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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136章 朝局动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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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晖室回来,楠珺耳边还回荡青卓的埋怨,怨她此次行事不该如此鲁莽,担心她树了齐欢这个劲敌后患无穷。
楠珺知道青卓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不可能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今她与齐欢还是“合作”的状态,至少目前应该不会撕破脸。待这件事过后,她也知道要做好防备。
未免青卓担心,楠珺也没有过多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是提了提胤禩与胤禛之间的貌合心离,再宽慰了两句。
到了晚上,明月才来如意室复命。因为大白天的如意室与云霄殿频繁走动,难保不会引起府里其他女眷的怀疑,为了慎重起见,除非是紧急的事情,楠珺都让明月在晚上悄悄过来。
明月也不愧是齐欢的得力助手,办起事来沉稳有度,楠珺交代的事办得非常妥帖。她将今日传递消息的事交代之后,却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但又忌惮着楠珺不敢问,在那里欲言又止。
楠珺早就瞧出她的异常,笑问道:“可是途中有何异常状况?”
明月摇摇头,满副想不通的样子,终于说了出来:“八贝勒的回信,奴婢也看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不必着急,此女不会得逞’,后面的话也只是让侧福晋再继续监视而已。奴婢觉得奇怪,八贝勒看到侧福晋送过去的消息,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楠珺反问:“那你觉得他应该是怎样的反应?”
明月想了想,说道:“侧福晋的意思八贝勒应该明白,可这回信中他却一字不提,只是写了些安慰的话,难道是八贝勒起了疑心?”
“你不用担心,只管办好差事就行了,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当心惹祸上身。”楠珺提醒道。
明月虽不如司晴那般通透,但能得齐欢看中办差的人,脑子也不会笨到哪里去,楠珺这几句话她当然也听明白了,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
明月走后,司晴却发问了:“奴婢也想不明白八贝勒为何是这等反应?”
楠珺低声道:“八贝勒何等聪明,没有确凿证据断然不会下手。若他沉不住气将此事告知皇上,而我与贝勒爷还未将此事坐实,那便是诬告了。一件嫁衣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恰恰是这样,让侧福晋和明月取得了他的信任,以后行事将会事半功倍。而且,不用我亲自出面去找无为山人,何乐而不为?”
司晴恍然大悟:“原来姑娘早就想到此节,所以才放心侧福晋将原话传递给八贝勒,奴婢真是佩服。”
楠珺牵了牵嘴角:“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比如八贝勒注定不是贝勒爷的对手。我只是想让他死得不那么痛快而已。”
司晴已然愣住。
过了两日,宫中传来一道旨意,整个朝堂像是炸开了锅。康熙帝竟然下令将胤禛和胤祉也监/禁了起来,贝勒府上上下下全然慌了神。
芳哥急着进宫找德妃,东篱格格和暄妍格格赖在齐欢的云霄殿不肯走,青卓也光顾了如意室一趟,楠珺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了回去。
小善从宫里回来,第一时间去了如意室,将当日发生的事告知了楠珺。
原来这几日康熙帝都在彻查太子胤礽,而胤禔是康熙帝亲命的看押胤礽的人,他便向康熙帝报告了太子许多“不良”恶行,而最让康熙帝震怒的,便是围场“行刺”事件。胤禔对康熙帝道太子早已不满久坐太子之位,上次因一句“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之太子乎?”而遭到康熙帝禁足便已心怀不满,此次巡幸塞外便瞅准时机,勾结胤祥欲行刺皇帝。而胤祥与胤禛过从甚密,定脱不了干系,胤祉向来依附皇太子更是其爪牙。胤禔对太子的控诉由小说到大,层层递进,步步紧逼,直至引发康熙帝的盛怒,这才一道圣旨将胤禛与胤祉监/禁起来,更是痛斥这几人狼狈为奸。
只短短几句话,楠珺却听得心惊胆战,此番计策稍有不慎,那就不会有未来的雍正帝了。历史一旦改变,她将何去何从?
所幸这些都在她与胤禛的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这里面却将胤祉也牵连了进来,不禁问道:“三贝勒是怎么回事?”
小善不明她的指向,愣了半晌没有回答,楠珺又道:“我是说三贝勒为何与太子牵扯在一起了?”
小善道:“三贝勒嘛,此人很难讲,用贝勒爷的话来说就是墙头草,哪面刮风哪面倒。以前太子势大,他便一直依附于太子,从不将直郡王放在眼里,所以一直与直郡王不睦。此番直郡王对太子落井下石,当然不忘捎带上三贝勒。”
楠珺了然,也真够无辜,不过,是否真的无辜很难说。
“四爷进宗人府之前是否将事情与你交代清楚了?”
小善点点头。
楠珺道:“你这便着手去办吧,切记要避人耳目。”
小善:“是,珺姐还有什么吩咐?”
“你赶紧为贝勒爷备一些素净的衣裳,兴许他还要委屈几日。”顿了顿又道,“你走前顺便将小书叫来,我有重要的事交给他。”
小善领命去了,不多时,小书便来了。
“明月不能过多与无为山人接触怕引起八贝勒怀疑,此趟由你去,告诉他,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
所谓多事之秋,便是如此。胤禛和胤祉被监/禁的第三日,宫中又像是丢了一颗重磅炸/弹,胤禔竟然上奏康熙帝,言太子胤礽已无臣之德,无子之孝,无兄之义,其种种罪行,欲诛杀而后快,他做为帝之长子,愿替康熙帝手刃这无德不孝不义之人。
他说的慷慨激昂,想等着康熙帝一声令下,便可解决了这根梗了他四十多年的刺。谁料康熙帝勃然大怒,当面痛斥其“此行与太子无异”,随后拂袖而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胤禔气急败坏地前往胤禩府中撒气去了。
“珺姐,这趟差事我办得如何?”
城东庙里,无为山人一面守着他的妻子喝药,一面对楠珺道。这几日胤禩奔波于宫中和直郡王府,无暇顾及无为山人这边,楠珺这才有了空隙与无为山人亲自见一面。
楠珺嘴角一挑:“嗯,火候恰当。”
无为山人浅笑道:“下一步便是八贝勒了?”
“不忙,再等等,操之过急会引起他的怀疑。”楠珺沉声道,“我们不能用对待直郡王的法子对八贝勒,他是个人精。”
无为山人“呵呵”一声,道:“直郡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自以为皇上对太子没有了父子之情,废了太子,他便一直抱着立嫡立长之心。前几日在皇上面前罗列太子种种罪行以为尝到了甜头,如今稍稍给他扇个风,便断送了他立储的可能。”
他顿了顿,又道:“珺姐说得不错,八贝勒确实很精明,若不是贫道与珺姐同一条阵线,兴许还真觉得八贝勒是个人才。”
楠珺笑笑:“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你就如此信任我?”
无为山人掐指一算:“天机不可泄露。”
楠珺:“……”
呃,你就装逼吧。
这两日,楠珺的行程非常紧张,快赶上横店拍戏的明星了。从城东庙回来,又火急火燎地“接见”了齐欢。
来者气势汹汹,原本就生得一张不讨喜的脸,此刻看来却更加狰狞。明月跟在她身后,低着头踏着碎步惶恐不安地进了如意室。
“你且说说,贝勒爷被监/禁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语气不善,一屁股坐下便质问起楠珺来。
楠珺对付齐欢,向来喜欢以柔克刚,她不慌不忙地给齐欢倒了杯茶,又示意司晴将门关上。
齐欢见她行事缓慢,心中更加不悦,将茶杯重重一放,怒喝道:“全府上下都在为贝勒爷之事奔波,你却过得悠闲自在,果然呵,没进府,便没将自己当做这府中之人。”
楠珺也不着恼,不紧不慢地在她对面坐下,淡淡道:“侧福晋息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你……”
齐欢越是着急,楠珺越是吊她胃口。
楠珺拿起自己的茶杯,若有似无地闻了闻杯中的茶香,悠悠道:“本朝祖制,后宫不得干政,此事连德妃娘娘都无能为力,我们干着急有何用?”
楠珺当然听说芳哥进宫求助德妃碰壁一事,不知是德妃无能为力还是力不从心。
她见齐欢眼里快要冒出火来,这才慢吞吞地洒了一点雨:“侧福晋您想啊,贝勒爷是什么人,是会让自己身陷囹圄却束手无策的人么?我知道您担心贝勒爷,可侧福晋也该知道,朝局多变,圣意难测,说不定过几日皇上就将贝勒爷放出来了呢?”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太大,齐欢嚼了好久才勉强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她仍是将信将疑:“贝勒爷真的没事?”
楠珺浅浅一笑,反问:“难道侧福晋希望贝勒爷有事?”
齐欢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带着明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前脚将齐欢打发走,小善后脚便到,这车水马龙的速度让楠珺有些吃不消,不禁暗暗吐槽:皇帝接见朝臣也没有自己这样频繁吧?
不过小善来得也正是时候,楠珺心中一直在计较这一件事。
“小善,你说三贝勒一直与直郡王不睦?”
小善面露疑色,应道:“是,珺姐,前几日不是回答过这个问题么?为何今日又提起?”
楠珺单眉一挑,招呼小善过来:“有件事要拜托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