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打脸 ...
-
离俞至清和陈聪归来已经过去了三天，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唐蔚然终于慢慢地恢复过来。他不由得怨念医院的不负责任，居然告诉他俞至清死了！这不是坑人嘛。
孟威和许德康简直要虚脱了，对于陈聪的回来他们感到高兴，而俞至清“死而复生”也是奇事一桩。从恐慌中回过神来之后，孟威又开始如脱缰的野马，脑海里浮想翩跹。深受折磨的又是许德康，比起孟威，他要老实得多，可正因此，不敢随便打扰唐蔚然的孟威就把他当成了废话接收桶。
后者苦不堪言，但又没有办法。
这两天孟威正在看一本都市异能小说，书中的主人公正是死而复生，开始身怀异能、横行天下的。虽说主人公是个男人，但孟威自动自觉地代入了俞至清的身份，竟然也不觉得违和。他上课看下课看，将近10M的小说吞了十分之一。
下课钟声响起的时候，孟威推推许德康的肩膀，一脸纵欲过度地说：“妈呀，妈呀，太像了！太像了！”
“……又怎么了？”许德康颇绝无奈。他已经知道主人公的前尘往事了，而死而复活之后的金手指也从孟威那里获知了。许德康从来不看小说，因为有孟威在，后者看一本他也会被逼着听一本。
孟威摩拳擦掌，暗暗地扫了俞至清一眼：“就是那个男主角啊，你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吧？”
“林威。”许德康没好气地回答。
“对对，不枉我天天不辞辛劳地给你安利！”孟威兴奋地又拍了许德康一下，“之前说到林威回到学校，狠狠教训了先前欺负他的人们一顿，同时收获了某个美女的芳心……”
“是。”许德康点点头，心里头一点没有想知道后事的激动。
“然后就有人觉得不对劲了，开始调查他的身份了。卧槽，不觉得和咱们现在的情况很像吗！？”孟威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小说里，许德康好心提醒道：“可是俞至清从回学校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啊。”
孟威搔了骚后脑勺，打了个哈哈：“是啊，也是哦。”
前面的唐蔚然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身后两个人的交谈，他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正伏身写东西的陈聪，心里头在过去道歉和任由这事翻章之间滚来滚去。
“诶，唐哥。”孟威刚开口，唐蔚然就站了起来。
陈聪似乎是完成了在写的东西，打算去厕所的样子。
她从唐蔚然身边走过，没有看站着的后者一眼。
唐蔚然刚刚鼓起的勇气又瞬间消失，他愤怒地以拳捶桌，如果没人在场，恐怕已经怒吼出声了。
又是这样！已经是这三天的第n次了，唐蔚然有心和陈聪好好“聊聊”，可每回主动出击，陈聪都毫无所觉的样子，让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难道……难道她还在生气，打算以后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唐蔚然纳闷地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几天，陈聪变了很多。
首先，可能由于住院的原因，她比原先看着消瘦了一点。其次，班里所有人都发现，她竟然将万年不变的高高扎起的毛糙马尾给洗直了！之后她虽然还扎着辫子，但显然已经顺眼很多。陈聪的毛发比较浓厚，发量大，眉毛也是浓而密。起先不修理的时候，如同荒草丛生，现在似乎也是修过了，看着漂亮许多。
将厚重的刘海用夹子别到了后面，众人这才发现，陈聪的额头其实生得相当好看。比较饱满，所以很适合这种大光明的发型。
连罗晓兰有几次都不由得呆呆地看着陈聪，捧腮道：“陈聪，你要是再瘦一点，绝对是个大美女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姑且不论这些改变，最令人惊讶的是，陈聪的性格好像也变了很多。
以前她不算是沉默寡言的，但讲话也不多，和人交流的时候多少有点畏手畏脚，而现在，她经常对人微笑，回答问题也是斯文有条理的。她本来成绩就不差，这样一来，不少男生女生偶尔就会去请教她一些问题。
正是在这些小小的改变中，唐大少内心凌乱了。
本来陈聪暗恋他这件事不说是人尽皆知，但班里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可现在，陈聪的人气上来了一点，对他却有些疏离，巨大的反差令唐蔚然满心不快。
又绞了会儿手指，唐蔚然拦住了从厕所回来的陈聪。
“陈聪。”唐蔚然站在她面前，叫了一声。
孟威和许德康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唐蔚然。
陈聪停下脚步，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唐蔚然的眼睛。
“干什么？”声音波澜不惊。
唐蔚然心跳得厉害，闻言脸色一变，哑口无言。
上课的钟声响了，陈聪从他身边绕过去，只留下一句：“如果是道歉的话，不用了。”
孟威和许德康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唐蔚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面扬起了一种荒唐的感觉。
同时，还有一种熟悉……
这堂上的是数学课，唐蔚然的文科成绩相当糟糕，理科却较有天赋，即使不怎么认真也掌握得很快。他无聊地撑着头，任由脑子里的各种思绪纷扰，过了一会儿，抬头看隔了两个座位的陈聪。
陈聪仰着头，马尾乖顺地垂下。
唐蔚然看了一会儿，眼睛瞟到隔了一条走廊的前暗恋对象身上。
他一愣。
俞至清正皱着眉，看了会儿黑板，随后刷刷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做笔记？”唐蔚然惊讶了。
从他开始暗恋俞至清那一天起，每天观察俞至清已成了本能。他能说出俞至清的各种小习惯，也知道她从来不会做笔记。此刻俞至清看着黑板上的题目，表情有些困惑，唐蔚然看了题目一眼，不算很困难——
男生大多数擅长理科，其它班级数学考试的第一名永远由男生包揽，但是换到他们这里，俞至清始终占着第一名的位置。
所以现在她的表现让唐蔚然觉得有些异常。
收回视线，唐蔚然仔细回想了下俞至清其它的小习惯，又记起来一条：基本上，俞至清在攻略了什么新知识点的时候，就会转笔。黑色的笔绕着白皙修长的指头旋转，十分好看；与此同时，她的嘴角也会略微勾起，称不上是微笑的一个表情，对唐蔚然来说却惊艳无比。
唐蔚然观察了俞至清一整节课，发现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这个动作。
之后，唐蔚然锲而不舍地在每节课重复同样的观察。
到晚间放学的时候，他吁出一口气，眸色深沉。
“小威，德康。”唐蔚然扭头叫了两人一声，眼神里头晦暗莫名。
孟威和许德康同时打了一个冷颤，他们注意到唐蔚然一整天都偏着头，朝着俞至清的方向，以为他旧情复燃，心里头也挺高兴。
但万万没想到，唐蔚然会露出这么一副表情。
“唐、唐哥，你说。”孟威弱弱道。
“我觉得——”唐蔚然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俞至清是不是有孪生的姐妹？”
“呼……”孟威松了一口气，大声道，“就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说完，他将自己正在追的那本小说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
许德康瞪了他一眼，妈的混小子，跟我说的时候就婆婆妈妈的！
孟威无视许德康的眼神攻击，对唐蔚然说：“唐哥，您看，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唐蔚然沉默了一下，算是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孟威和许德康收拾好书包，问唐蔚然：“唐哥，晚上去哪儿玩儿？”
唐蔚然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却也没有心情找乐子，随口道：“不去了，你们自己回家吧。”
孟威瘪嘴：“唐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清心寡欲了，太没劲了！”
许德康也附和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咱们三个都没好好聚过。现在雨过天晴了，怎么说也该庆祝一下！”
孟威嚷嚷：“对，庆祝！庆祝！”
唐蔚然不为所动，刚才许德康提到“那件事”，他心里头又开始纠结起来。
向陈聪道歉几乎快成了他的心魔，虽然潜意识里知道陈聪并不在乎，可他还是想这么做。陈聪此刻还在收拾，唐蔚然扭回头看了她一眼，略作思考，鼓足勇气离开了座位。
很快一道黑影将陈聪包裹起来，她的手顿住了，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班里人走了一大半，剩下几个，包括值日生，都好奇地看向了她们这边。
“俞至清”也没走，低着头，神色紧张。
“陈聪，我们能出去聊聊吗？”
唐蔚然压低了声音。
几个听到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她们都没有想到唐蔚然居然还有低声下气的时候！身为班草，唐蔚然的人气极高，平常对人不怎么热情，也正因此，收获了个“冰山美男”的称号。前次他和陈聪的交锋，即使大家心里都知道是唐蔚然不对，但也由于他平日的“淡然”，不少人反而觉得肯定是陈聪有错在先。
这种事例，比比皆是。
女生们等着陈聪的回应，孟威和许德康痛心疾首。
——天，这是形象崩塌了啊！
“我还有事，不好意思。”陈聪又动作起来，若无其事地拒绝了唐蔚然。
附近响起了一片嘘声，唐蔚然的身后，“俞至清”勾起了一边嘴角。
心里觉得爽爽的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打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