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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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號，4號屋880全套。”盛泠泠摔上內線電話，繼續手頭的結算。真是背字到家的一天，中午來個客人要开□□，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老板不在让晚点来，狗日的像是听不懂人话，死皮赖脸非让立马开，惹得盛泠泠最后火冒三丈吼了句：□□还要公费报账你他妈要脸不要脸？那色鬼才算消消停停滚蛋了。昨天新来的服务员取走了客人的手机，客人掏出收据说前两天刚买要求赔偿六千块，报警一个小时后人给逮了回来，弄半天是两个合伙的骗子，老板女婿说你作为收银员不具备基本的防范意识，扣你半个月工资，尼玛聘个经理是做摆设用的？凌晨快两点的时候来了个醉鬼，夹七缠八闹腾了两个多钟头，这会儿就睡在4号屋，已经快到早上5点了，楼里的姑娘也只剩下18号，要是再被换出来，他妈的上哪儿给他再变一个出来。男友在身后的小隔间里睡得地暗天昏，呼噜打得一公里外都听得见，听着地动山摇的呼噜声，盛泠泠心里不停地腹诽：“真他妈是眼睛让屎糊了看上這么个货色，工作换的比衣服还勤，吐这个老板的槽揭那个同事的短，就是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大到手机小到袜子统统伸手问老娘要，拿着老娘的辛苦钱请那起猪朋狗友吃喝玩乐，还美其名曰出外靠朋友，靠你妈的朋友，那起货色，喊吃饭比谁都来的快，请帮个小忙躲得比谁都远，不是老娘养着你，你他妈饭都讨不着。”男友今天又去挥霍了个烂醉回来，站在大堂里撒了会儿酒疯，倒头就睡了个人事不省。遭遇了一整天的糟心事，加上严重的睡眠不足，到了连句安慰都没得到，还要听他雷动的鼾声，想到这里，盛泠泠觉得满肚子的怒火烧得快从脑门顶上窜出来了，下手越发重，把个可怜的计算器敲得啪啪响，快散架了似的。可偏就还是有那不识相要来撞这炮口的，就在盛泠泠火冒三丈折腾着计算器的时候，18号裹着条单薄的浴巾跑到收银台前，牙齿科科打着颤。
“这么快？签了单快去睡吧，这么冷也不穿件外套。”盛泠泠翻了翻眼皮，遞過去一張結算單，继续低头鼓捣手里的账目表。
“不是，姐……那个……”18号欲言又止。
“怎么了？”盛泠泠抬起头，看见18号红彤彤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颗亮晶晶的眼泪。
“姐，我可以不上这个钟吗，那个客人，他，他……”18号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你别哭，慢慢说，怎么了？”盛泠泠打开隔板让18号进到吧台里，又进隔间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姐，我不想上这个钟。”18号坐在椅子上，手指绞着浴巾的边缘，低头小小声地说，眼泪滴在发黄的浴巾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子。
“可是我们收了客人的钱，就得提供服务，昨天来的时候经理不是已经都跟你说清楚了吗？”盛泠泠温声劝说道。儘管自小接受的是正直的三观教育，但盛泠泠对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孩子还是很温和的，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谁会愿意来做这个，虽然因为挣钱又快又轻松选择做这行的也不是没有，可那毕竟是很少的少数。
“姐，那个客人他……他……”仿佛是不知道该怎么说，18号轻轻掀开浴巾的下摆，腿根内侧白皙的皮肤上，几个新鲜血红的燙痕触目惊心。
“他拿煙頭燙你？”盛泠泠眼睛瞪得鼓眼的金魚似的，聲音也拔高幾分。
“嗯。”18號點點頭，輕聲應道。
“怎麼不反抗？”
“我……我，他說要是敢叫人就掐死我。”
“笨蛋，現在是法制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他沒那膽子。”
“可是……可是他……”18號捏著浴巾，指節攥的發白，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
“算了，你是怎麼出來的，經理知道了嗎？”
18號搖搖頭：“經理不在，我趁他去廁所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
“靠，牛皮吹得撐破天，有事就成了缩头的王八。”盛泠泠一把掀開吧檯的隔板就要出去。
18號抓住盛泠泠的袖子：“姐你要幹嘛？”
“找那變態。”
“算了姐，我也沒什麼事，別去了。”18號小聲勸阻。
“算什麼算，你還怕他會吃了你不成？”盛泠泠咬牙切齒道，攢了一整天的怒氣正愁沒處撒呢。看著18號還嫌稚氣的小臉上瑟縮的表情，盛泠泠無奈地歎口氣，聲音也軟了幾分：“別怕，有事我兜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8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