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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 2 ...

  •   亲爱的救世主波特:
      你好吗?你是不是也足够老了?
      请原谅我无礼的问候,虽然我不觉得它有多无礼,但在不能确保你有能力读到这封信的情况下,这样的问候显然是很必要的。
      也许你会问,我是谁。那么我是谁?我病了,病的很重,不知道哪天会突然归西,所以至少我应该做些准备。这封信寄出的时候,就会是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要是我活的比你长,我就会把它烧掉,毕竟死亡的唯一好处就是能给人留条后路。你我都活在人世时,我无疑会保持沉默,就如这么多年来我所一直做的那样。但现在你看到了它,来自一个逝者的最后的思想。
      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记不太清了。你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变成了生活,是我对之前生存日子的一个告别。对角巷里,摩金夫人长袍店。你看起来很傻,顶着那头乱成鸟窝的黑发,不安的四处张望——我从未见过哪个孩子在长袍店里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在你之前或是在你之后。那真是毫无风度可言。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孩子,你不理解我的笑话,不理解我的骄傲,我们那样迅速地分别。他们都说你是哈利波特,是大难不死的男孩,而我不那么认为。你是我的同龄人,我曾幻想着与你成为伙伴。我有我的轻蔑,有我的不屑,而你在我伸出手之前就已经有了你自己的友谊。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紧抓着已有的东西不放,事情会不会向另一个方向发展?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固执是双方的。
      呵,我到底和你作对作了7年——好吧,也许是6年。为难你、害你受罚,这是我在校期间最大的乐趣。也许有一次我做的有点过,弄断了你的鼻子,那么我在此表达我的歉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让救世主的鼻子鲜血直流的。那年年底你让我意识到了6年以来所一直避讳的那个事实,你是光明方的希望。“光明方”,身为一个前食死徒,我的用词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有趣的?我终于认识到你的高高在上,我所能为你做的,也只有在闹哄哄的食死徒巢穴里保持沉默而已。我胆小,我怯懦,但我何尝不恨这样的自己,何尝不恨?你没有羁绊,没有家庭的绳索,你只身一人,可以毫不犹豫轻轻松松地拿自己的命做赌注,而我不能。
      1998年5月1日深夜,有求必应室大火,给了我一生中弥足珍贵的记忆。你本可以不救我,在我给你找了那么大麻烦之后,但你还是救了,正如你一如既往表现得那么仁慈。红色的火焰,那是格兰芬多的颜色,是你的颜色。你把我拉上扫帚,手掌冰冷。我猛然间发现了自己的懦弱可恨、贪生怕死,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如果,我那时想,如果你就这样为了救我死在克拉布这饭桶放出的厉火里,如果大难不死的男孩在面对黑魔王之前为了一个虚伪做作一无是处的食死徒、一个曾试图谋杀邓布利多的少年犯而死,那是有多么不值!我将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即便如此,我又能做些什么?与你驱使扫帚冲入火海形成鲜明对比的,我只能苦苦祷告,求助于梅林。我毫无骨气地大叫,发出嘶哑的奇怪的哭喊。那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十几秒,在负罪感和屈辱感里。你冲出大门,把我扔在走廊里,没有正眼看我一下就和韦斯莱、格兰杰匆匆离去。就算如此我还是放不下我的胆怯,在平台上我依旧试图向一个食死徒展露黑魔标记以求生存。我错了吗?我不知道。
      然后战争结束。你胜利了,马尔福满门都成了罪人。你为我和我父母亲辩护,尽管逃脱了法律上的惩罚但这对我们来说没有用,根本没有用。你冠冕堂皇的证词,可以组阻止失去丈夫的妻子疯狂的嘲笑辱骂吗?可以阻止狂怒的民众在我们走出威森加摩那一刻的狂怒与踢打吗?虽然我知道我们并不无辜。我为此得到了一条疤,就在你六年级时给我的那道旁一寸的位置。它们是一样的。每当看到它们我都会想起你,那只会让我痛的更厉害。9月的霍格沃兹特快上,是一个与几个月前身着礼服长袍时完全不一样的你。为7年级学生复读而开设的8年级。我的双手沾了血污,没有多少人——哪怕是斯莱特林——还会跟我好好说话。波特,在你被捧上继阿不思之后又一位圣人的宝座的同时,我已成食死徒的代名词。他们称颂你额上的那道伤疤,唾弃我小臂上的图案。每天收到夹杂着危险物品的信件,面对同校同学“不经意”溅出的魔药或是“不小心”发出的咒语,亦或是和人决斗然后被送进医疗翼,然后一次次感到疲倦。医疗翼里的气味会让我好受些。你曾常光顾那里,无疑的,也许我身下的这张床上就曾带有你的体温,那么我就会很轻易地想起你,一次又一次。我们还有一次决斗呢,二年级的时候。“施行正义者”总是冷笑着将杖尖抵在我身上,而我会幻想着那是你。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给予我我应得的惩罚?我盼着你来,盼着你来向我索取邓布利多或是布莱克或是其他你亲友的命,但你从未。我在你的世界里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透明人。你可以抱着厚厚一叠书向女韦斯莱笑着走过门廊,可以与格兰杰或是红发鼬鼠私下抱怨任何一个教授,可以为即将到来的考试而烦神尽管你明白成绩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装作我不存在?为什么路过我身边时会突然地一言不发?只要我是其他人,其他任何一个除德拉科马尔福以外的人就好。我从来没有比那个时期更能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尽管仍然无力地将它深深掩藏。
      秋天的时候高尔终于退学了,我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搭档变成了你。你说说笑笑,永远都在课程开始的同时踏进课堂,在我看来极为刻意地避免将视线对到我身上。我仍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轻蔑地叫你破特,你笑笑,大概是知道我只剩这么点骄傲了。过去两年的经历把我的棱角打磨的一干二净,此时的我已经脆弱不堪。你明明一清二楚,然后用假装不知道的姿态让我难堪,看似善意地帮助我“维护尊严”,这就是你,典型的圣人破特。
      那大概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我指在禁林里闲逛。观察课休息时间跑太远与大部队失散,我们都在很努力地试图打破沉默,10分钟内却谁也没有开口。然后你说你发现了一株野生的疙瘩藤。我打开羊皮纸,极慢的。“你家怎么样了。”你飞快地问。我看向你,不太确定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你转头装作观察疙瘩藤。林子里回荡着树叶贴着地面擦过的响,没有任何证据标明你曾开口,我大可以不必回答但我奇迹般地没有,我确信听到你说了,并且下定决心回应这个学年来你对我的第一句实实在在的话。我试图组织语言,实事求是而不失尊严地把情况说明,我吞咽着,绞尽了脑汁。“我父母,”喉咙发干,最初的两个字变得嘶哑,努力、再努力,我使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尽可能冷淡“他们过得很好,家产没有任何损失,除了时不时被一群可有可无的野蛮人找麻烦外,我想。”你是否注意,我故意把中间两句说的很大声以维护我可怜的自尊,自欺欺人。你良久没有开口。我记下野生疙瘩藤的特点,还画了张草图以敷衍半巨人,我们收拾好东西一前一后往回走。你踏上一片枯叶,猛地停住,它发出细碎的断裂声,类似于纸张撕裂的脆响。“和你在学校里的境遇一样,马尔福。”声音很轻,我无法辨别那里面有什么情感。你顿了顿,极尴尬地揉着头发,我真的很想告诉你那上面占了一堆的草屑但我没有说。“你不是自愿做的,那种事,对吗?”你终于抬起眼来看我。是,我怕他怕得要命,我怕他杀了我父母和我,没错我也怕我阿姨,她一直在威胁我母亲。我想要这样回答,但我怎么能。你看出了我的想法,那一瞬间你真的看透了我,用那双明亮的像是宝石的危险的绿眼睛。“逃避和忍让不是办法。我是说,我听说了,你在决斗时根本不会使用攻击性的咒语。”你意味深长,那副神态活像当年的白胡子老头。我克制住自己,轻蔑地笑:“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当我是谁?前食死徒,不是你那帮会搞不清楚状况对敌人手下留情的蠢货。”你不以为然。“记住马尔福,”你移开脚步,弯腰拾起一片红色的枯叶,“叶子落了没错,但至少我可以把它当书签,并且它会干得不错。”你猛地走近两步,把它夹在我怀中的羊皮纸卷里,然后回过头去大踏步地向前走。我看着你拖拉着红色围巾的背影。同样的红色,格兰芬多的红色,你的红色,且不同于厉火,可以永久珍藏。一如你所有做过的愚蠢但令人迷惑的事一样,我从未知晓那时你那样做的目的。
      第二年夏天,我们毕业。毕业典礼上你被人群簇拥,我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几缕黑发。我中途离了场。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吗?这样也好。食死徒的经历让我很难找到满意的工作,父亲使了钱,圣戈芒的一个副院长收了我。学生时代我成绩不错,虽然比不上格兰杰,于是工作自然也顺利。傲罗部在圣戈芒有固定的几张床位,我无法克制住自己隔三差五地往房间里望望,希望又不希望看见病床上的你。你来过那么几次,没住两天就出院。你伤还没好透呢!预言家日报报道了他们所能得知的你参与每次任务情况,如我预料,你总能圆满完成。杀死了伏地魔的男孩,对他来说又有什么难事。对比鲜明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偏偏像是一个弱智一样对待自己的身体。那个上午我真的忍不住了,喝了复方汤剂扮成你主治治疗师的样子在离院手续台上塞了两瓶魔药,就塞在你手里。我很怀疑你有所察觉,因为自始至终我没说一句话就匆匆离开。外伤特效药,我按照庄园图书馆里的秘方配的。结果到头来你还是没到40岁就坐轮椅了,感谢梅林,这是一个有魔□□椅的时代,你不必因为不能移动而丢掉工作。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同学聚会时我们22岁,9月。你站在舞池边,轻握一盏火焰威士忌。我犹豫,是否该挖苦一下你这白痴。小母鼬抢了先,挽起你空着的手臂,金色的绸裙蹭着你黑色毛料礼服。你拍了拍手,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然后宣布订婚的消息,婚礼在一个月后,我条件反射一般地想起那是秋天。你和她并肩而立,她的雀斑退了好多,笑的像是个天使,当然了,只有天使才有资格站在救世主身边。几步开外,父母希望我娶的女孩无聊地玩弄着玻璃杯,我下定决心,换上笑容,轻快地走去邀她跳舞,她回以微笑。她很讨人喜欢,和潘西完全不一样。我相信自己爱上了她,用一种与爱你全然不同的方式去爱。我的婚礼同样的定在10月。
      婚姻没有让我的生活改变,除了需要花一点时间照顾孩子和他母亲,除了当你出现在圣戈芒时总是形影不离的妇人,而我就看着她在你病床前读书,或是起身去取一瓶可能是我亲手配制的魔药。我看着,却不抱有任何想法和意见,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我的孩子很像我本人,正如你的次子像你。送他去霍格沃兹的时候你隔着蒸汽注视了我,连同铁三角的另外两位以及你太太。这几乎是我可以想象的最好待遇了。我对斯科皮说,波特们总是目中无人的,记住。他一定铭记了我的教导,在第一个圣诞节时我就可以确认。奇怪,我明明已经将对你的关注分出了一点,它们却持续的增长,全然没有减少。我太太总在我急切搜索报纸寻找你消息时打趣,她知道的,却不介意,大概是认定你我不会有结果,同时也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不会与对她的关心冲突。她是对的。我开始享受,这样充满矛盾而又平平淡淡的日子。
      我无意间发现你的住处——也许潜意识里是有意的,我不太清楚。格里莫广场,据说原先是你教父布莱克的房子。我有点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住在那里,逝者难道不会带来恐惧?或者是你们所谓的悲伤?还是说你已享受在这样阴影下的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在回避,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过去的事真正从脑海里驱逐。那幢宅子是你和他最后的关联,你不想轻易失去那些关于你教父的回忆。你是否在他走过的长廊里游荡?是否会触摸着他拉扯过的挂毯?是否将手指停留在他卧室的门把上?他是你最后的一个亲人。那么我呢?我在圣人破特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很多时候我不去那么想,但这个问题总会在最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下子进入我的大脑。
      为此我干了件蠢事儿。我施了咒,把自己变成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孩,扭曲一切面部特征却唯独保留我那很独特的金发和眼睛,在一个下午走进你常去的那家小饭馆。你坐在窗边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手捧一杯黄油啤酒,陌生的面容无疑是故意为之。我要了同样的啤酒,假借着寻找座位走到你身边。“日安,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你愣了愣,从窗外移回目光。“当然。”你笑着,收起一瞬间的唐突,从那对伪装成浅棕色的眼睛里我分明看到绿眸的影子,你又一次看向窗外的街道。“这个秋天挺冷的。”我知道自己听起来很奇怪,活像是一个没有教养的疯丫头。你也没有在意:“是的,比往常要冷挺多。”“在学校里的时候,这个温度该围围巾了,校服围巾质量还是不错的。”你吓了一跳,好奇地打量着我:“恕我冒昧,小姐,看上去您似乎刚刚毕业?”“今年的毕业生,从事文史方面的研究。”我面不红心不跳地扯着假话,“您也许经历过与——厄,神秘人的战争?”你漫不经心轻轻敲打着玻璃杯,很轻松地自嘲地笑着:“算是吧,那时我的年龄不会比您大。”“那么您参与其中了吗?”我装出兴奋地样子。“决战在霍格沃兹,也许我很难不参与其中。”你仍旧是笑,“您是希望知道些什么吗?”“厄……是这样的,先生。我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对于我们学院在最后一战中的尴尬地位有所了解。我——非常想知道,这个学院真的没有一个人选择留下参战吗?”我继续胡说,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引出一个挺尴尬的话题。瘆人的沉默。“事实上我只能说,我没有看见。因为——你知道,那着实是一场恶斗,我无暇顾及身边同学的学院。当然,我相信有。”你同样扯着谎,极好地掩藏着自己的身份,却在此刻停顿了一下,“一定是有的,留在战场上的斯莱特林学生。”你皱着眉。是的,有,三个幻想着为黑魔王立功的愚蠢少年。“实在抱歉,小姐,我记不太清了,如果没有能帮到您,请您见谅。”你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店门开关的风吹起你面前的书页,露出一片红色的枯叶。“很漂亮的树叶。”我赞叹道。我的红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很奇怪的,每年秋天我都会给你寄红叶。“一件不知道来自于谁的礼物,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收到,信封上总是不留寄件者的名字。”你无意识地用指甲刮擦叶柄。“也许,它有着什么纪念意义?”我满怀希望地提醒,“我是说,也许将它送给你的人是希望你想起什么?”你猛然抬头看我,那一瞬间我希望自己能被认出,但我显然是高估了你。“我的记性一向不太好,”你摇摇头,像是在驱赶什么,“不过没关系,毕竟有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我们的救世主选择了遗忘。我猛地站起身,很狼狈地告诉你我有事该走了。你有些不解,但还是很温和地向我道了再见。
      那是我唯一一次与你坐下来聊天,而你却告诉我,你早已将我忘在脑后。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不再想,换句话说说整整30年。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程式化地隔几天往住院部跑一趟。我从不给自己留时间发呆,我在躲避着你,精神上的。伤口两侧的皮肤总是会紧贴在一起,稍撒些盐并没有感觉,若是渗得太深,仍旧疼痛无比。我大概就处于这种状态。我的失眠症越发严重,阿斯托利亚对此非常担忧,因为她知道病症的源头。“你应该跟他谈谈。”她总是这样说,“你瞧,我们都知道你希望的不是我。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是,为什么不告诉你?我,这样的我,所唯一能确认的是除非我死,这个事实才有可能被你所知道。现在你知道了。你会有什么想法?隐瞒着躲避着,但本质上我还是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好奇,尽管毫无结果也毫无意义。
      梅林,我都在做些什么。
      有时候我真的挺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生平第一次,我觉得我的智力还比不上隆巴顿那个蠢货,前提是在你的事上。我是一名优秀的治疗师,毫不自夸地讲。我得到了圣戈芒副院长的位子——或许撇开前食死徒的身份会升得更快,并且我更希望坐在这个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发际线不那么高,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到了。我同样得到了出席魔法部晚宴的邀请。令人庆幸的,老得快的不止我一个。你可以想象,在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发色灰白的疤头时我是何等的欣慰。小母鼬变成了老母鼬,还是那样款式的金色礼裙。你和韦斯莱夫妇关系依然是如此之好,当年格兰芬多的黄金铁三角可全都身居高位了,不是吗?然而除非是我脑子烧坏了,很可惜我并不想和韦斯莱扯上任何关系,所以我很耐心地等他走开,然后装作是从吧台上拿酒,站在你身边不远的位置。跟我挺熟稔的一位魔法部官员正与你攀谈,他注意到我,打了声招呼。“波特先生,这位是圣戈芒的副院长。”他不知道你我认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而我错了。你不认识我。你转向我,挂着温和的微笑,隐藏在皮肤褶皱中的祖母绿颜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灯光,活像两颗清澈的玻璃珠,麻瓜汽水用来封口的那种。“请问贵姓?”你彬彬有礼,用一种很明显不该对马尔福使用的语气。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唯一能做的只是向梅林发誓我没有化装。那个官员有些不知所措:“Mal——”“罗森博格先生,请问您是否有时间,厄——有关于上一批药品。”我飞快地打断,然后与那个同你道别的罗森博格一同走开,克制住强烈地回头的欲望。既然你确确实实的忘了,那么也没有任何必要强迫救世主去记起。我又一次确认了30年前就应该认清的事实。
      我终于彻彻底底地从你的认知里消失了,破特。不再有自欺欺人的必要,从此。你我的最后一次会面,尽管你永远不会记起。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仍旧克制不了自己每年地给你寄红叶?只有在每年的这个时节,我才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衰老。我对于年龄的记忆,从来只停留于在信封上写完你姓名后,手指无力的程度。我的字体一直都是毫无意义的华丽,说实话这很浪费精力,对于一个老人来讲。我很怀疑你会不会将这封书信当作是书法作品来看,那样的话我会很荣幸——玩笑话。一路走来我保持着孤独,总将自己与他人隔开。这都是你的错,而你一无所知。
      恩,我已经有点担忧了,这封信可能没有办法写完。但它应该永远都不会完结,这很可笑,只要我活着一天,它就总不会完,薄薄几张羊皮纸永远都不可能囊括我这一辈子的所有,我能做的只是将我这个人本身通过羽毛笔尽力传达。德拉科马尔福,这个人存在过,在哈利波特的世界里存在过短短的一瞬。他生活在哈利波特的时代,并且永远地,追逐着波特的光辉。
      你为何遗忘?
      所以,我想,至少你可以看到接下来的这句话,并且请看清楚:我,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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