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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巴珠得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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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5日
斯尔曲整个把帐篷撤了下来,大的物件都送给了近邻。他只打点了一些细碎用品及路费。斯尔曲又分别给了我跟可尔琳一包东西,说是让我们留着备用。我想我们也实在缺点经济支持,自从进了部落以后出来,一直都是身无分文。
原来帐篷的地方成为了一片平地,只有那撇下的帘布与空荡的栅栏木。一切瞬间变得颓唐荒凉。
斯尔曲又从邻里弄来了一匹黑马,正在熟练地给其装上鞍韂。
“大山,你就做这黑马吧,我特地找来的,比较听话,不会闹别扭。”斯尔曲边装鞍子边跟我说。
那黑马的毛色还算可以,比较纯。马的肌肉看其来很也结实,的确是不错的马,希望它真的老实点吧。
“可尔琳就用那边的那匹白马吧。”斯尔曲对可尔琳说着,指了指栅栏另一边栓这的白马说,“那是以前是塔娜骑的。”
可尔琳点点头。我看那白马相较斯尔曲的红黑马矮一些,不过都很结实。马的鞍韂也装饰得很好看。
“我们只带这些吗?”我问。
“够了,下午顺利的话能到嘎啦了,到时候住店就是了。”斯尔曲说,“就是不顺利 ,也没关系,路上人家多,可以借宿。”
斯尔曲装好了鞍韂,拍了拍马颈和我说:“来,坐上来试试,大山。”
藏马比较矮些,但是都很肥壮。我上马倒是很轻松,试着拍马走了一圈,除了马体的一起一伏不甚舒适以外没什么异样。
“怎么样?”斯尔曲问,“还合适吧。”
“挺好,没问题,这马很听话的。”我笑笑。
“给。”斯尔曲把包袱丢了一个给我 ,说,“那么,上路吧。”说罢所斯尔曲翻身上了他那匹红黑马,他说这马是叫“黑炮”,怪有气势。我刚想提可尔琳是不是也得熟悉一下,却见她很熟练的上了那匹白马,执缰跟了上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是骑过马的。
“朝着西北方向这路走,出了这片盆地便是平原了,哪里就好走了。”斯尔曲率先驾马上前说。
我们跟上斯尔曲,向嘎啦前进。
一路上岩石灌木颇多,马跳跳走走的,渐渐让我感到了屁股的些许不舒服。我不时抱住马颈,双腿夹紧马肚把臀部抬一抬,以作缓解。长路下来,我被搞得很是难受,看可尔琳,却是坐得安然自若,神情怡然,与我反差极大,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这马背畸形了。斯尔曲在一旁看到,只是冲我笑笑,居然也不说什么。
这难受的感觉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爬上了平原处。
前方绿地绵远直接天际,我浓浓的绿在远处出化为一种蓝绿色,与碧空水乳胶合。
“大山,你试着跑跑看。”斯尔曲对我说。
他一路上都没给我指点什么,这会难不成又想看我笑话?我莫大山好歹也是个运动健将,这会让你看看吧。我心里如是想,大喊一声,力甩缰绳,马匹腾越向前,跑了起来。
这一跑可不了得,马的跑动和走的时候区别巨大,不仅仅是马体的起伏变化变大了,而且节奏也变了,马的身子好像在打着转转,我感觉只有自己的两条大腿留在了马身上,从臀部向上我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马的晃动牵得左摇右摆,活像狂风中给吹打的破挂布。这样下去,四肢非散架不可。
我好不容易把马给拉停了,伏在马背上喘着粗气。
斯尔曲和可尔琳都从后面赶了上来。
“你那么用力做什么呀?一下就跑那么快。”斯尔曲笑着说,“要是劣马,早把你摔下来了。”
我没好气地对斯尔曲说:“你整我,看我疼得……前面都不和我说说。”
“前面是先让你适应马背,必须自己去感觉,没什么好说的。”斯尔曲说道。
“感觉,天,你看我感觉成什么样了。”我叫疼地抚了抚腰背。
可尔琳在一旁响亮地笑了起来,声音很是动听,清如鸟儿的鸣叫。
如果是平时我听到这个声音必然是感觉悦耳舒畅,可现在,这笑让我徒添恼气,我愤愤地说:“笑什么笑!你倒是给我跑跑看。”我是第一次对可尔琳说了重话。
可尔琳稍稍整顿一下笑容,没有生气,对我说:“马儿也是有生命的,你要配合它才行,你跟它合不来,它也跟你合不来。”说罢可尔琳拍马向前,奔跑起来 。
我和斯尔曲都在后观望,她的确驾得十分娴熟流畅,马的步伐与我刚才跑的大有不同,让我暗暗叫奇。
斯尔曲对我说:“马有很多种步子,有长有短,同样是在跑,步子也可以不一样。”
听后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渐渐跑远的可尔琳,此时她已跑出了白来米。那马与人的影子在远方一晃一晃地。
忽而那马大抬起前蹄,半立起身躯,可尔琳没抓稳,前方脱手,向后仰去。可尔琳的身体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啊!摔了!”斯尔曲正欲驾马上前,却发觉有些异样。我也注意到,马背上虽然已无可尔琳身影,可草地上也没有啊,要知道可尔琳穿有塔娜给的红衣服,在绿草地上是很明显的。
那白马折身向我们跑回来,这下我们看清楚了:可尔琳是脱手掉下了马鞍没错,不过她并没有掉到地上,而是利用脚挂住了鞍韂,身子悬在马肚的一侧。
可尔琳再次翻起身子跨上了马背,驾马奔了回来。
“可尔琳有两下子啊!你女朋友比你强!”斯尔曲对我说,口中还余有赞叹之声。
“我哪比她啊!”我摊摊手。
“人家可是女孩子,还比你小。”斯尔曲笑。
“女孩又怎么样,小又怎么样,可尔琳她厉害的哪里只这个!她还拿石头砸……”我话还没说完,可尔琳已然驾马回到了跟前。她接起话说:
“说我什么呢!”可尔琳扬着眉,虽有笑意,却带着几分抱怨。
我略带讥笑地说:“说你不行啊!我刚才都没让马给摔哈!”说这我学着她扬起眉。可尔琳一听还真有几分不适的恼气。
“哈哈哈!”斯尔曲仰脸大笑起来,说,
“你们这对还真有趣!”
可尔琳被斯尔曲笑红了脸,待斯尔曲笑声渐平,可尔琳说:“这马不认我,刚才是故意摔我。”
“这下他肯定认你了,它知道它摔不掉你。”斯尔曲有补充说,“可尔琳骑马不错,和我有得比。”
可尔琳似乎刚被斯尔曲笑得有些生气,说:“只怕比你要好。”
斯尔曲又是大笑。
“行了你们!都会!就是不肯教我!”我在一旁忿忿地说着。
斯尔曲止住笑对我说:“嗯,大山,你驾马跑的时候要注意,感觉就像是在转圈子,你身子跟着马背一起一伏地向前画圈子,鞍子就坐住了。”斯尔曲腾出手来给我比划。
“这样?”我坐在马背上,抬臀试着动了一下。
“让你跟着马身子动,不是这样,等你跑起来就明白了!”斯尔曲用教唆的口吻说。
这时斯尔曲把马头驾到与可尔琳平齐,对可尔琳说:“可尔琳,我们来比比怎么样?”
“好。”可尔琳应了一声,立即拍马向前,同时口里说道:“追上我你就赢了。”
“驾!”斯尔曲也跑了起来,紧随在后。
这两个家伙,我心中咒骂,居然就这么把我抛下了。我心理十分不爽地抱怨着。不得已,我也驾马跟了上去。利用斯尔曲说的方法,虽然仍是不甚舒服,但是起码不再如先前般摇晃得不成样子了。
这样,我们一路驾马奔腾,一直奔出了平原,来到了一段丘陵地带。
时已至中午,我骑术不精,累得不行,可尔琳与斯尔曲一路上在我前方潇洒地来来回回,而我只能夹紧马身怯怯地跟进。我终于渐渐找到了一些感觉,甚至感觉骑在马背上也是那么有快感,这也许是许多人一骑上了马背就变得惬意的原因吧。
“再往前过了那个山坳口,就有个小村子了,有个店家。”斯尔曲朝我们说,并扬手指着。
“那可以打听到巴珠得尔了!”可尔琳说着,又拍马前进。似乎不知道疲倦。斯尔曲把马停了下来,等到我赶上他停在他旁边,他望着可尔琳背影摇着头说:
“我输给她了。”
“你不是追上她了吗?”我知道斯尔曲在已开始几百米的地方就追上了可尔琳,而且显得尤为轻松。
“我说的是她的精力,她看起来是那么有活力,一点也不累。我比不上她啊。”斯尔曲有些佩服地说着,然后也拍马前跃,给我抛下一句,“走!你可别被她给甩了!”
这话算啥意思!我看着远去的可尔琳,感觉她比以前开朗多了。
我们又行过了山坳来到了村上。村子很小,处在一个两面是山腰的小块平地上,只有数得清的几座屋子,其余是很多帐篷。那最大的一间平房。便是斯尔曲说的店面了。店门前也栓了很多马匹,也有耗牛,从这村子经过往来的旅人很多。
店小,人却很多,才窄窄的二十多平米地方上摆满了桌椅,大量的人群簇拥在上面,他们的部分是西藏人,相互交流吆喝着,喝着青稞酒。
我与可尔琳先至内里坐了下来,却不知吃点什么好。这时候在外面栓马的斯尔曲进来了,他一进来看了一下店内,立即兴奋地朝某人叫喊了一声,顿时便有几个人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们相互拥抱,用藏语寒暄着。我注意到有个中年人好像也是汉人,他和斯尔曲用汉语交谈,斯尔曲给他指了指我们,介绍着。然后斯尔曲和那人向我和可尔琳走来。
那人不甚高大,但是很结实。穿的是蓝布的衫袍。他脸上有小胡子,似乎有些儒雅,眼睛很有神,就是面色稍显得苍老。
斯尔曲与那人一在桌边坐定,就有人端上来了吃的,大多都是面食一类,还有一壶青稞酒,一壶酥油茶。
“这个是拉萨地质站工作的,汉人,我朋友。”斯尔曲给我们介绍起来,“他虽然不是西藏人,可他知道很多西藏的事情,比很多本地人知道得都要多呐。他在地质站工作有十几年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那人在斯尔曲给我没介绍时向我和可尔琳微笑致意,果然是搞点科学的人,有些修养,举手投足较严谨。
“我叫钟一贝,叫我‘一贝’也可以,很多人都这么叫。”那人自我介绍。
“哈!我竟忘记了先说名字,糊涂糊涂。”斯尔曲说着开始倒酒,给钟一贝倒了,再给我,又想给可尔琳也倒上,想到什么止住了,自个满了一杯。
斯尔曲呷了一口酒对钟一贝说:“你什么时候也跑到这边来了?”钟一贝不停地朝可尔琳看看着,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做这个的,什么时候不也是跑来跑去的。”
斯尔曲喝着酒说:“这边荒得牛毛都长不齐你也来啊。”
钟一贝略一微笑说,收回了对可尔琳的目光,说:“我听说这边发现了丰富的地下水资源。就是前两天的时候下了一场‘绵雨’,可能就是这个的原因使得某些地方塌方了,地下水流出来了。总之我是接到了关于大片平原被水淹的报告的。”
我一听,这不是说的我与可尔琳前两天在峡谷内水淹的情况么,原来那怪雨就叫绵雨。峡谷里面有很多地下水,难怪会那么容易地有水喷出。
“那‘绵雨’是下了,嗯,这次是下得很少见地久啊。”斯尔曲开始动手吃东西。
“我正准备和几个同事一齐去那边调查调查,那么多水泛滥出来具体是什么成因还不清楚。”钟一贝说着。
我提起兴致问钟一贝:“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西藏有地质站呢?”
钟一贝摸了摸他的小胡子说:“政府是没有,是民间自发的组织,主要由一个海外华侨出资建立起来的,那华侨挺有钱的,具体我也只知道他姓金。”
原来这样,难怪我都没听说过西藏地质站的。西藏地区的确有很多东西可以考查。我又问:“那个‘绵雨’到底是什么?”
钟一贝沉吟了一小会说:“这个不好说清楚啊,总之不是普通的雨。藏地这里的土地含的矿物质多,尤其是靠近喜马拉雅山的一带,蒸发的水汽都含有很多杂质。高空的尘埃与此杂质也多起来。这样久而久之,这些富含个类矿物质的尘埃到了一定程度会凝结成水珠降下来。下来的雨是又黏又稠的,到了皮肤上感觉不怎么舒服,当地人都叫‘绵雨’。这个怪雨出现不多呢,有时候一年都没有一次,而且面积小,下起来也就只有一小片地方在下,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近几年我们也在研究它。”
难怪都从没听说过,我回想着那天的雨。
“你也是内地人吗?我听斯尔曲说你是登山的。”钟一贝问我,但是却不停地用目光瞟可尔琳,可尔琳一直在吃东西,偶尔听听,不甚理会。
“是啊,路上出了些事。”我感慨说。
“在这边地方,出了些事情是正常的,能保住命就好。”钟一贝如是手,仿佛已然饱经磨难。他又说 ,“你可以到拉萨的驻处去,那里的政府人员会帮助你的。”
我忽而想和钟一贝说说阿平的事情,可转念又想到,这一拉一扯又要拉上很多难说清楚的话题,从他对可尔琳的兴趣看,一旦把这么多的奇怪事情说出来,他定会用一个研究者的态度去刨根究底的,这些事情搞大了很麻烦。同时钟一贝的眼光看起来有些侵略性,万一知道了有这个神物存在,说不准还要给扣下来研究。于是我只和钟一贝说了些简单的遭遇,就和刚开始和斯尔曲说的时候一样。
斯尔曲此时是知道我们事情的,不过他倒是明白我们不方便说出,也不多说什么。
“他知道很多事,很多人的!你们要打听那个什么……”斯尔曲及时地转回来正题。
“你知道巴珠得尔吗?”可尔琳开话了,径直把话抛向了钟一贝。
“可尔琳是夏尔巴人?”钟一贝没直接答话,反问可尔琳,他的眼睛转得很快,似乎能看穿什么。
“可尔琳是夏尔巴,他们的祖先是支脉。”我替可尔琳答。
“哦,这样,难怪我觉得不像呢!”钟一贝说着,神秘地笑笑,扫视了我们一遍。我害怕他可能什么都会看出苗头来。钟一贝接着说,“夏尔巴人哪会有这么漂亮的!”说完钟一贝畅快地笑了一下,旁边的斯尔曲也笑说:“我也觉得,可尔琳的确漂亮。”
“你还没说呢!”可尔琳很不高兴他们的态度,“到底你知道巴珠得尔吗?”
“不好意思。”钟一贝整起了笑容,认真地说,“巴珠得尔嘛,我当然是知道的。”
“他在哪?”可尔琳马上兴奋地问。
“他?”钟一贝路出了怀疑与不解的表情,“什么‘他’呀?巴珠得尔,是一个姓氏啊!”
巴珠得尔是一个姓氏?顿时我与可尔琳均感到大惑不解,我们寻找的人名只是一个姓氏?
钟一贝见我们不甚相信,补充说:“这个巴珠得尔呀,一般人们都简单叫‘仓珠’作为简称,然后在后面加上名字,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巴珠得尔这个姓氏,只知道‘仓珠’而已。不过在某些地方如果只有这么姓氏的一个人,常常就直接唤他的全姓,也就是直接叫他‘巴珠得尔’。”
我们听了还是将信将疑。斯尔曲说:“难怪连我都不知道巴珠得尔,哈。”
钟一贝忽然朝身后大叫:“巴珠得尔——”
钟一贝叫的方向过去五六米一张木桌旁,一个中年女人站起来大声回应:“喊啥呢!不就在这里吗,那么大声!”
“没事!吃你的去吧!”钟一贝笑着说。
“去!”女人不满地朝钟一贝甩了甩手,坐下顾自个事去了。
“看到了吧!”钟一贝回身对我们说,“叫巴珠得尔姓氏的人绝不仅有几个而已,刚才那位恐怕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吧。”
“我要找的是男人。”可尔琳说,“我爸告诉我他叫巴珠得尔,我就一定要找到这个巴珠得尔。”
“到处都是巴珠得尔,你要我怎么说好呢?东西南北都有巴珠得尔,只能你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地去认了。”钟一贝无奈说。
“不,肯定有人叫巴珠得尔这个名字的,我爸是这样告诉我的,我要找到他!”可尔琳很坚持。
“可能是弄错了吧,周围的人如果都叫那个人巴珠得尔的话,你父亲就误认为那就是他的名字了。”我向可尔琳解释。
“我也这么想。”钟一贝是哦,“可尔琳你不知道你要找的巴珠得尔在那吗?”
可尔琳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他在北边。我爸说,穿过了喜马拉雅山往北走找巴珠得尔。我不认得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
“穿过喜马拉雅山?怎么,你们?……”钟一贝疑惑起来,眼神有些发现似的打量我们。
这时候斯尔曲看到不好,解围说:“可尔琳可是很坚持要找这个人哟,老兄你就帮帮忙吧。”斯尔曲很郑重地说。
钟一贝收回目光,说:“连人都没见过,那就算是一大堆巴珠得尔出现在面前也不知道哪个是,这要怎么找呢!”
可尔琳抿了抿嘴唇,低头没说话。钟一贝摊了摊手,看看我,又看看斯尔曲,说:“这实在是没办法。”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我说到。
钟一贝沉吟了一下,说:“你父亲和巴珠得尔是什么关系呢?”钟一贝问可尔琳。
“不知道,我爸只是让那个我去中找他,他临死前告诉我去找巴珠得尔,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可尔琳竟有几分激动了。
钟一贝受到几分感染,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说:“倒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有个村子,我知道有个巴珠得尔的村子,就在岗巴附近,靠近喜马拉雅山的,也刚好就是在喜马拉雅山的北边。这村子的人很少和外面的人往来,知道这个村子的人很少。我没去过,也只是听说而已。真的要找巴珠得尔的话,去那里看看吧。”
“也只有这样了。”我对可尔琳说。
“那我去西边。”可尔琳坚决地说 。
“行行,大家吃点东西吧,不要饿了!”斯尔曲插入。
于是我们各自吃起东西来,钟一贝则告辞了一下,回到了另一边和自己地质站那一行人坐一起。
“我这个朋友绝对是信得过的。”斯尔曲边吃边和我们说,“我原来说过我在镇上知道很多的朋友,也就数他知道的最多了,他不知道的,别人也不会知道了。”
我说:“我们决定要去西边的岗巴一带了。”
可尔琳看向我,意思好像在说,你不去拉萨了吗,还跟我走。
我笑说:“我们是朋友,让你一个人去不好找,我不急去拉萨,先陪你去找到巴珠得尔吧。等找到了巴珠得尔,有他帮你,我也就放心了。”
可尔琳对我流露出奇怪的神色,我说不清那是感谢还是什么。
“哈,大山你陪可尔琳我也放心了!”斯尔曲说,“不过我陪不了你们了,我要到拉萨去,把这天珠给捐了,免得再流到其他人手里,还闹出病来。吃过这饭,我们就要分开了。”斯尔曲说着,有一丝留恋。
我们又沉默吃饭,店内人群的嘈杂声又在我们耳边明朗起来。
我无意识地边吃东西边打量起这店内的人,除了西藏人,还有一些穿着像其他民族的商客,当然还有钟一贝一行人。我注意到有一桌西藏人一直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偶尔还不时地往这边探头探脑,似乎对我们很好奇的样子。
饭毕,斯尔曲结了账,便与店内一行的朋友作别。我与可以起身向外走去,我又特别地看了一下那一桌西藏人,他们也刚好吃完,不过说吃完不怎么稳妥,实际上他们也没要什么东西,而且好像是有事,有匆忙结帐。我忽然觉得那西藏人里面有个别人很眼熟,似曾相识。
“快走。”可尔琳拉了拉我,我再看斯尔曲,他也已然寒暄够了,往这边走过来。我回身向门口走去。
“啊!这是什么呀!”我听到店老板娘用藏语大声叫道。
那几个西藏人似乎结帐遇到了一些问题,老板娘不让他们走。原来是老板娘不认他们的钱。此时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正在费力地向老板娘解释着什么。之所以说他费力是因为他说得有些吃力,感觉藏语说不大好。
西藏人自己也说不好藏语?怪事。我心想着,然后走出了门。们外斯尔曲已然把马解开。
“你们去岗巴的话,从这边路往西走,是小段土路,稍微有一点麻烦,但是路近,比去到嘎啦再转道要快多了。”斯尔曲和我们说。
我和可尔琳都点点头。斯尔曲又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我说:“我虽然还不太理解你们要做的事情,不过你们要做的事情不容易,多带点钱吧,总会用得上的。”
我打开包看了看,里面是大量的纸钞还有一些细碎的器具。
“你怎么办,把钱都给了我们。”我怪不好意思。
“放心,我在拉萨还存有钱呢,我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你们俩个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点钱的。”斯尔曲此话意味深长,他拍拍我的肩,又看了看可尔琳。
“谢谢你。”我颇有点感动。
斯尔曲对我们笑出他那洁白的牙齿,翻身上马。马踱出了几步,他忽而拉住马回头说:
“很高兴认识你,大山,你也是,可尔琳。”斯尔曲带着复杂的神态,说,“我很高兴遇到你们。”
说完斯尔曲驾马奔去。
可尔琳看着斯尔曲远去,冒出一句:“他的病是因为天珠的原因?”
“应该是了。”我思考了一下说,“那天珠放射很强,他老是带着,自然会生些怪病出来。”
“怪病……神物能和那天珠反应……”可尔琳喃喃地说了一句,忽而变得神色黯然起来。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好。
那几个奇怪的西藏人此时牵马从我们身边走过,看来他们终于解决了结帐问题。他们各自上马,朝北边去了。
“我们也该走了。”我整了整马的鞍韂对可尔琳说,“斯尔曲让我们走的小土路得在晚上前赶过去,路上可能没什么地方借宿。”我说完上了马。可尔琳随后也上了马。
我看到马的鞍韂上除了斯尔曲原来给的大包而眼下又多了一包东西,可尔琳倒是什么也没有。把刚才斯尔曲去的那包给可尔琳丢过去说:“你拿这个吧,我要是掉了东西,也不至于把所有都弄没了。”
可尔琳接过东西,翻开来看了看说:“你们都用这些纸来买东西吗?”
“是啊,那你们用什么?”我问,“你们那不是有人做登山向导吗?应该也用人民币的吧。”
“一部分而已,什么样的纸都有,我们其实都拿去换成东西。我们常用的是一种铜片。”可尔琳说,“自从部落迁走以后,基本都只用铜片了。”
我想起刚才那几个西藏人结帐用的,便是一枚枚铜片。
“那这种铜片只有你们部落内有人用吗?”我急问。
“也许吧,都是自己做的。”可尔琳说。
“部落的人!”我大声说,“难怪刚才那几个奇怪的西藏人中怎么有人那么熟悉,原来是部落人,上次被追的时候,我认得那个大胡子的。”
“真的?!他们就已经知道我们在这了?”可尔琳也立刻反应过来,她却显得不是非常惊讶,镇定地说,“那他们刚才怎么不动手?
“可能是觉得这里人多吧,估计他们认为人手不足够把我们都抓回去。”我如是说。
“部落里除了巴特父子,几乎没什么人还会你们的话的,我想他们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可尔琳判断说。
我分析道:“他们应该也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地方,他们乔装打扮,肯定就是为了四处搜寻我们。估计他们出动了很多人在附近找我们,如果这样,就麻烦了,可能到会处都会是部落人,很容易碰上。”
“那不能等了 ,马上走吧,可能人马上就要来了。”可尔琳说完,拍马向前跑起来。我们顺着快速地斯尔曲说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