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同人原创Burry》板克

6、05：情愫

　　他做了一个梦。
　　或者说，这不算是一个梦。
　　他能听见周围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周围风，但是他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他甚至能听见吟诵的声音，每一个单词都是如此清晰。
　　“We now commit his body to the ground.”
　　“Earth to earth, ashes to ashes, dust to dust.”
　　“In the sure and certain hope of resurrection to eternal life.”
　　那是宣布死亡的祷告词。
　　我要死了吗？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远离地面，在一段距离后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想挣扎着起身大喊，大声宣布这一切不过是个可笑的恶作剧。
　　他驱动着身体里每一处神经，但根本毫无用处。
　　明明能触碰到微风，明明能闻见百合花香，但是他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他无能为力。
　　“晚安，约翰。”他听见夏洛克在他耳边低语，温柔而甜腻。
　　“我爱你。”那人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夏洛克的气息慢慢消散，他离开了他。
　　他还未来得及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周围响起了铲土的声音，铁铲狠狠地撬进地面，扬起沙土，覆盖到他身上。
　　那股土腥味狠狠刺激着他的鼻翼，他甚至想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但是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承受来自泥土的重量。
　　身上的分量越来越重，布满身体的每个角落。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声音也渐渐模糊。
　　他必须醒来，否则他将永远沉睡在这黑暗里。因此他用力挣扎，用力嘶吼。他想睁开眼，哪怕见到一点光明。
　　但这才是真正的绝望，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他被宣布死亡，无法反抗，无法挣扎，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被黑暗蚕食。
　　那点可怜的氧气正在被抽走，他感觉到胸部被挤压，窒息感越来越清晰，连同哀嚎的力气也全部丧失。
　　我要死了。
　　他慢慢融进黑暗，慢慢丧失意识，慢慢走进死亡……
　　“约翰！约翰！该死！约翰！”
　　“约翰华生！醒过来！”
　　华生猛得被人拽起来，那人捧着他的脸，额头贴着额头，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约翰，看着我——我是谁？”
　　“夏洛克，夏洛克福尔摩斯？”华生涣散的目瞳开始慢慢对焦，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很好，你是谁？”
　　“华生，我是约翰H华生——等等！夏洛克，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华生猛地推开夏洛克，慌忙得如同做错事被抓住。
　　“这好像是我的房间。 ”夏洛克躺回去，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你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
　　“Well，这是个误会，夏洛克——”
　　“我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误会。”
　　华生感觉自己无论如何解释，只会让情况更加混乱。于是他下床，去拉遮盖阳光的厚重窗帘。随着“哗啦”一声，清晨的光铺天盖地涌了进来，照亮了屋子每一处角落。
　　“夏洛克，昨天事情我还没有原谅你，你——”华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边转头边陈述着昨天的事，等他完全转过身来时，他愣住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华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退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走出厨房。
　　夏洛克躺在沙发上沉思，而玛丽则安静的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摆弄着手中的洋娃娃。
　　这种感觉到很像一个家，妈妈爸爸和孩子——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华生喝了一大口咖啡才压下自己内心的慌张。
　　约翰H华生，你要冷静，你只不过是和没有穿衣服的同居人睡在了一张床上而已，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好。
　　华生长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一些，坐在餐桌前打开伦敦日报，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约翰叔叔，今天你会陪玛丽去找哥哥吗？”玛丽探出头，问正在低头看报的华生，后者慌忙抬起头：“会——当然会。”
　　“太好了，等找到哥哥我就可以把这个钻石送给他了。”
　　“钻石？”躺在沙发上的夏洛克猛地睁开眼，“你刚才说钻石？”夏洛克站起来，走向玛丽，“你从哪里找到的钻石？”他的语气像在质问犯人，步步逼近。
　　华生在夏洛克吓哭小姑娘之前将夏洛克拉到一边，“夏洛克，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你们在哪里找到的钻石？街道，医院，还是面包店？”
　　“等等，夏洛克，你为什么会对钻石这么感兴趣？”
　　“我在五个已经去见上帝的流浪汉的胃里也发现了这些钻石，或许你那位可爱的小朋友能告诉我这些该死的钻石哪里来。”
　　“夏洛克，她只是个孩子，你不该这么吓她——”
　　“我明白，她只是个需要别人保护，不懂世界险恶的孩子，而我只是个有着高功能反社会人格、不关心他人、不令他人喜欢的人？”
　　“夏洛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我只是在陈述他人的观点。”夏洛克转身重新躺回他的沙发，背朝着他的同居人。
　　华生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他清晰地告诉自己要说点什么，否则自己和他的距离将会越来越远。
　　“夏洛克——”
　　“约翰叔叔，我们还要去那个白色的马那里吗？”玛丽拽了拽正欲开口的华生，后者连忙蹲下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今天不去那里，去诊所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哥哥——”华生站起来为小女孩围上围巾，“我们今天一定能找到你哥哥。”华生看了眼夏洛克卷曲在沙发上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两人仿佛背道而行，没有任何一方愿意转过身来喊住那个让自己心念的人。
　　直到听到大门缓缓关上的声音，夏洛克才转过身来。
　　“路克拉伦登街附近的诊所…… ”他盯着繁杂花纹的天花板做了个决定。
　　他站起身，房间里还残留着咖啡的余香，视线所过每一处仿佛都有华生的影子。
　　他清晰记得昨晚他走进房间看见那人躺在自己床上的感觉——那种想把那人拆骨入腹的感觉。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不能再陷进去了，无论是当初的红胡子还是现在的约翰华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