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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间歇·探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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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祁禛冷冷地看着角落处那一块没有被礼物殃及的空地,语气毫不留情。
被祁禛用着这般冰冷的视线注视,角落中的人抖了抖身子,也没再继续隐藏身影,而是举着双手走出了角落处,做投降状。
“我伟大而又暴躁的主人啊,你怎么就能这么冷漠呢?”
拥有着雌雄莫辩的倾城面容、在一众现代风格中身着华丽红袍的、留着三千青丝的配角局局长闫风雪缓缓走出角落处,很是忧伤地挽起自己的美丽发丝,如幽怨女子一般,用宽大的衣袖掩面低泣。
闫风雪生得倾城,动作间也带着无限风情,如若让人看了,不知有多少人奋不顾身地扑上来,只求这位美人的一眼注视。
而此刻,被美人全身心关注的祁禛挪开了视线,捏了捏还没缓和过来的小光球,“小七乖,转变形态待机休息一下,下面少儿不宜的画面你别看。”
恍惚中的小七下意识地点头,“好的主人,没问题的主人。”
施展无限魅力的闫风雪动作一僵,“……我说你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祁禛将化身为吊坠的小七挂在脖子上,用手拨弄了下吊坠上的小泪珠,看都不看闫风雪一眼,“我只想说,在你表演之前,能先把你投定上的那窝鸡毛拔下来吗?”
也不知道曲成池到底是去哪里进购这些所谓的慰问品,除了正常的保健品、水果外,竟然还有一堆乱七八糟、不知意义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曲成池嫌麻烦直接把一整家店给包下来了,还是这家伙被狡诈的奸商给骗了。
“……卧槽我美丽的秀发啊!”
知道祁禛不会轻易说谎开玩笑,闫风雪伸手一摸,果然抓下了一堆的红白相间的鸡毛,瞬间愤怒地将这看上去像是普通鸡毛,实则是七级疗伤圣药凤羽踩在脚下,狠狠地碾压着。
也不知道该不该称赞这不愧是曲成池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动作,在闫风雪的暴力摧残下,竟然毫发无损,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迸发几点火星,把闫风雪的鞋子烧出几个破洞。
面对其他人,祁禛还要矜持地保持着自己的乖巧,不过对上闫风雪这些人,祁禛直接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慵懒地半躺在床上,调出屏幕继续看新闻,顺手拿出另一袋并没有被曲成池没收的薯片,开吃起来。
这么一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冷漠反应,直让旁边的闫风雪留下伤心的泪水。
“我伟大而又仁慈的主人啊,你怎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好属下在这里受难呢?!”
“关我什么事?”很快便将一面信息看完的祁禛翻到下一页,卡巴卡巴地吃着薯片,“刚刚看戏不是看得很爽吗?怎么,轮到自己就不会演了?”
事实上,今天第一个来到病房看望祁禛的人,并不是炮灰局局长玉和平,而是在他人看来,与祁禛毫无干系的配角局局长,闫风雪。
闫风雪在维平总局中,也同样拥有一大堆的迷弟迷妹——一群看脸看颜的为美丽而献身的恐怖颜控,闫风雪这名字听上去文雅,但是和这个随时随时散发着荷尔蒙、勾引着无知少男女的渣渣实在不符。
但就算明知闫风雪的渣渣性格,闫风雪的粉丝也是只增不减。
没办法,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相对于成为曲成池曲大神的国民弟弟,成为闫风雪口中主人的祁禛的危险系数更大,因为这群看脸的迷弟迷妹们的情绪……可没有曲成池的那一批人这么会说理。
不过好在,直至目前,就算是与闫风雪同阶层的局长们同事们,也没有几个知道他还有一个神秘的主人。
暗地里和祁禛做着阴暗(?)小交易的闫风雪,本来是过来赶紧和祁禛来说说一些事务,但谁知道看似低调的祁禛实则有着不少的“好友”,接踵而来的探病人群让闫风雪这位鼎鼎大名的配角局局长……选择了听墙角。
在看到曲成池走了之后,差点被慰问品给淹了的闫风雪才有机会走出阴暗的角落,继续今早还未开始的话题。
“咳咳。”
总算把玩上劲的死命喷火的一堆鸡毛搞定,闫风雪坐在了刚刚离去前,曲成池并没有收起的椅子上,理了理因为动作有些大而稍显凌乱的发丝。
“再不说话信不信我一把把它们给剪掉。”
“信信信,主人你说什么我都信。”
由于蹲在角落里旁观已久,闫风雪也知道了现在的祁禛处于心情极度暴躁的状态,也识相地没继续调侃下去,放下了理发的手,端正了坐姿。
“你吩咐的事情我都已经布置好了。”手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一个加密的红色透明屏幕显示出来,闫风雪将之拨到了祁禛的面前,一脸严肃,“一级防御正常开启,三层防御圈布置完成,主机已修复完毕。由于事发突然,现在只召回了98%的维平人员,仍有2%的维平人员逗留在平行世界中。”
“截至目前,并无异样发生。”
简短地将所有任务进度说出,闫风雪看向了正一脸平静看着红色屏幕上所有信息的祁禛,“我伟大而又谨慎的主人啊,你的顾虑,实现了。”
本以为早就消亡的危险人物再度出现,也不知道是否该庆幸祁禛的先见之明,还是他那敏锐得过分的直觉,这么一个别人看上去毫无依据的怀疑,竟然真的成真了。
向哲,大变革前统治了维平总局一切的强大存在。
“……我也没想到真是这样。”快速将所有的信息看完,祁禛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还得再杀他一次了。”
“重复旧路吗?”闫风雪眯了眯眼,“我伟大而又冷酷的主人,你可别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什么叫做危险?对世界有害的叫做危险,还是对自己无利的叫做危险?”祁禛抬眼,“人类所认为的危险中,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是由于个人原因造成,紧张不安、毫无策略、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会犯这些低等错误?”
“的确,很多的危险都是因为这些低等错误所造成的。”闫风雪没有否认,他迎着祁禛冷漠的视线,勾唇一笑,“先不论主人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但是你真的觉得,自己没有犯这些低等错误?”
“如果没有犯的话,那为什么我伟大而又强大的主人,会在这里成为一个病号,甚至差点连实体化都维持不住呢?”
祁禛眉头一抽,刚才那副淡漠如九天神祇的面具直接破裂开来。
不得不说,闫风雪,真的很犀利。
而且犀利得瞬间踩中了祁禛的痛脚。
并没有在乎祁禛因为自己的话而变了脸色,闫风雪把玩着发丝,继续说道,“我伟大而又愚蠢的主人啊,你自己也该明白,对于维平总局,到底是主脑重要,还是你重要。没了主脑,你还能找一个,但是没了你……”
闫风雪抬眼,美眸中暗含冷光。
“还需要这个维平总局和主脑做什么?”
“闫风雪,你太偏激了。”祁禛垂眸,“世上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维平总局的意义就是为了维护平行世界,如果只是因为没了我就不需要维平总局了,那么最开始又何必需要维平总局的存在呢?”
“那只不过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将自己放在心头上。”闫风雪快要气笑了,虽然他是祁禛忠诚的下属,但不代表在他的眼中,祁禛是个十全十美的主人,“【迦楼罗之芒】是什么东西,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它,你竟然还要当个英雄给人挡箭?!主人啊主人,小的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啊!”
闫风雪气得直接将那一串形容词都忘记了。
对于闫风雪的怒气,祁禛完全不领会,“你也说,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正因为如此,我才敢接下来。”
祁禛的那一推,或许有脑抽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他之所以能够下意识地推开庄绍,也只是因为他潜意识中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被迦楼罗轻易抹杀。
轻伤也好,重伤也罢,也好过总局突然少了一个主脑。
闫风雪手指一动,如果不是理智尚在,他恐怕已经恨不得一个巴掌过去,把这个固执的家伙给拍醒了。
“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
在闫风雪处于理智与愤怒中的纠葛,准备以下犯上的时候,一个人拉开了紧闭的自动门走了进来,很不客气的直接一屁股做到了病床上,动作狂野得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一套笔直西装。
门也不敲一声,招呼也不打一声的西装男摇了摇手上的文件袋,一脸懒散。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说是现今仅存的所有空间中,能够把死脑筋的木头拉回头的存在根本就还没出生。”
被或明或暗贴上了固执、死脑筋的木头眯了眯眼,“你怎么过来了?”
“你说我为什么过来了?!”
半途插进来的、直接打乱了闫风雪对祁禛的问责的西装男出离愤怒了,高分贝的怒吼再次出现,他直接把手上的文件甩到了祁禛的身上,丝毫不顾病床上的某人还是个没出院的病号。
“祁禛!你给我看看你这几次的任务报告!说好的好好做任务呢?!第一二个世界有主脑那个脑残捣乱还说得过去,第三个世界,你当的那个杨河是怎么回事?!人物设定倒是没崩,你的剧情线呢?!都被狗吃了吗!说好的跳楼自杀被你弄成脑死亡?!”
“当初到底是哪个混蛋说‘啊,我想当个维平人员体验一下平民生活啊~’,结果现在呢!”
暴走的西装男直接扯开了领带,精英男的形象荡然无存,好在这个病房并没有偷工减料,隔音效果棒棒哒,不然的话……被其他人看到了一个行走中的喷火龙,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误会了是剧情破坏者的人来入侵了。
“我们评议局根本就成了你的擦屁纸!祁禛我告诉你!评议局不是你滥用私权的地方!我最近已经忙得头昏眼涨的你这家伙就别给我捣乱!要私权自己找仲裁局去!”
“还有!”
西装男喘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
啪!
耳朵被西装男的怒吼声残害地几乎耳鸣耳聋的闫风雪顿住了揉耳朵的动作,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好同事狠狠地给祁禛扇了一巴掌,也完全了几分钟前的他的夙愿。
被措手不及扇了一巴掌的祁禛眨了眨眼,倒是没有愤怒,而是捂住了通红的半边脸,疑惑地看向了还维持着动作的、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行动的西装男。
“苏建文,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这得问你!”西装男苏建文闻言,冷笑道,“祁禛,我尊敬的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主人,很抱歉我们这些属下都是玻璃心,吓不起!”
“你看重庄绍是你的事,但下次你再敢拼着命救下庄绍,看我敢不敢把你的身份曝出去!我首先就去告诉曲成池!”
“……苏建文你好样的啊竟然还学会威胁我了。”
祁禛微笑,语气轻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过了苏建文的领带,直接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扯到自己的面前,半睁着的眼中有凌凌寒光,直让人觉得寒气直逼上身,冷到骨头处。
“你不觉得你的话有很多逻辑错误吗?什么叫擦屁纸?我就最近让你帮你调换分数而已!扫出痕迹、补全漏洞和代码调换这事哪个不是我自己干的啊!啊?!还有什么叫做我看重庄绍!你真以为一个主脑很好找吗!想当年我为了让这家伙当上主脑费了多少努力!你这个指挥穿西装胡乱瞎指挥的人懂什么!”
“我懂什么!我看你是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家伙什么都不懂!你以为现在的维平总局还是当年的那个封闭的破坏狂中心吗?!光是外交财政一堆事就已经够我忙的了!还有!什么叫费了多少努力!你费了努力好歹也给我找个全能帮手啊!主脑主脑全能主脑!尼玛的你看看现在这个主脑哪里像其他平行世界的那样高端高能啊!他不去捣乱不去做个剧情破坏者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知道吗你这个甩掌柜狂!”
……该说,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还是该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看着一个忘记了自己是个病号,一个忘记了自己的形象,纷纷扯着对方的衣领怒吼的两家伙,明明该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如今却沦落为了配角甚至是个路人的闫风雪,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小镜子,对着镜子中的美丽面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果然,他是最美的!
对掐中的二人的对话从原来的高大上成了幼稚对骂,祁禛扯着苏建文的衣冠禽兽、表里不一,苏建文扯着祁禛没有常识、宅男一个,直往对方的痛点一脚踩过去。
到底还是苏建文的痛点更多,因条件限制等原因,无法暴露更多重磅消息的、脾气暴躁的苏建文被祁禛点出被第17个女友甩了的破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怒吼——
“卧槽祁禛你这个没有常识的只会宅在总局里的死宅男就给我抱着你的主脑大人相亲相爱一辈子去吧!”
“我抱着他相亲相爱也不会找你这个衣冠禽兽的家伙!”
“啧啧你这话可真够毒的。”
“什么?”
由于怼苏建文,整个身体侧坐在病床上而背对着门口,更是因为身在维平总局、身旁有两个值得信任的下属,身体虚弱的、提前让小七待机休息的祁禛浑身一震,一张脸上的愤怒直接僵在了脸上,完全想象不到,为什么这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病房中唯一一个正对着大门的、却专心和祁禛怼的苏建文看向从门口缓缓走入病房中的人影,一脸便秘的表情。
同样是背对着大门的闫风雪迅速收拾好自己,把掏出的小镜子放回了胸襟,施施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地朝着对方打了声招呼。
“主脑大人好啊。”
维平总局的高层对于新任主脑庄绍的态度很奇怪。
尽管由于新政策的推行,维平总局告别了一人当权的局面,但是对于曾为领袖的主脑,一般人也该保留尊敬。
然而,除去炮灰局局长,其他人都对主脑态度淡淡。
不过好在,新上任的主脑并没有对其他人的态度有任何的不满,虽说有些玩忽职守,但好歹还是尽到了主脑的责任,定期对维平总局的大量数据进行维护、修补等数据维护工作的他还是和其它高层一同维持着维平总局的运行。
直到,前面那混乱的两个世界,直接让主角局局长和反派局局长炸了锅,瞬间逆改了对主脑的态度,激动起来。
六大局当中,主角局和反派局恨不得掐死这个捣乱的家伙,炮灰局献殷勤好让主脑说说好话抱住自个局,而剩下的配角局、龙套局和路人局,则是继续平淡对待。
如果主角局或者是反派局的局长在这里,不说上几句讽刺的话恐怕都周身不自在,不过换做闫风雪了,他就故作自来热地打了声招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不错,那日会议上一人独对其它高层都没有一点脸色的庄绍对闫风雪点了点头,当时打了个招呼,然后越过了他,直接来到了祁禛的床边。
而借着闫风雪给庄绍打招呼的机会,对骂的两个幼稚鬼迅速放开了对方,好好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不过可惜,雷厉风行的主脑大大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庄绍直接无视了病床另一边的那位曾经主持过他的追责大会的西装男苏建文,直接将视线放在了病床上一脸苍白的病号祁禛,幽深的墨眸不可见地添上了几点温度。
完全没有想过会在总局中碰上庄绍的祁禛换上一脸乖巧而羞涩的笑容,全然没有刚刚那一副暴走的模样,“那个,主脑大人,你好,我……我是……”
“你刚刚说,要和我相亲相爱?”
庄绍直接打断了祁禛暗带崇拜的羞涩话语,他看着病床上双眸清澈的双眼,嘴角罕见地挂起了一抹笑意,惹得祁禛心下一个激灵差点破功。
“额,那个……”被庄绍的直球一击命中,刚刚想借着小羞涩模样掩过那句气话的祁禛闻言,瞬间涨红了一张脸,他状似害羞地低下了头,实则借着低头的动作,狠狠地刮了苏建文一眼,冰冷的眼刀和脸上的红晕,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冰一个火。
……说我表里不一,你自个也不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吗?
被狠狠刮了一眼的苏建文压下冷战,无语想到。
表里不一的祁禛在心底里狠狠地给面前这个表现得非常正常甚至是还带着点上个世界,肖云龙的温柔的庄绍来了下。
事实上,这个问题对祁禛来说并不难答,蠢货才会说那是骗人的……这不是直接得罪了这人?但是真要让祁禛承认了自己是主脑的小迷弟……还真让他有些难开口。
可惜,最开始定下的身份太低,难以让祁禛在庄绍的面前强势起来。
“是啊。”祁禛抬起头,崇拜般地看着庄绍,就差学少女一样双手合十做花痴状了,“能够和主脑大人相亲相爱,可是我们所有维平人员的梦想啊!”
强行将个人崇拜行为扩张到集体行动的祁禛继续一脸崇拜,却不晓,庄绍根本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是吗。”
没有赞赏也没有评价,庄绍低垂着眼看着病床上的少年,嘴角上的笑容渐渐褪去,面无表情的他徒增不怒而威的气势,直让其它不明所以的人看了两腿直发抖,生怕是自己哪里做错事惹了这位大神人物。
丝毫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踩中了庄绍爆点的祁禛下意识地想说什么话,继续圆润自己的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却见庄绍突然伸手,他只能抑制住自己后退的冲动,任由庄绍将手伸到自己的脸上。
“嘶——”
终究是具虚弱的身体,因为刚刚的心思全被其他人牵了过去,祁禛几乎都忘了自己的脸上还留着苏建文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就苏建文那力度,这脸没肿成包子脸已经算是走运了。
现在被庄绍这么一碰,心思警惕着庄绍的动作而跟着他的手一同行动的思维,也迅速被脸上的疼痛占领,也让祁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做的?”
“啊,这个啊,刚刚不小心被人误会成色、狼了,那位女前辈太激动了,所以就……”
不惜自毁身份的祁禛尴尬地侧过了头,随后用眼神示意在旁边干看戏不作为的苏建文。
接收到了祁禛的视线,干看戏不作为的太激动的女前辈咳嗽一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感。
“主脑庄绍……”
“记得她的编号吗?”谁知,庄绍根本就不理会一旁的高层人物,继续当着一位弟弟被人欺负了我很生气的知心哥哥。
……你这话说的是要去弄死那个不存在的女前辈吗?
眉头一抽,祁禛略显慌张地摆摆手,“不不不,我没记住,主脑大人,这个只是小伤,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好了!”
“那这个呢?”
另一手一把抓过了祁禛的手腕,庄绍垂眼看着纤细手腕上清晰可见的青紫血管,怜惜般地在那手背上印下一吻。
“主主主主脑大人!?”
“咳咳!”
全程看完的闫风雪咳嗽一声,然后很不客气地将祁禛的手腕从庄绍的魔爪中夺了过来,眯着一双风味十足的凤眼,斜眼看向看似识相地向后退后几步的庄绍。
“主脑,就这么在我面前调戏小禛禛,可说不过去。”
“闫局长。”主脑抬眼,全然没有面对祁禛时的温柔,“他并不是你的属下。”
“但他是我预定的未来属下。”三年前提议取消炮灰局的罪魁祸首微微一笑,“我家小禛禛可是很单纯的,你要找就找你的小可爱去,小禛禛他是我的。”
“主脑庄绍。”
苏建文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很不客气地绕过床走到了庄绍的面前,直接挡住了庄绍看向祁禛的视线。
“我以为,你还记得你的禁足令。”
“禁足令我比你更清楚,生病看病,还不至于如此限制人身自由。”
轻描淡写地瞥了苏建文一眼,庄绍脚下一迈,直接绕过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两具门神,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挂在了祁禛的脖子上。
庄绍看着祁禛胸前的、由他亲自戴上的四叶草挂饰,视线飘过四叶草旁的漂亮泪珠,眯了眯眼,嘴角却是足以腻死人的温柔。
“这是送给你的探望礼物,希望你早日康复。”
说罢,庄绍揉了揉祁禛的头发,他看着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点红晕的、不知是否是因为还沉浸在温柔中,没能反应过来的祁禛,低声笑出声来——
“祁禛,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罢,庄绍直接无视了房间中的另外两人,又揉了揉祁禛的头发,便收回了手,转身潇洒离开了这间有着炮灰局精英人员、配角局局长以及评议局高层的奇异组合的病房。
病房的门自动打开又自动闭合,隐藏了身后人的视线,也隐藏了庄绍那瞬间褪去了所有温情,余留冰冷的面容。
被留在病房中的三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压抑沉默中,闫风雪和苏建文站在原地,纷纷理顺着因为突发情况而略显凌乱的思绪后,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他们的主人,却发现最该坐立不安的祁禛竟然直接躺平在病床上,看样子还有打算直接睡过去的赶脚。
额头青筋一跳,苏建文差点就要掀开祁禛的被子将这个闹心的家伙拖出来,好在他旁边还有个闫风雪阻止了他,没让他成功弑主。
将苏建文摁在椅子上让他自个好好冷静,闫风雪转身坐在病床上,低垂着头,直直看着已经闭上了双眼的祁禛。
“我伟大而又睿智的主人啊,主脑他是怀疑到你身上了?”
“准确的说,是怀疑到了所有炮灰局的人身上。”
并没有睡过去的祁禛眼睛也不睁开,语气淡淡,完全没有差点被掉了马甲的惊慌。
“因为你这三次扮演的任务都是炮灰?”勉强冷静下来的苏建文没好气地说道。
“答对了一半。”
祁禛缓缓睁开双眼,黑眸中褪去了所有的情绪,化为了令人胆颤的无机质空洞。
他将庄绍刚刚挂在他脖子上的四叶草吊坠掏出被褥,双眼划过一道道流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做工精致的四叶草,最终却无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庄绍这家伙,还是像以前那样冷静。”祁禛眯眼,“就算看到了自己的小可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那冷静得可怕的大脑,仍然让他看到了杨河临终前的、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也不会注意到的违和。”
“难道……”
“对,就是这个难道。”祁禛随手丢开四叶草,任由它坠落在柔软的床单上,“到底还是失策了。”
苏建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你根本就不用救这个家伙,干什么不好呢要推走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当时情况下,也没有其他最好的方案。”祁禛重新闭上双眼,用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至少,侥幸的话,庄绍不会注意到杨河那大得奇怪的力气。”
“可惜,他还是注意到了。”闫风雪托着下巴,他顿了下,状似不经意间地问道,“做掉他?”
“……真以为主脑很好找吗你们这两个蠢货。”祁禛将脸埋入了枕头中,声音有些含糊,“注意到了就注意到了,怀疑也任由他怀疑,反正只要没惹到我身上就行了。”
“那万一,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呢?”
祁禛的动作一顿,终于找到了舒服位置的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任由自己的思绪沉入黑暗之中好好休养。
但在坠落黑暗之前,他还是尽责的,将自己的答复告诉了关心自己的两位忠诚的属下。
“像之前那样,再次修改他的记忆,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