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染卿》听雨闻格桑

14、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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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震宇集团总裁闫震被杀了，墨子卿的证人也不必再做了，她知道是701为了防止麻烦而灭的口，可是抓不到人也等于白搭。
　　“保护工作到此结束，谢谢你的合作，改天出来喝一杯。”程峰与墨子卿握手。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谢谢。”
　　“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
　　“那我就多说一句，阿卿，有些事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但日子还得过，来日方长，不怕没有为徐警官报仇的机会。”
　　“我知道。”
　　“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说话，大家兄弟部队，都会帮你的。”
　　“谢谢你阿峰，走了。”
　　墨子卿转身刚要出门，就听见隔壁屋有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喂！你开罚单站到一边去开嘛，挡着个马路，我不用开车呀？”陆显仁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抽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臭小子你还敢说，刚刚差点撞到我啊。”一个身穿□□的同事气哄哄的在旁边摩拳擦掌。
　　“喂警官，香港有法律的，我技术差，碰到你车子，你大不了告我不小心驾驶，让你扣八分够了吧？你告我什么？袭警？有没有搞错啊！麻烦你看清楚第374条道路及交通条例，再来告我吧。”
　　旁边的交警明显是忍了又忍。
　　“哎不用了，你叫你上司来跟我说吧，额，什么督察呀警司呀警长的都可以呀，去吧。”
　　“你小子别嚣张啊！”做笔录的警察一拍桌子。
　　“哇！你威胁我呀？我投诉你的！”
　　“你！”
　　“我怎么样？”
　　墨子卿站在门口笑了半天，程峰看着她：“你认识？”
　　“朋友。”
　　“你还有这种朋友？”
　　“干我们这行，什么朋友都得交啊。”
　　“行了，我帮你搞定，请客啊。”
　　“没问题。”
　　程峰拍了她肩膀一下，走进去跟刚刚那个做笔录的警察说了几句话，警察点点头。程峰看着陆显仁：“有人保释你，看看笔录没什么问题，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保释我？谁呀？”陆显仁显然很意外，看看程峰，又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门口：“怎么是你呀？”
　　“我说我是特意来保释你的，你信吗？”墨子卿依然靠在门边。
　　“这个可以信。”
　　“少贫嘴，赶紧签字，走人了。”
　　御记茶餐厅。
　　陆显仁看着满桌子的小点心有点儿郁闷：“我说，好歹我也是刚从局子里出来的人，就请我吃这个呀？”
　　“从警察局被保释出来你还有功了？我这是补请前两天答应你的那顿饭。”
　　“那就更过分了，你不应该请我吃大餐吗？”
　　“大餐你个头啊，我们这小警察的薪水才几个钱，你也真够黑心的，照你的标准吃一顿，我一个月都别想开荤了。”
　　“那我请你，我有钱。”陆显仁笑的时候特别好看。
　　“用不着，我还怕ICAC（廉政公署）请我去喝咖啡呢。”
　　“一顿饭就喝咖啡，他们廉署真是闲的蛋疼···”
　　墨子卿伸出食指指着陆显仁，后者马上改口。
　　“好好好不说了，吃就吃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下次我请你吃饭，你不许推脱，我保证，一定把费用降低在ICAC忽略不计的程度上，OK？”
　　墨子卿笑了。
　　701又消失了，墨子卿从此开始了与701的战斗，她在大飞的坟前发过誓的。
　　伤情最是晚凉天，只是墨子卿伤的不是情。
　　701消失后，墨子卿动用了自己在美国所有的关系，力求找到701的行踪，只要是701出没过的地方，她都要亲自去一趟。虽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但由于她的插手，致使701精心策划的计划失败过很多次。
　　就这样过了一年半，队长熊键也不得不注意这个总是破坏他发财的小警察了，于是吩咐手下去查墨子卿的背景，当得知她和另外两个孩子曾是教官的养子女时，熊键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一个一网打尽的计划诞生了。
　　墨子卿再一次回到香港，这已经是第六次无功而回了。
　　段暄总是劝她：“算了，这都一年多了，你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这么耗费精力，你会斗不过他们的，听我的，马上调整状态，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
　　于是墨子卿想了很久，决定接受上司的意见，只是，她从来没有放松过对701的追捕。没多久，墨子卿因她出色的办案能力，以及优秀的升级考试成绩，正式升为高级督察，兼任反毒组副组长。
　　墨子卿当警察的第六个年头，师妹若男没有出现在师兄和师姐面前已经半年了，她和林夕倒是经常见面，谈论着若男似乎从香港消失了，即使每天发E-mail，但都有如漂流瓶一样石沉大海。
　　“不用担心，若男不管在哪里都会照顾好自己的。”林夕看着墨子卿发愣忍不住说道，“玩累了自然就会回家了。”
　　墨子卿没有接他的话却说起了别的：“师兄，你的身体还好吧？”
　　“老样子，没关系的，每天吃药都可以控制。”
　　“只能用药物维持吗？”
　　“不是挺好吗？”林夕笑了。
　　“我在美国认识一些医生，对心脏领域很有建树，不如我找他们帮帮忙，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有用的话，你早就让我去了，不是吗？”
　　“···”墨子卿难过的低下头，的确，当年她在美国时就一直托人打听林夕的病，只可惜这是先天的疑难杂症，就算是保养得宜、小心周到，最多也活不过四十岁。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看着她难过的表情，林夕也只能尽力安慰。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墨子卿笑了，却还是难掩悲伤。“还记得当年在美国分别时我说的话吗？一晃十年了，我还记得我说，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师兄，你说过会永远在我身边的，不许食言啊。”
　　“寿数天定，何必自扰。”林夕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我们是亲人，心在一起就好了。”
　　林夕的病这么多年也没能根治，如果他有办法治好自己的病，早就向墨子卿表白了，他知道自己难享常人天年，所以他宁愿在喜欢的人身边默默守护。
　　这天中午，墨子卿开着车去中环买芙蓉糕，这家老店做了几十年了，生意一直很好，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拎着袋子刚准备转身上车，就听见不远处人声鼎沸。
　　“警察，站住，再不站住开枪了。”
　　只见从东边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络腮胡须，身上穿着褶皱的牛仔衣裤，手中握着一把尖刀。周围的人群四散开来，混乱不堪的场面下，一个小女孩和妈妈被人群冲散，正不知所措的哭喊着妈妈，而持刀歹徒正向她跑来。
　　就在歹徒的手伸向小女孩之时，眼看情势危急，墨子卿手臂一撑从车子上滑过去，来不及将小女孩抱走，只能一把推开。
　　歹徒见挟持不了小女孩，也只能顺势一手勒住墨子卿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尖刀，抵在了墨子卿的颈动脉之上。
　　“赶紧给老子让路，不然我就杀了她！”
　　后面的警察追上来，立刻严阵以待，纷纷用枪指着歹徒，为首的人恰恰是前段时间保护过墨子卿的程峰。本来抓贼不成反而让他劫持了人质，这麻烦可闯大了，可当他看到歹徒手里的人质时，顿时笑了。
　　“笑什么？赶紧给我准备一辆车，还有钱，我要跑路！”
　　程峰索性放下枪，装进了枪套，旁边的同事大惑不解，瞪着眼睛看着他。
　　“头儿。”女警陈三元提醒他。
　　程峰示意手下人别说话，笑看着歹徒：“你真以为你能走得掉吗？”
　　“什么意思？你到底笑什么？”歹徒大惑不解。
　　“那是因为你太不长眼了。”墨子卿也笑了。
　　说着直接掰开歹徒拿刀的手指头，用力一撅，只听‘嘎巴’一声脆响，小指被掰断，伴随着痛楚声传来，墨子卿又抓住匪徒的手臂来了一个背跨，放倒之后立刻有警员上来将其拷走。
　　匪徒到最后也弄不明白，一个过路的为什么能把他制服。
　　“我去！好身手啊！”陈三元伸出大拇指。
　　墨子卿只是笑了一下。
　　“没受伤吧？”程峰让手下把嫌犯押回警局，走向墨子卿。
　　“你说呢？还笑。”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这点小场面，你抬抬手就搞定了。”
　　“你这人，我替你抓贼，你立功受奖？公平吗？”
　　“谁让他这么倒霉，碰到是你呢。”
　　“哎我说，我怎么觉得就跟我欠你似的？”墨子卿勒住程峰的脖子。
　　“没有没有，这回算你帮我，晚上我请。”程峰赶紧赔笑。
　　“这还差不多。”墨子卿放手：“哎，你手下这些人，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啊？”
　　“我已经正式调到西九龙RCU（重案组）了，不过WPU的同事总不能都跟着我调过来吧，所以呢，上个月刚把大兵挖过来，你认识的就我们两个了。”
　　“哦，恭喜升迁啊，也不提前通个气儿，瞒我这么久。”
　　“我找的着你吗？你这一年到头才在香港待几天哪？我哪儿逮你去？”
　　“行行行，是我的错，真是的，斤斤计较。”墨子卿指着刚刚‘牺牲’的芙蓉糕：“不过为了帮你抓贼，我可是牺牲不小啊，你得陪我。”
　　“知道啦，财迷。”程峰招呼手下去买芙蓉糕了。
　　陈三元走过来：“头儿，你们认识啊？”
　　“给你们大家介绍一下，墨子卿，国际刑警。”程峰招呼组员。
　　“原来是同行啊，怪不得身手这么厉害呢。”陈三元蹦过来：“墨警官，你这一身功夫是在哪里学的？可不可以也教教我呀，我好想像你一样厉害呢。”
　　“额···”
　　“求求你了。”陈三元拉住墨子卿的手来回摇晃。
　　程峰看着三元笑了：“我们组的这个疯丫头，是出了名的假小子，你还别说，一般的小毛贼还真打不过她。”
　　“额，好啊···”墨子卿无奈的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