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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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不知您现在给我挂电话是想炫耀什么吗？”刑锐一手握着电话，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
电话那头的宁海远得意的笑了两声，“这不今早看了新闻，特地来关心一下刑律师，哎，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刑律师？你说是不是？”
刑锐暗骂了一句，口上仍是宠辱不惊，回击他：“是天灾人祸还是人为，我们都不好说吧？宁总？”
宁海远惶惶然的回答：“不管怎么说，穷人呢就是穷人的命，钱到手了也会不翼而飞。有钱也没命花！刑律师，你帮的了一时，可帮不了一世。我是同情你。”
“谢谢了。没事的话，我挂了。”对方似乎说了什么，刑锐平静的按掉电话，面色却很阴沉。
MAY出奇安静的站在一边，一双桃花眼不安的看着刑锐，样子真是我见尤怜。刑锐不说话，越是平静越是让人不安。
“抢劫？！”刑锐哗的站起来，一把扫掉桌上的文件，“去他吗的抢劫！”
果然……
MAY按了按胸口，老板发泄出来总比不说话甘坐着的好。
“老板，这事说到底我们也管不了，就让他们去了。”
“管不了？”刑锐反问。
“是啊！”MAY郑重的点头，“社会从来不缺乏真相，但能暴光的真相却不多。”
刑锐沉默，MAY以为自己说错了，脸色有些白。
过了会，刑锐才点头，“你说的对。这事……的确管不了。”刑锐低头捡散落的文件，MAY立刻弯下腰帮他。
离开办公室前，刑锐想了想，回头吩咐MAY，“以后与此有关的案件一律不准接。”
MAY站在原地点头。
驱车回家的路上，刑锐满脑子打转的是宁海远的那句——刑锐，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你也不是！我们彼此彼此。
趁着车子陷入堵塞的车流中，刑锐颤着手指猛吸烟。
噩梦——总是会被人不断的提及。
手机在方向盘前面震了许久，刑锐跟看鬼似的盯着那电话。
终于，刑锐接了电话。
“刑锐，你在哪儿？”严落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个打了十几通才打通电话的人。
刑锐按着喇叭，“车里。”
“你这情况还开车？……我等下打给你。”
“没事，你说吧。车子堵着。”
严落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刑锐，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没有办法。两方我们都吃不开。”
看来车流没那么快通，刑锐望天，突然问：“严落，你喜欢玩斗兽棋么？”
“……怎么突然说这个？”
刑锐轻笑一声，“总有一天你会爱上这个游戏的。”
严落看着手机，刑锐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停好车子后，刑锐不意外的在楼下遇到了秦雯，桃红色的外套衬的她看起来更加醒目。
笑着朝她打招呼，“今天又没有补习，你怎么来了？”
秦闻不太习惯的揉揉眼，看清是刑锐后，才红着张脸说：“就是想来看看你……”
“今天没戴眼镜？”刑锐才似乎发现这个问题，好奇的看着她的眼。
“恩，换了隐形的，可是好不习惯。”秦雯又想去揉，手却被刑锐抓着。
“别揉了，会发炎。”刑锐牵着她上楼，“进来擦点药。”
“恩！！”秦雯大力的点着头，感受着刑锐掌心里的温度，直到他因为掏钥匙才松开她的手，秦雯有些惋惜的盯着自己的手。
不是第一次踏进刑锐的家，但每一次都更坚定秦雯想要留下的冲动。
“这是谁？”趁刑锐翻药箱时秦雯指着床柜上的相框问道。
刑锐回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是小愿啊，你们不是见过面？”
“啊？”秦雯仔细看了看，“不太像呢，头发长了点，也没现在那么高啊。”
那张相照了很久了。许愿早不是当初的许愿了，人也早就变了。
“坐下吧，是要我帮你还是你自己弄？”刑锐拿着药膏问她。
秦雯为难的看着他，“这怎么擦？……我不会。”
刑锐闻言，挑了挑眉，虽然没说什么，却也只能坐下，抬起她的脸。“看来，只能我帮你了。”
“学……学长……”
“叫我刑锐就可以了。”刑锐没有看她，小心的把药膏挤在小指上在眼角处轻轻按着。
“这怎么可以……”眼角处清凉微辣的感觉刺激的她睁不开眼。眼眶涩涩的，忍不住又要去碰。
“啊？学长？”秦雯低呼，刑锐突然探过身来，两人离的极近。
刑锐的食指滑过她微红的脸，又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说：“叫你别揉了，镜片掉了。”
“……”秦雯觉得自己的脸快烧出个洞来。反观刑锐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又不免叹气。
“对了，你没什么好消息么？”
“好消息？”秦雯不解。
刑锐起身去厨房拿了点饮料给她，“我以为你这次补考过了，所以跑我这来的。”
“啊！我差点忘了！”秦雯笑起来，一扫之前的尴尬，“律法部分的补考我过了！”
刑锐料定的笑笑，“这对你没什么困难的，听说你的叔叔不是某地的工会主席？这方面应该不差。”
秦雯听他竟提起自己的叔叔，高兴之余又觉得刑锐似乎很关心她，点头道：“是啊，叔叔在那边很受欢迎的！……不过只可惜是山西那种小地方呢。”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叔叔的选择兴许是对的。”刑锐垂下眼，没让她注意自己的神色。
“恩，也是啊。”
“秦雯。”刑锐侧过身看她，“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严落的车子停在楼下，一颗心被刑锐的话堵的忐忑不安，不知怎么的就开了车到刑锐家楼下了。
“操，我发什么疯？”严落敲了下方向盘，准备换挡离开。
“这？”严落瞟见一个高瘦的身影闪过，留心去看，印象模糊，但严落还是记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孩。“他不是许愿吗？”
听刑锐说，这些天许愿都在学校他一个人在家，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离开的仓皇。
严落盯着那个走的飞快的背影看了许久，打开了车门。
乘电梯到13楼，严落抬手刚想按门铃，里面却传出了两个人的声音。侧过头一瞧，这门根本没关好。
刑锐对严落的突然闯入诧异的挑眉。
“你门没关上。”严落耸了耸肩，表情无辜。但眼睛却落到屋子里另一个人身上。“她……”
“秦雯，今天就这样吧。”刑锐突然站起来，温柔的看着她，“要我送你回去吗？”
秦雯脸色微红，眼角看到严落，摆着手拒绝：“不，不用了。天也不是很晚，你们慢聊。”
刑锐点头，没怎么坚持，但仍是体贴的把她送到楼下。
回到楼上时，严落已经自顾自开了刑锐架子上的红酒喝起来。
“你来的真是时候。”刑锐撇着嘴说道。
严落吊起眼看他，笑问：“妨碍你了？”
“从某方面来说，是的。”刑锐点头。
被他的话弄的心中不快，严落语气微冷的问：“你不是叫我离她远点？难不成是替自己打算？”
“呵……”刑锐回望他，清冷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笑意，揶揄他：“你这样，我倒糊涂了。你究竟是嫉妒我，还是吃她的醋？”
“……”
“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招惹她？”严落叹道。语气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无可奈何。
一丝罪恶感爬上刑锐的心头，但很快被他挥散。
他摇着头，“严落，我从没招惹过谁，从来没有。”
“没有？”严落一双眼盯着高脚杯中的暗红色液体，为刑锐的话，几乎要放声大笑。
刑锐皱着眉头解释：“何况我不是不喜欢她，那样单纯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没有城府，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实在比在官场上打交道来的轻松多了。严落你不懂，我们这样的人一旦碰到这种单纯的人就会格外的珍惜。”
“原来让你喜欢就这么容易？”严落拿眼瞧他，“只要不谙世故，像个白痴一样就可以了？……这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
刑锐似乎没听到他话里的刺，平静的说：“喜欢很容易，爱就比较难了。”
严落觉得自己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口，摇了摇空空的杯子，最后把它搁在茶几上。
临走前，严落拉着门，忽然说：“我刚才在楼下看见许愿了。……他好象走的很急。”
刑锐的手一抖，红酒瓶咕噜噜滚了出去，暗红的液体洒在地毯上，刺目的红着。
当晚，刑锐拨过许愿的手机，关着。
猜想他是看到了什么，刑锐抽着烟对着手机看了一个晚上。却不知自己在烦恼什么。
后来一个星期，严落没在事物所见到刑锐，心中大疑。问MAY刑锐去哪里了，她只是闪烁起词的躲过，说刑锐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事物所的人私底下纷纷议论刑锐的动向，其中大有人猜测刑锐是受了情伤去哪里渡假疗伤去了。
严落对这种说辞不屑一顾，若真有这种事，那刑锐的名字就可以倒着念了！
而他心里担心的是刑锐反常的举动，他一向做事无所顾忌，严落怕他惹什么麻烦。烦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度着步子。心里猛然想起一个人，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
“张先生！您请等一下！……”随着MAY的声音，严落的办公室大门被推开了。
张嵘富冲着严落笑道：“严律师，我们需要谈一下了。”
MAY还想说什么，那头严落楞了一下，随即挥手让她出去，搁下本要打的电话，严落端起职业的笑容来，“这是什么风，把张总请来了？”
张嵘海阴恻恻的一笑，“听我说完，严律师未必就笑的出口了！”
那边，刑锐刚下飞机，考虑再三，没有立刻开机。
照着地址，直接寻了过去。
这边果然不能S市相比，因为煤矿点居多，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味道，离采矿点较近的屋子几乎都是暗灰色的。
叫了辆车，刑锐直接说：“工会大楼，谢谢。”
车子一路开过去，路边的景色在刑锐的眼里一一晃过。
大约20分钟的车程，车子刚停稳，刑锐便透过车窗看见高楼底下站着的一个人。一个看起来沉稳斯文的男人。
男人似乎刚来没多久，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刑锐付了车资，下了车直接向那男人走去，男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两人眼神交会。彼此点头后，刑锐伸出手，“谢谢秦先生抽空见我。”
姓秦的男人看了看周围，侧身邀请，“先去我办公室再谈。”
刑锐点头，跟着他进了大楼。
这一去，大概耗了五六个钟头，待刑锐有些疲乏的从大楼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秦先生好心问他：“要我派人送你去酒店吗？”
刑锐摇头，“不需要。”
“那……刑律师自己当心。”
告别了秦先生后，刑锐看了看黑漆漆的马路，这边果然是比较落后，还不到八点，已经看不见车的影子了。
叹了口气，刑锐只能迈开步子先走出这段再说。
刑锐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手机，几乎同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见上面闪烁的名字，无奈的叹了口气。
“喂……”
“刑锐？！你他吗的在哪儿？！”严落几乎快急疯了，“无论你现在人在哪里，给我听好了——把你得到的东西毁掉！我定了机票，半夜出发，明天早上到，你等我！”
听着严落机关枪似的责骂，刑锐只是淡淡的笑着，“严落，我要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
“你！……天！你千万等着，先找个地方！”
“严落！”刑锐厉声喝道，“现在你听我的，挂了电话。打开蓝牙。”
“……”严落沉默着，“……那你等我，千万！”
“好。”
挂了电话后，刑锐开启蓝牙，把刚才存好的东西一点点传到严落的手机上。
当屏幕显示到98%时，刑锐突然觉得耳后一冷，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捂上了他的鼻子，另一只手牢牢的把他的身体扣住，令他动弹不得！
刑锐一呼吸便知道那人手里有药，熏的脑子天旋地转起来，来不及思考，刑锐把手机丢了老远。
两个高壮的男人看怀里的人渐渐失去了抵抗，松了松手，人果然就要掉下去，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穿过刑锐的腋下，把人抱起来。
严落紧张的看着手机，好不容传完了资料，连忙保存下来，直接又拨了电话回去。
可这次，没有人接。
手机寂寞的躺在黑森森的夜里，闪着亮光。
“哎哟！”
秦暖听到叫声，跑过去一看，只见许愿指着冒血泡的舌头，点着他骂：“吃个东西还能咬到舌头！”
“不小心的啊，你当我乐意？”许愿缩回舌头，无精打采的戳着餐盘。
秦暖挖了大大一口米饭送到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他：“你这几天怎么拉？……从你那天回去后就没正常过。”
“早知道就不回去了……”许愿闷闷的回答。要不是连下两天暴雨，才不会临时放任他们在宿舍里，许愿这才跑回家去的，谁知道……
“我知道你怎么了。”秦暖看看他，又看看他的餐盘，思索着怎么把鸡腿夺过来。
许愿满面苦恼，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急道：“你知道？”
“知道啊，像个患得患失的青春期小伙。”
“什么？！你胡说！”许愿大叫。
秦暖咬着勺子，幽幽道：“许愿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怎么也隐瞒不了的。”
见他低着头什么不说的样子，秦暖继续说：“看你抱着手机，想开又不开的样子，傻子都看出来了。”
“……我没有。”许愿闷着声音回答。
“没有什么？”
“我才没有喜欢谁。”许愿眼神漂移着。
秦暖感觉嘴角抽搐，那种样子瞎子就都看出来了吧。
“秦暖，你说什么人是不该喜欢的？”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许愿回忆道：“以前刑锐跟我说过，要是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就会痛苦一辈子。”
“许愿。”秦暖吞下最后一口菜，看他，“这世上没有不能喜欢的人，只有不能说出口的爱。”
“或许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