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梦想一起飞》梦作家

18、赵雪儿转正

　　出教育局院子大门时，哪个看门老头看见赵雪儿两口子气色特别不好，就好心告诉他们：“这年头都是人民币办事呢，你们是不是傻啊，空手来那不是闹笑话吗？！快回去该干吗干吗去！你这榆木疙瘩啊！”老头说着指了指王天的脑袋。
　　费县城里的大街上，赵雪儿和王天气呼呼地肩并肩走着，满肚子的怨言愤怒无处倾倒。
　　“那个臭局长，好像他多廉洁似的，别以为人们不知道，全县教育系统的老师，那个不知道他是大贪官啊！买官卖官，收受贿赂，刚才在咱们面前还装的一本正经，说的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好像就他是为国家着想的，说什么你得过病，怕你以后成为国家的负担！放他妈的狗屁，他小姨子大姨子从来都没在费县的教师岗位上上过一天班，还不照样领着全额工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谁又能把人家怎么样！？谁还敢举报人家局长大人？县长副县长的家属也是拿着空饷，他们彼此官官相护，沆瀣一气！咱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怎样？现在连咱自己的事都顾不了，还管人家腐败呢！”
　　“现在是顾不上，等你的事办了，我他妈的去省里实名举报这些狗日的贪官！”
　　“别说大话了，你以为省里的大官就是好人？包公再世？嘿，我看和县里的贪官是一模一样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到哪儿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干瞪着第一名的赵雪儿被别人挤兑出去!”
　　“你不是有办法吗？以为大话就能把人家局长大人唬住！殊不知局长的水平不知道要比你高多少呢！不温不火，慢条斯理的一番话说的你无言以对，而且还貌似合情合理，公平公正！”
　　“嘿，你还埋怨我呢，你到好，尽然给人家送存折呢，你以为人家傻啊，人家就是再想收礼，也不会要你的存折的，那会留下痕迹的，就最你傻了，还埋怨我呢！好了，咱谁也不要再怨谁了，回家赶快想别的办法吧！这次误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有机会呢！”王天说道。
　　“来的时候也确实没想到他会抛出你以前病的这码事，真他奶奶的，让他那架势就把我怔住了，我一时还真他妈想不出怎么对付他的话。等着吧，下次我一定软硬兼施，怀里揣一颗炸弹吓死他！”王天又在放大话。
　　“像咱们这种既没关系，又没钱的主要办成事，只有吓唬贪官才有一线希望，吓得他怕出事就给咱办了！”王天说道，自得的样子。
　　“看把你能的，不要弄巧成拙了就坏事了！”赵雪儿再不敢相信王天的那一套。
　　一会到家里，王天爸爸就着急地问：“怎么样，有希望吗？成绩都第一名了，要是还转不了正，这个社会还有天理吗？！”
　　“爸，你别说了，我和雪儿已经够烦了，你不用叨叨了。社会的黑暗谁不知道呢，我冷静两天，再想想办法！”王天和他爸说道。
　　赵雪儿整晚上都在唠叨：“现在这社会都送钱，送啥也不好使，送那些土特产根本不起作用，顶个屁。你倒好，什么都不送就想办成事。我刚考完哪会就有人给我出点子呢，说让我提前打点，你不听，现在人家名额都定了，都公布了，咱现在怎整呀？”
　　“你能不能少说俩句呢，烦不烦呢，我快为你的事气疯了，你让我消停一会，这不我也是在想办法吗？”王天气呼呼地说着，把烟头使劲在烟灰缸里拧了拧，刚抽完的七八颗烟头都还没熄灭，一股股小烟烟冒着，空中缭绕。
　　王天“腾地”站起来生气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早上就取钱，取上钱直接去送礼！听老婆的。”
　　第二天，王天爸爸妈妈给王天两口子准备了红枣，花生，核桃，装了满满一袋子，他们又去镇上的信用社取了包括父母在内所有的积蓄俩万元整，又在熟人的小卖铺买了俩条中华烟。这一次背着满满当当的礼物来到了县教育局大门口，这时是下午三点。他们俩在大门边上把俩条中华烟和俩万元现金放进红枣和花生的中间，再把袋子扎的紧紧的。和看大门的老头打了下招呼，那老头已经认识他俩，说：“你们今天运气好，要找的人现在正好在呢，上去吧！”
　　赵雪儿俩口子径直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局长低声说道。赵雪儿和王天轻轻推门进来。
　　“你们俩啊，还是为转正的事吧？这件事情我又和县里有关领导把你的情况汇报了一遍，还没有结果呢，你们再等等好吧！”局长说道。这次看见他俩背着一大袋礼物，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态度比上次强多了 。
　　“好的，好的！谭局长，我们给您带了点红枣核桃花生，里面有烟什么的，麻烦您关照了，谢谢!”王天和赵雪儿说着把手提袋里装着俩万元现金的信封放到局长办公桌上。局长看了看信封，脸上现出不易察觉的快意，假装说：“不用，不用！”却连退钱的动作都没做。
　　“你们不用客气，能给你们办了，那是你们一辈子的好事，也是我们的责任，应该给转正了，不光考的成绩这么好，听大家反映赵雪儿教书很卖力啊，教的成绩也好呀。你们回去等好消息吧，我再和主管教育的县长谈谈你的这个事，估计有希望，或者说希望很大！”赵雪儿和王天连声说“谢谢”退出了局长办公室。
　　二百五劲的王天这次见了局长也是点头哈腰的，那股强硬劲都缩到骨髓里了，再也不敢提什么第一名理所当然应该转正的了，那还敢和局长理论公平正义的道理？
　　走出教育局大门，赵雪儿说道：“看见了吧，现在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以前的社会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社会社会进步了，一切向钱看齐！”
　　“物质是进步了，这毫无疑问！但精神退步了，真的是一切向钱看！”
　　“你早明白的事，还一直嘴硬，如果上次咱们就直接把钱送上的话，现在早办成了！”赵雪儿说道。
　　王天俩口子在小旅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坐公交车刚下车，就有人走过来道贺。
　　“王老师，赵老师可贺可喜！”正好碰上一个学校的同事说道。
　　“有什么事可贺呢!”王天纳闷道。
　　“你俩还不知道啊？我刚从学校出来，老师们都知道了，赵雪儿转正的事定了，县教育局打电话让赵雪儿下礼拜一去县里填政审表呢。你们还不知道吧，赶快回去准备准备吧！改天请客啊！”同事说道。
　　“好的，一定一定！”王天说道。
　　王天和赵雪儿也去了学校，同事们纷纷过来道贺：“请客，请客，为你俩口子高兴，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王天答道。
　　高兴的俩口子像脚下踩着风火轮，又去镇上的自由市场买了鸡鸭鱼肉，农村人的庆祝无非是吃一顿。晚上王天赵雪儿俩双胞胎孩子乐乐越越还有父母围着坐的一圈，红烧鲤鱼，小鸡炖蘑菇等热气腾腾的一桌饭，大家都特别高兴，再没有比用汗水与智慧换来的幸福更让人开心的了。乐乐和越越已经十岁了，俩小不点虽然不懂什么叫转正，但他们能看出大人特别高兴是因为妈妈工作的事，可爱的小不点端着杯子里的可乐过来和妈妈干杯：“祝妈妈永远年轻漂亮！”
　　“乐乐，越越真乖，妈妈祝你们永远健康快乐！”赵雪儿也和孩子们碰杯。
　　“来，咱们全家为赵雪儿能够转正干杯！”王天提议。于是王天父母王天赵雪儿乐乐越越高高兴兴一起碰杯，酒都撒了一桌子。王天赵雪儿结婚以来，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的，少有的特别开心，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
　　再说说杨云在恒垣市的发展。
　　时间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经过二十多年的经济快速发展，祖国到处显示出繁荣昌盛的景象。汽车如梭，高楼如林，好多人过上了小康生活。
　　杨云在国有大公司干了几年销售，给单位带来不少销售收入，同时也给自己积累了大量的个人财富和业务客户，为自己跳出国有单位开公司创造了非常有利的条件。杨云给自己的公司起名字叫恒强建材公司，寄希望于公司永远强大。公司注册资金五百万，实际上自己仅有五十万，花点钱让代开公司的人把五百万在公司帐上过一过，一礼拜后把五百万还给人家就行。
　　开业这天，杨云两口子还是非常重视，请来了好多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大大小小的老板。场面极其热闹，“劈劈啪啪”放了多少鞭炮，放飞多少气球！来的都是场面上的人物，个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
　　“祝贺！祝贺！老兄真有两下子！开了大公司了，等着赚大钱吧，正赶上国家大发展，社会急需要建筑材料。你小子在这个行当又摸爬滚打多少年，积攒了各方面的资源，一句话，祝贺你！”一个小矮个同事说道，准确地说是曾经的同事，因为杨云已经在原单位辞职了
　　“那里，那里，皮包公司一个，又不搞生产，有业务了做点，没业务了歇菜，还能算是大公司吗？小弟可不敢恭维过了，过了就是笑话我老兄了！欢迎弟兄们有时间了来我这儿坐坐！”杨云回答小矮子道。
　　来的客人一拨接一拨，杨云和安然一一和客人握手道谢：“谢谢了，谢谢大家光临，谢谢大家赏脸！”
　　一会儿，朱婷和起名两口子也款款而来，行头和派头自不必说，单就身份地位来说，就让老百姓望而生畏，两口子都是政府官员，都手握重权。能来参加杨云安然的开业典礼，给了他两口子莫大的面子，也确实因为是老同学关系。
　　“呀！赵处，高处能来，是我俩口子莫大的荣幸！太谢谢了！也太高兴了！”杨云边和起名朱婷握手边说，看见两位处长同学到场，显得格外高兴。
　　“看到你的发展，我们也高兴啊！开公司只是开始，后面的路又长又艰难！你小子做好准备！好好经营公司，争取把公司做大做强！我们在背后支持你，谁让咱们是同学呢！”起名和杨云客套道。
　　朱婷站在起名跟前和安然握手道：“真的好高兴！你们发展的挺好，祝贺！祝贺你们越来越好！”朱婷嘴上说高兴，表情却不自然，内心复杂的很呢！毕竟杨云现在是安然的老公，他杨云发展的越大对自己越是一种讽刺和刺激。
　　“谢谢，谢谢你们两口子光临！”安然和朱婷微笑道，脸上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来，来，来，咱们剪彩啊，赵处和高处一起剪吧，谁让你们是两口子！”杨云喊道。“好啊，高兴担当这差事！”起名答道。在一片欢呼声和鞭炮声中剪完了彩。
　　客人们在杨云的公司转了转，就直奔饭店了。来的客人还要先上份子钱呢，这是风俗啊。人家请你是给你面子，但你得掏票子，具体掏多少得看当地的普通行情和客人与主人的关系。十二点半，饭局准时开饭，杨云安然挨个给客人敬酒，当然安然是以茶代酒，杨云就苦重了，一杯接一杯，因为高兴。来得客人大部分非富即贵，要给所有客人面子，杨云得拼命喝啊！一圈喝下来，杨云已经站立不稳了。
　　“行了，杨云不能再喝了，赶快扶他到休息室休息，喝点茶水醒醒酒，看他成啥了！”安然和杨云的一个朋友说。
　　“好的，快扶他去休息一会！”安然和哪个朋友刚把杨云扶到休息室，准备给他倒茶水，杨云“哗哗”吐了一地，还口中念念有词的。
　　“怎么办？杨云状况特别不好，像神经似的乱说，要么咱们送他去医院吧？去了医院放心，一看就是酒精中毒，怕咱们不懂，耽误了他！”安然着急道。
　　“好的！”哪个朋友说道。大家一起手忙脚乱把杨云送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医生喊道：“谁是家属，过来一下！”
　　“我是。”安然答。
　　“你家病人情况危急了，问你一下，你家病人是不是曾经受过外伤？”医生问道。
　　“是啊，十来年前摔过！”安然答。
　　“当时摔的重了吧？”医生问。
　　“是啊！”安然答。
　　“他当年受了那么大的伤。你们家属平时就应该注意；看这拍的片子，你家病人曾经脑神经受过外伤，现在在酒精的刺激下，神经损伤特别严重，特别是脑神经损伤严重！总之，病人现在特别需要住院治疗，如果情况恶化，还有生命危险！”医生说道。
　　“好的，好的，那赶快住院吧，我办住院手续去！”安然说道，她快着急死了
　　安然心急火燎办完住院手续，医生护士看见病人酒精中毒有点重，忙着给杨云洗胃，拍各种片子，马不停蹄地忙乎着。
　　“怎么样？病人现在怎么样啊？”安然着急地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虽然病人状况很不好，但只要尽快控制住病情，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家属尽可以长长舒口气，暂时还没有特别糟糕的情况出现。”医生答道“不过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马上送重症监护室观察输液，有利于病人好转！只是费用高点，你们家属有什么意见吗？”
　　“没意见，一切听医生的，现在这情况还考虑费用啥的？人打紧，钱能治好了病人，我们就是万幸，谢谢大夫！”安然说着就像要给医生跪似的，还是吓的腿有点软呢。
　　“别，别这样，我们对每一个病人都竭尽全力！每天就干个救死扶伤的活，快站好，你们得对我们有信心，我们自己也有信心治好他！行了，我忙去了，一会再叫你们家属。”医生说着走开了。
　　杨云在重症监护室呆了整整一晚上，终于苏醒了，问道：“这哪儿呀？我的头好疼呀！”
　　“这医院，昨天你喝多了，酒精中毒，还特别厉害，现在这是重症监护室，你小子差点去马克思哪儿报道去了，捡回来一条小命，快感谢老天，感谢医生护士，还有感谢你老婆一晚上在监护室外面向上天祷告！天都被她感动了，所以你也就醒了！”一个护工和杨云说道。
　　“有那么夸张吗？喝个酒差点喝出人命来，妈呀，老婆呢？她在哪儿呢？”杨云喊。
　　“她在门外呢，我马上出去告诉她你醒了，让她那颗掉着的心落到肚子里！”护工说道。
　　“让她近来好吗？”杨云说道。
　　“你以为你家呀，这儿能随便进来吗？近来的人都是医护人员。”护工说道。
　　门外的安然听护工说杨云苏醒了，高兴的眼泪一下“哗啦啦”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屁股坐在走廊里的长凳上。
　　快到中午时分，护士把杨云推到普通病房，杨云终于又一次脱离了生命危险了，观察观察输输液就行了。这次虽然虚惊一场，可真的把安然吓个半死，看来以后喝酒得多注意了，尤其是神经受过刺激，大脑受过伤的人更要比一般人千般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