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爱情》叶柳青

60、第 60 章

　　三十 分与合
　　杨靖菲产女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庄世乐和汪蔷都第一时间委托律所发了律师函，可是某些事情已成事实，林雅乐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
　　出门去医院之前，她接到了哥哥的电话：“检验结果出来了，孩子的确是楚皓阳的，和庄世乐没关系。”
　　林雅乐哽咽道：“可是庄世乐出轨也是事实。”
　　林乐峰道：“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庄世乐爆了很多料出来，包括两个孩子的DNA鉴定以证清白，他出手这么狠，杨靖菲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
　　她不想多说，挂了电话出门打车去医院。
　　她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去的，彼时杨靖菲已经恢复平静，伤口也在愈合当中，她去到时她刚刚由月嫂帮助哺乳完毕，她的女儿就在她旁边，她对月嫂道：“把孩子抱去给护士吧。”
　　杨靖菲毕竟是杨靖菲，身强体健，在名利场打拼多年，哪怕是一时糊涂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知道如何应对。
　　月嫂关上门出去，杨靖菲只直直盯着她，并不说话。
　　林雅乐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低声问：“你怎么样了？”
　　杨靖菲盯着她，语气悲伤：“我的一个孩子没了。”
　　如此说来，楚皓阳已经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她的眼也红了，“是，这是我一辈子欠你的。”
　　杨靖菲声音沙哑，“不，其实你不知道，原本两个都没有机会出生，当初检查知道是双胞胎，楚皓阳一定要我生下来，我又实在下不了决心打掉，所以才生下来。”
　　林雅乐哽咽道：“想必你也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了，没有人能从中作梗，可以证明两个孩子都是楚皓阳的，但是你为什么来找庄世乐？你和他发生过关系是不是？”
　　杨靖菲眼睛很红，她摇摇头，“难为你能等到我差不多可以下床的时候才来问我，我来告诉你吧。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楚皓阳固然爱我，但是我和他的爱情未免太累，这些年一直分分合合，而我的工作压力也非常大，我经常喝酒。楚皓阳对我真的很好，我也舍不得真的和他分手。九个月前的那段时间，那一部武则天差不多播完，那天投资方摆庆功宴，我和张敬杰都喝醉了，他一直防着我，但是他喝太多了，我跟着他进入酒店房间，只是把他扶到床上就出去了我和他由此至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怀孕的这段时间，一方面是我自欺欺人，一方面是受不了各方面的压力，一个人从英国回来了……”
　　林雅乐哭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回来，我和他搭进了我们的婚姻和家庭？”
　　杨靖菲也哭：“我也搭进了一个孩子，根据他们安排，今天就送去火化了，而我一眼都没见过……”
　　林雅乐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想离开，恰在此时房间门打开，庄世乐叶屿楚皓阳都在，苏俊彬居然也过来了。
　　庄世乐和楚皓阳身上又有伤，想必又打了一架。
　　庄世乐刚想喊她，她的眼泪就又留下来了，但是想到自己的决心，她还是从包包拿出文件，毅然决然递给他。
　　当这一刻真正来临，那一句话她实在开不了口，流着泪错过他走开了。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庄世乐看到标题瞬间就惊呆了，还是苏俊彬喊他：“追啊！”
　　庄世乐追出去，拉住她的手，她一声不吭很用力地甩开，他用尽全力拉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道：“你放手吧。”
　　庄世乐道：“我不放手，我不离婚！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就算这些你都可以抛弃，可是你忍心抛弃儿子吗？”
　　一提到儿子，林雅乐眼泪更甚，她一把推开他，拼命往前跑。
　　他继续追，苏俊彬拉住他的手，“她需要时间想清楚，你等一下再找她吧。”
　　庄世乐一肚子火，特别是对着叶屿，他吼道：“我也需要时间！你们不要再和我说了！”
　　叶屿一听就火大：“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和我们商量？你爆杨靖菲的料，你还想影视公司运营下去吗？”
　　庄世乐道：“关了！关了！”
　　叶屿冷笑道：“你不冷静了吧，你知道现在突然关闭你要赔多少钱吗？”
　　庄世乐道：“多少钱我都赔！”
　　苏俊彬夹在两人中间：“阿乐，冷静，公司的事我处理，你还是赶紧回家看一下她吧。”

　　昨天，庄世乐忍无可忍，通过复杂的关系往网上放了几条片，断了杨靖菲在娱乐圈的生路。
　　骂人的、不尊重前辈的短片倒没什么，要命的是有一条饭局的短片，她极尽风骚之能事，脱了衣服露出吊带衫，而更要命的则是最后一条，短片内容是，在酒吧她围坐在一堆人当中，而那堆人涉嫌吸毒。
　　这就尴尬了，近年来，监狱风云之娱乐圈吸毒屡屡有大咖亲身出演，无论杨靖菲有没有吸毒，随之而来的信用崩盘则是必定结果。
　　后来，警方介入调查，后来，她无罪释放，但是未婚产女而不得嫁入豪门确是事实，吸毒事件她毕竟无法摆脱嫌疑，她的形象一落千丈，庄世乐的确断了她的演员生涯。

　　当林雅乐知道这些的时候她仍然坚持和庄世乐离婚，为了女儿的遭遇，林永志和李静都憔悴了很多。
　　林永志长叹：“你们在一起十年了吧，你这孩子一向主意大，当初你和庄世乐在一起，你不说，我们也只能假装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当初多担心，一颗心一直揪着揪着。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说离婚，我总以为离婚的事不可能发生在我女儿身上，但是如果你坚决你不回头，回来爸妈身边，爸妈永远支持你。”
　　林雅乐再次哭得稀里哗啦。
　　她决意离婚，张慧璇慌张了：“这么多年了，庄世乐他对你一直一心一意你是知道的，我知道这件事他一定是有错的，但是每个人至少都应该被原谅一次，更何况你们还有儿子，你不仅仅是一名妻子，你更是一位母亲，你儿子才2岁，你就忍心你儿子和他爸爸分离吗？”
　　林雅乐何曾舍得父子分离，可是她一见到庄世乐就会想起杨靖菲和死去孩子的惨状，她想，离婚是一定要的，否则她夜夜难安。
　　叶屿约了她很多次她都不见，还是林乐峰说，见一面吧，给他希望或者让他死心。
　　在那个咖啡厅，他道：“我支持你和庄世乐离婚，阿乐，这么多年，我一直爱你，和我在一起吧。”
　　林雅乐惊得打翻了咖啡，叶屿连忙叫服务员收拾，收拾完毕，他道：“阿乐，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你和我在一起，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林雅乐眼圈红红，“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叶屿道：“没经历过怎么知道不可能，任何感情都可以用时间去培养，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林雅乐道：“三十年了，我和他差不多三十年了，他和我在一起经历了所有的这一切，我想，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法再和任何人在一起。”
　　叶屿道：“我知道他现在不肯签离婚书，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也签了，难保他不会找别的女人，难道你要为他的过错也承担责任吗？”
　　他们不懂，他们都不懂，她对那个死去的孩子是多么的恐惧，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手也会沾染上鲜血人命。
　　她摇摇头，苦笑一下，“我听说你回来之前其实都准备和赵志灵结婚了，我想，她已经改变了很多，变得符合你的期待了，你和我在一起岂不是要你悔婚，所有的人都不会同意的。”
　　叶屿道：“我不在乎任何人，我只在乎你！”
　　她道：“阿屿，这对你不公平。”
　　叶屿看着她：“如果我说我乐意接受这样的不公平呢？”
　　她还是摇头，“我还是那句，我对你没有感情，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变故欺骗你也欺骗自己。”
　　他认真道：“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我，但我愿意等你。”
　　她摇头苦笑：“我已经够不理智了，想不到你比我还不理智。一个人的等待是没有意义的”

　　叶屿的这一番心思当然会告诉林乐峰，以争取他的支持，可是林乐峰仍然不同意，并且把这消息告诉庄世乐。
　　“我的好妹夫，你的地位岌岌可危啊，先是楚浩骢透露他仍然喜欢林雅乐，我想你不会不记得我老板当初五百万珠宝的大手笔吧，如果不是我拦着，你都还没有资格做我的妹夫，现在，叶屿为了林雅乐在一起抛弃准备结婚的赵志灵，这一次，我还该不该帮你？”
　　庄世乐当即就去找叶屿算账了，他不顾那是珠江新城高档写字楼，去前台登记拿卡立刻就冲上去，把叶屿公司的前台吓得不轻，叶屿打开办公室的门，瞥他一眼，“进来我办公室吧。”
　　关上门，庄世乐的拳头就招呼过去，他现在和叶屿势均力敌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打赢叶屿，叶屿稍稍侧身握住他的手把他按在沙发，“坐吧。”
　　庄世乐吼道：“叶屿，你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别想林雅乐会和你在一起！”
　　叶屿占据主场优势，十分好整以暇，“哦，这么说你已经对林雅乐毫无办法才会来找我咯？”
　　庄世乐满心烦躁，简直是哭求：“我已经够焦头烂额了，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叶屿道：“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敢说太多刺激他。
　　倒是庄世乐先软下来：“不要这样，不要再刺激她了，我真怕林雅乐突然就跟你或者跟其他人走了。”
　　叶屿愠怒，嘲讽道：“那是你活该。”
　　庄世乐道：“难道我就不冤枉吗？我和杨靖菲根本什么都没有，为了避嫌娱乐圈和影视公司我都不干了，就因为她的一念之差你们一个个都要来毁掉我的家庭，凭什么？”
　　叶屿好笑：“你应该去问杨靖菲。”
　　庄世乐道：“就算我们不是朋友也算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人，你一个打算结婚的人突然抛弃未婚妻去纠缠别人的老婆，感情如此不稳定，谁会信你？”
　　叶屿看着他，很想说我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很多人相信我，可是他突然发现一切都太迟了，林雅乐已为人妻为人母，而透过林乐峰她也大概知道自己的事，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可能她只是觉得自己是哥哥的朋友而已，就算如今她遭逢变故，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信任？
　　他总是觉得赵志灵很傻，傻到他也终于答应结婚，这段时间她正开心努力地工作，幸福地期待着几个月之后的假期他们要结婚，一旦他反悔，她会怎么样，而他又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爱恨情仇吗？
　　最重要的是，林雅乐的生命里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过客，她从来没有允许自己去打扰她。
　　他对庄世乐说：“时间在你那里，我知道我机会渺茫，一切都由林雅乐决定，不是吗？”
　　庄世乐不敢相信：“这么说你答应我了？”
　　叶屿摇头：“我只是必须要承认，如果我插足你们，艰难程度应该会超乎我想象，旷日持久，其实她根本没想过以后怎么办，这一点是你的机会。”
　　庄世乐愣愣地看着他，他苦笑：“不用谢我，来日方长啊。”

　　是啊，来日方长，他怕什么？
　　他们有儿子，就算她毅然决然要离婚，她顾忌儿子，赶不走他也不敢禁止他看儿子。
　　庄乐斌依旧天真无邪，虽然感知到父母之间诡异的气氛，却也依旧笑呵呵，庄世乐为免林雅乐反感，晚上根本不敢逗留太久，哄儿子睡了，在她问出“你什么时候签字离婚”之前，早早回去隔壁房子。
　　连日来的神经已经绷得很紧，而叶屿的这一番话却好比救命仙丹，让他更加明白，除非他死，否则没有任何情况能够让林雅乐离开他！
　　所以晚上，他去她的房子，哄完儿子睡觉他也不回去，林雅乐也不理他，起身回房间去。
　　庄世乐抓住她的手，她一瞬间惊呆了，立刻就甩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他发起蛮来，抓住她的两只手就把她按在墙上：“阿乐，你告诉我，我们现在算什么？”
　　林雅乐声音平静：“你把离婚书签了，我们就没关系了。”
　　庄世乐道：“怎么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
　　林雅乐眼睛蓄满泪水：“我害她丢了一条命……”
　　庄世乐道：“那只是一个意外，要错也是我的错，我求你，不要拿我的错惩罚自己。”
　　林雅乐心灰意冷，别过头不看他，“很晚了，你回去吧。”
　　庄世乐不回答，他的头低下去吻在她脸上。
　　她猝不及防，一把推开他，蹲在墙下哭起来，庄世乐不管不顾，再次吻在她脸上。
　　林雅乐自欺欺人，推开他，坐在角落抱着膝盖，低下头，“你走！你走！”
　　庄世乐好懊悔，他知道自己过于急切了，可是他实在管不了这么多，蹲下抱着她，“阿乐，阿乐，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真的很累，我想了很多，可是我还是说服不了我自己，我是不会放你自由的。你不能因为这一次的意外而否定我们近三十年的一切，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我求你，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林雅乐抬头，满脸泪水，“可是又有谁原谅我？”
　　庄世乐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阿乐，你像以前一样，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倾注了小半生心血的家庭一个机会。”
　　她的眼泪不断地流，他心都碎了，趁她分心之际抱起她回去她房间，她突然被抱起，直到他放她在床上的时候才敢动，立刻扯起大被子盖住自己，厉声喝道：“你走！你走！”
　　庄世乐岂肯放过这个机会，爬过去就要扯开她的被子，她动作也快，瞬间就起身冲出房间，来到大厅打开大门，“走！”
　　庄世乐满心烦躁：“我不走！林雅乐你不要忘记，我还是你的丈夫！”
　　林雅乐只有一个字给他：“走！”
　　庄世乐道：“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不肯想一下我们的儿子！你就真的要逼着我或者你自己离开儿子吗？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林雅乐没有什么反应，只还是倔强别过头，站在门外，以冷漠的姿态想要再一次赶他走。
　　庄世乐也看着她，两人默然无言，一阵冷风吹过，他才注意到两个人都只是穿着睡衣，而她脸色苍白，他是真怕她冻着了，想着明天再慢慢和她说，便侧过身：“你不愿意我留在里面我就不留了，天气冷，进去吧，不要想太多，我要你进去好好休息。”
　　林雅乐不看他，走进屋子想要关门，却突然感到头昏眼花，她勉力抓住门柄，不自觉低下了头，庄世乐一直注视着她，见她这样立刻就扶住了她：“怎么了？”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她支撑不住，想要跌坐地下，幸好庄世乐支撑住她：“阿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控制不住自己，庄世乐连忙抱起她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只是用手抚着额头，咬着牙关。
　　呵，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倔强，比起他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她从来很懂得借助女人的身体小问题对他撒娇痴缠，可如今她竟然不肯多说一句话多看他一眼！
　　“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她脸色苍白，只咬紧牙关摇头，他道：“不怕，不怕……”
　　她突然“啊”一声，弓起身捂住肚子，他问：“怎么了？肚子疼？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仍旧摇头，不过眉头已经没那么紧了，他无奈，起身倒一杯温水过来，“喝水，这里有没有医肚子痛的药？”
　　她摇摇头。
　　是了，他们在别墅的时候都只是备一些清凉茶跌打油之内，因为年轻健壮，并没有备那些药品，在这里更加不会有了。
　　她没有那么痛了，神情稍稍舒缓，他把水杯递到她唇边，就着她让她喝下去，她并没有抗拒，乖乖喝了。
　　他放下杯子，坐到床边，替她盖好被子，她软弱无力，抗拒不得，他叹一口气，“为什么突然不舒服，明天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脸色仍旧苍白，眼神迷茫，估计还是头晕无力，他道：“你看，如果我们分开了，谁来照顾你？”他自嘲地苦笑，“当然，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是最美的时候，哪怕我们结婚那么多年人仍然有很多人喜欢你，可是那些人怎么可能不会介意你已婚的身份？没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完美的人，一旦在一起了，他们的想法不会改变吗？”
　　她已经闭上眼睛，可是显然太过虚弱无力，她皱着眉，抿着嘴唇，并未睡觉，他继续道：“就是你，我们相识小半辈子，在一起也那么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们的确很恩爱很甜蜜，我们的斌哥都两岁了，你很爱我，为了我和孩子，你放弃了很多机会，我自问这小半辈子只为你一个女人付出，可是你是不是也有不满意我的时候？你不满意我有时候工作太忙，你不满意我做某些生意，你不满意我和某些人来往，很多很多。”
　　他不想她又想到杨靖菲，便转移话题：“老婆，三十年，十年，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我想我的每一个十年都和你一起度过。我和你说过，我人生最初的记忆和你有关，两三岁的时候，我们几家人在一起，我人生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我要阿乐妹妹’，我希望，这一句话，就是我的一生。我求婚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一句话，你答应了。”
　　他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浑然不觉她眼眶通红蓄满泪水，他低低一笑，躺下轻轻抱着她，“还有我们的第一次，其实我想高考完之后我们就去旅游，可是我爱你，我忍了。”他笑了笑，好像很不好意思，“我们，我们在一起，我和你经历了很多事，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我？我们说好了的那么多事都还没有做呢，我们斌哥马上就要去读小小班了，我们要一起接他上学放学，我们一起教他学习，生活，我们要带他去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
　　他摸着她的小腹，“我们，我们还要生一个女儿，给斌哥一个妹妹，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动了动，不住地啜泣，而他也眼睛通红，“阿乐，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很委屈，可是，十年，接下来的十年，也请你给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睁开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再一次忍不住，俯身吻她。
　　她的身体在他身下微微颤抖，给了他最大的鼓励与诱惑，他加了力道，一边吻一边扯开她的被子和衣服。
　　林雅乐道：“不要，我不要。”
　　然而她没有力气推开他，他已经吻在了她的脖颈上，贪婪地撕咬吮吸，一路向下。
　　她不能这样，偏转头，碰到他的左手，一口咬住他小指下面的骨头和肌肉，他“啊”的一声，非常吃痛，却也不敢乱动，由着她发泄。
　　她牙齿好，不知怎的发了蛮力，他都感觉她咬到骨头里了，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喊：“阿乐，阿乐，好痛，好痛。”
　　流血是一定的了，她似乎用尽全力，现在虚脱了，只有一点点力气流眼泪，他痛极，抬手一看，好家伙，上下两排十个牙印深入他那一块小肌肉，牙印口在一丝丝地渗血。
　　他不顾得处理伤口，仍旧抱着她，“阿乐，你可以哭可以闹，你打我骂我，可是你不要不和我说话啊。”
　　良久，她尤有泪痕，不过情绪总算平复，“我很累，我要睡觉。”
　　他如逢大赦，简直要喜极而泣，“好，睡吧，睡吧。”
　　她的声音仍然轻轻而沙哑：“我不可以，不可以……”
　　他想要听她说下去，不过她没有再出声了，细细思索，他突然泪流满面，“老婆，老婆，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