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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就酱子十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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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大帅哥的时候他脸色并不太好。
我可能要结婚了。
他拉着我的手腕,认真的看着我。
他眼眸里的就酱子,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和以前有一些不太一样了。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有星星的地方生活。
已经买好了回程飞机票的他仍旧对我在做最后的挽留。
明明是我即将送他离开。
有星星的地方对他来说,是遥远的未知。
而我对他来说,是得不到的过去。
大帅哥,你站着不要动。
我踮起了脚尖,拉下了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他的睫毛。
一别四年,他已经不再年少。
只是我喜欢的眼睛依旧没有变化,睫毛纷飞成蝴蝶的形状。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经飞进过我的心里。
这才是你欠我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登机时间。
他没有反抗的被我推走,我甚至都没有挥手道别。
他是没有长大的男孩,我也许是他过去的一个遗憾。
一个无往而不胜的男孩的遗憾。
我一直以为是我不肯放过过去的自己,但是当与大帅哥相遇之后,我才明白。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我早就放过了自己。
回味着我们啤酒味道的吻,我有种醉过的感觉。
也算罪过。我在心里和ABB道歉着。
但是,我的初吻,最后还是送给了我第一次喜欢过的人。
如果说人生是个圆圈,至少这是一次圆满。
机场里逐渐变得喧哗起来,看到蜂拥而至的年轻少女们。
我把帽子拉得低了一些。
要怨恨这个信息时代,它让我体无完肤的被所有不认识的人伤害。
也要感谢这个信息时代,它也轻而易举的让我被全世界所渐渐遗忘。
如今同性恋助理门事件已经渐渐过去,甚至还有不甘心的八卦公众号打电话过来。
让我开价爆料。
而大明星,在一天前却宣布了远赴美国游学,整理心情。
是追星队伍,这样的阵仗,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了。
尖叫声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各种嘈杂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辣子鸡的名字总是被念得热血澎湃。
我也跟随着她们的脚步,小跑了一段。
辣子鸡。
辣子鸡,好好照顾自己。
辣子鸡,辛苦了。
在人流中,我停住了脚步,很远处的辣子鸡被簇拥着,穿着那件白色外套。
我挥了挥手,一个转身,离开了人群。
响起的旧手机被我丢掉。
人生暂时算不算告一段落我也不知道。
但是至少我知道,我丢掉的那个电话里面。
有妈妈已经变为空号的电话号码,也有广播体操的钢琴曲。
每个晚上,我开始在酒吧一条街里唯二的清吧里弹奏钢琴曲。
加入乐队的事情,很快被那个乖张的吉他手拒绝了。
因为他觉得我左手总是会慢一拍。
我没有再告诉任何人,为什么我的左手会慢一拍。
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万念俱灰的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星星的地方。
只可能是天堂吧。
和妈妈和学长一起在的地方。
可是我居然发现在这之外,我还有钢琴。
我想要弹琴,哪怕人生再也不会是一首简单的广播体操。
虽然乐队拒绝了我,但是我仍旧一场不拉的坐在下面充当他们的观众。
乐队的红毛主唱总是问我,你觉得我们能红吗?
每次我都说,还差一点。
其实他们只需要把杀马特的造型去掉,换成韩式美男的清新风格。
必然能在混沌的娱乐圈里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想到大明星的前车之鉴,我宁愿他们此刻只有三两个观众。
可是,就像当年大明星选秀节目的标语一样。
音乐永远是唱给世界听的。
所以,他们也报名参加了这个选秀节目。
老板今年已经三十二岁,还是在乐队里当键盘手。
他说他现在年纪大了,很多时候都会记不得下一首到底要演奏什么。
但是每次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演奏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你们算摇滚吗?
我问老板的时候,我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晦涩不堪。
曾经,我们就是摇滚。
可是他的声音却没有一点颤抖。
老板是小地方来的人,以为来到北京只要有梦想就足够。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梦想才是最多余。
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了乐队,从天桥下一路唱到酒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键盘手回家生孩子了,吉他手去送快递了,架子鼓回老家当老师去了,只剩下老板一个人。
老板本来是主唱。
一个只有主唱的乐队,从来都不是乐队。
于是老板安心当起了老板。
娶了个能干的老婆,开了家清吧。
实在心痒难耐,干脆找了群大学生,一起组了乐队。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还有梦想。
我还没有老去。
老板说起心灵鸡汤来总是特别慷慨激昂。
他们有主唱有吉他手有架子鼓,就是少了键盘。
于是我安心的当起了键盘。
从主唱到键盘,从梦想到玩票。
只需要心碎的一刻而已。
有的时候不是你不认,是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认命,不肯低头的你只会像个笑话。
老板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哭,只能假装没有看到。
老板,你后悔吗?
我问着。
他穿着柠檬黄色的外套,年轻得像个孩子。
我只是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放弃。
彼时,乐队在选秀节目里过关斩将,已经进入了百人决赛。
但是,老板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