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悔不堕轮回》水露

24、情飞落花中

　　他好奇地拨开树帘一看:一个粉裙女子在万花丛中欢乐地随风旋转着，引来许多蝴蝶环绕在她身边翩翩起舞。女子美若天仙，体弱如柳，眉似流水，眼如秋波，一颦一笑都牵扯着梁秋生的心。

　　越来越多的蝴蝶被女子的美貌吸引，它们都纷纷朝女子飞去，环绕在四周。

　　女子挥舞着清风，香气四溢。她旁若无人地欢笑着，笑声如风铃般动听悦耳。梁秋生看入了迷，竟神不守舍地来到女子面前，轻声呼唤了句:“好美！”

　　女子回眸一笑:“这里确实很美！”

　　一句话点醒了沉浸在迷梦中的梁秋生。他一下子羞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只好尴尬地杵在那看着女子。

　　一时间，两人竟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啊！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花！”女子忍不住开了口，打破如此尴尬的局面。

　　“我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蝴蝶！”说完，秋生想摸摸围绕在女子身边的蝴蝶，可他一靠近，蝴蝶就散开了。

　　女子嬉笑着问他:“你喜欢蝴蝶？”

　　“嗯，即使它们有着像蛇一样纹理的翅膀。”

　　女子蹙眉道:“蝴蝶可比蛇美多了，而且蝴蝶不像蛇那般冷血。”说完，又补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坏人！这样描述可爱的蝴蝶！”

　　被女子这样一说，秋生感到有些惭愧，便急忙想转移话题:“小生不才。敢问姑娘芳姓大名？”

　　女子没有立即回答他，她思索了一会儿。

　　我还是不要告诉他我的名字才好！不然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让雷神知道我的行踪，然后俘我回去成亲。我可不要遭受这样难受的罪嘞！

　　梁秋生见女子一直闭口不答，以为是女子不想搭理自己，心中感到一阵失落:“天色将晚，我回去了！打扰了！”

　　“我叫何青鸢。”女子忽地说出一句。

　　秋生心生喜悦:“小生叫梁秋生，家住山脚下。家中只有我和爷爷二人，我们相依为命，以采药谋生。”

　　见女子低头不语，秋生便开口说:“你若不想告诉我，就别告诉我好了。我不勉强你。只是天色将晚，青鸢姑娘还是快快回家吧，外面不安全。”

　　“嗯，珍重！”女子抬起头来眼睛含笑地看着他。

　　“珍重。”秋生有些不舍地道别姑娘，可还是先行离去了。

　　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边走边想:真是可惜了，这一别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了。为何我就不多留一会儿呢！只是，我要说些什么才好？

　　而女子一直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想:为何我不告诉他我叫何春萍呢？为何不让他知道呢？唉，我那么喜欢他，可他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

　　接着，女子叹了一声气，然后幻化成一只粉色蝴蝶，随风飘去。

　　到了家，点着蜡烛，秋生将草药打点好之后，就到书桌上写了一首诗，边写还边回忆起今日在花丛中旋舞的女子，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一只粉色蝴蝶借着烛光摇摇飞了进来。秋生抬起头，吃惊道:“你怎么没回家？”

　　蝴蝶任性地朝着他飞去，最后亲了下他的脸颊。

　　第二天，梁秋生就早早起床上山采山药去了。蝴蝶从屋檐上飞下来，幻化成人形。她拿起秋生书桌上的诗来看，一看便脸蛋羞红。

　　梦里有佳人，一舞生春风。
　　彩蝶翩翩下，魂牵万花丛。
　　欢笑于耳边，萦绕在心头。
　　四目相对时，情飞落花中。

　　“这个梁秋生，能文能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呐！可惜家境贫寒，不然早就出头了。”

　　何春萍看着这首诗发呆了好一阵子，然后又自责道:“我怎么能老是想着他呢！人妖殊途，终归不能在一起的！他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会……”正想着，感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一看，就看到梁秋生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忘记拿这个了！”梁秋生不好意思地指着春萍手里的信。

　　“为何要随身携带它？”

　　“我想哪天能够再与你相遇时，就把这首诗献给你。但，但我没想到，你现在就在我的厢房里，看着我的诗。”

　　春萍眼神慌乱，心里小鹿乱撞:“你，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呼，他这样回答，说明他没有听到我刚刚的一席话。

　　“是说有没有听到你刚刚说你是妖的那席话吗？”

　　春萍手一抖，信掉在地上，她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梁秋生，头顶冒汗，脸色发白。

　　“青鸢姑娘不必害怕！我会替你保守秘密。”梁秋生笃定地看着何春萍说。

　　“你，你是我捡回来的那只蝴蝶吗？”梁秋生试探地问了下她。

　　何春萍点点头。

　　“那蝴蝶如此有灵性，像人一样，它是妖也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它是你。”

　　梁秋生想起昨晚蝴蝶还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心跳一下子加快。

　　何春萍大概也察觉到他在想昨夜蝴蝶的轻吻，脸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青鸢姑娘，我，我可以……”

　　“怎么了？”

　　“我可以向你提亲吗？”

　　“啊？不可以！”

　　何春萍被突如其来的恳求吓慌了手脚。

　　“哈？为什么？”

　　何春萍眼神暗淡地说:“我们相识才不过几天，你也只是贪图我的美貌罢了！”

　　“小生并不是贪图青鸢姑娘的美貌。只是小生从见青鸢姑娘的第一面起，心就再也不能平静下来了。我想，姑娘就是小生所要找的人。青鸢姑娘，你有我所想要的感觉。在我见姑娘以前，我并没有对别人有这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

　　“想起一个人会想笑，看到一个人也会想笑的感觉。”梁秋生真诚地看着何春萍，眼神纯情且动人，微笑时脸上还有个小酒窝。

　　何春萍被逗笑了:“我长得如此可笑？”

　　“不是这样的！青鸢姑娘你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无论是看到你还是想到你，我都会很开心。我想，如果能够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的一生也会无悔了。”

　　何春萍内心波涛汹涌，她再也不能镇静自己的情绪了。她用情地看着梁秋生，心里却在暗想 :“若是我没有骗他，告诉他我叫何春萍该多好啊！他对我那么真诚，全然不知自己被蒙在鼓里。”

　　内心挣扎了半天，何春萍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梁秋生此时感到有千万只虫子正在啃噬着自己的心。

　　“除非，你可以通过我对你的考验，我才可以嫁给你！”

　　梁秋生立即抬起头来恢复笑容，就像深潭里一只得救的小鱼。

　　“什么考验？”

　　“我限你在五日之内到达一个叫鬼门山的地方，去那崎岖不堪的悬崖峭壁上采摘一种叫回魂草的仙药，然后…”

　　“然后？”

　　何春萍有些不忍，可还是硬逼着自己说了出来:“然后把它浸养在你的血里，那是一种吃血才能重生的仙草。你一定要在五日之内把它带回来献给我。只要你通过了这门考验，我就答应嫁给你。”

　　“小生必义不容辞替姑娘去采药，但是，因此而下嫁于我，会不会委屈了姑娘。”

　　何春萍用衣袖挡脸笑了笑: “怎么会委屈呢？我见你也有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何春萍调皮道:“想笑的感觉。”

　　说完，何春萍拂袖化为粉蝶离去。梁秋生起先楞在原地，然后明白了春萍所说的意思后便是一阵傻笑。

　　另一边，小三正躺在床上，慢慢从一片混沌中醒来。醒来后，她摸摸肿起来的后脑勺，小声地嗔骂道:“好疼啊！真是的”。

　　然后她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四周:琉璃香瓦，厢房内摆设了好多娇艳鲜花，满目是五色斑斓的装饰，正前方还摆了一个裸女的屏风。

　　小三擦擦眼，盯着那个屏风没有表情地说道:“这里，该不会是妓院吧？”

　　“没错！这里正是妓院！”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端着水果走了进来，看着苏小三笑了笑。苏小三的嘴巴张得跟鹅蛋一样大:“你不就是那天被掳走的小丫头吗？遭了！我中计了！”

　　“不行，我不能再多留片刻！这里是妓院，我要保住我的清白。”小三赶忙起床，想穿鞋子却发现地上一片空空溜溜的。

　　“我的鞋子呢？还有！我的衣服呢？怎么只给我穿一个肚兜！还是大红色的！”小三抬起头来质问小丫头。

　　小丫头俏皮地笑道:“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这臭衣服难道不换吗？奶奶已经把那些衣服给扔了，你还是乖乖穿回女人的衣服吧！比较正常点！”

　　小三指着小丫头怒骂道:“你们这些古代人！居然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去干坏事！你们跟那些千百年后万恶的现代人有什么区别啊！”

　　小丫头有些不服气了:“你在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早就叫奶奶不要带你回来了！可她就是固执！你就像个疯子一样，真担心客人会被你吓跑！”

　　“你放心！我不会把他们给吓跑的！因为，第一个跑的说就是我！”小三一下子溜到门口，却不晓得古代的门怎么打开:“你是不是锁了啊！怎么打不开？”

　　小丫头被她逗笑得花枝乱颤:“你居然连门都不会开！还想跑！哈哈”

　　笑了一会，丫头严肃起来说:“就算你能跑出去那你跑啊！你身无分文，古里古怪地，要么就是沦为乞丐，要么就是因为你的这张脸被人要回去做妾！要么就是在这大冷天里活生生冻死或者饿死！你跑啊！你在这里有吃有穿，有我伺候，还有工资！你倒是跑啊！看你能去哪儿！”

　　听到这番话，苏小三倒是不摇门了。

　　难道，我真的要落魄到如此地步吗？我真的要成为一个妓女吗？不行，会有办法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现代，我要回去上海。

　　“小丫头，现在快给我沐浴！我要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