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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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监视官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啊，那种东西，我只是想成为被人认可的警察啊我说！”
绝大多数单身男人的房间没有任何值得人期待的地方，被涤棉织物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折叠窗，随意散在地板上的换洗衣服，歪斜的木质高背椅，空空荡荡的衣柜，餐厅的桌子上还叠有昨天吃剩的泡面盒，水池里摆放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扔进去的空碗，就连浴室外的竹编筐里都有几天没洗的臭袜子。
窗帘隔离了细碎的阳光，也将此间与外界隔绝。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极富穿透力的铃声扰乱一个宁静的早晨，拱在被窝的人仅仅是向深里一钻，将压在头下的枕头抽出来盖在脑袋上便不再动弹，他以为这样就不会听见恼人的闹铃。
智能机的界面亮了，荧绿色的光芒汇聚成竖射向半空，有九条尾的小狐狸在半空中抖抖耳朵，他用红黑色的竖瞳凶狠地瞪乐床上人一眼，然后便气沉丹田开口大喊：“8点15了，鸣人！”
床上的人被他这一嗓子吓得打了个激灵，鱼摆尾似的从床上弹起来，他头上歪斜的青蛙睡帽被震落在床铺上。
“声音小一点，九喇嘛！”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但却本能地与智能AI吵嘴，男人摸索着走下床，闭眼扯上熟悉的布料。
“刷——”灿烂的阳光开始照射进来，窄小的光竖经由高层建筑的采光板折射，肆无忌惮地斜撒进屋。
他在窗口伸懒腰，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焕发的光泽比黄金更加闪耀。
昨天的一切已经过去，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早上好，九喇嘛。”他给了AI一个神清气爽的笑容，然后打开衣柜，拿出他唯一一套工作西装。
“早上好，鸣人。”九喇嘛咧嘴，“今天早上漩涡鸣人的色相是天蓝色，以饱满的精神去享受第一天上岗的新工作吧！”
他对着镜子笨拙地打领带，在听见AI的话时手指不自主地抽了一下。
九喇嘛这家伙，只有现在才会像个智能AI。
早餐是没有新意的吐司和烘蛋，配上他一辈子都喝不习惯的美咖，不加糖的清咖啡可以苦死人，呷一口就忍不住吐舌头。
“咖啡到底是为什么会传入日本。”抱怨一句然后艰难地咽下下一口。
“恩？”他抬头，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瞳孔正好对上木制相框，毛躁的木边已被抚摸至圆润，体现其主人对此相框的爱护备至，木材的红棕色因为积年的腐蚀而变深，但玻璃另一面的夫妻却没有任何改变，怀抱婴儿的女子笑容热烈而灿烂，男子的瞳孔是与鸣人如出一辙的湛蓝，配上金发就像传说中的阿波罗那样英俊潇洒，但是笑容又是柔软而慈爱的。
他是一个父亲。
“早上好，爸爸，妈妈。”他说道，“今天我也会努力的。”
日本这个国家的电车在上个世纪就已经发展到了顶峰，乘坐JR从大阪到东京也不过只要1个小时。在2100年的今天，轻轨已经遍布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只要你愿意，电车可以把你送到任何一个地方。
鸣人大步迈出车站，然后在气派的高楼前驻足，厚生省公安局的牌子其貌不扬但却有足够的威慑力，他抬起左手，右手将袖口抚上去。
8点47分。
很好，他暗自点头，离上班时间还有13分钟，来得刚刚好。
真的刚刚好吗？
“来得太迟了，鸣人君。”戴口罩的灰发成年人笑容懒散，“迟到了19分钟。”他手指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刚刚跳到8点49。
“不是说9点工作吗？”他挠头发，脸上的表情比喝了黑咖啡还要苦，“话说卡卡西老师你为什么在这里啊我说。”可能与他永远发散不掉的精力有关，漩涡鸣人的肢体语言不是一般地丰富，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暴走漫画里行为夸张的主人公，一举一动都带有戏剧化色彩。
身为一个耐心的前辈，旗木卡卡西先给鸣人讲解了一下关于上班时间的规定：“虽然通知上是9点，但事实上8点半就要全员集合。”他指指自己，“你看，连我都到了。”
为什么要以你到了作为例子啊我说！
“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他眼睛弯成月牙状，“真要计较的话我在学校代课才是副业，监视官是本职。”从上衣口袋掏出刑警证，翻开第一页，厚生省公安局的公章盖得分明，“看见了吗，漩涡鸣人君，我是前辈。”在看见鸣人变成灰白色的石像后将证件收回去，“嘛，当然如果你习惯称呼老师了，不改口也可以。”
“白痴。”鸣人耳朵动了动，这声音略显耳熟啊！
他回头，脖子像生锈的机器一般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和他年纪相当的青年嘲讽地看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睑优雅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黑色液体，鸣人以他比狗还灵敏的嗅觉发誓，那一定是他喝一口就要吐舌头的清咖。
可恶！心头一阵无名火起，说不上是因为和他的死敌宇智波佐助分到同一科还是因为他喝咖啡的姿势该死的优雅。
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他的视觉已经下意识地屏蔽了周围的一切景物，苦笑着劝说他的卡卡西老师，贴有他个人名牌的办工桌，右墙角摆放的天竺葵或者墙面上贴的犯罪率报表，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在胸膛跳动，随时都能冲上天灵盖的熊熊怒火，以及瞳孔中倒影的黑发男子。
“咔嚓。”瓷杯与瓷盘相接触发出脆响，他抬眼，细密到看不出空隙的睫毛扑闪扑闪，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夏日的青罗扇或者春日上下翻飞的蝴蝶。然而拥有这样美丽双眼的男子仅仅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吐出一个词：
“吊车尾的。”
“轰——”，漩涡鸣人的怒气值突破极限。
“混蛋佐助！”饿虎似的像他扑去，虎爪一伸揪住佐助被熨帖平整的领子，浑身散发疏离气息的男子也撕破和平的假面，同样死死攥住对方的袖子，他眼神凶狠，只要给他破绽随时能撕扯下鸣人的血肉。
宇智波佐助的眼睛变红了，与雪肤红唇相搭配，如同吞噬人心的恶鬼。
果然是宇智波的嫡系吗？卡卡西看他的眼睛想到，虹膜前基质层内色素异常，这是从科学层面上来解释对方眼睛变色的病症名称，在旧时代很容易被当成神明或者妖魔诸如此类令人生畏的神秘物种，但是在揭开其迷雾般的面纱后，也不过就是种家族遗传病罢了，不影响生活也不影响视力，在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度后虹膜色素会暂时沉淀，仅此而已。
“鸣人。”温润的男声从外间传来，“怎么了？”
“千手局长。”在看清来人面貌的一刹那，卡卡西便低下他高昂的头颅，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与黑西装相应形成超越理性的视觉冲击。
禁欲感，最为贴切的形容词。
可惜的是在场的人并没有哪个能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丽景致，鸣人因为千手柱间的话顿了一下，正好给佐助机会挣脱他的束缚，他不留痕迹地给鸣人来了一下，一边抚平衣领的褶皱一边欣赏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在长辈面前鸣人就是想发作也不行，按捺满腔的怒火与千手柱间打招呼：“好久不见，柱间大叔。”佐助那一下完全没有留手，疼得他龇牙咧嘴，表情颇具喜感。
“因为你第一天任职所以我来看一下。”他宽厚和善，好像仅仅是个担心孩子的慈祥长辈，“恭喜你当上监视官，鸣人。”
“没什么啊我说。”来自长辈的夸奖足以让任何一个桀骜的小子收起一身的刺，他摸摸脑袋露出不好意思的傻笑，“我的色相一向稳定，所以考试很讨巧。”
千手柱间是漩涡鸣人的监护人，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养父，这对父子的感情很好，虽然在上大学之后鸣人就以独立为名搬进了宿舍，但两人依旧保持密切的联系，书信或者视频，从最古老的传递思念的方式到最新型的高科技通讯两人都尝试过，他们俩就像拥有丰富好奇心的孩子，乐于尝试任何事物，无奈论是新的旧的，受欢迎的令人讨厌的。大概就是这高度一致的喜好才让他们培养出一般父子都无法企及的默契感。
似父子也像朋友，这就是漩涡鸣人与千手柱间的关系。
“麻烦你了，卡卡西。”他现在扮演的无疑是一个担心儿子却又为孩子成绩而感到骄傲的父亲，“鸣人他性格跳脱，在接下来的日子请务必好好磨砺他。”男人有一头柔顺的长发，这与他的脾气颇为相似，但看他与他人对话的模样很难让人想象这是全日本权力最高的几人之一。
千手柱间，厚生省公安局的局长，他的弟弟是厚生省的大臣，这俩兄弟毫无疑问是打个喷嚏都能让日本国土动荡的大人物。
“您说哪里的话。”卡卡西也一扫之前的懒散，现在的他套上公式化的笑容，进行合乎规则的寒暄，连敬语都运用得让人无可挑剔，简直就是将“精英”俩字写在脸上，“鸣人他很有活力而且能力出众，他一定可以胜任监视官的位子。”
“这位是和鸣人同期的小朋友吗？”他终于将注意力移到了佐助身上，他刚才一直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说不上是无礼，但却是对千手柱间态度冷淡，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没有看清楚佐助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他和善地低头问道。
听见千手柱间的问话佐助便不得不抬头回应，他抬头的速度并不慢，但是落在千手柱间眼中却仿佛是一场被按了缓慢键的无声电影，让他能看清任何一帧画面。
在看清佐助面容的那一刻，他的面部表情有瞬间的呆滞，大脑也一片空白，他看见了一场倒带重录的黑白电影，在倒带完成的那一秒屏幕变得一片漆黑。
宇智波泉奈……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从早已封存的记忆深处挖出了这个名字，与和他关系颇深的那人的面孔，被他刻意遗忘多年的事实再度浮现，血淋淋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听不清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在青年自我介绍的全过程中他一直精神恍惚，虽然千手柱间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但他的瞳孔没有焦距。
近乎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搜查科，跌跌撞撞地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然后颤抖着手指按下了熟悉的号码。
“大哥。”沉稳的男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千手柱间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届有那个孩子，扉间。”近乎质问。
他的弟弟早就预料到了大哥的问话，依旧冷静地回答道：“是你自己说的，大哥。”一字一顿，“你自己说过，再也不管有关宇智波的任何事情。”
啊，原来我有说过这句话吗？他的躯壳还留在地面，但是灵魂已经飞向遥不可及的天空，他坐在云端伸手试图触碰平静却深不可测的海底。
他确实说过这句话，不管有关宇智波的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个人，一件事。
“柱间大叔怎么回事。”被留在原地的鸣人不满地嘟囔，“看上去神叨叨的。”没有人比他更能察觉出监护人表皮下的异样。
卡卡西扭头，当做没有听见后辈对顶头上司的诽谤，他抬头看墙壁，仿石英钟设计的钟表指针正好指向12。
“他们也应该到了。”
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夹杂着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产生的脆响，是3男一女。
“介绍一下以后要好好相处的部下。”他笑眯眯地说道，“漩涡香磷、鬼灯水月、重吾以及日向宁次。”
“是你们的半个前辈。”他拉了拉口罩，“嘛，这样说也可以。”
“请多指教。”鸣人健气满满地打招呼，和身边面无表情的佐助完全不一样，他端着一张冰霜脸，仅仅是站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来自北极的寒风。
很适合夏日降温。
冷场，冷场。
搞什么啊，这几个家伙，鸣人他都要绷不住自己的笑脸了。
“搞什么啊这个家伙。”他还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鬼灯水月就替他说了出来，不仅说了出来还捧腹大笑，“这就是这一届的监视官？好逊！”
又是个让人火大的家伙！
“看好新人卡卡西。”名叫日向宁次的青年说道，“这样的新人很容易因公殉职。”
这是诅咒还是提醒？不管怎么样都能感受到对方话下满满的恶意。
好吧，鸣人深吸一口气，在卡卡西不明所以的视线中向前迈了两步，然后猝不及防地一拳头挥上去：“你说谁会因公殉职啊，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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