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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无奈处计上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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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待怎样?一个贱婢罢了,难不成还要我们赔礼道歉么?她也配?!”梦兰生气的说道。
“贱婢?妹妹,我劝你说话还是留点儿口德,至少也得想想你自己的姨娘。”景兰回道。
“你什么意思!”提及罗姨娘,梦兰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即跳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打狗还看主人面!我只是为我的丫头讨个公道,为我自己讨个脸面罢了。要不然传出去岂不是说我于景兰好欺负,人人都能进我院子打骂、发卖我的人了!”景兰毫不示弱的回道。
“那你要如何?”杨怀钰问道。
“表姐远到是客,自是不了解实情,偶尔有了误会这也难免。只是这平儿也不比别人,她可是我这院里数一数二的大丫头,我看表姐不如就把自己头上这只簪子赏给平儿以示安抚吧。表姐可是杨府的嫡长女,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吧,更何况,以表姐的身份,这种成色的簪子拿来赏人自是最合适不过的,对吧,表姐。”
景兰自然知道,不可能真要杨怀钰与梦兰向平儿赔礼道歉,但若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也太对不起平儿与自己了。
杨怀钰最在乎什么?无非就是她身上的这些贵重之物,既如此,那就好好让她心痛下,也让她长长记性。
“哼,我自是不会与个丫头一般计较。”杨怀钰恨恨的拔下头上的簪子随手丢在桌上说道:“赏给她吧,够她乐了。”说完,也不看众人,便带着自己的丫头扬长而去。
“你也走吧。”景兰对着梦兰面无表情的说道。
“怎么,不要我赏给你那丫头点什么了么?”梦兰语带讥讽的说道。
“你放心,你的过失我自会对父亲、母亲说。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苛待下人,且挑拨是非、语出无状,你自己想想,按照父亲的脾性,你会受到什么惩罚呢?在他心目中,你可是最善良、最识大体的了。我估摸着啊,父亲若是生气了,罚你半年的月例银子都是轻的了,恐怕你又得好好在你那院子里闭门思过了。这可不比要你点儿东西强么?”景兰毫不在意梦兰的讥讽。
“你休想!”梦兰生气的大喊道。
“休想?”景兰不屑的说道,“我只送你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我要去看我的丫头了,妹妹你自便吧。”说完景兰便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哼,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梦兰便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事情果然如景兰所料,于广泰得知事情原委后怒不可遏,本欲好好惩罚梦兰,但碍于罗姨娘与于若林一再求情,便只是训斥了一顿,并让罗姨娘随后把梦兰三个月的月例银子送与了景兰,算是对景兰及平儿的安抚。
景兰自是不会拒绝,一方面把银子直接给了平儿,另一方面则嘱咐安儿好好的与府里的人将整件事说道说道,尤其是要把表小姐“赏赐”簪子与二小姐“赠送”月例银子这两件事给好好的传出去。
不多时,整个于府便都已知晓,不由得的纷纷对景兰及平儿侧目,各人心中更是浮现出“大小姐是个护短的人,她惹不得,她身边的人也惹不得”的念头,一时间,众人倒都起了进景兰院子当差的心思。
只是景兰最近却没空理会这些,这些时日她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前段日子,于若林顺利的通过了院试,成为了一名“秀才老爷”,这对于于广泰尤其是罗姨娘、梦兰母女而言确是一件大喜事,于广泰本打算好好热闹一番,在罗姨娘的鼓吹下更是起了大摆流水席的念头。
只不过当景兰问道“不知这举人比之秀才考取何如?进士又比之举人何如?”时,于广泰心下一禀,这秀才万人难出一个举人,举人上千难有一个进士,自己庶长子目前还只不过是个区区秀才,自己若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庆贺,岂不是显得浅薄可笑?
这样一想,愈发觉得景兰提醒的对,更是不由的感慨,不亏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嫡妻所教养的,见识果然还是强于众人。也因此这一段时日他并未因于若林的应试成功就改变了对待杨夫人与罗姨娘的态度。
对于这一结果,除了景兰,杨氏兄妹也看在眼里。杨怀章自是极高兴的,在他看来,于府如今的局面至少能让他回去好好向祖母与父亲复命了。
杨怀钰则是五味杂陈,一方面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姑母与表妹,她也不希望她们在这里府里毫无立足之地,可是另一方面在她得知造成目前这个局面的原因皆因景兰一句话时,她又觉得景兰心计过于深沉,新仇旧恨加起来,更是下定决心万不能嫁入杨府。
杨怀章自是不知自己妹妹的心思,他在前几日向杨夫人辞行时才得知原来长辈有将表妹景兰许给自己的意思。
面对杨夫人的热切,他倒未做明确的拒绝,只是说道:“鹏程上有祖母、父母亲,婚事自是由长辈们做主”,心里倒暗暗惋惜,虽然景兰表妹腮红肤白、娇憨可爱,可比起梦兰表妹的清妍艳丽来始终还是稍逊了一筹,且景兰表妹对自己总是一副敬而远之的神情,更是不比梦兰表妹的温柔可亲。
不过好在景兰表妹虽则对他冷淡,但是总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因此想来若真是娶她也未尝不可。
杨夫人非常高兴,某日便把这意思透露给了景兰,景兰强压住内心的狂躁,硬挤出了几分羞涩后,便开始了整日整日的焦躁不安……
杨嬷嬷非常不解,在她看来,杨怀章无论是从出身看还是从个人自身的能力看,哪怕只从长相看,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人选,怎么自家这姐儿看起来非但不高兴,还总皱着眉头,一副那是个火坑我不要跳进去的感觉呢?
平儿是杨嬷嬷的坚定拥护者。
只有安儿,因为目睹了杨怀章与梦兰手拉手的场面,心里倒是也不愿自己大小姐就这么嫁给了这个表少爷。
自从明确得知了杨夫人的意思后,景兰便称病好几日不曾去杨夫人的院子了。
她原本天真的以为,上一世因为母亲去世,外祖母是怕她孤苦无依才特意要杨怀章娶她进门,却不料这一世才知道,这原本就是长辈们早就计划好了的。
这样一想,便觉难度更大。
原本只想着,好好帮助母亲管理好后院,让母亲养好身体。
这样母亲不会早逝自己便也就不用嫁去杨府了,却不料,兜兜转转,自己嫁给杨怀章的事反而被提前提上了日程。
对于景兰的告病,杨夫人倒是不以为意,根据春儿的小道消息,景兰她能吃能睡,杨夫人便觉着,定是景兰知晓后害羞,这几日不好意思见杨怀章,因此除了打发婆子送了些吃食过去给景兰,大夫倒是一个没叫。
眼瞅着离杨氏兄妹上路的日子越来越近,景兰依旧在自己的小院里做着困兽之斗。
某日,用过午膳后,景兰瘫在窗前的贵妃榻上,锁着眉,眼神虚空的不知盯在了院子的哪一角,任凭脑中两个小人争的面红耳赤。
“要不直接告诉母亲,那个杨怀章一看就不是个良人,成亲后一定姨娘通房一大堆”,左边的小人建议道。
“不行,以母亲现在对他的好感度,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右边的小人想也不想便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干脆跟母亲坦白自己重生的事,这样她总该相信了吧?”,左边的小人又说道。
“那更不行了。估计这厢还未等你说完,那边母亲就已经请了做法事的师傅进府了。”右边的小人继续否定道。
“那,那你说怎么办?”左边的小人无计了。
“……”右边的小人也无语。
“唉,真是让人烦闷!”景兰恨恨的一掌拍在榻上,就这么几天了,一旦杨怀章回府向外祖母做了回禀,那这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小姐,仔细您手疼。”一旁服侍的平儿倒被景兰这一掌给唬了一大跳,回过神立即心疼的拉过景兰的手轻轻的揉着。
安儿也在一旁凑趣道:“就是,小姐您再怎么烦也别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再说了,您手上还带着手链呢,您看看,这手链上的珍珠多大、多圆啊,都快赶上您那根金镶粉珠牡丹钗上的珍珠了,这要是磕碎了那该多可惜啊。”
平儿原本极力的忍耐着,见安儿越扯越远实在听不下去了才说道:“好了,就你话多,没见小姐正烦着吗。”
“不、不、不,安儿这次倒是帮了我大忙。”被安儿的几句话瞬间点醒,景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她一反之前的烦闷,脸上倒是露出了这几日罕有的笑脸。
朝着两个丫头招招手,景兰详详细细好一通安排,见平儿一脸犹豫加怀疑的神情,不由的郑重的说道:“听清楚了。你俩可得给我好好的尽心,这可关系着你们小姐我一辈子的幸福呢,知道吗?”
安儿猛点着头,一脸跃跃欲试。
平儿听景兰如此说道后,尽管内心依然有犹疑,但她自小被教导的主要内容加根本原则就是要听主子的话,因此迟疑了一下也就缓慢但坚定的点点了头。
送走了两个丫头,景兰重新瘫倒在榻上,心情悠闲的哼着小曲:“饵已抛下,静待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