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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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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在外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刹那清醒了,等得焦躁不已的他失了耐性,掀开帘子迈了进去,也不想问褚修的伤情如何,只想要快快离去。
褚修将叶青冷淡的表情映入眼帘,心下一惊,几乎要以为自己看错了,刹那收敛了笑意,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可是能回去了?”叶青的眉宇间写满厌恶,像是针刺褚修的心一样,倏然一紧。
“奴才没事的。”
“那回去了,你已经浪费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
褚修诚惶诚恐,几乎要把自己打成千古罪人的罪孽感涌上心头。
反倒是大夫替褚修鸣不平道:“他才刚刚清醒,你不让他歇歇也就罢了,还不找匹骡子拉他会去吗?”
叶青挑眉,语气嘲讽道:“你问他,他配吗?”
褚修尴尬不已,囧的恨不得地上有缝可以钻进去方罢休。
大夫上前一步,气郁难平还要要说些什么,被褚修伸手拉住了衣襟,温和笑道:“我没事的。”
“可是……”
“总管说的对,我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没事的。”
看着褚修坚定的眼神,大夫拗不过,只有狠狠瞪了叶青几眼,以泄心头之愤,转头对褚修温言道:“其实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熬些药喝。”
“不必的。”褚修苍白的脸上强撑着笑意:“我不过是仆从杂役,哪里那么娇贵。”
“那怎么可以!”大夫正色道。
“没事的,没事的。”褚修安慰的笑道。
“他都说了没事,你操闲心干嘛?”叶青出言讽刺道:“难不成学艺不精,无人寻医问诊,怕你们药店的药卖不出去吗?”
大夫恼了,狠狠的瞪了叶青一眼,转头对褚修温言道:“你先不要起来,休息下,我稍后回来。”
“嗯。”褚修点点头,应了下来。
叶青不耐烦道:“快点回来,我还有事,你要是回来晚了,小心我可走了,药费不给你留下半文。”
大夫不屑于同叶青讲话,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才转身迈出去。
屋内,只剩他和叶青了。
褚修说不出的尴尬和浑身不自在,他不敢再趴着,挣扎着坐了起来,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事已至此,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和叶青相处了。
听着叶青似乎不耐烦的嘀咕什么,偷偷看向叶青,见他自寻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反复的调整着坐姿,褚修心里嘲讽的想着,想必同他在一个屋内,叶青心里也不自在吧。
他在叶青面前,已经自轻自贱至如此,叶青还有不满意的吗。
他想不明白。
褚修觉得自己好似病了,说不出的病,他觉得自己要无法喘息了。
叶青翘起二郎腿,心里犹如什么在剐蹭一般,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想要做些什么,又不知做些什么,说不出的苦闷。
片刻之后,大夫提着打包好的包裹笑眯眯的从外间走入。
“可是完事了?”叶青强忍着耐心问道。
“自然是可以走了。”大夫敷衍道:“你且出去等着一二,我有话同他讲。”
面对大夫赶人的态度,叶青真想要好好表达一下心头怒火,大夫半掀眼帘,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神情一般。让叶青心里有所忌惮,只能收敛,悻悻的出去了。
山下的大夫倒是热心的很,不但帮褚修仔细包扎好了,还送了好多药给他,褚修多次推举不得,实在无法拒绝大夫的热情。
大夫扶着褚修走到外室,叶青看见褚修手上的大包小裹,冷笑出声:“大夫,我们来算一算今天的费用吧。”
大夫一项一项说得清楚明白,在叶青的注视下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叶青倚着柜台,望着褚修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冷笑道:“这些药,我可是不准备付钱的。”
大夫恍若未闻,仍是狠狠的瞪了叶青几眼,以解心头之忿,继续对褚修言笑晏晏。
“你且放心去吃,都是不算你钱的,若是都吃完了还没有好,你记得再找我来拿。”
褚修双手合十,望着大夫感恩的笑了。
结清账目后,大夫一直送褚修到门外,事无巨细的反复嘱咐着,要按时下山来换药,日常的琐碎事宜等。
褚修只有对大夫无尽感激,不停的笑着表达着谢意。
“多谢大夫了,多谢大夫了。”
“谢什么谢,不过是举手之劳。”
“大夫客气了,褚修当铭记在心。”
“在下周瑾,不要那么客气的一直叫大夫大夫的。”
“是,周瑾大夫。”褚修仍旧客气有礼,客气到让大夫有些许不满。
“我叫周谨,已经介绍过了,可还不知你怎么称呼?”大夫笑眯眯的和褚修闲话家常。
褚修顿了顿,很久没有接触到别人的善意,褚修有些迟疑的不适,道:“我…我叫褚修。”
“褚修?当真是好名字。”周谨笑道:“哪里像我,瑾这个名字浅薄如同字面意思,了然无趣。”
“不是…”褚修忙道:“是老庄主写了一堆的名字放在了竹筒里,我们抽出来的。”
周谨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佯作无事的干巴巴笑了起来。
褚修虽然不懂他笑什么,可听见别人的笑声,心里还是轻松了很多,毕竟他已经被压抑的环境压抑了许久了。
叶青从鼻孔发出大声的不屑冷嗤,大步流星的走了,褚修对着周瑾歉意的笑笑,忙提着一干药品追了上去。
周瑾望着褚修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声,怎么这么好的人碰上了这么个混世魔王…
回山庄的路上,褚修无从顾及自己身体虚弱,气喘不匀,小跑着提心吊胆的跟着叶青迈大的步伐,不敢多发一言。
进庄之前,叶青突然停下脚步,褚修不知所措的站在叶青的身后,只怕被他看到更生厌恶。叶青冷着脸:“这次你寻医问药的钱从你月钱里面扣。”
褚修低着头声音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表示知晓,心内格外不是滋味,别人受伤都有府内的大夫悉心医治,独独他……
叶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莫不是没有听到,还是又忘了规矩?”
提及规矩,褚修不由得神思一凛,周身一震,忙应道:“我知道了。”
叶青不屑一顾,语气轻鄙的好似褚修是什么不屑提及的污言秽物般:“没规矩。”
褚修努力克制着萦绕周身,让他不自觉瑟瑟发抖的寒气,从牙缝中蹦出:“是。”
“褚修,我是白教你了吗?你的四十鞭白挨了吗?”叶青的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轻蔑笑意,却更让褚修觉得心寒,低声下气道:“奴才明白。”
说不清叶青是满意还是鄙夷的一声冷哼,然后时不时的传来一句训责。
褚修低头走着,一面心不在焉的应着,并不知叶青停下了脚步,措不及防撞上了叶青的背。
“你是不是和夏渠有什么?”
褚修正是胆战心惊,怕叶青发怒的时候,不知如何补救之时,突然听见叶青这样问道。
莫名其妙的话问的褚修一头雾水,并不能明所以,本能应道:“我们是兄弟。”
“便是兄弟便能如此上心,到如此程度?”叶青嘲讽的笑了:“褚修,你糊弄谁呢。”
自从夏渠走后,他因为联系不到夏渠,并未有何举动,真不知叶青为何这样问呢。褚修抬起头看得分明,叶青的脸上明明是嘲讽和挖苦,褚修的心瞬间凉透,有些绝望的想着,是不是又是什么欲加之罪。
仍然鼓起勇气想要分辨道:“我们不过是兄弟…”
话音未落,被叶青不耐烦的打断道:“我不想听,随便你们是什么关系,不要恶心到别人就好。”
褚修讪讪的想要解释,又不敢说出口。
叶青对主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从来不加以掩饰的,难道因为地位有别,所以连带着感情也有了高低贵贱吗?
褚修歪着头痴痴的想着,并不能想的清楚明白。
他厌恶自己的软弱无能,连辩驳都不能。
而那些无病呻吟却是伤入骨髓痛不欲生的情绪,褚修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