廉吏，也是历代为官的表率，至于裕亲王，比之二人或许在汉人中没那么高的评价，但平定三藩时立下的赫赫战功为人称道，也许这三人并非朝廷的顶梁柱，但在此处是很吃得开的。
台上那两人也挺满意的，相视一下，一人出列调侃道：“行文未出佳句，是因笔墨凝也。”
嗯？摆明了是挑衅！
“公子姓甚名谁？”我不客气地打听。
“在下姓季，表字志书。”那人笑答。
志书？志书……我想了一会儿道：“出言虽有好辞，奈何情志殊也。”
季志书立马收了笑，表情复杂，既有惊讶于我的才思，又有被愚弄的恼怒，还有诡计未遂的挫折。顿了一会儿，他再出上联：“云横碧空笑雁雀。”
说我是雁雀不识鸿鹄之志？！我脑中迅速闪过《敕勒歌》中的一句，便还口道：“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是雁雀，你就是牛羊，好歹我比你高级点，起码会飞！
他仍不罢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你！我咬牙切齿，嘲弄也就算了，这《鹊桥仙》中的句子分明是露骨的调戏！我，此仇不报非君子！一下子，脑中蹦出的尽是狗尾巴草，野猪，沙皮狗等事物的形象，该用哪个骂他呢。一旁的十三显然也气不过，面色严峻了许多，见我语塞正欲开口，被我拉住，然后对季志书邪邪一笑：“美女野兽自歧路，只感叹世事难料。”
对方一收折扇指着我：“你！”被另一人一把拽住。
我挑眉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斗不过我了吧，呵呵呵呵。
我那个叫神清气爽啊。
“刚才是志书唐突了，姑娘莫怪。”另一人明显有礼貌多了：“在下有一人名联，无关佳劣，仅供一娱。”噢，打圆场的来了。
“上联为人名联：元璋伯温常遇春。”
靠，这也算对联，我大跌眼镜，不就凑了三个人的名字么！可就这三个字让我犯了难，英雄人物那么多，现挑三个还有点犯愁。
正琢磨间，十三先一步开口：“士诚士义张士德。”
我鄙视地看了眼十三，智上心头，脱口而出：“友谅定边明出云！”
我把小明和他主子师父凑一组，就比你强了。众人很一致地挂上笑脸，怪了，这组合有什么不好吗？
十三见我迷茫，解释：“就想着你搬出明出云，陈营唯一的女谋士，是一段佳话，也是女子扬眉的代表，不是吗。”原来如此，要告诉你，小明是我同桌，你信不？
接下来又要我出上联，讨厌，我暗骂，扯了一句周星驰在《唐伯虎点秋香》中祝枝山的话：“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又引得哄然大笑，正当对方苦思之际，忽传来一阵喧闹。
“让开，让开，清道了，清道了！”一队官兵冲了过来，将人群冲散，出什么事了？台下本聚着一大堆人，这么一冲，原本就没秩序的人更乱了，我一门心思想下去，可周围是奔跑的人，连着脚点都没有，根本下不去，无奈之下仍旧站在擂台上，这皇帝还在苏州，什么人敢这么大胆闹事儿？看样子是官府的人呀，对了，这儿还有六位皇子呢！我偏头往刚才上台的地方看去，咦，怎么不见了？这下子原本的八人只剩我和十三两个了，我忙跟紧他，万一丢了，我，我又要迷路了。
待人稍微疏散后，十三一跃而下，又把我拉下台，然后开始四处寻找另外的人。连过了附近的三四条街，也没看到人影。“墨凝，我们先回去吧，四哥他们找不到我们一定也会回去的。”十三放弃了寻找，也只有这样了。
可是……
哇，好豪华的小吃啊！我的目光被牵住了，两脚不由自主地站住。眼前是一条不满小吃的长街阵阵异香扑鼻而来，我的唾液腺立马加速分泌，不停地咽口水，明显得感觉到谗虫正从五脏六腑中爬出来。
“十三阿哥”我媚笑道：“我饿了——”
十三一眼看穿我的预谋，无奈道：“罢了，罢了，你今儿个也没玩尽兴，想吃就去呗，只是酉时前一定得回去了。”哦耶，十三真好，我向他投以感激涕零的目光，然后快步奔向小吃摊。
臭豆腐，臭豆腐，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我搜寻着，以前听小明说，臭豆腐是她唯一控制不住要买的街头小吃，味道奇鲜美无比，我也吃过那些大酒店的臭豆腐，却吃不出这种感觉，小明便“教育”我一定要尝尝街上卖的味道才地道，不过不知为什么，在上海的街头臭豆腐极少再出现了。这儿那么大，应该会有吧。果然，没走几步便嗅到一股似臭非臭的味道，兴奋地冲上前要了两串，大口咬下，哇，好好吃耶！外酥内嫩，佐上酱料，美味啊！顺手把剩下一串递给十三，他边吃边不以为然：“去年在江宁吃到的更美味呢。”我不理他，真是，有的吃就不错了。
接下来，我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吃，龙须面，芥菜馄饨，油条汤，焦黄小鲫鱼，……十三本来也跟着我一起吃，后来大约不敢再“舍命陪君子”便停下了，任我一个人胡吃。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