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MamyPoko

46、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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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景睿和予津来到了苏府，看着苏府的结构，梅长苏所居的主院，朝南是粉壁院门，东西门三侧均为宽敞结实的高大房屋，围合着中间青砖铺设的方正场地。这种简朴平实，无半点园林设计的屋院建筑，确实与梅长苏本人清雅书卷的文士气质不符，他也一直表示要改建，只是目前还是冬季正月，暂没有开工，仍保持着当初买来时的原样，虽无景致，但若要舞剑，却是天然一个最佳的演武场，舞剑，自然要有剑才行，可是自己和予津都没有带剑，毕竟不是纯粹的江湖人，没道理来人家府上拜年还随身携剑同行，所以长苏吩咐黎纲随便在府里找一把给他。
　　鲨皮剑鞘，青云吞口，剑锋稍稍出鞘，寒气已直透眼睫，拨剑而出握在掌中，只觉微沉称手，但震动剑身试着劈刺时，却又轻巧随意，再细观剑身，秋水青泽，幽透寒锋，分明是一柄上佳的神兵利器。
　　“景睿，你觉得自己横持剑身盯着看的姿势很帅，是不是？”言豫津笑闹道：“摆那么久还不动，我们都等僵了。”
　　萧景睿一笑，还剑入鞘，将外面的皮质长袍脱下，递给了予津，露出朱底银纹的簇新箭衣，长身玉立英俊潇洒，这种窄袖长襟、腰身紧束的劲装打扮自然最能衬出那悦目的身段，剑势尚未起手，言豫津已鼓起掌来：“好！好！就这个装束跟我到螺市街去，看你还逃不逃的出来？”
　　“看，有人开始嫉妒了……”谢弼满脸正经地凉凉刺了一句，其他人忍不住抿住嘴角荡起的笑意。
　　场中寒光轻闪，剑已凌空，萧景睿所使的剑法，自然是传自天泉山庄的天泉剑法，当年玢佐卓氏最鼎盛的时期，不仅领袖南方武林，还出过两个一品大将军，威扬天下，后来虽退出朝廷，但在江湖上的地位却一直保持了下来，本代庄主卓鼎风的名头也是尽人皆知，近十年从没有跌下过琅琊高手榜，目前在榜中排第四位，在大梁国中，仅居于蒙挚之下。
　　虽说萧景睿一来因为身世原因，二来不是长子，所以笃定不会继承天泉山庄，但看景睿的招式，看得出卓鼎风在传授他剑法时，并没有因此而有所保留，有名师精心指点，再加上资质好，目前已尽得此套剑法真意，尽管应敌时还少些机变，平时演练已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赞誉了两句，夸他没有荒废练习，大有进步，言豫津的武功本就稍逊一筹，谢弼更是不谙武技，一套剑法舞完，吉婶恰好端上新出锅的芝麻汤团，大家重新回到暖融融的室内，边吃点心边随意谈笑。
　　“景睿，你的剑法如此之好，不知你卓家那位兄长他的剑法如何？”用网勺轻轻的往琅琊碗中加了几个玉丸般雪白软糯的汤团，随口问道。
　　“青遥大哥的功力比我强多了。”萧景睿大力赞道：“比如那招飞鸟投林，我一招只击得出七剑，他可以出九剑呢。”
　　“你年纪小些，自然差了火候，不过你卓家大哥的名头，如今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的，我在廊州时便时常有所耳闻。”长苏点头，问道：“你平时在他面前怎么称呼的？是叫大哥，还是叫妹夫？”
　　“我听他是叫大哥的。”言豫津扑哧一笑：“可是这既是大哥又是妹夫，外人不知道的只怕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呢。”
　　“景睿的事如今已是朝野佳话，哪还有不知道的。”琅琊慢慢咬了一口，白气萦绕间，面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他们过完正月就回玢佐吗？”
　　“没有那么急了，玢佐到京城，也不过是十天内的路程，所以一般会呆到四月中再走，不过今年只有卓爹爹回去，娘和青遥大哥、绮妹都会留下来……”萧景睿说着说着脸上已露出欢喜的笑容：“我绮妹怀了身孕，差不多五月就会烦分娩，我就要当叔叔……嗯……还有当舅舅了……”
　　“恭喜恭喜。”长苏朝谢家两兄弟一笑：“想来是长公主殿下不放心，才会让她在娘家生产的吧。”
　　“没错，我卓爹爹是江湖人，谢爹爹是武门，都不在乎什么分娩不能在娘家的世俗规矩，再说女儿在亲娘身边受照顾是最妥当的，卓家娘亲也会留下来，绮妹一定安心不少。”
　　“景睿。”言豫津挤了挤眼睛：“你怎么不跟苏兄说说，为什么你卓家爹娘要过了四月中再走？”
　　萧景睿脸上有些发红，瞪了言豫津一眼：“我还想着两家要是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琅琊笑道：“难不成四月中有什么重要的日子不成？”
　　“猜猜。”谢弼也凑热闹地插了一句。
　　“景睿的生日么？”我眉尖微挑：“四月中的哪一天呢。”
　　“四月十二。”言豫津嘴快地抢先答道：“不过这也太好猜了，你看景睿的表情，明显是在跟苏兄说，‘那日子跟我有关！跟我有关！’”
　　“去你的！”萧景睿笑着踢了一脚过去：“你见过表情会说话的？”
　　“哼，不光表情会说话，有时候眉梢眼角，手指发丝儿也会说话，哪怕不颦不笑，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也能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你说的是你那些知己红颜吧？”萧景睿撇了撇嘴，“你少得意，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把你管得死死的，到时候我再来看笑话。”
　　“我不在乎，你慢慢等吧。”言豫津故意作出一个轻浮的表情，“到时候不知道谁看谁的笑话呢。”
　　长苏把手中汤碗放到桌上，目光柔和地看着萧景睿，问道：“你过生日一般都怎么庆祝？”
　　“我是小辈啦，哪里值得庆祝什么……”萧景睿刚说了这一句，就被谢弼打断了：“你少来了，要是你的生日都不算庆祝，我和谢绪每年岂不要哭着过生日？”
　　“那倒是，景睿的生日排场，是要比谢老二老三强些。没办法啊，人家有两对父母嘛，当然要过双份的。”言豫津显然非常了解情况：“礼物成堆不说，年年都少不了有场晚宴，让他把想请的朋友全都请来热闹热闹，吃过晚饭长辈退场后，那更是想怎么疯就可以，你一年大概也就只有这一天这么随心所欲吧？”
　　“这么说，景睿年年过生日时，都是最开心的了。”一看萧景睿的神情，就知道言豫津所言不虚，今年是满二十五岁吧，这是半整数，只怕更热闹。“
　　“能和朋友们自由自在聚会，我当然很高兴，”萧景睿看着梅长苏，面色微微沉郁了一下：“今年，苏兄，能来吗？”
　　“你我既是朋友，又同处一城，哪有不来的道理？只是我虚长几岁，闹是闹不动了，到时候别嫌我沉闷就是了。”
　　“恩，到时我也会给景睿一份礼物的。”琅琊笑笑。
　　“好。”景睿点头：“一言为定，届时一定早早恭候苏兄。”
　　听到琅琊也会送礼物的，予津瞪大眼睛：“天哪，景睿，你还真是赚到了，苏兄要来定然不是空手，多半要送你好东西，现在连琅琊姑娘也要送你礼物，我嫉妒了。”用脚尖踢了朋友一下，又转过身来：“苏兄，琅琊姑娘，我的生日是七月七，你们别忘了。”

　　我们忍不住笑出声来：“是……我们会记着……”

　　“难得有乞巧日生的男孩子，苏兄想忘也忘不了。”谢弼笑道：“你要再晚生几天，生在七月半就更好了。”

　　“七夕生的男孩子无论表象如何，一定都是极重情义的的人。”长苏回护：“我想豫津应该也是这样的。”

　　“嗯。”谢弼闻言点着头，正色道：“对漂亮姑娘，他还算重情义……”

　　言豫津朝他撇了撇嘴：“懒得理你，”又凑到长苏的耳边低声道：“等苏兄想好了送景睿什么东西，一定要先告诉我，免得咱们两个送重样儿了。”

　　这声音说低虽低，但也不至于坐在旁边都听不到，萧景睿推了他一把，笑骂道：“你当苏兄和你一样，总想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出来？礼物只是心意罢了，随便一字一画我也很喜欢呢。”

　　“礼物什么的确是小事……我倒是觉得景睿今年，一定会有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长苏笑笑。
　　我看到哥哥眼里的同情、慨叹与冷酷的光芒，轻轻的挽着他的手臂，分散他的注意力，笑笑：“哥哥……”
　　“……”长苏笑笑拍拍她的手。