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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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丽芙三岁的生日起，每一年康马克都会让全家人聚在一起共进早餐──丽芙十一岁的这一年自然也是不例外。
康马克、怀了孕的恩雅、柯普雷、格兰妮、丽芙排排坐在大长桌，奥斯卡正式加入了费奥纳骑士团，并未继续借住在阿尔斯特国王的行宫、没有参与这场性质相对私人的聚餐，取而代之是家庭的「新成员」，也就是丽芙的未婚夫弗克麦亚力出席。
餐桌上，几乎没睡的丽芙精神却是比格兰妮好，甚至好上太多了。
她感到精力充沛，甚至有些坐不住，与之相反的是胃部饿得发痛，忍不住又多吃了好几大块的培根，这一景惹来恩雅好几枚不认同的眼色，丽芙动作因为心虚而慢了一拍──又或许是因为今天凌晨她与弗克发生的插曲已经传到了恩雅耳中所致？
弗克护送她回到寝室的沿途中可撞见了不少红枝骑士团的成员。
孤男寡女、女方披着过于大件的披风且隐约可见披风之下仅仅是一件质料单薄的白色睡衣、两人浑身湿透且形象狼狈……如果不是两人都有婚约，这件事只怕是越传越难听。
有外人在，格兰妮忍住一个呵欠，双眼湿漉漉的，拿着手绢擦拭嘴角，第一个结束了用餐，接着转头艳羡忌妒的盯着大快朵颐的丽芙。
有些女孩初潮过后体质会出现些微改变，例如不再能像过去一般无节制的饮食、体型变得更加丰腴──格兰妮便是如此，因此也到了烦恼身材的年纪。虽然此时审美不若后是这样严苛，但格兰妮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外貌有着绝对的自信与自恋，因此无法接受自己身上有任何一点不匀称的部位。
「丽芙，别吃这么多，会发胖的。」有个食欲极佳的妹妹在身边对格兰妮来说无异于折磨，那些平日可以吃到的食物此刻看着分外好吃诱人。
丽芙尽可能放慢速度，她平时就吃的多，今早却像是饿了一整天──配着汤吞下了口中的食物，「可是我吃不胖。」
「你太坏了！」格兰妮半个身子都贴在妹妹身上，手则开始捏着丽芙的双颊，「别吃了──」艳羡忌妒之后，格兰妮感到有些受伤，丽芙确实吃不胖、还发育这样好……格兰妮一直说不出口的是，对于自己身材要求这样苛刻有过半原因都是因为丽芙。
丽芙扭着头挣扎，格兰妮让她没办法进食了，「不要捏了，我还没吃饱……」
格兰妮自是不肯放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丽芙的皮肤似乎又变得更好了？触手柔顺细腻，外观则是看出一点赘肉──格兰妮忍不住又多捏了好几把，但语气也从隐隐怒气到了调笑，「坏ㄚ头，你忍心让自己姊姊难受吗？」
丽芙委屈的嘟着嘴，「姊姊忍心让妹妹肚子饿吗？」
「你已经吃的比平常还多了！」
「但是我今天觉得很饿。」
柯普雷在一旁憋着笑说：「我看你是早晨运动太久所以饿了──」
恩雅放下了水杯，成功阻止了柯普雷肆意的发言，「格兰妮、丽芙，墨妮夫人没陪着你们，你们就敢这样胡闹了？」
康马克豪爽的大笑，「好了，恩雅，别对孩子们太严厉，不过就是我们家人间私下的聚会，让他们尽情的玩吧。」转头又对弗克说：「弗克，你也看到了，丽芙还是个爱胡闹的ㄚ头，往后你得多包涵些。」
丽芙笑嘻嘻的，完美演出了康马克口中的爱胡闹形象，至于对坐的弗克也非常配合，亲昵又认真的握住丽芙搁在餐桌上的手，「康马克，你话说得太严重了，我认为丽芙相当乖巧，就是还小，偶尔调皮些。」
此番告白接收到的最值白的反应是：格兰妮偷偷朝丽芙摆了个鬼脸。
如此而已，没有更多表示了。格兰妮乖巧的坐回自己的位子，难得没有因为弗克的表演而明目张胆表现出自己的不喜。其原因无疑与用餐前弗克送的礼物有着莫大的关系。
就像当初米达麦柯根作为丽芙的未来姊夫会在物质上尽可能讨好丽芙，弗克也深知这个道理，这一次除了丽芙的生日礼物，格兰妮也得到了与寿星一样款式的「贿赂」，绸缎长裙外罩着紫色薄纱，蕾丝绣花做工细致，领口袖口处装饰的珠宝则昂贵的令人咋舌。
收了弗克的礼物，再加上弗克今日剃了胡子修了额前的头发、衣着干净修整，格兰妮再不能理直气壮的对他表示厌恶了──起码在近期都是如此。
早餐便是在这般愉快和谐的气氛下进行着，唯一出现的插曲是接近尾声时费奥纳的副团长迪卢木多突如其来的拜访。
「丽芙，我替安格斯带来了妳的生日礼物。」丽芙眼神微动没有反驳，所有人都没有察觉，迪卢木多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一份，语气有些不确定，「这是我准备的，生日快乐。」他过去还从没想过这点，每每都是替安格斯送礼，因此现下不免有些尴尬，他听了科南的建议送了价格普通的首饰还有一本拉丁文抄录的历史书，不确定丽芙会不会喜欢。
「谢谢。」丽芙拘谨的收下礼物。
奥斯卡不在，爱情痣在格兰妮身上再一次有了影响，格兰妮红着脸对迪卢木多说：「迪卢木多，你这几天也是住在我们这里吗？」性格单纯的格兰妮这句话问得相当顺口，没办法，这些年迪卢木多在森庆节也就是丽芙生日的前后一段日子必定都是住在阿尔斯特的行宫的。
但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这话实在不该问出口。
丽芙和柯普雷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苦笑，今非昔比，就是费奥纳骑士团与康马克国王关系冷淡时迪卢木多都能与康马克保持良好关系了，但因着康马克对安格斯的顾忌，康马克对迪卢木多也冷淡起来了。
迪卢木多有些尴尬，不只是因为格兰妮又一次因为迪卢木多额头上魔法印记的影响，康马克则因为格兰妮的一句话不得不对迪卢木多递出邀请──好在迪卢木多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不了，我待会就得回去，还有些事情得处理。」不拒绝还得了？奥斯卡怕是会与迪卢木多闹翻。
有事情得处理──
这话听着像是托辞，但过不了多久，丽芙便发现这其中道有半分的真实了。
「你们听说了吗？艾弗……她竟然跟自己的情.人私奔了，想不到她是这种女人……」
迪卢木多短暂的出现与急促的离开带来了正是这一惊人的消息──芬恩的妻子艾弗女士与人私奔了。
宴会上，旁人说话声都相当大，艾波娜得以尽情的继续表达自己的看法：「我听说了，是个费奥纳骑士团的骑士，这可能性很大，毕竟有这样多的相处机会。」
「是吗？我怎么听拔莎说对象是艾弗的表哥？」格兰妮与好友交换着讯息。
一边的墨妮夫人只看了他们俩一眼便又不再搭理──只要别太大声，在这一场合上，女士们有闲聊八卦的权利。
再说，此时的宴会又有几个人不去谈论这件事？
这些年费奥纳的人与阿尔斯特国王走得很近，可以说这场宴会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招待芬恩，然而芬恩却是缺席，由副团长迪卢木多代理，莪相、高尔几个芬恩的心腹也未出席，显见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回到丽芙这边，她依然专注在对付食物，这对于她来说是无数场宴会轰炸下少有的有趣之处。
丽芙身边的艾波娜、格兰妮持续着二人的话题：
「拔莎？她说的话怎么可以信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你怎么不多问问奥斯卡呢？」
艾波娜的话惹来了丽芙的眼神──艾波娜畏缩的避开了这个年纪略小的女孩犀利的眼光，丽芙这些年变得太多了，但在这之前这位丽芙公主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傻子……她压下了心中那一点心虚与愧疚，继续怂恿格兰妮，「奥斯卡肯定知道不少消息。」
丽芙仅仅是犹豫了一秒钟便决定不涉足其中。
格兰妮也该自己学着去应付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事物了。
另一边，格兰妮只是天真不是真的傻，「问奥斯卡？我不认为他跟我聊这些事。」
「怎么会？奥斯卡一直以来对你最顺从了，只要你问他必定会说。」
「但奥斯卡是芬恩的孙子……丽芙，妳怎么了？」
站起身的丽芙对自家姊姊露出了客套的笑容，「我吃太多了，出去外面走走。」
格兰妮又恼又无奈的瞪了丽芙一眼，在桌子底下扯住了丽芙的裙襬，「你哪时候吃的不多了──别给我乱跑。」
丽芙四下看了看，想到了一个理由，弯身贴耳对格兰妮说：「弗克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去看看。」
格兰妮恍然大悟，夹杂着厌恶与庆幸、失落，继而对丽芙说：「你快去吧，我不会跟人说的。」
在不远处一直注意着丽芙的马库斯望着丽芙离去的背影，问格兰妮：「丽芙要去哪里？」这同样是艾波娜好奇的，不知道方才这对姊妹窃窃私语些了甚么。
马库斯好一阵子都没有拜访他们、而是与费奥纳骑士团一起行动，此刻格兰妮见了，倒没有原先这样厌恶了──弗克、马库斯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原先在格兰妮来说不分轩轾，但这阵子与弗克相处时间长，这时候的弗克很可能又在宫里的角落与任何一个女人厮混，回头看马库斯便显得和蔼可亲。
但不代表她会因此泄漏和自己妹妹约定的事，「女孩子都有自己的麻烦事，你别一直多问。」
艾波娜旋即反应过来、瞬间失去了兴趣──就是女性每个月都会有的东西，没什么值得稀奇。
马库斯则是懵懵懂懂，但也隐约一是到了些甚么、点头不再追究了。
……
离开了宴会场的丽芙决定回到房间提早休息，她未成年，也完成了任务、拿够了生日礼物，中途离席并不会显得无礼。
想不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弗克──还有被他压在墙边亲吻的侍女。
是醉得分不清左右了还是刻意选择这条路让她这个未婚妻难堪？
此时不是探索这一问题的时候，丽芙也躲不开了，长廊就这点宽度这点距离，丽芙一个转角就这么撞见也无法回避，干脆理直气壮的冷着脸站在原地等待那对男女结束。
被压在墙上的侍女丽芙是认得的，是他们阿尔斯特人而非弗克麦亚力从伦斯特带来的侍者，而对方自然也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公主，原先陶醉的脸色瞬间闪过慌张、得意，弗克因着怀中女性脸色的变化而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喔，丽芙？亲爱的公主，你要回房休息吗？」
果然还是这么油腔滑调──正是因为弗克的态度，丽芙那一丁点的受伤瞬间消失，但不悦依然还在。
丽芙淡淡的说：「弗克，你醉得不成样子了，否则你应该找一片树丛而不是在走廊上解决。」说着，走上前拿出手绢擦拭未婚夫脸上的胭脂还有食物油渍，对着侍女说：「接下来我来负责照顾我的未婚夫，你可以离开了。」
你来负责──侍女眼底写满了不信与嘲讽，就是个十岁的女孩，又怎么能代替她完成这位贵族所需要的任何要求……但在丽芙强势的眼神压迫下，她的理直气壮一点一点的消失，更多了几分不安，最终低下头匆匆离开。
驱赶了所谓的情敌，丽芙没有表现出一点得意之情，神色冷淡的收回手，弗克却是恋恋不舍的握住，大手紧紧包覆住女孩的，弗克问：「你生气了？」
丽芙没有看错，弗克询问中掩饰不住得意。
果不其然，弗克的一番举动正是想要激怒她吸引她的注意力，「我一直猜想你会出来找我，看来诸神还是眷顾我的……让我们把刚才那姑娘给忘了，今天早晨还有许多事没完成呢。」
真以为她的情绪是这么好摆弄──她可不会让对方如意。
弗克的唇压了下来，她并不是甚么都不懂的天真女孩，不是傻呼呼的闭着嘴巴顺从，而是主动张嘴、舌头探进对方口中挑.逗着试探着。
这个吻并没有甚么美好或者恶心的部分……她想着，试着去呼唤去揣摩心底波安被压抑着的精神，她发现波安跃跃欲试。
征服他、让他为你倾倒。
征服他、征服他……
心底喷涌出的情绪不断袭击她那一点矜持──
趁着对方还在享受，窝在怀中的丽芙双手一撑、重重推下，让弗克麦亚力的背部撞在了墙上。
丽芙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和遗憾，理智逐渐回笼，勾起唇，「亲爱的，你该回去大厅了，我的父亲正在等着你。」
弗克脑袋空白的半晌，被打击的热情使得他情绪有些焦躁，「你驱赶我……母神，难道你在戏弄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弗克试着激怒她，「我这是知道了，所以你害怕了──没错，我早该想到，你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孩子，甚么都不懂。」
「你说我不懂做.爱？」
弗克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是长辈教导晚辈那般，「丽芙，不要一直以伶牙俐齿掩饰自己的无知，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会引导你，让你我都感觉到快乐……」
丽芙漠视弗克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直到弗克动念要解开她前襟的绑带。
她推开对方的手，不是欲拒还迎，动作相当坚定，语气义正严词，「我不害怕，既然未来都要嫁给你，那么我怕这些事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弗克麦亚力，你不会忘了我们连订婚仪式都还没举行吧？如果你想要发泄你那恶心的欲望，你可以去把侍女找回来，随便找个树丛，而不是在公众场合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弗克哈哈大笑，沿途又走过一个小厮，视线几度网他们这儿瞄了下，但气氛可怕，小厮赶忙离开。「是谁在早晨投怀送抱？又是谁刚才在挑.逗我──」
「不过是个亲吻。」她挑起眉毛，「不是吗？」
『不过是个亲吻』
这句话无疑是激怒了弗克，「你以为你是甚么东西？」
「我是强国阿尔斯特的王女！」她气势不减，一字一句的说：「就凭我是康马克麦克雅特的女儿，你需要阿尔斯特的支持以维持自己在伦斯特的地位，同时，你也迷恋着我，否则你为甚么愿意浪费时间等待我成年、又为甚么愿意迎娶我？」
她话说完的同时，手腕也被死死的紧握住──力气大的几乎要弄断她的手。
弗克的眼底瞬间充满了野性与嗜杀的血性，这是一个上过战场杀过无数敌人的男人，也是一个将女人视为玩物的男人。丽芙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
如果她此时退却，那么她将会输掉所有的竞赛。
没必要恐惧。她告诉自己。
弗克嗓音透着危险的沙哑，「迷恋你？就凭长相如此平庸的你……」
丽芙嘴角依然噙着笑，「弗克麦亚力，放尊重点。」
弗克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巴，弗克的脸越贴越近，带着混浊浓厚的酒气喷在她脸上。
「不要试着激怒我，小公主，你不过就是有个公主名分还剩下甚么──」
「弗克麦亚力，你这是在做甚么？」是迪卢木多，这位性情高尚的骑士三两步上前，扼住弗克的手腕，迫使伦斯特国王的兄弟放手。
迪卢木多肃容，气势与手劲带有弗克不容忽视的怒意与警告之意，「离开丽芙，否则我会将你的无礼行径告诉康马克。」
弗克麦亚力唤回了一些理智，但不愿简单示弱，「离开？你倒不如劝劝康马克，让他不要把女儿嫁给我。别忘了，到底是谁对于这门婚事表现得更加热情！」
迪卢木多加大了手劲，「而你也需要婚事圆满自己对于权力的追求──尊重你未来的妻子，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杂碎，你又是这位公主的甚么人？情.人？」
迪卢木多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尴尬，「收敛你无耻的言谈，弗克麦亚力，你已经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了。我迪卢木多.奥迪纳早已立下了盖许，会保护妇孺而不是冷眼旁观。你真要如此无理取闹，我们可以约定时间在众人的见证下决斗，我会捍卫丽芙公主的名声。」
弗克麦亚力冷哼，甩开迪卢木多的手踉踉跄跄地离开。
丽芙望着未婚夫盛满怒意的背影，心中有些疲惫，起码自己的任务达成了。
「丽芙，没事了、你安全了……」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像是要将自己的勇气与力量传到她的身上，但又顾忌着甚么很快收回，「往后我会替你注意不让弗克麦亚力靠近你，你也尽可能不要自己一个人行动……」
丽芙抽回思绪，注意到迪卢木多不安且手足无措的神色。
真是个过度温柔的人，分明不是自己的错，却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我没事，迪卢木多，我真的没事。」她笑了笑。
迪卢木多半信半疑，「如果你愿意，让我替你向康马克说──」
「不需要，真的。如果真的不合适，也该是我自己去向父亲求情。」现在反倒是丽芙成了安慰对方的那一位，「你知道，他其实也不是多么糟糕的对象。」
确实──在这件事发生前，迪卢木多也这样认为。
弗克不只是个性格豪爽的战士，也是个聪明人。至于风流成性这一点，每个贵族骑士都有自己的风流史，只要懂得尊重体贴妻子，迪卢木多认为对于女方来说都是不错的婚约对象，毕竟终究是政治联姻，无法有太多追求。
但弗克麦亚力今晚的表现与他过去的认识全然不同。他推翻了原先的想法，对于这门婚事不再看好。迪卢木多说：「不要逞强，你今年才十岁。」
丽芙正要说甚么，但迪卢木多抢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只十岁，安格斯告诉我你记得前世的记忆。但请不要因此独自承受所有压力，任性的让自己做个无忧无虑的十岁女孩，不好吗？」
丽芙眨了眨眼，压下了涌动的情绪。「事情没有你想得这样糟糕，我认为弗克麦亚力今晚只是喝高了。」
事情原由怕是只有丽芙、弗克两人知情，而丽芙又是最为清楚的那一位，如果不是她内心深处波安的那一面挑逗了弗克，事情也不会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丽芙忍不住生出调侃之意，「迪卢木多，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想嫁给弗克麦亚力，你愿意帮我吗？」迪卢木多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等待她说出自己的难处，她却是不认真的说道：「你愿意带我一起私奔吗？」
迪卢木多顿时面红耳赤，但话语坚定，「丽芙，我知道这个婚约让你倍感压力，但逃避自己的责任不是个正确的方式。」
「你不是希望我任性的做个十岁的女孩吗？」
迪卢木多叹了口气，「请不要拿这样认真的事情开玩笑，丽芙，一旦你真的跟在我身边，你的名誉全毁，要是再遇上自己倾心的对象你该怎么办？──去吧，找一天与你的父亲认真正式的进行讨论，如果康马克不相信，我会作为证人帮助你。」
果然。她笑出了声，「我玩笑来着，再说了，一个女孩怎么去议论自己的婚事？」迪卢木多还想深究，丽芙赶紧转移话题，「别说这个。我忽然想到，你今早撒的谎真是不堪一击，我立马就识破了──你今天早上送的礼物中没有一份属于安格斯的吧？」迎上迪卢木多的视线，丽芙拿出自己压在领口之下的项链，「安格斯提早送给我了。」
迪卢木多承认，「那份礼物是伊恩的，你知道他如今不方便见你。」见到丽芙神色黯然，迪卢木多有些踌躇该不该说下去，他一直知道丽芙与伊恩的感情极好，但康马克不只因为当时费奥纳骑士团被困在洛赫兰魔法宫殿的事而迁怒于伊恩，更因为意识到伊恩对于小女儿的影响过大因此将伊恩调职，红枝骑士团的职务则由伊恩的兄弟代替。
「说下去。」丽芙要求。
「他……他听说了康马克在为你议亲，很关心你。」
「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迪卢木多对此有些懊恼，「我告诉他，伦斯特王的兄弟弗克麦亚力是个极好相处的对象，对你也相当照护……丽芙，这是我的错，我该早点看透他。」
说的一副这个对象是他替自己找来的。丽芙笑着无奈的摇头，问：「伊恩还好吗？」
「很好……」伊恩的两个年长的儿子先后加入了红枝骑士团与费奥纳骑士团；妻子则是在前不久怀了孕……迪卢木多细细地说着，一面观察着丽芙平静又掩饰不住真切怀念之情的侧言，忽然打住话题，忍不住问：「──那么你呢？」丽芙停下脚步，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丽芙，你还好吗？」
丽芙则是静静地望着对方，深邃的、不容忽视的关切与温暖洋溢其中，嘴边则是反射性的回答：「自然不错。」
两人很快来到了丽芙房间的门口。「到了，谢谢你的护送，骑士大人。」不知怎么的，她脑中出现了奇怪的联想：就在同一天的早晨，护送她回房的人是弗克麦亚力，而晚上却成迪卢木多。
两者带给她的感受看似没有差别，却又有着极大的不同。
迪卢木多的笑容依然灿烂和煦，令人安全备至，「那么，祝你有个好眠。」
你也是。她阖上门扉时在心中说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英雄救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