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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手书 ...

  •   长苏淡淡道:“我只管帮他挡挡夏江的人,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其他?”景炎挑眉。
      “夏冬不是吃素的,这个陷害她的丈夫,害她的丈夫差点惨死在梅岭,这个仇,她不能明报只怕也要暗报……”
      “可是这个仇,也不能都算在谢玉的身上。”靖王面露同情之色:“夏江毕竟是她师父,这场孽债,不知她会怎么算……”
      “多年悬镜使生涯,夏冬自有城府,当不似她的外表那般张扬,她越是信了谢玉的话,就越不会去质问夏江,我最希望她能将此事放在心里,日后于景炎也有用处。”
      靖王知他深意,日后若真有可以为祁王平反的那一日,出面鸣冤,当是一个最好的开端,不过在那之前,积蓄力量确保能拿到至尊之位,那才是最重要的,想到此节收敛心神,暂且抛开因真相带来的悲怒情绪,开始与他讨论起朝堂上的政务来。
      琅琊想到景炎多年耽于军旅,对于民政并不熟悉,于是早早就找了长苏一起商量了一下,帮他物色了许多理政好手,制造机会与他们相识相熟,从而学习治理民政的知识和方法,每次密室见面时,两人也会针对具体的事例进行详尽的讨论,常常会不知不觉谈到天亮。
      第二天,景炎从密道来到了苏府,见到了长苏,两人聊了一会,他突然问道:“我想问,你的计划,琅琊参与了吗?”
      “景炎为什么有这么一问?”
      “我们几人从小玩到大,和祁王哥哥也走得很近,祁王哥哥很聪明,人也很好,礼对上下,绝不徇私,也不冤枉一个人,我们身上多少都有他的一点影子,可是自从谋逆案前后,我发觉,琅琊,更像祁王哥哥。”
      “此话何解?”
      “琅琊5岁能救7万赤焰军英雄避免他们枉死梅岭,这个气魄和胆量是我等男儿所不足的,而,她的聪明才智也是我等所佩服的,而,一别12年,我感觉她更加的不想当年的琅琊了,有时,让我感到很是害怕,我总能在她身上看到祁王哥哥的影子,在我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简直就是祁王哥哥再生一样,让我望而生畏。”景炎叹气:“所以,我今天就想和确认一下,她,到底是谁?”
      “呵呵呵……”长苏笑了一会:“幸好琅琊现在不在这里,不然,她一定会问你‘那么靖王殿下,你觉得我是谁?’不知道,景炎,可有答案?”
      “喂喂喂,我说,小殊啊,你能不能别岔开话题啊?”景炎翻了个白眼。
      长苏点头:“呵呵呵,好好好,不岔开,不岔开。”叹了口气:“其实,说实话,不只是你,就连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会这么觉得,就连琅琊阁的人和江左盟的人都怕她,更何况是和她走得那么近的你我呢?”
      “有时候我也在想,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可是,我又想到,她若不是我的妹妹,那又是谁?谁会对我们如此推心置腹,担着丧命的危险来就我们呢?”长苏站起来,走到窗边:“你说呢,景炎……”
      “是啊,谁会如此为我们呢,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到是说得过去,可是赤焰军呢?7万男儿老老少少,有几个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她为什么会如此呢?”景炎点头:“是景炎魔怔了。”
      “我们要相信琅琊,相信我们的心,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长苏笑笑。
      “不错。”景炎:“你还没有回答我,她到底参与了多少?”
      “当年,赤焰军和林府的人都是她救的,你说,她参与多少?”
      景炎走到他身边:“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她都有份?”
      “琅琊虽是父亲当年抱回来养的,但是,也是我们林府里的人,从始至终,她都是我们的一份子,所以,她不可能除外的。”
      景炎叹气:“可是,我觉得,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对于军需和谋士的事情却是十分的清楚,要不是知道她是女子,还是个孩子,我们都不相信,她是个女孩子。”
      长苏点头:“说句俗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盟内也常收些除役的老兵,你别小看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卒,他们着眼点不一样,很能开阔视野,琅琊虽然病弱不堪一击,但是和那些老兵们处得却很好,有时候,她的一句话,一个点子,都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什么?”
      “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
      “她,她居然这么厉害?”
      “是啊,要不是,我也有时会听她的注意,我也不相信她这么厉害,这么聪明,这么灵敏。”长苏叹气:“有时候,我没有想到的,她都想到了,有时候,她的一句话,能让我醍醐灌顶。”
      景炎:“《敦煌变文集·维摩诘经讲经文》里曾经提到过这个词:‘令问维摩,闻名之如露入心,共语似醍醐灌顶。’”
      “不止是经文,就连古诗也曾提到过,唐·顾况的《行路难》:‘岂知灌顶有醍醐,能使清凉头不热。’”
      门口一个声音悄然响起:“《敦煌变文集·庐山远公话》也有说过‘相公闻语,由于(犹如)甘露入心,夫人闻之,也似醍醐灌顶。’”
      “哎哎哎,你们在说什么啊?”蒙挚走进院子里,听到他们的对话,问道。
      “哥哥他们在说‘醍醐灌顶’这个词出自哪个诗经。”琅琊转身看着蒙挚笑笑。
      蒙挚点头:“这个我也知道,夫人曾提过,说是元代王祯《农书》卷八里的‘宋其宿酲未解,病暍未苏,得此而食,世俗所谓醍醐灌顶,甘露洒心,正谓此也。’对不对?”
      “嫂子很聪明,不过《水浒传》里也有提过。”琅琊笑笑。
      “《水浒传》?”蒙挚。
      “江觉道这酒馨香馥郁,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长苏笑笑,几人说了会话之后就分开了。
      春分之后,昼长夜短,琅琊正在院子里赏花,外面不知何处隐隐传来撞钟之声,不由竖起耳朵去听,长苏跑了出来,黎纲等人也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过来,围着自家宗主和琅琊,琅琊颤声问飞流:“响了几声?”钟声停歇之后,我轻声问道。

      “二十七!”
      黎纲浓眉一跳:“金钟二十七,大丧音,宫中已无太后,那么就是……” 话音未落,琅琊已面色煞白地闭上眼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洒落衣襟。
      。 “宗主!”
      “琅琊!” 长苏扶住琅琊摇摇欲坠的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血。
      周围的人慌作一团,有人飞奔了去找晏大夫,长苏快速地将她抱起,送返室内,安放在床上。晏大夫来得极快,把了脉,正要行针。
      琅琊摇摇手,低声道:“我想静一静。”
      “琅琊……”长苏正要相劝,晏大夫抬手止住了他,自己先站了起来,示意大家都跟着一起退出去。 等到室内终于重归平静后,红红的眼眶,溢着点点泪光喃喃道,“太奶奶,你终究还是没能等到我回去与你团圆……”
      “对不起,太奶奶,那天没有与您相认,还请你原谅琅琊。”
      “代来日,琅琊与您相会时,必定给您磕头谢罪。”
      长苏他们离开房间后,围着晏大夫,晏大夫笑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她是因为突闻太皇太后去世,心急才会吐血,淤血吐出就没事了,让她好好休息。”
      “是。”
      长苏待晏大夫走后才走进琅琊的房间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你还在有我,哥哥陪着你。”
      “哥哥,太奶奶是不是气我那天没有与她相认所以才会如此惩罚我?”
      “不会的,虽说太奶奶年纪大了,有些神志不清,但她能一眼认出你说明她还是很在乎你,没有生你的气,看到你还活着,她很开心。”
      “是吗?”
      “嗯,太奶奶已至天年,无病无灾,她最疼你,看到你好好的,她走得很安心。”
      “我想给她守灵。”
      “好,哥哥陪你。”
      “嗯。”
      苏府密室中,长苏和琅琊为太皇太后守灵7天,待到守灵完毕,琅琊脸色苍白,晏大夫立刻和蔺老阁主素老谷主一起为她诊病,他们都松了口气,琅琊的情况还算好,之后就去熬药了,第二日,琅琊突发奇想的要去金陵城外看看,长苏和晏大夫他们拗不过她,之后随她。
      西南北面均以平地为主,间或起伏些舒缓的丘陵,唯有东郊方向隆起山脉,虽都不甚高,却也连绵成片,孤山便是东郊山区中距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峰,从帝京东陽门出,快马疾驰小半个时辰即可到达孤山山脚,若是秋季登山,触目所及必是一片红枫灼灼,但此时尚是隆冬,光秃秃的枝干林立于残雪之中,山路两边弥漫着浓浓的肃杀萧瑟之气。
      拾阶而上,,今年的新春来的晚,四九已过,不是滴水成冰的那几日。但在孤岭之上,山风盘旋之处,寒意依然刺骨,长苏扶着琅琊慢慢的走上去:“那边是小路,主峰在这边。”
      “这里林密枝深,光影跃跃,很是有意趣。”
      “小心一点,慢慢走,地上还有积雪,容易打滑。”
      “被你这样扶着,我滑也滑不倒啊……”琅琊笑笑:“何况,新病方起,缓步登山,慢慢回健体力,也算一种疗法。”
      长苏微笑道:“好好好,都依你,反正我怎么也拗不过你。”看了看天色:“此时还未过午,回城尚早,听闻邻近古镇有绝美的石雕,琅琊,可愿随哥哥走上一走?”
      “赤霞镇的石雕么?”琅琊点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地方,不过,今天就算了,待来日,我想我们一家人去看看。”
      “好,到时,我们一起去看看。”长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真的希望有那么一天,也希望,琅琊可以撑到那一天。
      谢玉被流放的那一天,景睿,谢弼和莅阳来给他送行,谢玉看着莅阳,莅阳抿了抿唇问他:“都结束了吗?”
      “恐怕没有。”
      莅阳轻笑一下:“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不用,在京城你尚且保护不了我,更何况,以后,是茫茫江湖?”
      莅阳深呼了口气:“那位苏先生,昨天派人来找我,说让你交一封信给我。”
      “信?”
      莅阳点头:“他说你没写,现在就写,因为你所说的那件事情后面一定还有其他事,写下来交给我。”
      “你就可以活命,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只能把原话,一字一句的转告给你。”看了一下远处的天空:“我觉得那我苏先生并非等闲之辈,他所说的一定有深意,你再好好的想想。”
      谢玉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他想让我把秘密写下来,交给你保存,我活着,秘密保存,我要是死了,秘密就会坦白。”
      “秘密交到你手里,夏江就不敢杀我,麒麟之才啊。”看向莅阳:“有纸笔吗?”
      “有。”
      谢玉看到好多人都在附近看着,莅阳看到他看着附近的人,淡淡的说:“苏先生说了,越多人知道你写这个越好。”
      谢玉点头:“没错,本来就是要让夏江知道我写过这封手书。”说完他就开始写起来了,看到他开始写,莅阳就转身不去看。
      待他咬破食指盖了指印之后,莅阳就收起了手书:“你放心,这封手书我不会看,也不会给别人看。”
      “你不看最好。”他站起身:“莅阳,这个锦囊千万不能交给梅长苏。”
      “你放心,只要你活着,这个锦囊我会随身带着,不会离开半步。”莅阳压住心里的难受:“我还给你带了些衣物和银两。”示意谢弼拿过来,待他过来,拿过包袱递给谢玉:“留着路上用。”
      “莅阳,我们今生还会再见吗?”谢玉看着莅阳问道,见她低下头,他也知道不可能了,点了下头:“往后我还有很多路要走,为夫,就此别过了。”
      看向谢弼:“弼儿。”
      “父亲。”
      “好好照顾你娘。”说完就拿过他手上的绳子转身就走了,他们看着他离开知道看不到了之后,他们才转身回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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