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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东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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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景灵肚子越发大了,张良除了去神农堂以及墨家新据点议事之外,大部分时候都陪着她。此刻正兴奋地竖起耳朵贴在景灵肚皮上聆听,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灵儿,孩子刚才又动了。”
景灵被他这表情逗笑,戳戳他额角,“呆瓜,七个多月,孩子都成型了,能不动吗。”
张良看着她有些浮肿的双腿,心疼地在她腿上轻轻推拿按捏,“灵儿辛苦了。”景灵轻叹,“这阵子胖了不少,总是觉得肚子胀胀的,腿脚都不利索了,肿成这样都没脸见人了。”
“那正好,以后没人打灵儿主意,子房也能安心了。”省的那刘季老往这边跑,送些什么鱼啊肉啊滋补药的。
这是什么话,景灵挑眉,“你这意思是真觉得我胖了丑了?”
“哪里,夫人现在珠圆玉润,更具丰韵,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张良说完还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然后在她如玉的颈窝里蹭了蹭,双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景灵靠在张良肩上按住他的手,面色羞红轻吟出声,“哎呀别闹,一会儿失火了。”之前景灵就有胎位不稳的现象,担心伤到孩子,俩人一直同寝却未曾行周公之礼。
不理会景灵的推搡,张良又在她胸口蹭了蹭,闷声道,“这里也越发惹人怜爱了。”
只觉得身体发软,景灵赶紧打掉他的手,“别再撩了,到时候我们都得难受。”
张良这才轻轻拍了拍她隆起的小腹,“不疑啊不疑,爹爹和娘亲可被你整惨了,”说罢起身朝书柜那走去,取了一册卷轴,“这经书记载的故事甚是精彩,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子房说故事给夫人听,顺便给咱即将出世的不疑做做胎教功课。”
景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上眼轻道,“行了,赶紧挑有趣的说。”
连着说了四五个故事,见怀中佳人依旧没有睡意,张良轻点她鼻尖,“还不休息,明日可就没精神去看热闹了。”景灵朝他靠了靠,“好啦,我只是想醒着和你多待一会嘛。”
第二日,张良带着景灵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墨家那几个,尤其是盗跖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这…景灵姑娘,一转眼都要做娘了呀,哎,寒冬将至,可我的春天似乎还很遥远。”
还有雪女,她拉着景灵的手,说了句恭喜,还说若是女孩儿,将来教她跳舞,盗跖也不甘心地说,若是男孩就将自己一身盗王之王的本事教给他。
见墨家一群人说说笑笑,这农家的刘季也不甘寂寞,“景灵妹子,你……”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半天,摸摸后脑憨笑,“那个,苗婶就快回来了,你注意身体。”
景灵笑着应他,又发现儒家那两位当家没来,还有流沙也没来,想想也对,这次不过是探查嬴政的东巡之路,他们估计也不屑,其实她本来也不想出门看什么热闹,张良说有好戏,非拉着她出来散散心。
“那下面的事就拜托诸位了,”张良朝着他们作揖,然后牵着景灵的手,“灵儿累了吧,那边有处云亭,我扶你去歇会。”
景灵其实一点儿也不累,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朝众人道别后顺从地随他去了。
在石凳上铺了张软垫,张良扶着她坐下,“莫要受凉了,”又从袖中拿出一些吃食,“也别饿着了。”
见他如此细心,景灵心中感动,她没想到的事,他全想到了。
张良又搓搓她的手,“唔,似乎还差个暖手的捧炉。”见他一副面面俱到的样子,景灵笑骂,“这才刚入冬,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
谈笑间,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高亢的号角声,大有不响彻云霄不罢休的架势,嬴政东巡开始了。
“灵儿,咱们就在这看着,此处不远不近,视线甚佳。”张良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定是你又安排了什么戏码。”
果然,嬴政在重兵拥护下慢慢走向那艘叫蜃楼的巨型船只,本来好好的,可是不知怎的,其中一个士兵突然倒下,于是偌大阵仗排列下的士兵宛如搭好的木牌被推倒一样一个接一个倒下,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不知谁还趁乱说了句,兵败如山倒,大抵如此了。
不过训练有素的秦军很快稳住局面,可这出师不利的情形足以使得嬴政心情差到极点,毕竟是折损了天家颜面。
而当他正要登上蜃楼的时候,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一阵烟雾,带云雾散去,竖立在蜃楼上的一面秦军旗帜已被打穿。
嬴政勃然大怒,周围跪了一群人,他在那边怒斥着什么,景灵听不到,但多少也猜到了,“这就是你说的好戏,这么闹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就像一只老虎,此刻被惹毛了,办起事来就方便更多,要的就是他不肯罢休这个效果。”
景灵俏皮一笑,“我以为你会把他比作龙。”
“龙是何物,子房未曾见过,这嬴政害怕死亡,畏惧王权落入他人之手,一味求仙问药寻找长生之法,不过是个凡人罢了,但不可否认,灭六国而一统天下,他确实是古往今来第一人,”说到这里,张良拥住她的肩,“他功绩灼灼,却未能与民休息,不肯施仁政,这番霸业注定不会长久,不过嘛,功过是非后人自有断论。”
“他坐的那个位置,实在太寂寞了,不过,你难得对嬴政生出这么多见解。”景灵握住张良的手。
“秦国命数不久矣,难免心生感慨,走吧,此处风大,咱们回去从长计议。”
……
回到农家据点,先前一行人都已到达,此刻正酐畅淋漓地高谈阔论,见张良和景灵来了,纷纷夸他好计谋。
张良只是拱手,“各位过奖了,这才是开始,日后的事还要我们齐心协力,嬴政这次东巡虽说是体察民情,更重要的是寻求那长生不老药。”
此时门外缓缓走入一老夫人,“其中有一味叫丹砂的药,用量适当可安神,可那皇帝近年来大量服食,而世人鲜少有人闻其毒性,他依赖丹药,虽然看似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实则体内越来越虚,实在自取灭亡。”正是离开两月有余的苗婶。
景灵见到她很是亲切,“苗婶,您回来了。”苗婶也不向众人问好,直接轻拽着她到边上坐下探了探脉,点点头,道了声还不错,然后直接大咧咧地朝医庄走了。
墨家众是第一回见苗婶,难免疑惑,刘季爽朗地笑笑,“苗婶向来独来独往,此次祭拜故人刚回,大家不要见怪。”
之前听苗婶提过自己夫君病故,是以她专研医术,想必苗婶是去祭拜亡夫了。思及此,景灵还是决定去陪陪她,张良看出她的心思,“灵儿想必累了,诸位容子房先送夫人回去休息。”
一路上,景灵很是纠结,“子房,苗婶回来了,今后你还住医庄吗?还是咱们一起回儒家的据点。”虽然很想和张良待在一起,可是又担心苗婶不乐意,毕竟这地方不是他们的,如果真要走,她又担心自己挺着肚子不方便。
“都听夫人的。”张良歪头一笑,很是乖巧。
景灵眼珠一转,“那你在庄外搭个草棚得了。”
“夫人舍得?”
“或者去找刘大哥一起睡。”
“除了夫人,子房不习惯与他人同寝。”
“不是说都听我的吗,你这死相。”
暖洋洋的日光将俩人说说笑笑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