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识遥火》灵枢的素问

6、第六章 论狐狸血的妙用

　　我叫江陵，我现在写下的一切都是我即将忘记的。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遇到珈蓝。

　　死狐狸总是想着占人便宜，他长得倒挺好看，不过世界上最帅的人是我叔叔江晖，第二帅的，当然就是我咯。

　　死狐狸竟然告诉我他是我的情人，因帕森波！

　　柜子里有一个装着蓝方石的盒子，蓝方石的颜色和死狐狸的瞳色一模一样，该死，我不会是买给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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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清晨。

　　江陵走在人行道上，耳边还回响着川泽的话。

　　"没有类似遭遇的人。见过它的人，除了江先生都遇害了。"

　　"这种毒十分罕见。古籍里仅记载过一次，原料超乎想象，而炼毒者的一部分也是原料之一，所以这类毒的每一种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找到那个人，他的血可解毒。"

　　"你觉得有本事炼毒的人，会轻易地死去吗？"

　　怪物不是炼毒人，它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谢小安说，它体内存在着强烈的怨气，是那股怨气支撑着它的躯体。

　　菜市场内熙熙攘攘，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江陵忍受着一路刺鼻的鱼腥臭和大葱味，蹲到一个地摊面前。

　　摊主以为这个与人群格格不入的小伙子只是蹲下来系个携带，也就不埋怨他挡了自己的生意，小伙子却指着鸡笼子问："土鸡？"

　　摊主立马进入状态，打开鸡笼子拎起两只鸡翅膀，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土鸡的日常。

　　江陵对土鸡平时吃什么虫去哪里玩毫无兴趣，他问了价格，爽快地掏钱，摊主把鸡递给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土鸡的翅膀脏兮兮的，他难道要把它拎回去？

　　"等我一下。"

　　江陵起身去了菜市场附近的花鸟市场，买了个稍大的鸟笼子，回来把鸡往笼子里一装，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摊主懵逼地看着那只装进鸟笼的鸡，心想城里人真是越来越会玩了，养老公鸡当宠物。

　　从菜市场出来，路过一家快餐店，江陵想了想，走进店里，买了两份鸡肉卷打包带走。

　　也不知道死狐狸会不会像阿狸一样喜欢吃鸡肉卷。

　　躲着佣人和钟点工偷偷溜进卧室，江陵在地板上胡乱铺了一堆纸巾，把鸡笼子往上一放，再把鸡肉卷搁旁边，在心里默念死狐狸你可千万别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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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长的昏迷之后，江晖短暂地清醒过来，五脏六腑被侵蚀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不适，抓着扶手下楼，仔细地看着脚下。

　　一坨黄绿色的不明糊状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扶额，觉得大脑更加昏沉。

　　他这个聪明侄子的脑回路真是越来越清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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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绝了卧室的打扫，现在一屋子都是鸡味。

　　他失算了。狐狸的尾巴和肤色那么白，一看就是很少沐浴在日光之下的，他应该晚点买这些该死的诱饵。

　　江陵正对着落地窗而坐，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哼着童谣："有只小乌鸦站在大树叉，口里衔着一块肉味道顶呱呱，有只老狐狸来到大树下，馋得口水三尺长也想吃到它，都说狐狸诡计多，一点也不差……"

　　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面前忽然暗下来。江陵猛地睁开眼，日思夜想的死狐狸正站在自己面前，银发长袍，问："人类都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吗？"

　　江陵自然而然地反驳："我这是在背后吗？"

　　狐妖笑："少侠好胆识。"

　　说完江陵就后悔了，他现在有求于人，如何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江陵脸上堆起亲切和善的笑容："帅哥，你真是比徐公还美。"

　　狐妖满脸不屑："这不是废话么。"

　　"……"

　　江陵这才发觉，狐妖的眼睛是非常罕见的艳蓝色，不同于外国人的灰蓝或湖蓝，这种蓝色清新，明媚，犹如草原上刚被雨水洗过的晴空，可遇而不可求。

　　顾不上唇枪舌战，狐妖狐疑地看着笼子里打瞌睡的公鸡和旁边的鸡肉卷，问："你找我？"

　　"这不是废话么。"江陵还了一炮，神清气爽，说："没看见我准备了这么多诱饵。"

　　狐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眉眼弯弯，说："这也能叫诱饵？我用它诱惑你，你来吗？"

　　江陵再次审视了一遍面前的狼藉，死鸭子嘴硬地反问："我跟你能一样吗？"

　　狐妖哑然，片刻，他说："嗯，有道理，那我走了。"

　　"坐……请坐。"江陵笑眯眯地让座，自己另外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狐妖玩味地看着他。

　　江陵自知跟他打嘴炮肯定赢不了，于是放弃了周旋，直接开始谈判。

　　"那天晚上是你引开了怪物？"

　　"是。"

　　"为什么？"

　　"路过。"

　　"……"

　　江陵还以为狐妖早就盯上了自己是有什么大阴谋，不然怎么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引开怪物，还在那晚过来做出那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结果他就是路过。

　　这让江陵有一种怅然和失落，这种感觉十分诡异，打个比方，女生被屌丝搭讪的时候会觉得对方不怀好意内心会非常不爽，但如果没有屌丝搭讪又会很失落觉得自己没有魅力。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来找我？"江陵不死心地问。

　　"这不是你们人类的套路吗？"狐妖反而诧异地看着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什么的。"

　　……跑偏了。

　　回到正题，江陵问："是你把怪物搞成生化武器的？"

　　"差不多算是。"

　　"什么叫差不多？"

　　"我毒死了他，可我没想过他死后还会来找我报仇。"

　　江陵想起怪物那个样子，心想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折腾成那样。不过目前他最好先别关注这个，他继续问："你的血能够解毒对吧？"

　　狐狸的眼神有些复杂，"谁告诉你的？"

　　"书上说的。"

　　"你不可能看懂那种书。"

　　出于保护意识，江陵没有向狐妖透露川泽的存在，他回复："我天资聪颖，不行吗？"

　　狐妖摇摇头："真是看不出来。"

　　……又跑偏了。

　　虽然狐狸没有正面回答，但江陵以为他这算是侧面承认了，于是掰正话题，说："我要你的血，提条件吧。"

　　狐妖顺下眼眸，两弯新月眉微微皱起，像是陷入思索之中，半响，他给出了答案："还记得我上次的问题吗？考虑一下我，如何？"

　　"啊？"

　　"做我的情人。"
　　啊？死狐狸要逼良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