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番外 我们的幸福（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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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怎样再次坐回车的，清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了好一段距离，路边，还能看到黄色的海洋，信非却低下了头。
“许韦开，你幸福么，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会幸福么？”
“会的。”他微微侧头，“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
“我和她不一样噢。我任性，我专制，我喜欢挑战别人的极限，我有心计，我很卑鄙，也不活泼。”她仍望着窗外，并没有去看他，“你真的了解到了么？这样的我，没有自信让你幸福噢。”
车内沉默了下来。
一直到信非几乎有些绝望了，忽然听到他说，“我可以包容你的任性，包容你的专制，还有其他的全部。”他说的很慢很慢，“你和她不一样，你就是你，没有必要和她一样，就算不一样，幸福是可以一起创造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付出。”
可是你不知道，曾经我就是她。她抿着嘴捂住了眼睛。只是，我变了而已。
后面的路程，两人都没在说话，却像达成了什么默契似的。
近十点才到了公司，无力地走进办公室，看到冬目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在他旁边坐下，将头靠在沙发靠背上。
“小白。”
“怎么？”
“我也结婚了。”
“这样啊，那家伙果然出手了。”冬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不是惊讶，这让信非很不解。
“小白，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很惊讶，然后向我问和我结婚的人是谁么？”
“用得着问么，能让你愿意嫁的人除了他没别人了吧。”冬目敲敲她的头，“他可是瞄准你很久了，从一开始就是了，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从那个阴郁黑暗男恢复过来。不知道的，也只有信非你了吧，你还真是迟钝。”
“人，果然很容易就改变么？”她看着天花板说。
“他没有变，只是时间。漫长的时间，让他慢慢把温暖放在心里，毕竟，我们总不可能只看着过去，不可能永远深爱着已经死去的人。他必须要看向前方，必须要看到身边的人，否则，就无法生存下去。毕竟，永恒的并不是我们。”冬目从旁边拿了一份资料，“好了，你可以开始工作了，不然又要熬夜。”
“知道啦。”把资料拿在手里，默默走到了办公桌前。自己的确在矛盾着，一面希望他永远深爱着温暖，一方面，又希望他获得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味沉湎于过去。
“干巴爹！”握拳自我鼓励，开始埋头努力工作。刚走到门口的冬目，回头看着她，笑了。
晚上回到家，果然，自己的房间被掏空了。衣柜是空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所有书柜里的书也被打包了。
“爸妈，你们也太夸张了吧。”信非从房间探出头，无语地看着她父母。
“啊，我们这不是太激动了么。”
“激动什么，嫁他也没什么好处，我又不缺钱。”信非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是钱的问题，你想，女儿你这么优秀，我们一直担心你嫁不出去，现在终于有个比你更强的娶了你，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这解释…信非额头多了三条黑线，“好了，可以吃饭了吧，我肚子饿死了。”
“韦开说等会来接你，去饭店吃，你乖乖等着吧。”
可恨。
虽然可恨，但是却还是乖乖的等着。
即使自己看起来再怎么不情愿，其实心里还是隐隐地期待，却不知为什么，总是说出违心的话语。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时候了。
没等多久，就来了敲门声，左右望了望，看到父母都不在周围，就飞奔着跑去开门，边跑边想，为什么自己要连奔带跑的为他开门啊。
那家伙果然在外面，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随后往里探了眼，说，“哟，已经全部整理好就等我来啦。我真是荣幸啊。”
好吧，先前说的想得全都不算数，这家伙简直太欠扁了。明明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人。这样想，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对他的印象似乎一直都停留在2年前吧。
大包小包把东西拎下楼，搬完后，信非拍拍手，才发现许韦开看着她，奇怪地瞪了他一眼，他才钻进车里。
吃饭最高。
即使这么多年，或者说，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么一条自己至今还没有改变。但是下车，发现饭店居然是多年前，第一次与冬目他们见面时来到的饭店。没想到居然还在，有些怀念地仰起了头。虽然曾经和他一起吃饭多次，但每次都是一大帮公司里的人一起，只是为了商讨工作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有能和他单独吃饭的一天，并且，自己居然已经成了他名义上的妻子。
“怎么了？”见她停在原地，许韦开转身询问。
信非摇了摇头，“走吧。”
里面似乎被重新装修了一遍，和以前完全不同，她不留痕迹地打量着四周。时间，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吧，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在那里停留。
菜许韦开早就点好了，所以两个人默默坐着，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片大片的空白，沉默，无话可说，或者什么都不想说。
信非垂下了头，好久，忽然抬头，说，“喂，你点了什么菜，如果我不喜欢怎么办？”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一看就是很能吃的人。”他先愣了愣，却很快说出了这些话。
“什么？！”信非提高了声音，如果是别人，自己一定只会笑笑，但现在自己却有些气呼呼，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又沉默了下来，但很快被打破，因为菜上来了。长相很普通，信非夹了一小口，放在嘴巴里，意外的非常好吃。她睁大双眼，惊讶极了，抬眼看到许韦开正笑着看着自己，信非傻愣愣地笑了，随即马上低头，因此没看到许韦开之后拼命忍着笑的表情。
过去来的时候，因为太饿也只知道吃，完全没怎么品尝那味道，才发现，原来，很好吃，也可能，在这几年里，这个酒店的厨师换了个更好的。无论是什么假设，成立也好，不成立也好，最后的结论就是，信非吃的很开心。
吃完才发现，许韦开似乎都没怎么吃，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吃？”
“我吃了啊。”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吃太认真了，都没发现我吃么？”
“额，吃好了就走吧。”赶紧擦了嘴转移话题，脸却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你居然也会脸红？”
“你不准啊！”我要用眼光杀死你！信非在心里这样想。
他的家，自从4年前后就没再去过。里面的东西还和四年前一样，没有改变。吃饱了就想睡觉的信非开始频频打哈欠。
把东西搬到房间去的时候，信非很犯愁，但是最后还是妥协地搬在了他的房间里。真是很怀念的房间。许韦开先一步下楼的时候，信非转身看了眼房间。过去，自己在那里睡过觉，在贴在那个墙壁上偷听过冬目和苏徊幕两个了圈圈叉叉，还有很多很多。
忘了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回忆，是由记忆的片断与片断组合起来重新构建的创造物。回忆，其实等于幻想。”
如果真的，只是幻想，那么，也许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烦恼了吧。如果是幻想，就不会去在意什么了吧。
忽然觉得，过去那个觉得如果不想起那些事情，觉得后悔想起那些回忆的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啊。信非摇了摇头，跟随着许韦开的步伐走下了楼。
没有那段回忆的自己，一定会永远都在痛苦的迷茫的徘徊着，在现实与虚幻中无法向前，没有未来吧。
下楼看到许韦开泡了茶，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看着她。
坐到他身边，信非清了清喉咙，“我想要说，虽然我们是登记结婚了，但是我们还是要有自己个人空间，并且，晚上还是不要一起睡，我不是很习惯和人一起睡。嗯，就这样吧。”
“结婚了怎么能不一起睡呢，你这是心理虐待。”
“哈？”这还是她不对了。
“个人空间这是肯定的。但是别的都是客房，也没被子，你要我去睡哪？”他讲的很无奈，所以信非同情心泛滥了就点头答应了。
当然，几个月以后当信非发现每个客房都有被子，并且想起曾经他也在客房住过的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两个人看了会电视，随后去了各自的书房做事情，最后，信非熬不住睡魔的侵袭，投降去洗澡睡觉。躺在床上的第一感觉就是，居然还和以前一样柔软，然后很快睡着了。
没过多久，许韦开也来到了房间，看了看在床上，已经睡得都不知道梦到哪个国家去的信非，温和地笑了，去洗完澡后，也躺上了床。侧着身体，看了她半天。
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生出了奇异的感觉，就是那种心里有个声音忽然冒出来，说，就是她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无法从痛苦中走出来，完全忽略了心里的那句话。直到两年多后在第一次合作会议上再见，那个声音再次出现，那一次，自己告诉自己，不想再次错过了，既然想要去抓住，就绝对不能放开。
很奇妙的心情，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即使骗也要把她骗回去，即使她不喜欢自己，也要让她对自己有感觉。
望着她良久，他小心地起身，双手放在她肩膀两边，慢慢俯下身。
犹豫了很久，还是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真正的吻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
信非醒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晚上睡得很舒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旁边有另一个人，谁都会受到惊吓吧。
信非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他踢下床，但是踢下去了，才意识到，是许韦开。马上躺下装睡，并且身子摆成大字。
半天，许韦开开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把她的脚挪了挪，继续躺下来，很快，他的呼吸声平稳了下来，睡着了。
信非探出头，看了看时间，才5点多，居然这么早醒来，还是再睡会儿。闭上眼睛，可是心脏却扑通扑通乱跳，不安，紧张。
熬了10分钟，信非受不了了，小心翼翼地爬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厕所，很小声的刷牙洗脸，然后下楼。
在楼下找到了在冰箱里冰着的水，倒了杯喝，想起曾经一次半夜，自己因为肚子饿还在这里烧水喝。笑了笑，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寂寞，呢。
那么大那么空的房间，小开他一个人，住了那么久，特别是后来自己离开了，他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信非开始在房子里随便逛起来，一直走到了外面。大片大片的绿化出现在眼前，但是信非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小开，小开。这么空，这么空的地方，你是如何忍受的，小开，为什么我无法知道你那几年是怎么过的，不，我也没有那个资格知道吧。
她慢慢走回了他们的房间，从门口望进去，看到他还睡着，睡颜很安静，记忆中只看到过一次，他的睡颜。她小声地唤，“许韦开？”
没有回应。她又再唤了次，还是没有回应，才小心地走到床边，蹲下。
“小开。”
“小开，小开…”也许不可能再用这个称呼唤他了。
“小开。”只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的这样叫他，好可悲。
她将头靠在床边，觉得眼里湿润，咬住下唇，把眼睛压在了被子上，想要压制住落泪的冲动。
“小开。”
“对不起。”
没有办法陪你度过那么痛苦的时间，对不起。
“对不起。”
让你曾经如此痛苦，如此难过，对不起。
“对不起。”
因为我的任性，让你又再次遇上害你这么多的我，对不起。
“对不起，小开，对不起。”声音渐渐哽咽，身体也开始颤抖，但是却始终没有呜咽。不能哭出来，信非告诉自己，如果哭出来的话，一切努力都会白费的，自己就会懦弱起来的。所以，不能哭，不可以哭。难受也好，痛苦也好，内疚也好，都不能落下眼泪。
说是对自己的苛求也好，自虐也好，只是不想变得脆弱，只有坚强下去，才能继续快乐的活下去，否则，光是那些痛苦的记忆，就足以把自己击垮。
“对不起，小开。”
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如此期望得到救赎，但是你却没有赶来？心中还是有着怨恨的吧，但是却也不能怪你吧，因为你不知道，所以，觉得你一定会来救我，这种想法只是自己一相情愿。明明你都没有办法找到我，明明你一直在找我，我还要这样怨恨你。对不起，自己那样的自私，只想着自己。
“我是如此……”死去的那个时候，自己就一直渴望着，能够告诉你这件事的吧，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机会告诉你了，告诉了你也只会让你困扰吧。
美好的明天真的存在嘛？那个时候自己常常问自己。痛苦只会一日日的加深，每一次想起就更难忘记。再也没有办法对你敞开心扉了吧。因为不再相信世界是美好的。
“如此的。”
爱你。
就连这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自己，真是无能啊。
信非站起身，深深望了许韦开一眼，快步走出了房间。
慢慢的，闭着双眼的许韦开张开了双眼，带着迷惑，不解，还有怀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 我们的幸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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