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追妻记》南后

2、二

　　由于桐溪的特殊性，她并不是在平常孕妇生产的产房而是医院最大的那间手术室。
　　妇产科过来为她接生的是有妇科圣手之称的朱主任，虽然窦医生也穿好了手术服但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他在生长过程中只是作为观察员站在一旁，预防突然发生并发症。
　　进入手术室后，桐溪的宫缩开始进入每十分钟一次的频率，她发出的痛呼和肢体上的挣扎越来越明显。朱主任在问过窦医生的意见之后，让助理医生和手术护士将她从手术床上架了起来，强压着痛得神志不清的桐溪在手术室里走动。
　　然而桐溪卧床许久，再加上痛了十多个小时，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只软脚虾，非但没有走起来，扭来扭去的反而累坏了架着她的两个医生。
　　窦医生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走到散落了几缕头发女鬼似的桐溪面前，将护士新拿来的手术帽套在她头上，“桐溪，你现在必须好好听我说。我是你的医生，你现在不是便秘，你是在生孩子，你睁眼看着我。”
　　被折磨得头痛欲裂的桐溪微微睁开了眼，看见一个弯着身子对她说话、头发灰白的老人，突然昏昏沉沉地得哭了出来。
　　“外公，我好痛……”
　　“孩子，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吗？”窦医生依旧扶着桐溪的脸执著地重复道，“我知道现在你很痛，你要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就点头。你现在是在生孩子，已经开到了八指，但还不够，所以你得再走走等到开到了十指再生，你越乖越快生下来。听懂了吗？”
　　桐溪无力地摇晃着头，这样一个轻微的晃头似乎都要把她的脑浆晃开。窦医生也蹙紧了眉头，一个意识不到自己是个即将临盆的女孩子怎么懂得配合。
　　“我的肠子要爆掉了，我不是要生，你们搞错了。”桐溪觉得生不如死，为什么医院的医生非要把她当孕妇，没男人怎么怀地了孕，“你们真的搞错了。”
　　窦医生此时让其中一个架着桐溪的医生半蹲着抱住她的身子，他抓着垂下来的那只手摸向她的肚皮，“桐溪，你摸摸看，这里有个孩子，你的孩子。”
　　自己的手被带着在肚皮上自上而下的摸了几个来回，桐溪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眼睛不自觉地更加睁开，低头看去，看见自己病号服下的小腹高高隆起。
　　这绝对不是拉粑的问题。
　　“看见了吗？你现在是个孕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要出来了才痛的。”窦医生的声音变得更加柔缓，似乎怕惊到了桐溪似的。
　　然而对于一个觉得自己是在寝室午休，痛醒却发现自己真的在生孩子的人来说，现场的所有一切都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可是清醒的时间很短暂，还没来得及再思考，又一波阵痛袭来。越发强烈夺人呼吸的剧痛让她的身子不由地往地上坠。
　　“生生生……你们说是什么就什么……快、快把它弄出来！”
　　朱主任见桐溪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招呼上几个助手将她架稳。
　　“现在，桐溪，你脚上用点力，走起来，多走走方便胎儿向下。对！走——走——走——！”
　　在一声声催促中，桐溪慢慢双脚开始用上一些力气，她已经没有余力再多问多想，全身被汗水浸透，脸上淌过的汗液混合泪液让整张脸看起来仿佛是被暴露在倾盆大雨之中。
　　手术室外，范妈妈在长椅前焦急地等待着，犹如五个月前的那次一样，来回的走动没能让她平静下来，嘴边开始无意识地呢喃着‘阿弥陀佛’。在范妈妈打过电话之后，李爸爸迅速放下手上正在批改的论文报告赶往医院。
　　刚赶来的李哲文还未安抚好妻子，窦医生就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范妈妈立刻迎了上去，“桐溪现在怎么样了？”
　　“她果然就像我上次大手术前说过的那样忘了很多东西，不过她叫了一个名字好几次，好像是pianpian还是bianbian什么的，你们知道是谁吗？”
　　“片片？难道是那个片片？”范妈妈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李父拍拍她的肩膀回答医生，“是的，她有个大学室友叫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