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挖主角墙脚的一百种方法》秋水微澜

43、告白

　　吃饱喝足，云凛拉着萧月，靠坐在院子里看风景，说悄悄话。

　　“我现在已经是筑基七层了，很快，在三年之内一定能够筑基完满，说不定还能结丹，到时我就可以自己御剑带你飞上天了。”云凛这样承诺道。

　　“嗯，好，我等着那一天。”萧月笑着点头，又道，“你可不能自满。多少修士在筑基完满这一关蹉跎数十年。天赋重要，机缘也重要。但若是迟迟未能结丹也不需要担忧，凛儿你啊，是大有福运之人，天道定有厚报于你。”

　　“知道了。”云凛也没有不耐烦，很认真地听了，“小画你懂得真多，如果你也能修炼就好了。”

　　“嗯？”萧月轻轻地将手覆盖在云凛的手上，安慰地道，“我现在也过得很开心。”

　　“可是，我不愿意失去你。”云凛情绪低落地把一旁的花都揪了下来，“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

　　萧月黯然：我也想和你长长久久啊，然而……

　　“如果有办法让小画你能修炼，你会改变你的初衷，踏上仙途么？”云凛紧张地问。他并不是对魔君晋卿的功法不感兴趣的。虽然那法子阴损，但是如果……如果挖他身上的灵根，以他的灵力供小画修炼，这样该没有问题了吧？

　　云凛刹那间如醍醐灌顶，这样的念头如魔音一般，出现了就甩不掉……

　　然而，萧月却摇了摇头。

　　“众人皆妄。天下怎么会有没有代价的好事？若我能修炼，怕是得付出我不能承受的代价。”萧月望着云凛，坚定地说，“我觉得我现在很好。”

　　“可是……”

　　“别说了。”萧月转身望着远方，目光深沉如夜，“我不强求，但也不屈服。”

　　云凛一怔，居然忘记了说话，他有一种冲动，他想告诉萧月，他找到了能让他修炼的法子，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萧月是不会同意。不但不同意，还会让萧月恼了他！

　　“我会很好的。”萧月转头对云凛微笑，“也许有一天会去寻求我的道，到时我一定告诉你。”
　　云凛张了张嘴，艰难地说：“可不可以不要等？”

　　“嗯？”萧月不解地看着云凛。

　　“现在就去寻求你的道，不行么？”云凛抓着萧月的一只手，急切地道。

　　“我并不着急于此。”萧月眨了眨眼睛，另一只手覆在云凛紧握着他的手上。

　　“你不修仙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你合籍呀？”云凛本就为萧月的固执而着急，听到萧月的话，心里话就脱口而出。刚说出口，云凛就知道自己似乎闯祸了，紧张地盯着萧月，就怕萧月会生气。
　　萧月被吓到了，眼睛不受控制地瞪大了几分。

　　合籍？他没听错吧？云凛哪儿来的想法？居然要和一个不能修炼的人合籍？这样于他有什么好处？再说，玄天宗内那么多美艳女修，云凛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想到要和男子合籍？！

　　云凛真想甩自己两巴掌，但是木已成舟，萧月可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这时要掩饰也来不及了。既然如此，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云凛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双手，轻轻搭在萧月双肩上，一脸郑重地说：“小画，听我说，我可是很认真很认真地要和你合籍的。”

　　“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想和我合籍？”萧月很快恢复了淡定，疑惑地问。

　　“因为这样……”云凛低下头，飞快地在萧月嘴上亲了一下，“我喜欢你啊。”

　　萧月惊恐地捂着嘴巴往后躲，眼睛睁得更大了。

　　他他他这是……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轻薄了？！

　　“你不喜欢么？”云凛很受伤地说道，“在后山的时候，我可是天天都想你。你知道么？被虎王袭击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怎么去迎敌，而是紫芝不能丢了。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你。师傅知道我历练的时候还不专心，一定会骂我找死。”

　　萧月眨了眨眼。说实话，他真的不讨厌这个亲吻。云凛虽然行为不妥当，但这个吻却没有掺杂任何欲念，干净得如最纯净的朝露。

　　然而，萧月并不认为云凛真的喜欢他，也许是少年成长时的绮想，刚好同龄人中与他最亲近的是自己，云凛才会把不该有的想法加诸于他的头上。无论如何，这样的喜欢是最经不得考验的，可能一次分别、一言不合就会消失无踪。他如何敢把这样的感情当真？

　　萧月虽然有一个少年的身体，他的心却早就经历过沧海桑田，实在不敢轻易踏足情爱，何况还是云凛这样一个少年人不成熟的成长萌动？

　　可是直接拒绝，未免太过于伤云凛的自尊，萧月心下有了计较，寄望于时间能冲淡云凛的绮想。
　　萧月再次眨了眨眼睛，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疑惑道：“我也喜欢莫道长和景宸长老，也要和他们合籍么？”

　　“什么？”云凛蹦了起来惊叫，“你喜欢的是大师兄和师傅？”

　　话刚脱口而出，云凛知道自己又犯蠢了，急忙补救：“不是这样的喜欢，是……就是……”云凛急得抓耳挠腮，就是说不出是怎样的喜欢。可怜他情窦初开，自己的心绪还没有整理好就暴露在心上人面前，周围又没有可作参考的人事物，一时间竟是将自己逼到了死胡同里。

　　“不是这样是哪样？”

　　“就是……就是没见到会思念，会想和你亲近的……这样的……喜欢……”

　　“你离开这里不会想景宸长老他们么？不想在景宸长老膝下承欢么？”

　　“啊？”云凛明显被萧月绕晕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所以呢，思念、亲近一个人是人之常情，因此便要合籍的话，那就太奇怪了。”萧月带着揶揄地说，“反正我不懂为什么喜欢就要合籍。”

　　“……”云凛觉得自己被萧月的歪理说服了，但这不对啊，可他一时间也说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干瞪眼。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静思堂吧，不然景宸长老可要找你了。”萧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修炼的时间可要到了。”

　　云凛知道不能呆下去了，闷声闷气地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再来！”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萧月看着云凛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孩子长大了，开始知慕少艾了。”

　　只是倾慕的对象有点歪，这该如何是好？

　　这边萧月的烦恼，云凛完全不知晓，他还沉浸在气恼当中。一时恼恨自己笨嘴拙舌，说不清楚，一时又叹息萧月如此聪慧却没能猜到他的心思，可是转念一想，这不该啊！他还记得当初萧月还与他谈起过道侣，他该知道他的意思才对！

　　云凛心念电转，如遭雷击，脸色不由得白了。

　　萧月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想到这，云凛神思激荡，恨不得立刻就跑到萧月身边质问为何如此糊弄他，若他不愿意，只说便是，难道他还能为难他么？可他心里分明又是知道，萧月是有充足的理由的。

　　萧月不知如何对待喜欢他的云凛，云凛同样不知道如何对待拒绝他的萧月。

　　装作不懂胡混过去，对哪一个都好。

　　云凛如此纠结，不过是不愿意接受萧月居然会拒绝他而已。

　　他还记得多年之前，萧月突然出现在思过峰上那一天。那个晚上，萧月把自己的至关重要的秘密连同他的性命交付到在他的手上，满心满眼都是为他打算的心思，为此，云凛一直觉得在萧月心目中自己一定是不同于别人的，他从没想过萧月会拒绝他的情意。

　　云凛浑浑噩噩地回到静思堂，远远地看见景宸和长宁在静思堂前说话。

　　“不行！外面魔族横行，即使在受保护的城镇也未必是安全的，云凛修炼至今，还未出过宗门历练，如何能去？”景宸连连摇头，话语里激烈的反对让云凛回过神来，赶紧止住脚步。

　　“师叔，正是如此才应该让云师弟出去。云师弟不可能一辈子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他是忘机峰的传承香火，如果莫师弟三人在战场上有个好歹，云师弟却还未成长起来，如何担当传承重任？”长宁姿态恭敬地长揖到地，口中却据理力争，“望师叔成全！长宁以性命担保，必定让云师弟平安归来！”

　　“你是未来一宗之主，如何能为了云凛损伤？”景宸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云凛的方向道，“过来，师傅有话问你。”

　　云凛远远便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忐忑不安地上前见礼：“师傅，长宁师兄。”

　　长宁见了云凛，温温和和地对他一笑。云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转眼看景宸。

　　“师傅有话请问。”

　　景宸上上下下打量了徒弟一遍，觉得自己把当年的黑瘦小子养成如今这般玉树临风、品貌上佳，也是殊不容易，越发不舍得让他出去。但他心里面清楚，徒弟不离开自己就得不到历练，得不到历练，永远都无法独当一面，害的还是自己徒弟。

　　“徒儿，你长宁师兄欲带你出山走一趟，你可愿意去？”

　　“出去？”云凛瞬间转忧为喜，外出历练是他一直渴望的事情。本来在练气十层他该有一次和宗门师兄弟结伴出门历练的机会，但恰逢魔族入侵，他们这样的练气期修士遇上魔族不过是送人头的份，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宗门禁止练气期修士出门历练。云凛甚是担心找不到筑基的契机，幸好他有万法归一诀的帮助，灵气积累甚是雄厚，悟性也不差，在耐心打磨剑招的时候那个契机猝不及防地降临，让他在师傅的护持之下顺顺利利地筑基。

　　现在云凛筑基七层，看着离结丹还远，但有万法归一诀的帮助，筑基十层也是这几年的事情了，他如何不想外出多积累些经验？

　　“宗门五年一度招收弟子的考核本该在去年举办，但是路途坎坷遥远，又有魔族入侵，很多待选弟子没法到达宗门。去年我不在，没人替师傅分担此事，现在我回来了，自是把这件事补救一二。我已得师傅手令，明日出发去将各城滞留的待选弟子带回宗门接受考核，重启收徒盛典。”长宁在一旁耐心地解说，“云师弟，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