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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春江花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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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就这点小事睡一觉就忘了,用丫丫的话说就是:“咱俩这风里雨里大风大浪的这么多年了都挺过来,还怕这点儿小风波。”
沫沫说:“我怎么觉得‘这风里雨里大风大浪的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是夫妻间的话?”
“那是你丫脑子里装满了韩稹,听什么不是爱情的丘比特呀!都说北方大学中文系的美女那是一个赛一个的清高,遇到爱情也是俗人一个!”
沫沫刚想说“什么叫爱情的丘比特,难道还有友情的丘比特?”,这时电话就响了,丫丫一捂她的嘴说:“丘比特又向你放箭了,快接吧别跟姐姐斗嘴,你斗不过。”
电话接了果然是韩稹,他说自己在广州回不去了,弄得沫沫有些失落,本来开学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不少,韩稹还专挑周末出差。
沫沫挂了电话,丫丫问:“你丫怎么换铃声了,那个怯了吧唧的歌儿是什么呀?”
丫丫那张损了吧唧的嘴,就是她的北京人民身份证!
“你有记忆力吗?这是我在九寨沟下载的那首藏语歌!”
沫沫把这换歌的事情跟丫丫说了,说韩稹有一个《最浪漫的事》恋人。丫丫说:“你丫这点小事都耿耿于怀以后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都‘等到老了你还能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你说我能不耿耿于怀吗?”沫沫说,说完觉得不对又翻过来说:“我都没和他提,就和你说说,怎么就叫耿耿于怀了?”
丫丫乐了。
“姐们,您要是爱上一个6岁的,他有个初恋那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丫韩稹都26了又是个四有青年,他要是没个恋爱史那就是性无能了。”
沫沫脸红了。丫丫继续说:“再说像他这样有才有钱又有情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知足吧你!”
“那陈浩也是有才有情以后也会有钱的,你干嘛距人于千里之外?”
“我操!你丫就不觉得一个清华园里的高材生跟一个酒吧女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你就不觉得让天堂和地狱搅在一起那人间岂不乱作一团?”
“我不觉得。”
丫丫白了她一眼。
“真没社会主义责任感。”
丫丫就是这样,她看别人的事情看得比谁都清楚,也愿意像个大姐大似的来回开导你,直到你回心转意,但她自己是认死理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就是撞的头破血流也死不悔改。这样的性格让陈浩追她追得也快头破血流了,正好陈浩也是这样认死理的人,估计等两个人都头破血流就能到走在一起了。
沫沫和韩稹继续爱下走,越来越爱不释手,但正像丫丫说的,那么一个有才有钱又有情的人谁不喜欢,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强劲的情敌。
沫沫和丫丫去海龙买mp3,那时候mp3还是个新鲜的玩艺儿,韩稹送了沫沫一个,沫沫用过有些经验便陪丫丫去买。终于买到了两人就找地方呆着聊天,自然而然来到韩稹公司下面的广场。两个人仰马翻的坐在地上,靠在喷水池边歇着。
沫沫看到有一家人在广场上放风筝,那个小孩子约莫四五岁,手里拿着风筝轴在跑,父亲在旁边保护以免孩子磕着碰着,母亲就在不远处提着个seven-eleven的袋子,估计里面全是吃的喝的。沫沫满脸带笑的指给丫丫看,结果丫丫找了半天不知道沫沫在指什么,终于明白后说沫沫是母性泛滥,要拽走沫沫,她说:“我渴了”,沫沫看着挺赏心悦目的不愿意动弹,让丫丫自己去买点儿喝的。
丫丫去了很久沫沫也没在意,她看着这一家人像在看一幅活动的油画,想着以后她和韩稹也会是这个样子。一直到丫丫面色凝重的回来生拽起沫沫。
“怎么啦?”沫沫笑问。
丫丫一言不发把沫沫拽到星巴克门口,沫沫说,“这里最低消费就12呢,你就买瓶矿泉水不行吗非得装小资。”她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掏出钱来要给丫丫买咖啡,丫丫大喝一声:“你他妈的真是SB到家了!”
她说着举起手,指着星巴克里坐着的两个人。
“自己看,自己看,他妈的老公都被抢走了还在那儿傻乐呢!这孙子韩稹!”
沫沫透过擦得锃亮反着白光的玻璃看到韩稹背对着她和一个打扮精致,面容姣好的女人坐在一起,看不到韩稹的表情但那个女人在哭,韩稹拿纸巾给她,她不接,韩稹便自己给她擦……
沫沫看着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通通都不真实。
“我在这儿看了半天才敢确定是这孙子,他今天不是见客户吗,他妈的这是提供什么服务的客户呀!操!”
“你别说了。”
“敢欺负我姐们!”丫丫奋袖出臂就要往里面冲,沫沫死拉活拽的,她转过头来说:“你傻逼呀!有劲儿抽丫去,拽我干嘛?”
“这里是离他公司那么近又是公共场所——”
丫丫瞪着她,眼睛就像趵突泉的泉眼,怒火奋勇而出。
“我操你大爷的!你丫没疯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他留面子!”
大概是丫丫的嗓门太大了,两个人争吵的时候韩稹和那个女人都回过头来,韩稹看到沫沫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惊喜,虽然很快他就变得有点惊慌,但这种本能的眼神让沫沫看到了心里一惊。
韩稹迅速跑了出来。丫丫上去想揍他却被他反攥住了。
虽然韩稹很快就又放开了丫丫,丫丫还是觉得很丢人。沫沫犹豫片刻上前扇了韩稹一个嘴巴,在外人看来她扇韩稹一定是因为她看到韩稹偷情,但其实沫沫没那么恶俗,她扇韩稹是因为他害丫丫丢脸,她得为丫丫赢回些面子,毕竟人家是为了她。同时沫沫也想知道韩稹是顾及自己的面子再次伸手阻拦,还是给她面子让她扇一嘴巴。果然那巴掌就扇在韩稹左脸上,扇得很响。
“对不起。”她扇完以后竟开口喃喃的说出这三个字。这三个字让韩稹霎时明白她干嘛扇他了,他愣了一下,有些恼怒,但想想还是把事情解释清楚要紧,嘴巴的事情就先算了。
“你误会了。”韩稹有些着急的说,“那个是我从小长大的朋友,就跟你和陈爱似的。”
“是么!陈爱可没给我擦脸,我见他也没瞒过你。”
“那是因为我——”
“那是因为我爱他!宋沫帆,你一定要记着有个人一直爱着他并且比你有资格爱他!”那个女人出来了,她草草的补了妆,睫毛上还挂着泪滴,沫沫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一秒钟,但凭着女人的敏感竟认出她来了。她就是上次在韩稹公司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如果是这样那她当时悲伤愤怒的眼神就解释的通了。
“刘熙你能不这样吗?真的,你等不到我,但有人会在前面的路上守候着你,你不要等我。”韩稹声音挺痛苦的,他大概是不愿意把“爱”挂在嘴边于是就换成了“等”。
“我愿意等你关你什么事,你要是觉得这样的女人,这样不懂给男人面子,对你工作没有帮助,比我能力差百倍的女人很值得你爱,你就去爱,反正哄小孩是你特长!可我也愿意爱你。”刘熙刚张口就哭了,但她哭了也没忘记要用几句话来扎扎韩稹。她说完迅速走了,怕韩稹下一句话说出来就要刺激她了,其实韩稹没有这个打算,他看到刘熙就那样走了,心里挺担心的,但他接着就想起来自己这儿还有另一团乱麻呢。他赶紧说:“沫呀,对不起,我以前从没和你提过刘熙,我怕一次解释不清楚,狠了狠心就骗了你。你现在能听我解释吗?”韩稹说得挺真诚也挺坦然。这种坦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的确心怀坦荡。
沫沫觉得即使韩稹真的是三心二意刚才他也够现眼了,便同意去seven-eleven对面的上岛咖啡屋,躲开这儿的众目睽睽,丫丫说自己才不当电灯泡呢,转身就要走。韩稹冲着她说:“你要是觉得我真的欺负了你姐们,我把右脸留给你,别生气呀!刚才纯属本能。”
“我自己SB,忘了你练跆拳道的了。”丫丫愤恨的说,其实她当时特想说:去他妈的本能,那你怎么挨了沫沫一嘴巴!但她忍住了,说了好像她在吃自己姐们的醋似的。
“对不起。”韩稹又说,丫丫耸了耸肩,走了。
上岛咖啡叫屋而星巴克叫厅,这就暗示了两种环境,上岛就比较封闭昏暗,也没有大的落地窗。韩稹真有些后悔怎么没在这儿和刘熙谈,这样他也不会遇到沫沫,惹出这一场误会,没准他还能说动刘熙去相亲,起码可能说动她放弃自己。
但他毕竟是骗了沫沫,坐下后他还是好好解释了一番,他告诉沫沫刘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父亲和他父亲是抗美援朝的战友,改革开放后他们也是一起下海的,老哥俩一直互相帮忙,这才有了今天韩氏的辉煌,他的父亲是郑州的总经理,那个公司比北京分公司更独立些,我父亲一度想把那个公司就给了他父亲,因为有些事对不起他家。我和刘熙年岁差不多,小时候家里人忙,就把我们放在一起轮流看着,长久的相处使我们两个很有默契,所以现在成了工作伙伴。刘熙绝对是个女强人,她处理事情很有主见,效率也很高。”
韩稹顿了顿说:“但是女人太强了也有不好,刘熙把一腔热忱奉献给工作就让她感情上有缺憾,她分不清工作与生活的关系,她觉得我们俩工作上那么默契,感情也应该如此,她一直执迷不悟,耽误了很多时间,看上她的人挺多的但她都错过了,这次是他父亲要求我,让我劝她相亲。”
韩稹把事情解释的挺清楚,但沫沫的心情一点没有好转。在刘熙面前,她突然产生了深深的自卑感。
“我没她好。”她闷声闷气的说,说的声音挺小的,韩稹一听这可真坏菜了,他赶紧说:“你怎么那么没信心呀!”
“我怎么有信心呀!你们两个青梅竹马,现在她就等于是这个公司的女主人,是不是!”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嚷的。
“沫沫,事业和爱情是截然不同的,它们所需要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刘熙不知道的就是这点,这你能明白吗?我不想和一个冷冰冰的公司谈恋爱,她是公司的女主人,可你是我心里的主人。你说公司和心哪个重要?”
韩稹今天本来是准备了一番话要劝刘熙,结果换了劝导对象,完全是白费了。他挖心掏肺的解释半天沫沫脸色才勉强有些改观,但并没有放心。一直到后来丫丫骂了她几句,这才算是基本骂醒了她。
丫丫听完这些事长叹一口气,说:“唉!丫韩稹那天晚上肯定特无奈的跟你苦口婆心。说轻了你不理解,说重了你又受不了。”
“我真有这么次吗?”沫沫说,但这话的语气可不是愤怒的,而是喃喃的。
“靠!你看我这一句话你丫就又自卑了,其实你这孩子就这么欠扁,没事你非得自己在那里自卑什么!你就不想想,他要是看上刘熙了,能有你什么事儿呀,天天在一起都看不上,那就是真没感觉,爱情这个东西靠感觉他妈的又不靠工作能力!”
不知哪个人说过,爱情就像跷跷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才有意思。韩稹把沫沫捧起来放得很高,但他成熟的社会经历让处在象牙塔里的沫沫又将自己的心压得很低。当她无法插手韩稹处理的各种各样的事情的时候,她开始有些自卑,这跟很多家庭主妇的心理失衡颇有相似之处,她生怕自己对韩稹没有一点帮助,生怕自己离韩稹的世界越来越远。
韩稹大概也是明白这点,他很少在沫沫面前提起工作,提起刘熙,他很小心的让沫沫没有机会自卑。
所以这件事就像手术后没有拆掉的羊肠线,虽然在沫沫的心里留了些痕迹,但它慢慢就和身体融为一体,不痛也不痒了。
沫沫是中文系的,同班同学中男生很少,用丫丫的话就是:各个大学的中文系那不是修道院就是妓院!沫沫听了真的和她急了。但沫沫在校庆上弹的春江花月夜和几篇被炒得火热的小说散文,让各大院系的人都知道中文有一个弹得一手名古曲,落的满纸尽才情的女孩,追她的人前仆后继,汹涌不绝,借着陈爱这个近水楼台,法学院的男生递的情书是最多的,有一篇写得和诉讼报告差不多了。
陈爱倒是挺乐于做这些事的,他屁颠屁颠的跑来送兄弟们的情书,一点不顾沫沫愤怒的神情,还捋草打兔子,也从中文系找了个女朋友,叫迟玉溪。从此以后,他来得更勤勤儿了。
但沫沫总是在自己周围画一个直径一米的圈子,自然而然的把那些男生隔绝在外面,圈子里面站着的就只有韩稹。她不是那种爱炫耀之人,靠很多追求者证明自己的魅力。就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这样简单,挺好!
这些追求者慢慢明白沫沫是座攀不上的少女峰,不少人放弃了,大二上学期快结束时韩稹来了。知道沫沫的确是有男朋友,这场追逐就像早晨壁炉里的残火一样,慢慢燃尽了最后一根木柴。
未名湖早就结了冰,看上去显得小了很多,姿色也不如另外三个季节,显得光秃秃的很冷清,没有了树影摇曳,也没有了微风拂浪。但冰变得厚实以后开始有同学在上面滑冰,很快租冰鞋的商贩就围起了场子,这又是另一番热闹了。夹着很多残枝败叶的露天冰场自然没有国贸的地下冰场那么平整光滑,不穿冰鞋都能让你栽跟头。未名湖的冰场不穿冰鞋基本上是滑不动的,还没有踩实了的雪光滑,这让不会滑冰的人感觉不到兴趣而止步,这里面就有宋沫帆。
韩稹来的那天是04年的最后一天,下午很多学生都没课,冰场上很热闹,租冰鞋也在那里大声叫嚷着“八块钱随便滑!”,那些冰鞋销路很好。韩稹和沫沫也来到冰场。
“你会滑冰吗?”他问。
“不会。”沫沫望着冰场上的人一个个滑得都挺好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我会滑旱冰,我家附近的旱冰场是我和陈爱长去的地方,那里的人都认识我们了,给我们额外打折,那可是国营企业呢!”
“两个差不多,我教你吧!在北方不会滑冰冬天就少了很多乐趣。”韩稹说道,沫沫有些担心怕摔着,但她看着别人都在滑冰,心里也挺想学的。韩稹劝了几句,拍胸脯保证沫沫的安全,沫沫就同意了。
沫沫穿着冰鞋,韩稹在旁边扶着她,他开始也穿着冰鞋,后来怕扶不住沫沫就脱了下来,这样也挺好,本来韩稹高沫沫一头,这时候两个人快并肩了。沫沫学到身上都出汗了,终于可以自己滑了,韩稹放手在旁边看着。
沫沫越滑越快,滑冰就是越快才越稳嘛,看她大胆滑了出去,韩稹松了心,沫沫还是挺灵巧的。但他的心还没完全松开,沫沫就跟一个男生撞上了,还是一个给她写过情书的男生。两个人倒在地上时那个男生一脸抱歉心里却开了花,以为自己有机会英雄救美的了,可他心窝里开的那朵花还没绽放到脸上就枯萎了,韩稹很快就跑过来扶起了沫沫。
“没事儿吧?”两个人一齐问。
“脚腕有些疼,不过没事的。”沫沫坚强地说。
“对不起!宋沫帆。”那个男生爬起来说。
“没事,是我不会拐弯,撞上的你。”沫沫说,但她没有抬头,她试着劲儿把身体的重量慢慢移到右脚上,发现还能承受。估计就崴了一下没大事。
“要不我带你去校医院吧。”那个男生心里迅速盘算着,他决定对韩稹视而不见,尽管他看见他的手一直紧搂着沫沫的腰。
“没事的,你玩你的,真没事呀!”沫沫抬起头看着那男生的神情便宽慰道,“玩去吧,齐奎,这年根儿底下我才不想去医院呢!”她都这样说了,齐奎只好连声抱歉的慢慢滑走了。
“真没事?”韩稹也问。
“唉呀!疼死啦!”沫沫故意叫道,“我残了。”
韩稹看她那一脸坏样就知道是没什么事,便道:“你疼死了干嘛不让他带你去医院!在别人面前装的那么大度,你就欺负我呀!”
“我自己男朋友在这儿,我干嘛让他带我上医院!”沫沫似乎是没听出韩稹玩笑的语气,还真焦急的解释道,韩稹乐开了花,抱起沫沫就往冰场边上走,这个动作可是让冰场上所有人注目而视,沫沫一下子慌了,说:“唉呀,你快放下我,我能走!”
“啊!原来你能走呀!你能走我干嘛抱着你,你那么沉。”韩稹在冰场中间停住,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要不……咱这就松手?”
松手?!沫沫现在悬在空中离地有至少一米呢,而且两人还在冰场中央。她赶紧改口说:“走吧,快抱着走吧,我错了。”
“以后和老公说话要实诚些。”韩稹得便宜卖乖,沫沫早把脸埋进自己的羽绒服里了,羞红了脸,却甜在心里。
可脱了鞋袜一看,沫沫的脚踝还真有些肿,韩稹心疼了,小心的碰了碰,问:“真没事?要不咱去医院吧。”
“我说了我不去,我没那么娇气。”
韩稹便把沫沫的脚托到自己腿上,轻轻地揉着,他的手暖暖的,有些汗,感觉很舒服。
“这样疼不疼……那这样呢……要不去你宿舍拿毛巾敷敷?”
沫沫傻笑着摇头。
那一天过的都很开心,韩稹说:“我这可是请了假陪你的,好好珍惜!”沫沫便道:“你跟谁请的呀,我还是牺牲了自己伤痛的脚踝陪你呢!”
晚上两个人在宿舍区的小吃店吃的麻辣烫,热气腾腾的麻辣烫挺切合气氛,沫沫猜想韩稹肯定有几个世纪没吃过这么不正宗的东西了,但韩稹吃的挺香。
沫沫说不睡觉了,一起等待05年的第一轮红日。未名湖里还是那么热热闹闹,人群过了十二点才慢慢散去,看来大部分人是等着跨年的,但也有一小部分人是和沫沫一个想法。
东方终于露出一抹白的时候,沫沫和韩稹手拉着手躺在湖上,想让太阳光照满全身。
“还是大学好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韩稹感慨道。
“那你回来吧!”
“行呀,那我进来学习,你出去管理公司。咱可就这么说定了,我正好累死了,想找地方享享清福。”韩稹伸了伸懒腰,搂住沫沫。
沫沫沉默了半响,幽幽的问:“韩稹,公司里的事很忙吧?”
“啊……不忙,不太忙。那么多人一起忙,就不觉得忙了。”韩稹听她正经起来,赶紧往回说,他不想让沫沫操心。
“你别累坏了啊。”她说,“差不多就行了,钱是永远挣不完的,别累坏了自己。”
沫沫没有说:“你别累坏了自己,那样我会心疼的。”她只是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把自己的爱怜与担心都融在里面,甚至字与字的短暂间隔都能透出这种暖意。她连说两次“别累坏了自己”,让韩稹心里热热的,好像两人是泡在温泉里,热气从心里汩汩而出。
“老婆。”他轻轻唤到,这不是开玩笑的语气,是沫沫的柔情让韩稹突然想到了家的感觉。沫沫“嗯”了一声,很小声,以前韩稹这样叫,她是从不答应。
“沫沫,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行吗?”韩稹望着慢慢变亮的天空,诚心地说。这句话他一直憋在心里,但从来没想过要提出来,现在提这个太早了。
沫沫半天没说话,韩稹暗自后悔,尴尬的想转移话题。
“好。”她却小声答应了,好像说大声了就会惊扰了周围的气氛,但那个声音很坚定。她知道韩稹想结婚,韩稹已经过完28岁生日,又是事业有成的,他想有个家了。
韩稹翻过身吻沫沫,沫沫感觉到他脸上热热的泪水。
宋沫帆就这样,在自己20岁的时候,在未名湖上,在初升的红日下,和韩稹约定了终生。
她从20岁的时候,就想嫁给这个男人,让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